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我曾經聽我們父母親的好友提及過,當時青陽山、玉華山兩仙門出動了上千修士,對戰魔門上千邪俢,雙方血戰十餘日,雙方都隕落了數百修士。而青陽山、玉華山光築基期師叔就隕落了二十多位。最後雙方出動了結丹期真人,鬥過一場,不分勝負,這才作罷。”


    我靠,築基期高手都被幹掉了二十多位,當炮灰的聚氣期就不用說了,太凶殘了。陸壓知道,在耶驪山各大仙門中,聚氣期是基礎,築基期是骨幹,像大餘山這樣爭鬥法,對於玉華山、青陽山而言絕對的傷筋動骨。


    “曾兄,為什麽在大餘山爭鬥地這麽厲害?”


    “陸兄弟,你以前一直在耶驪山中南部,不知道北部的艱辛。耶驪山北部的精金礦脈和元珠礦脈都很稀少。六十年前,青陽山一位前輩無意中在大餘山發現一條精金富礦脈,初步勘探,儲量非常驚人。於是極樂門和無暇宮聯袂南下,意圖霸占大餘山富礦。青陽山獨木難支,沒有辦法隻好與玉華山結盟,兩門聯手,這才抵住了魔門的入侵。就我父母親在四十年間就參加過三次爭戰,誰知在最後一次難逃一劫。而第三次大餘山爭戰太過慘烈,雙方都損失慘重,這才太平了十五年。”


    “曾兄,節哀順便。逝者已逝,生者還要繼續活下去。”陸壓安慰道。


    “陸兄弟,這是劫數。我父母親隕落時我已經十歲了,當時還記得父親對我言道,他們身為玉華山、青陽山門下弟子,就得為仙門出力,這是責任也是義務。”


    “曾兄,既然令高堂他們為仙門犧牲,玉華山、青陽山就沒有給些撫恤?”


    “玉華山和青陽山都願意收我們兄妹到仙山門下,但是我兄妹倆不願意分開,於是便領了撫恤品,回到黎陽山家中修煉。可是曾兄你也知道我們散修的苦,沒有師門和家族支撐,很快就坐吃山空。於是我們兄妹倆隻好四處流浪,幸好令妹練就了煉丹手藝,水平還不錯,這才勉強度日,支撐著我二人的修煉。”


    遲疑了一會,覺得兩人的關係也很熟絡了,有些話也能問的,於是陸壓便開口問道:“兄弟也是靠賣符籙吃飯,但也沒有令兄妹這麽緊手啊。”


    “我的陸兄弟啊!這煉丹和寫符籙大不相同。符籙我們不懂,所以不知道裏麵的關聯。但是我們煉丹卻沒有那麽容易。最好最便利的就是用布有陣法的地火煉丹,可我們散修哪有這條件;布陣法用火元石,一是我兄妹二人不懂這陣法,而是火元石在耶驪山北部非常昂貴,算下來成本根本無法支撐。於是隻好有精煤、元炭。可是這出丹率就差很多了,加上丹藥的成本,勉強能掙個三四成的薄利,支撐我兄妹倆的修煉。”


    陸壓有點臉紅了,他忘記成品率這一茬了,他現在畫符籙成品率都在八成以上,在“同行”來講已經非常驚人了,不過不能跟他比,誰也沒有那麽**的記憶力和身體協調控製能力,以及能夠把入定靜心、凝神定意結合地這麽好的能力。


    “是陸某孟浪了。”陸壓連忙道歉道。


    “陸兄,不必在意。對了,上次陸兄說是耶驪山外大夏朝人士?怎麽得了仙緣的?”


    陸壓將自己的故事簡單說了說,很多細節都省略了,不過空山寺僧人這些事情但是省不掉的了。


    “原來陸兄還是空山寺藏經閣的抄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哪裏,不瞞曾兄說,我原本是想拜入無量仙山門下,隻是機緣巧合,最後入了空山寺。所以這和尚可是做的三心二意,借著這次下山曆練,就多躲一段時間了。”


    曾宣源看了看陸壓,不由地長歎道:“還是有仙門的好,既有師門照拂,又有長輩教誨,比起我們這些散修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曾兄不要妄自菲薄了,你們兄妹能在如此艱苦環境修煉到這般地步,算是大智慧大毅力之人了。”陸壓對這兄妹是真心敬佩。曾宣源苦練十幾年,終於練到了聚氣期後期,曾宣萱隻是匆匆見過兩麵,大約是聚氣期中期,但是能在這基礎上練就如此的煉丹水平,這份毅力和天賦比她兄長還要高。如果換一個好環境,兩人估計就不止是這樣的成就了。


    “陸兄,”一個脆如黃鶯的聲音從店鋪後麵傳來,接著曾宣萱走了出來。她沒有石明秀、董巧雲那麽明豔動人,身形也沒有董巧雲、吳月瓊那樣撩人,卻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韻味,按照陸壓在地球養成的思維,那是非常的小清新。


    “原來是曾師妹,不知你有何見教?”陸壓連忙見禮道。


    “妾身聞得陸兄是空山寺藏經閣的抄錄,必定是博覽群書之人,不禁想請教,不知有沒有聽說過‘懸胎鼎’?”


    “有聞,在下在一本前輩手劄看到過一段話,‘有聞大煉丹師者,備懸胎鼎,內分三層,懸於爐中,上下不著,用於煉金丹’。”


    這裏的金丹不是通常意義上的“金丹”,而是金屬性的丹藥。這點陸壓明白,曾宣萱自然也明白。聽了這段話,曾宣萱不由眼睛一亮:“想不到果然有此鼎,隻是不知道要去哪裏尋得這寶物?”


    陸壓沉吟一會道:“據在下猜測,赤陽山可能有高人懂製作此鼎。”


    “果然,妾身謝過陸師兄了。”


    “曾師妹不必客氣。”


    “對了,陸師兄可還曾閱過伏火之法?”


    “我在一本前輩心得中閱到過此法,隻是記載不清,後又到無量仙山,機緣巧合曾翻閱過他們的藏書,才從另外一本手劄中得知幾句話,曰‘以火鍛之,以木催之,以水降之,以金分之,以土合之,層層疊疊,九歸三出,方得大成’。”


    曾宣萱不由大喜,繼而鄭重地向陸壓款款行禮:“陸師兄是胸懷氣度寬廣如海之人,如此要緊丹術毫不吝嗇,妾身沒齒難忘,傾家也難報大恩之萬一。”


    “曾師妹客氣了,我等在這鹿鳴鎮相逢,即是緣份。在下是修佛之人,自然講究緣法。且貴兄妹二人自強不息,實在令在下敬佩不已。這所謂丹術,對在下是無關緊要,順水結個善緣而已。”


    曾宣源雖然不是很懂煉丹,看到妹妹如此凝重,自然也知道陸壓剛才提及的丹術是如何重要。他也是修士,也清楚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的道理。當即也拱手道:“陸兄大恩大義,我兄妹牢記在心,此後但有驅使,曾某在所不辭。”


    就這樣,曾家兄妹跟陸壓的關係更深一層,有時候陸壓會到曾家坐坐,聊聊修煉上的事情,曾家兄妹對陸壓的博聞強識是敬佩不已,而陸壓也能曾家兄妹身上學到不少東西,畢竟兩人是散修修煉出來的,對耶驪山北部的情況認識很深。每次曾宣萱都會親自下廚,備上一桌酒菜,然後坐在一邊看著兄長和陸壓在那裏高談闊論,隻是靜靜地淡笑著。


    這天,陸壓拎著兩隻早上出鎮晨練和采取紫氣時收獲的野物,正往曾記丹藥鋪走去時,聽到一夥從鎮外進來的修士邊走邊議論道:“想不到這回是玉華山發了,整整一條元珠礦脈啊。”


    陸壓不由眼角微微一跳,元珠其實就蘊有天地靈氣的石頭,一般都是無屬性,可以直接從中攝取相應靈氣,對聚氣期、築基期都有幫助,而且這靈氣是純天然,沒有什麽“丹毒”後遺症,所以價值非常高。對於陸壓這種無靈根的人而言,比丹藥更珍貴。也有部分元珠是有屬性,分五行七類,對於那些修煉各種屬性功法的修士而言,也是比丹藥更珍貴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玉華山發現一條元珠礦脈,隻要不是悲催的貧礦,那絕對是要發啊。


    “曾兄,你聽說了嗎?玉華山聽說發現一條元珠礦脈。”陸壓喝了一杯酒,開口問曾宣源道。


    “聽說了,我今日出去采買藥材時,聽他們說起過,說是在紹梁山一個廢棄的庚金礦洞裏,幾個玉華山的修士,無意中發現一個元珠礦脈,據說儲量還不小。”


    “啊,如果真是這樣,這玉華山今後可就福禍難測了。”陸壓歎了一口氣道。


    “陸兄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曾宣萱在旁邊忍不住開口道:“哥,陸兄的意思是既然是寶山,自然有人窺視打主意,就算玉華山能保住,也難免傷筋動骨,大餘山一戰,難道兄長忘記了嗎?”


    曾宣源聽了這話,臉色也變得黯淡下來,長歎了一口氣道:“是啊,財貨迷人眼,無論是仙是凡,無不為其蠱惑,若稍操持不定,利欲熏心,無不心蕩神迷,因而失據。隻要極樂門、無暇宮得知此消息,怎麽肯善罷甘休?這鹿鳴鎮的安詳日子恐怕不久了。”


    陸壓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曾兄的意思是?”


    “紹梁山在此地以北七百裏,鹿鳴鎮是離那裏最近的城鎮。”曾宣源搖著頭說道。


    陸壓默然地點了點頭,回去便加快了修煉的速度,每次入定煉氣,都雙手各握一粒元珠,一晚上過去便靈氣耗盡,變為粉末。在這種“不想過”的奢侈花費下,陸壓為了盡可能打好寧神凝意基礎而一直壓製著的境界終於開始鬆動了。這一天子時,正是陰陽交濟之時,,陸壓在小周天任督脈運行時,心息相依,氣息微綿,好似無息;脈搏正常,好似無脈。突然間出現丹田火熾、兩腎湯煎、眼吐金光、耳後風生、腦後鷲鳴、身湧鼻搐的現象,難道是六根震動征兆?想到這裏,陸壓不由謹守心境,順其自然,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嗡的一聲,體內的真氣如同秋水已至的江河,在奇經八脈、十二經絡中奔流不息,運轉六周和歸於中丹田,如百川入海,化為浩瀚氣海。終於進入到聚氣期後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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