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七個魔‘門’弟子圍成一個圈,大家盡數向著外麵,雙手不是擰著法寶就是捏著符籙,全神貫注地盯著視線裏的一草一木。


    等了半刻鍾,卻沒有半點動靜,看樣子來犯的野獸經驗非常豐富,也很有耐心。但是金錢豹能等得,魔‘門’弟子們卻有些著急了。現在這矢月穀滿是仙魔諸‘門’弟子,剛才這裏又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萬一不遠處有人聽到了怎麽辦?那就麻煩了,隻怕自己這七人就會步上前麵那撥人的後塵了。


    想到這裏,魔‘門’弟子帶頭師兄給了旁邊一位師弟眼‘色’。隻見這師弟從懷裏取出一張符,啪地往身上一拍。瞬間隻見這人全身上下彌漫著一層黃光,十餘息後,黃光消散後,當場多了一個石像,不過這石像跟真人很像,還能動。


    我靠,“石鎧岩甲符”都用上了。這是一種在耶麗山算很高級的土屬‘性’靈符,一旦‘激’發,使用者身上會披上一層岩石鎧甲,水火不浸、刀劍難傷,甚至還能防毒、防雷電等等,最難得是隻要這符不破,岩石鎧甲無論如何破損,都會自動補缺。可能唯一的缺點就是使用它之後就會變得笨重起來,行動沒有靈敏了。但是它畢竟是防禦能力太強了,在某些特定場合還是非常好用的。


    接著魔‘門’帶頭弟子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小瓶子,給那“石像人”身上滴上一滴,然後趕緊蓋好塞子。此時,其餘的魔‘門’弟子都忍不住向外走了一步,隱隱離石像人遠了一點。準備好的眾人一邊繼續警惕地看著周圍,一邊其實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已經化作“石像人”的弟子身上,因為大家都明白,這是‘誘’餌,就等著來敵上當了。


    躲在遠處陸壓不由讚歎這夥魔‘門’弟子,難怪上千年來兩大魔‘門’能夠對抗九大仙‘門’而不倒,這曆練出來的弟子就比剛才那三夥仙‘門’弟子要強多。通過種種跡象迅速判斷來犯的是半妖獸,最難得是帶頭弟子迅速就想出了對策,而旁邊的弟子二話不說就舍身當‘誘’餌。光這組織‘性’和紀律‘性’就甩出剛才那三夥仙‘門’弟子好幾條街了。


    驟然間明顯有一陣風從旁邊密林叢中卷去,正當魔‘門’弟子們暗暗握緊手裏的法寶和家夥時,隻等來敵一顯影就給它來個好看的。誰知這時,圓圈另一邊的一位弟子突然發出慘叫聲,帶頭弟子轉過頭一看,隻發現一道殘影消失在那邊的密林草叢中,而一位弟子捂著自己的‘胸’口在那裏慘嚎連連,從他的雙手看到鮮血正在洶湧地流出,甚至還能看到腸子等內髒在捂不住的血口子裏向外滲。


    不要說魔‘門’弟子了,就是陸壓都出了一身冷汗。這兩隻風影金錢豹簡直快要成‘精’了,難道它們識破了魔‘門’弟子的圈套,直接來個將計就計、聲東擊西?完了,這東離島的猛獸們都會用兵法了,看來這後麵的日子不好過了。幸好自己剛才沒有貿然動手,要不然這兩隻風影金錢豹還不把自己也開膛破肚了?


    正當魔‘門’弟子們都目光轉向那位被慘遭開膛破肚的同‘門’師兄弟時,又一道殘影從草叢密林中衝出,直接撲向那石像人。隻聽到咣當聲響,接著一陣讓人酸牙的咯吱聲,眾人回過頭,看到一隻豹子正揮動著它的前爪,輪番的抓向石像人,每一爪下去,都是幾道深深的溝,甚至看到有火光濺出。


    帶頭的魔‘門’弟子反應‘挺’快的,隻是一轉念間,他就丟出了手裏的法寶,直接砸向可能因為“一擊未中”而惱火、正在拚命補刀的風影金錢豹身上。咣的一聲,那飛過的法寶,一塊圓盤模樣的東西直接砸中了這豹子的腰上,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它砸倒。而帶頭弟子的第二招也隨即跟上來了,一把“寒冰追魂錐”向豹子的喉嚨的飛去,不過被豹子的前爪一擋,直接‘插’進了它的‘胸’口裏去,頓時出現一個血‘洞’。不過這血‘洞’周圍全是鮮血冰渣,甚至連豹子的‘胸’口到腹部的皮‘毛’上都‘蒙’上了一層冰渣。


    離得最近的魔‘門’弟子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看到豹子已經受到重創,估計是沒剩幾口氣了,不由抱著撿便宜的心態衝了上去,舉起手裏的“連環勾”,想把這豹子的喉嚨割開,徹底滅了它的生機。


    就在他的“連環勾”就要觸到豹子的喉嚨時,隻見這隻豹子後‘腿’猛地一蹬,整個身子順著向前一衝,同時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到了那魔‘門’弟子的喉嚨處。隻聽到哢嚓一聲,那魔‘門’弟子的腦袋不由地向旁邊一耷拉,很明顯,他的頸椎被豹子一口就給咬斷了。


    這時,旁邊的魔‘門’弟子七手八腳地連忙補刀,就連石像人也丟出來兩把飛刀。幾息後,那豹子身上‘插’了七八樣兵器,整個身子撲的一聲落在了地上,但是它的嘴卻還緊緊地咬著獵物,直接將還在渾身‘抽’搐的魔‘門’弟子連脖子帶人拖倒在地上。它嘴裏流出的血和那魔‘門’弟子脖子上流出的血‘混’在一塊,流了一地。


    帶頭的魔‘門’弟子示意眾人繼續小心警惕,提防另一隻豹子,自己卻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踢了踢那隻豹子,發現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依然被死死咬住脖子的那位魔‘門’弟子,也停止了‘抽’搐,估計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了。


    這時,另外一隻豹子從密林草叢中鑽了出來,這時,大家都看清楚了它的整體麵貌。這豹子身材修長均勻,四肢矯健,一條長長的尾巴向長翹。它的皮‘毛’呈‘花’斑‘色’,跟周圍的密林草叢非常‘吻’合。不過最出奇的是它那雙眼睛,瞳孔似乎是金黃‘色’的,配上眼球非常像兩枚金錢,難怪會叫做風影金錢豹。


    這隻豹子正遠遠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那隻豹子,時不時地發出低沉的哀叫聲。停了十幾息,正當魔‘門’弟子萬分小心,以防這隻豹子暴起撲來,誓死給自己同伴報仇雪恨時,卻那隻豹子猛地一轉身,一下子就消失在密林草叢中,過了好一會,便遠遠聽到一聲無比淒厲哀怨的嚎叫聲,聲音裏包含著無限的哀思和悲痛,以及壓抑不住的憤怒。但是隨著這聲嚎叫,整個林子裏恢複了平靜。


    在遠處的陸壓能夠聽得出來,那隻豹子真的走了,它判斷出自己孤身一聲,絕對不是餘下那幾人的對手,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不過陸壓知道,這事情絕對不會就此完結。那隻快要成‘精’的豹子怎麽可能會咽下這口氣,放棄這“血海深仇”呢?


    從這兩隻豹子身上,陸壓在內心深處敲響了警鍾,這東離島的猛獸沒有那麽容易對付,而那幾隻傳說中的妖獸恐怕是更難對付了,要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所有的計劃和準備都要做出調整,否則到時候不要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強敵退去了,可是魔‘門’帶頭弟子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而是更加凝重了。一隻豹子,用自己三個同伴的命去換,簡直是傷亡近半。如此慘痛的損失完全出乎他和同‘門’師兄弟的意料,剛才還伏擊全殲三支仙‘門’弟子的喜悅被衝洗地幹幹淨淨。餘下的除了沉痛就是對未來之路的‘迷’茫。想必這矢月穀之路不是那麽好走的。


    魔‘門’帶頭弟子看著那位被咬斷脖子、趴在地上的師弟,不由悲從心中來。這位師弟跟他關係不錯,是一個鎮上長大的,當年也是一起投進無暇宮,論起來這家夥還得叫自己一聲叔叔。隻是後來這家夥的修為一直跟不上,跟自己的差距有點大了,不在一個檔次了,所以就稍微疏遠了些。但還是好友之列。


    帶頭弟子不由地想起自己跟那師弟在鎮子上一起長大的經曆,當時是幾個人,四個還是五個,經常光屁股在一起玩。那時大家夥的家境都不是很好,都是鎮上修仙世家的佃戶,給他們種著靈穀,勉強養家糊口。


    記得父親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幾個兄弟能夠投入仙‘門’,最常念叨的是自家祖上出了一位聚氣期大圓滿的祖先。隻是這修仙的血脈沒有傳下來,幾代人的靈根都是一塌糊塗的,都絕了修仙的可能。現在父親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四兄弟身上,所以一直在攢錢,以便將來能帶著兒子們去數百裏外的仙城報名。


    隻是那一年,仙魔兩邊又起了衝突,結果殃及了地處仙魔‘交’界不遠處的小鎮。在仙魔兩邊看起來的小小摩擦,結果造成了小鎮上十幾人的死傷。其中有帶頭弟子的一家老小,和那位師弟的雙親。


    就是受這意外災打擊,又受“罪魁禍首”,青陽山幾位弟子那不把人命放在眼裏、還一副高高在上施舍樣子的刺‘激’,魔‘門’帶頭弟子和那位好友師弟一起結伴,流‘浪’了一年多,終於投到了無暇宮‘門’下。


    咦,我怎麽想到這些了,魔‘門’帶頭弟子心裏一驚,正當他似乎從追憶中清醒過來時,卻覺得心口一疼,然後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來。


    “魔屠,應該是魔屠,想不到我們千算萬算,還是沒能逃出他的手,真是不甘心啊!”這是他最後的念頭。


    陸壓收拾魔‘門’弟子簡直輕車熟路,一張黃泉符悄無聲息地丟下去,不知不覺中就將餘下的幾位魔‘門’弟子們全部“‘迷’糊”住,然後跳下樹去,用變得無比快疾的身法,雙劍齊出,三四息之間就全滅魔‘門’弟子。


    陸壓迅速將戰利品全部收好,包括那隻風影金錢豹的屍體,然後看了一眼林子滿地的屍首,淡淡歎了一口氣。他迅速地將三十幾具屍體疊在一起,然後丟過去三張烈焰符,生成一團巨大的烈焰,將這堆屍體全部吞噬。


    陸壓跳上樹,快速地念了一邊“往生咒”,然後從隱蔽處扛著明傳鈺,迅速地離開。


    過了幾十息,一隻豹子無聲無息地從密林草叢中走了出來,盯著那還在燃燒的熊熊大火看了一會,那雙金錢眼在跳動的火光中顯得格外有神。過了一會,它聽到什麽,準備轉身離開時卻又停住了,鼻子在空中使勁吸了幾下,似乎嗅到了什麽,眼睛盯著陸壓曾經藏身的地方看了幾眼,隨即就消失在密林草叢中。而這時,十幾個身影正從不同的方向,向火堆這裏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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