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瑤對於宗政霖再次去了別處鬆了口氣。這就對了,這才是這個男人該做的事。那個暗示都給出好些天了,宗政霖要是再不動作,她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失誤。現在看來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之前得出的結論還是很可靠的,隻需耐心經營即可。


    如今宗政霖去了張氏那裏,慕夕瑤很是滿意。至少這張氏對自己很是恭敬,不時送些針線過來,旁人眼中這就是投靠。此次宗政霖臨幸後院,第一次就選了張氏,旁的人隻會以為這是一種認同和震懾。慕夕瑤的威望絲毫不受影響。


    慕夕瑤一臉輕鬆愜意的梳洗歇息,竟比往日還鬆快幾分。看得服侍的趙嬤嬤等人眉頭直皺。主子懷孕之後症狀不多,難道在最後卻要來一下狠的,這是犯了腦子不靈光?幾人忐忑的出門,麵麵相覷,毫無辦法。


    丹若苑那邊熄了燈的消息傳到正等著看慕夕瑤反應的宗政霖耳中,男人頓時暴起,一把抓了張氏丟在床上,拉過床鋪往身上一搭,隻有冰冷的兩個字“安置”,之後再無聲息。


    宗政霖強自按耐,反複琢磨,到底是那個女人當真無心,還是心境修養好得令他都自愧弗如?


    時至半夜,宗政霖突然翻身坐起,眸中兩簇火苗,嚇得張氏緊緊貼著牆壁,不敢妄動分毫。


    衛甄今夜過得非常忙碌,忙著揣測殿下的心思和用意。


    本以為殿下會像臨幸孔氏一般,完事後回前麵用水歇息,卻不想在外麵一直站到四更都沒見人出來。心裏正嘀咕著,難道殿下突然變了口味看上了張氏。正琢磨間,卻見披著外袍的殿下驟然推門而出,連衣襟都沒有整理,滿身冰寒的轉道去了丹若苑。


    慕夕瑤正睡得香甜,迷糊中突然被人抱起,小腦袋被強行挖了出來,臂膀被狠狠揉捏幾下。


    艱難睜開雙眼,就看見宗政霖放大的俊臉,眸中一片深幽,嚇得慕夕瑤一哆嗦,人驟然清醒兩分。


    這男人三更半夜演午夜驚魂?慕夕瑤心跳還有些失衡,要不是記得這是boss,順手就能給他抽過去。


    “殿下?”聲音泛著困意,微微嘶啞。


    宗政霖顧不得理會好久不曾聽到的軟糯女聲,隻陰陰責問,“你不知道本殿已經在張氏屋裏歇下?”


    慕夕瑤聽得男人話語全是不滿,愣神片刻,什麽情況?稍一思索,立馬色變,遂紅了眼眶,好不委屈。


    “殿下,妾絕無打擾您安寢之意。丹若苑的奴才也沒這個膽子違逆主子。”


    慕夕瑤腦子轉得飛快,居然有人敢如此算計自己,真是找死!半夜截人可是後宅大忌,想害她被宗政霖厭棄,真是打得好算盤。一時間眼光陰鷙。


    宗政霖盯著慕夕瑤臉色變化,隻覺得全身火氣都沒了勁道。


    這個女人腦子還能不能再長歪點?不怕失寵,反倒是對莫須有的“截人”一事耿耿於懷,恨得咬牙切齒。


    這事兒不能怪慕夕瑤,這女人瞬間聯想的對象就是某四的寵妾小年糕慣使的計量。小說中都是這麽寫來著。於是慕夕瑤本能反應,直覺自己被人小白花,拉了宗政霖仇恨。不然這男人三更半夜,這麽一身冰寒過來質問自己是為哪般?


    宗政霖抬起她下巴,鳳目正對她眼眸。


    “你還知道截人這回事兒?”


    慕夕瑤一萬個委屈,猶自點頭。


    宗政霖指尖用勁,捏著她小巧精致的下顎,語聲醇厚,慢條斯理。


    “明知本殿睡了別的女人,你就安心歇下?”語氣已見危險。


    慕夕瑤傻愣愣的望著宗政霖,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你去睡別的女人,難道自己還要表現得痛不欲生?這是嫌棄自己太安生了?


    六殿下盯著她許久,沒得到回應,笑哼出聲,“怎麽?從沒想過截人?”目光陰鷙犀利,看得慕夕瑤顫顫。


    “可是,……”被抬住下巴的女人稍微猶疑,還是試探開口,莫非自己理解錯了?


    “殿下不是暗示妾那個“暫且如你所願”的期限到了?”


    宗政霖想了很久,才恍悟這個女人的心思。真是好得不得了,這麽主動避寵的女人,他宗政霖後院就得了一個。


    以前是一門心思想著讓後院女人怎麽安分怎麽來,現在遇見個比自己的設想還老實本分的,居然還是自己一心記掛的女人,宗政霖覺得諷刺之至。


    “嬌嬌,你何時如此懂事?”說完輕輕摩挲她側臉,目光在小臉上巡視一圈,才放開她自顧解了外袍。


    慕夕瑤眼見宗政霖上了床,還未回神,就被男人抓了過去牢牢抱住。


    “嬌嬌,你隻管逆著來,本殿耐性好得很。抬妾之事,日後清算。”


    說完就閉了眼眸,呼吸放緩。


    慕夕瑤腦子本就沒清醒,人還遲鈍得很,被宗政霖亂七八糟問了一氣,完全沒摸清頭緒。隻覺這男人幾日不見,怎麽道行越來越精深,她應付起來開始吃力。


    還想繼續琢磨琢磨,可腦子卻稀裏糊塗,剛才的話也沒太記住。耐不住孕婦嗜睡,迷迷糊糊閉了眼睛。


    待慕夕瑤一睡,宗政霖雙眸乍然睜開,望著女人發頂,鼻尖是她慣有的香氣。眸中光華泯滅,再次摟了人緊貼著胸膛。


    沒有例外,他宗政霖想要的,慕夕瑤休想逃掉。


    這個女人腦子不好使,他就沒有跟她虛耗的必要。


    張氏第二日麵色蒼白著去丹若苑請安,卻發現慕側妃精神跟她差不離,整個人都懨懨的側靠在軟榻上,不時打個秀氣的嗬欠。


    慕夕瑤看著張氏體虛腿軟的任由丫鬟扶著,微微點頭。


    昨日宗政霖真夠禽獸的。招寢了張氏,又莫名其妙半夜突襲,害得她精神太差,隻能勉強應對。


    見張氏眼中驚懼不安,慕夕瑤暗自揣測,難道宗政霖昨兒一夜都那般詭異?難怪張氏如今都恍惚得厲害。連自己都覺得那男人令人發悚,更何論對宗政霖毫不熟悉的侍妾。


    其餘女人坐在下麵可沒慕夕瑤得閑,還有心思浮想聯翩。眾人看張氏虛弱不堪,隻嫉妒的雙眼發紅,暗自扭緊了手中絹帕,心裏恨不得扇她兩耳光。好一個賤婢,不知怎麽暗地裏勾搭了殿下,竟還將人留了一宿!


    這些女人都道殿下在張氏那裏過了一夜,卻絲毫不知那男人中途離開轉道去了丹若苑。


    唐宜茹更是臉色慘白,坐著都止不住顫抖。根本無法直麵宗政霖居然選了張氏卻越過了自己的事實。


    慕夕瑤慵懶打盹,不經意間一撇,瞬間發現了唐庶妃的異樣。唐宜茹眼裏是清晰可辨的痛楚,根本無法遮掩,寸寸外露。那傷心欲絕的神情,看的慕夕瑤臉抽。


    這一世的唐宜茹,居然會對宗政霖用情!平日裏掩飾再好,一旦麵對宗政霖視她於無物這一打擊,瞬間無力掩飾,感情暴露無遺。


    慕夕瑤覺得自己見鬼了。上一世唐宜茹何其堅韌?別說一個張氏,就是麵對滿後宮的妃嬪佳麗,唐宜茹都是穩穩的收放自如,心思深藏,絲毫不露。如今這是同一個人???


    望著唐宜茹被人扶著回了舒薈苑,慕夕瑤皺眉,久久凝視不語。


    這女人的思路完全被唐宜茹帶著跑偏,一門心思就鑽進去研究唐庶妃的前世今生。


    而對於六殿下昨夜最後一句話倒是忘了個幹淨。


    墨蘭看著自家主子全神貫注的盯著唐庶妃的背影,隻覺得天昏地暗。


    這都什麽時候了,主子的腦子就不能往正事上想想?殿下都招寢了張氏,主子居然一絲一毫都沒有異樣,這是怎麽回事?突然想起之前很多次冒出來的猜想,墨蘭渾身劇震,內心驚惶不已。


    自這日起,宗政霖又恢複了日日留宿丹若苑,不但一幹伺候的人等摸不著頭腦,連慕夕瑤也是一頭霧水。


    “暗示”收回去了?這是說“暫且”繼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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