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府衛,也不是女人,那麽,”慕夕瑤嘴角勾起,饒有興致的看著對麵,“可是血滴子?”


    本要動手的六人霎時僵住,一時間心內巨震。


    血滴子的秘密,這個女人怎會知曉?是她身份有異,還是六殿下已然知情?


    為首之人眉頭緊皺,盯著慕夕瑤周身的輕鬆閑適,很是忌憚。正思量是否要取消行動,速速回稟,卻聽那女人再度開口。


    “幾日前送回的畫眉可還滿意?”手下琴音徐緩,空曠大廳中聽得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再難鎮定,額頭微微出汗。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後宅寵妾,連皇子府如此機要都能如數家珍,怕是身份可怖。


    之前聽聞元成帝禦下有一支密探,非常隱秘。出手即是大案,從未有失。


    莫非這個女人的背景與此有關?正惶恐難安打算撤離,就見對麵女人徐徐起身。


    “既然茶藝入不得各位眼中,大人又不喜琴曲,那便隨妾身往府中一敘可好?”說完一雙美眸直直盯著來人,笑意盈然。


    黑衣人見勢不妙就待遁走,才提步卻全身麻痹,瞬間失了力氣,連咬碎口中毒丸也來之不及。


    慕夕瑤看著從橫梁上栽下來的四個身影,準確找到自家暗衛,眨了眨美眸,一臉同情的將絲絹在兩人麵前一抖。


    又等候片刻熄了香爐,喚了墨蘭進來。


    墨蘭才進了一隻腳就止不住驚呼出聲。看著眼前莫名出現,躺了一屋子的黑衣人,頭暈目眩。再看她家主子,完好無損立在廳中,還伸著腳尖試著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人。


    衛甄衝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墨蘭拽著正踢人的瑤主子,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目眥盡裂的黑衣人還有兩個正在爬起的暗衛。


    “把嘴裏藥丸取出來,堵上嘴巴,綁上回宮。”慕夕瑤對著衛甄隨手一指,就把地上八人圈了個遍。


    帶著還在喋喋不休的墨蘭,慕夕瑤心情愉悅的下樓抱著包子,看著河岸上熱鬧的人群,等著衛甄收拾幹淨。


    衛大統領聽了暗衛顛三倒四的回話,隻覺頭大如鬥。


    這是瑤主子幹的?暗衛口中那血滴子和畫眉是何物?還有黑衣人聽了瑤主子彈的曲子就統統栽倒了??


    衛甄覺得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還是趕緊把人弄回去給殿下為好。至於那位傳得神乎其技的瑤主子,自己管不了。


    等宗政霖在書房得了消息,慕夕瑤已經哄了小包子入睡,正躺在雙燕池中舒服的沐浴泡澡。


    聽著暗衛和衛甄的回稟,宗政霖眉頭緊皺,手指撫著葉脈書簽,沉默不語。


    一切跡象都表明慕夕瑤是早有預謀,居然以身作餌還帶著他兒子??宗政霖眼神不善。


    還有她口中的血滴子和畫眉,這些分明就是他正在追查的勢力。可惜他的暗衛連代號都在探查之中,而他的側妃,倒是本事夠大,隨口喚出就是精準無誤。


    慕夕瑤從何得知宗政淳的機密?難道她的身份另有蹊蹺?還有她辨毒用毒的本事,又是從何習來?


    宗政霖看著手上暗衛當初遞交的密報,上麵慕夕瑤的家世背景、成長經曆都幹淨異常。根本沒有與她今日所用手段相符之處,更不用說一個內宅女子麵對生死存亡居然怡然不懼,縝密冷靜到令人側目。


    宗政霖最後撫摸一遍書簽,放回書頁合上,思量著處理那群殺手為要。


    吩咐嚴乘舟帶人去審問,宗政霖一個人靜靜坐在書房,思索了一夜。第二日又召見第五佾朝,兩人一番密議,最後將審查結果和事發緣由寫了奏折,隻不過將其中慕夕瑤的痕跡完全抹去,用府中侍衛代替。


    元成帝看了奏折,派人前去六皇子府取證。來人回宮時呈交了兩枚特殊令牌,一個紋身圖樣,和賊人“自盡”後口中餘毒。


    事關刺殺皇室重罪,元成帝格外關注,派出密探將盛京翻了個遍。最後在京郊截獲有圖紋印記十餘人,其中竟有兩名女子。


    經刑部嚴刑拷打之下,隻有兩人受不住開口招供,其餘人等寧死不屈。


    元成帝看著兩人語焉不詳,隻一味攀咬太子,頓時大怒。將十一人全部當街問斬,又在朝堂上怒斥此案背後狼子野心,發了檄文,大魏全境通緝身上有血滴子紋身重犯。


    經此一事,元成帝對各府皇子勢力監控更甚。特別是嫌疑重大的大兒子宗政淳。雖無確切證據,但密探卻探查到一處私宅中留有與殘毒一模一樣的配藥。經查此處宅院地契為宗政淳屬臣內眷所有。


    大皇子被元成帝傳召至書房門口,一句嗬斥也無,隻甩下一張地契,留他獨自跪在台階,直至暈厥。


    慕夕瑤對宮中傳聞宗政淳觸怒龍顏毫不關心。她現在擔心的是宗政霖的腦子轉不過彎。


    六殿下自得了衛甄稟報,已連續三日不曾來丹若苑安置,連他兒子誠慶也沒有看過。看樣子是跟她擰上了。


    慕夕瑤望著窗外梅林,秀眉微攏。爭寵容易,獲取信任卻沒有捷徑。更何況此番做得太過幹淨,以宗政霖的疑心,恐怕要等上段時間,那個男人才放得開他的死腦筋。


    此次行動,已是她對宗政霖最大的誠意。就是不知他能否拋開帝王的猜忌,做出同等的回報?


    大皇子宗政淳自被元成帝冷落,已是三日不進書房。成日裏借酒澆愁,脾氣狂暴易怒,連府中幕僚都避而不見。


    還是貴妃之父安國公出麵才安撫下他焦躁的情緒。安國公聽聞宗政淳辦的糊塗事,閉目不語。倒是對外孫口中提到的慕側妃很是警醒。


    血滴子和畫眉他所知不多,但能夠在一夜之間有去無回,分明就是中了人家圈套。若是六殿下有所察覺設下這個死局還算不是太糟。可若是那個女人有此謀略,那就大大不妙。


    宗政霖本就老成持重,城府頗深。前些年得了個極為了得的幕僚——第五佾朝,已是如虎添翼,如今要再加上個堪為謀士的女人在後院坐鎮,六皇子府固若金湯,再難動搖。


    安國公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外孫隻能心底暗歎。真是時不待李家,有如此莽撞而不識謀略的子孫,安國公府前途堪憂。


    進來太子也不被皇上待見,已是再三對他在戶部的差事表示不滿。這六殿下確實鋒芒太過。再不壓製,恐怕其勢一成,悔之晚矣。


    正麵不能硬碰,倒是後院大有可為。隻是這時機,需好好把握。仿似離六殿下大婚已是不遠,當真是如有神助。


    安國公與宗政淳一番密談,之後大皇子重整旗鼓,倒是比之前長進兩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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