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卻是默不作聲,他知道白眉長老的宿命通神通在耶驪山樂野部洲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他能算出自己是影響氣運的重要因素,也不是什麽難事。(.好看的小說)自己連穿越這麽大的事都遇到了,再遇到什麽其它事就都很淡定了。而且自己憑空穿越過來,肯定影響到這個世界的運數,雖然可能不會影響到整個大局走勢,但是因為這個影響,說不得就在白眉長老的宿命通裏顯現出來了,從而誤導了他。不過在陸壓心裏,其實還是蠻期盼自己是改變氣運的定數的,誰不想改變一個世界和曆史?


    “慧真,你可知耶驪山所在的樂野部洲是如何得名的?”


    “回長老,小子不知。”


    “樂韶不音,瘠野赤原。”白眉長老歎了一口氣道。


    陸壓現在好歹也是博覽群書的“高級知識分子”,這句話一聽就明白了。意思就是沒有代表文明的禮樂,所以是一片貧瘠的荒野之地而已。這句古文雖然文縐縐的,但是裏麵的意思卻比浦西以外都是鄉下,京師以外都是基層的藐視含義還要深十倍。


    “原來如此。”陸壓也隻能隨著四位長老的輕歎聲也歎息了一句。


    “不知多少年開始,有故老典籍稱,恐怕從開天辟地以來,樂野部洲不知為何就是貧瘠之地。數百萬年貧瘠荒蠻,凶獸橫行,猶如人間地域,暗黑深淵。大約十餘萬年前,昆吾部洲有仙門雲福、元鼎、赤玄三家弟子來樂野部洲曆練,機緣巧合下助凡人立王朝有二,北大鄖南大吳,於是便有耶驪山聚氣匯靈,自成福地,又有毋惡地環繞,與凡地世俗隔絕。”


    “此五仙門弟子回稟各自仙門,有大能者用無上仙法算得,原來是樂野部洲聚氣運定數術,方得此異變。而耶驪山之前途凶吉便與凡地世俗的氣運相聯係。凡地世俗氣運延綿,耶驪山則靈氣不散。而此五仙門弟子也在耶驪山留下法統,延綿演化便為而今九大仙門,中來有暴虐不良人叛出,自立為魔門。”


    聽到陸壓算是明白了,以前一些疑惑也是得到解答了。原來還有這段黑曆史,想必白眉長老還有不少東西沒有細說,但是陸壓也能猜得到。剛開始的時候仙門肯定會忍不住會去幹涉西邊的世俗之事,否則也不會從南北兩朝變成現在的三朝三國,中間不知打了多少仗。


    而且按照白眉長老的說法,五家昆吾部洲仙門留下的法統,按道理說應該是五家仙門,怎麽變成現在的九大仙門?中間肯定是幹過仗的,而且也跟西邊的改朝換代有密切的關係。這造成的結果估計是西邊的凡人世俗損失慘重,東邊的耶驪山估計也沒好受,否則也不會有古書典籍中記載的山崩地裂,海嘯洪災。估計是因為搶奪氣運,差點把氣運給搶沒了,造成耶驪山也是受了極大的影響,幾乎是天崩地裂,重新“換了天地”,最重要的是靈氣幾乎要散了。


    應該是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也清楚了這些災難的根源。所以耶驪山就跟凡地世俗盡可能地隔絕開,盡可能地不去影響它,讓它的氣運自行循環,從而保住整個耶驪山的靈氣不散。所以這才有目前這種局麵和情況。


    陸壓依然沒有做聲,因為白眉還沒有解釋劉益之和李華炎的來曆。


    “樂野部洲與其它部洲相隔數百萬裏,中間有無邊浩瀚大海,但是也是有來往的。由於樂野部洲靈氣稀少,結丹艱難,所以每十年,昆吾部洲五大仙門都會來一趟樂野部洲,互通有無,然後帶回一批耶驪山各仙門的築基期弟子,也會留下少量弟子在此曆練。”


    原來是這樣,從某種意義上說,耶驪山各仙門包括魔門應該是昆吾部洲仙門在樂野部洲的“分支”,隻是數千年過去,耶驪山各仙門魔門獨立性變得非常強。相比耶驪山向昆吾部洲出售的主要“特產”應該是沉金和從其提煉出來的庚金,難怪這玩意這麽堅挺,都成了耶驪山的“貨幣”。而聽白眉長老的話,那劉益之和李華炎是昆吾部洲仙門派遣到樂野部洲曆練的弟子,難怪如此神秘。隻是這兩位怎麽又跟魔門和北辰宮混在一塊了。


    陸壓想了一會,又開口問道:“請問白眉長老,這劉益之和李華炎是昆吾部洲哪家仙門?昆吾部洲有幾家仙門?與我們耶驪山仙門和魔門有什麽關係?”


    白眉長老宣了一句佛號,繼續答道:“這劉益之是昆吾部洲雲福山弟子,據說已是築基期後期修為,李華炎是元鼎山弟子,據說已是築基期大圓滿期修為。昆吾部洲疆域同樣廣袤,卻靈氣充沛,物產無比富足,大小仙門數以百計,不過實力最強最大不過五家,為太華、雲福、元鼎、赤玄、虛靈。玉華山、青陽山是元鼎山遺脈,隻是後來分了家,青蓮山是太華山遺脈,赤陽山與赤玄山有瓜葛,落霞山與雲福山有瓜葛,無量山與虛靈山有瓜葛,至於我們佛門,則是源出昆吾部洲大覺寺。”


    陸壓理了理這裏麵的關係,發現這真心有點亂。不過他倒是覺得白眉有些話沒有說透,至少陸壓推測這大覺寺的風格跟空山寺差不多,不爭虛名,不去擠什麽五大仙門,但是實際上的實力卻是頂尖的,否則麵對個個都有背景的其它仙門,佛門三大寺廟不可能如此超然。


    不過這劉益之和李華炎是幹什麽?他們這曆練怎麽跑到魔門和北辰宮那邊去了?而且昆吾部洲仙門來曆練的人不止他們兩人吧。


    “白眉長老,請問到樂野部洲曆練的昆吾部洲仙門弟子還有幾位?”


    “據說有十三位之多,分屬四家仙門,劉益之和李華炎二人修為和才智最高,是為頭領。”


    “白眉長老,這些他洲仙門曆練弟子為何如此肆意妄為,竟然逆行倒施。”聽完介紹,陸壓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些昆吾部洲仙門弟子們怎麽幹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魔門和北辰宮的這些陰謀絕對跟這些人有密切關係,少不了他們的幕後策劃。還有比如赤陽山結丹真人童鐵錘遭暗算受重創這些家夥沒出手,陸壓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白眉長老看了一眼師兄弟,眾人輕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白眉長老繼續說道:“這事關他們仙門內務事宜,我們作為外人倒不好多說什麽了。”


    陸壓聽到這語焉不詳的話,心裏雖然早就有了準備,也隻能跟著歎了一口氣。要是依照以前他的“暴脾氣”,劉益之、李華炎等昆吾部洲仙門曆練弟子這種正邪不分,助紂為虐的行徑,陸壓早就上去跟他們死磕了。但是經過許多事情,尤其是這次下山曆練一番後,陸壓發現自己看問題的角度完全不同了,看得遠,也看得更深了。


    聰明如他早就已經聽出裏麵深層次的原因。所以他沒有猜測錯誤的話,無非是樂野部洲耶驪山諸仙門雖然是昆吾部洲仙門遺留下的法統,算是他們的分支。但是經過數千年的發展,隻怕獨立性是越來越強,肯定不會像以前那樣惟命是從,又或者有其它部洲的仙門插手。從理論上來說,昆吾部洲仙門能來樂野部洲,其它部洲的仙門為什麽不能來。而且其它部洲仙門的實力也不見得比昆吾部洲的仙門差到哪裏去,有了他們的支持,耶驪山各仙門不見得就要對昆吾部洲那樣事事順從了。


    總之由於以上種種原因,昆吾部洲仙門曆練弟子所以才跑去支持屬於仙門“叛徒”的魔門,甚至是北辰宮,籌劃出一個專門針對耶驪山仙門的巨大陰謀。這些曆練弟子這麽做,肯定是帶著各自山門的任務,否則也不會如此不顧正邪之分。


    顧忌耶驪山仙門的感受?人家昆吾仙門用得著顧忌嗎?在耶驪山修仙之人視凡人為草芥,“俯視蒼生”。相比之下,昆吾仙門看待耶驪山各仙門也何嚐不是一種俯視的目光?人家出來曆練的弟子都是築基期起步,想必在他們那裏是聚氣期隻是沙子,築基期才是基礎,結丹期是骨幹,元嬰期才有話語權。你耶驪山仙門多少年都沒有出過元嬰真人了,有什麽話語權?


    想必各仙門高層也是看透了這些,所以對付其魔門來才這麽束手束腳。再想深一點,這些魔門當前分裂出去,未嚐沒有昆吾仙門在後麵唆使的可能。


    靜室裏默然了好一會,空聞禪師開口打破了沉寂:“好了,此事不再提了。慧真,你此次下山曆練數年,可有感悟收獲?”


    陸壓愣了一下,閉上眼睛回想著下山曆練的種種。仙魔兩邊的弟子為了門派利益、為了所謂的榮譽在打生打死;為了搶奪氣運,魔門和北辰宮可以煽動畢契人南下攻打三朝,死多少人對他們都是浮雲;北辰宮傾巢出動,卻為別人做了嫁衣;仙魔加上北辰宮三夥人算計來算計去,打得吐血也隻是人家昆吾部洲仙門的棋子。


    如果換做以前的自己看到這些破事,除了憤怒恐怕沒有其它的情緒,可為什麽,自己除了曆練開始時還有些義憤之外,其餘的時間怎麽是越來越冷靜,心平氣和地分析和參與。待到合適的時候煽動操控畢契草原上的動亂,似乎也從來沒有去考慮這此動亂會讓畢契草原上死多少人。


    為什麽會這麽冷靜,是因為自己越來越麻木和無情了?應該不是,自己還知道給那些畢契草原上枉死者頌《往生咒》;還知道畢契為輕、三朝為重。這些都說明自己還有善惡之分,那麽自己為什麽會開始變得那麽無情了呢?如果這樣繼續發展下去,自己會變成怎麽樣一個人?


    想了許久,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這是陸壓此前曾經想過,但是卻沒有深想的問題。如果不是空聞禪師詢問陸壓曆練的收獲,讓他回整理回味此前的種種,說不定這念頭還在心底深處藏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陸壓沉聲說道。


    此話一出,靜室裏的四位釋攝輪都呆了,隨即都不由地琢磨思量起陸壓這句話裏的意思,他們都是修為深厚的高僧大德,對於陸壓這句話絕對不會像普通人想得那麽簡單。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過了許久,白眉長老喃喃地念著,歎息道:“我等長久在探尋這天地之道為何,卻不想全在這一句話裏了。不仁,真是天地之道啊!”


    “萬物眾生皆平等,天地一視同仁,所以無情才是至情,不仁才是大仁。”無念禪師跟著附和道。


    空聞禪師和了空禪師齊聲念了一句:“南無虛空藏菩薩!”


    白眉禪師看向陸壓的目光更加慈祥了,“慧真,你真的是有大智慧之人,他日成就不可量也。”說到這裏,他轉向其他三位禪師開口道:“諸位師兄弟,如何?”


    空聞禪師含笑開口道:“現在看來,還是白眉師弟說的對,空山寺和佛門恐怕真的緣淺了。”


    了空禪師臉上帶著惋惜地說道:“雖然老衲很是可惜,但是正如白眉師兄所言,這機緣真的難以強留了。”


    無念禪師卻是笑了笑道:“貧僧早就折服白眉師兄的宿命通和遠見。”


    白眉禪師點點頭,轉向陸壓道:“既然如此,慧真,下月二十六是個黃道吉日,你還俗為居士吧。”


    陸壓一驚,不由問道:“白眉長老,這是何故?”


    “近二十年前,老衲的神通突然得現,算出有大機緣之人。原本我想將此人度入空山寺,卻不料算得是鼎暗道遠之象。我便知,此大機緣在主不在客,是其本身帶來的,旁人可順流得利,難容其鼎。”


    聽著白眉長老這苦澀暗晦的話語,知道這是卜卦算命的人通病,換個什麽宿命通也是一樣。不過他已經聽明白,白眉長老的意思是這大機緣是在這有緣人的身上,別人是拉不去的,最好是搭搭順風車沾沾光,如果真要強行摻合進去,說不定反而壞了這大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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