因為知道她是要去和浮橙道歉,所以他也沒跟著,也讓大家別去打攪她們,又想到本來一場歡歡樂樂的宿營被鬧得有些堵心,正巧小美的手藝又好,幹脆把材料都拿了出來,弄了這麽一鍋豐盛的晚餐,熙熙攘攘地就先開吃了。現在見就她一個人回來,才會順口問了句。


    “她說想在外麵吹吹風……”


    柯青青咬著唇,默默地走到一邊坐下,心裏亂成一團。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個秘密藏在心裏太久竟會開始生根駐紮,以至於驀地開口將它說出來,就好像生生地從心上剜出一塊肉似的,整個心房就變得空蕩蕩的,難受的恨不得將它重新塞回去。


    她不由又想起剛才的事來。


    她顫抖著重複了一遍:“小橙,當年……是我報的警……”


    湖上有風吹來,在逐漸暗沉下來的天幕下,攜帶著湖水的沁涼,她不由自主得打了個冷戰,浮橙卻是什麽表情都沒有,隻是沉默許久,輕聲開口:“你進去吧,我在這裏吹會兒風。”然後也不再看她,而是一個人慢慢地朝岸邊走去。


    她嚇得趕緊亦步亦趨地跟上,以為她是想不開了,等了好久,才發現浮橙隻是坐在一塊石頭上發呆,這才小心地走回來。(.)


    她雖然做事情經常不經過大腦,但也知道這種時候確實需要時間去消化一些事情,無論浮橙會不會原諒她,她都已經做好死皮賴臉纏著她不放,直到她不耐煩終於肯繼續和她做朋友為止的準備。


    *


    “你和她說了什麽?”封禦景停下和莫琛的談話,突然掃過去一眼,那視線明明若無實質,卻讓柯青青覺得恍如千斤重。她下意識地直搖頭:“沒有!我……我什麽都沒有說……”


    聲音越說越低,頭也越垂越低,連帶著帳篷裏的氛圍也越來越死寂,甚至正鍥而不舍地繼續往目標物的碗裏夾菜的江易,也收起不正經的表情。


    封禦景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姿態讓人不敢造次。柯青青縮成一團,莫名地有些害怕。


    他抬起腳正準備走過去,卻聽到一聲輕笑徐徐響起:“原來大家都吃上了啊?嗯,好香呢。”


    眾人側過頭,就見浮橙正笑吟吟地站在外麵,一手撩起布簾,一手背在身後。封禦景轉而走向她,伸手摸了摸她冰涼的臉,聲線低沉,隱隱有著幾分洞察般敏銳。


    “哭過?”


    “你……”浮橙感到心頭一跳,因他太過鋒利的眼神而頓覺狼狽,彎下身靈活地從他手臂下鑽進帳篷,語調依舊輕鬆:“我餓死了,在水裏撲騰了那麽久,肚子都是空的。”


    看小美旁邊有空位,也不多說,她走過去直接坐下來,端起一副空碗筷,埋頭苦吃。


    大家都麵麵相覷,像是不能適應浮橙這種有別於常的活潑,總覺得柯青青和她的反應簡直是有違常理,唯獨坐得最靠裏麵的沈艾還是和浮橙一樣,沒事人似的吃得風生水起,偶爾抬眼看著對麵明顯有心事的女子,剛想夾塊羊肉遞過去,她的身邊已經緩緩坐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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