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瑤派春蘭給張氏院子裏送宮裏賞賜的蜀錦,卻發現門口有兩名侍衛守著,來往物件都需仔細檢查。


    春蘭回去說了此事,慕夕瑤起初皺眉,後靜靜思索片刻,心中漸漸有了猜想。


    宗政霖如此行事,反常得緊。他守了整個院子,不可能僅僅隻是為了保住張氏這胎。若他如此緊張子嗣,那現在被圍的就是她慕夕瑤。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那麽,就是這張氏腹中胎兒出了問題?難道有人手腳如此之快,竟在她眼皮子底下玩兒出了花招,讓她毫無所覺?。


    慕夕瑤覺得非常有必要重新安排一下生產事宜,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這日後,張氏淡出眾人視線,一個人安安靜靜守在皇子府一角,安心養胎。


    時至九月,慕夕瑤低頭隻能看見圓滾滾的腹部,連腳都望不著,也開始微微緊張。


    離預產期還有五日,六殿下宗政霖風塵仆仆趕了回來。


    慕夕瑤在丹若苑見了人,小臉一扭隻作不理,嘴巴撅得老高。


    宗政霖連續忙碌大半月,已是累及,徑自沐浴洗漱,好好在雙燕池裏歇了半個時辰,才眼帶血絲,走了出來。


    什麽話都沒有,抱了人就是一吻,靠在軟榻上對她一頓狠咬。


    慕夕瑤掙紮開捂著小嘴,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憤憤不平,眸子裏全是控訴。


    “當真在心底數落本殿?”宗政霖看著小女人一副你還有些自知之明的模樣,就知道她這幾日必定是沒怎麽待見自己。


    宗政霖一聲長歎,“何時才能全心信任?”想起那日在張氏屋裏幾番等她不至就來氣。


    盯著她眉目間透出一股惱恨,“本殿那日可是好等。嬌嬌你說,還如何有興致耗在女人身上?”手指在她秀眉緩緩描摹,眸子卻望進女人眼中,裏麵有著秋後算賬的打算。


    慕夕瑤被他眸子鎖定,小心肝兒一顫,不著痕跡縮了縮。


    嘴裏咀嚼出這句話的深意,霎時間驚得小嘴張開,半天說不出話來。


    “殿,殿下,張氏給您帶了綠帽子?”慕夕瑤結結巴巴,深感匪夷所思。這宮裏居然敢偷人?還偷到六殿下腦袋上去了??


    “你找打是不是?”宗政霖一指彈在她腦門兒上,眸中帶怒。


    任憑哪個男人被人指著說戴了綠帽子都絕對無法容忍。不管那個女人他在不在乎。


    慕夕瑤趕緊閉眼閃躲,嬌呼連連,一個勁兒喊疼。也知道剛才一時口快,犯了男人忌諱。


    宗政霖才輕輕動她一下,就見小女人呼天搶地的討饒,又氣又笑,再咬一口她鼻尖。


    慕夕瑤敢怒不敢言,犯了錯的孩子好生可憐。


    鬧騰過後,宗政霖眼中殺氣一閃而過,語氣更是瘮人得慌,“是毒。”


    “毒?”,慕夕瑤在心裏慢慢過了一遍,“西子懷珠?”


    宗政霖微訝,“嬌嬌知曉?”


    慕夕瑤不屑的小眼神一撇,廢話,連墨蘭蕙蘭都知道的毒,她會不知?


    那西子懷珠隻對孕婦有用,強行透支生機,讓其在懷孕中期無法承受孕育子嗣的負累,生生耗死,一屍兩命。


    不過這毒有個非常奇特的功效,若是女子未曾受孕,服之會出現生理紊亂,呈現假孕跡象。


    這下毒之人選擇“西子懷珠”倒是狠絕,分明是不給張氏活路。唯一的疏漏,恐怕就是沒人想到六殿下宗政霖會抽風似的假意招寢,還給張氏下了禁口令。


    慕夕瑤想著那下毒之人一番謀算,就被六殿下神來一筆給抹除得一幹二淨,將來的下場更是不言而喻,心下就感歎,和宗政霖耍花樣真是太難了。


    剛想繼續追問幕後黑手,不想腹中突然絞痛,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詢問。


    宗政霖乍見慕夕瑤眉頭緊皺,神色痛楚,捏著自己的小手也指節泛白。往下一看,才發現小女人羊水已破,立馬小心抱了人,往產房大步而去。一路上喚了人,還不忘輕聲安撫慕夕瑤情緒。


    “好痛。”慕夕瑤哪裏受過這種痛楚,眼眶濕潤,聲氣軟軟的可憐。


    “乖,進了產房聽嬤嬤的話,記得節省力氣。”宗政霖俯身親吻她額頭,又柔聲安撫幾句,才看著人由嬤嬤扶著進了產房。


    慕夕瑤在裏麵被趙嬤嬤和桂嬤嬤扶著慢慢挪步,咬牙忍著越來越頻繁的陣痛。好不容易接生嬤嬤說行了,才躺回床上,嘶嘶吸氣,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墨蘭蕙蘭伺候著不斷給她擦汗,聽著慕夕瑤聲聲呼痛,也是緊張得絲毫不敢大意,拿絹帕抹汗的手都在打顫。


    外麵宗政霖聽見慕夕瑤叫得慘烈,也是麵色緊繃,負在身後的大手五指握拳,周身氣勢,淩厲逼人。嚇得大管事和禦醫離得老遠。


    正焦躁間,宗政霖扭頭就看見一群後院女人妖妖嬈嬈款步而來,沒等其屈膝見禮,就火氣十足的一聲暴喝,“滾!”


    走在最前麵的孔氏收腳不及,生生跌坐地上,擦破了手掌。抬頭又見殿下眸中煞氣翻湧,嚇得連連請罪,連衣裳都未整理,就由丫鬟扶著狼狽的踉蹌而回。其餘女人更是見機不妙,跑得連影子都不剩一個。


    禦醫被六殿下突如其來的暴怒嚇得腿軟,正抬手撫胸,就見那雙滿是凶煞的眸子回頭盯住了自己。


    “殿,殿下,這女人生孩子都有這麽一遭,忍忍就過去了。側妃年紀太輕,又是頭胎,是要受些罪的。”


    不說還好,一說宗政霖就想起慕夕瑤虛歲才十五,生產的艱難可想而知。臉色更差,隻神色不善瞥了眼禦醫,回頭望著遮擋的幕簾,身姿筆挺,巍然不動。


    大管事田福山看著殿下負手而立的背影,心下暗歎,但願側妃順順當當,否則今日怕是有難。


    慕夕瑤躺在床上,起初還配合嬤嬤,調整呼吸,忍痛使力。可是如此過了兩個時辰,痛得都快崩潰了,還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反反複複的“使勁,用力”。


    慕夕瑤一時間耐性耗盡,又想起莫名其妙來到這裏,還要受這個鳥罪,頓時脾氣上來,轟的上身抬起,抓了身旁軟枕就是一頓摔打。


    屋裏所有人嚇得驚叫連連,趙嬤嬤跟桂嬤嬤更是撲上去就壓住她,不斷說著好話,全力安撫。


    慕夕瑤這女人不管在哪兒都是嬌生慣養,從來沒遭過這種罪。脾氣被慣得厲害,這會兒沒個懼怕的人壓著,脾氣一上來就擰上了,哪裏還顧得上生產。


    就是這會兒跟她提平日裏最看重的性命問題,她都能不管不顧的給你發飆罵娘。


    暴怒的慕夕瑤簡直把產房鬧翻了天,宮裏來的嬤嬤驚慌失措,哪裏見過如此凶悍的產婦,生個孩子還撒潑,也是嚇得不斷抹汗。


    幾人再三安撫,無計可施,隻能派了個人出去向殿下求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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