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宜茹心裏總不踏實,那天晚上的事沒弄明白,這讓她坐立難安。


    好在家裏很快傳了消息,回說一切安妥,這才叫她稍感慰藉。


    又等到殿下帶了側妃回府七八日,府裏也無任何異樣,唐宜茹這才把心放到實處。


    這日,唐庶妃邀了齊氏到舒薈苑裏用新做的點心,兩人在水榭坐下,也不要人服侍。


    “妹妹近日過得可好?若是短了什麽,莫要客氣,盡管與我說說。”唐宜茹麵上溫婉,心裏卻尋思著這齊氏對用香很是精到,若能討要些於男女情事上有益的薰香最好不過。


    齊氏看著庶妃比往日精神許多,也猜到是因為小唐氏的“離宮將養”。本以為她的謀算已經落空,哪裏知道不聲不響間卻是峰回路轉。


    “奴婢謝過庶妃體貼。府中有側妃看顧,底下奴才也不敢私自扣下份例銀錢。”齊氏答得客套,就像完全沒有聽到唐氏一聲親近的“妹妹”。


    唐宜茹擱在石桌下捏著娟帕的手一頓,麵上卻是一如既往的親近。兩人說笑一會兒,唐宜茹才讓書眉送了齊氏回去。


    “不識抬舉的東西。”唐宜茹冷眼看著齊氏離去。


    這個時候想撇幹淨,倒是像她那軟糯的性子。難怪永遠都這般沒出息。


    那邊齊氏剛回屋就攆了人,一個人關在屋裏回想著舒薈苑裏的古怪。


    本來看唐宜茹兵不血刃解決了小唐氏,自己是懷了討好的打算。可正當開口,卻不意聞到股淡淡的清香。


    正是這股極為淡薄的馨香,讓她心中警醒。


    這哪裏是什麽尋常香氣,分明就是催命的玩意兒。


    這是唐庶妃第二次遭人算計,而且還都是致命的狠手。第一次是小唐氏下手,被她偶然間識破提點了唐宜茹。


    可是如今小唐氏已去,居然還有人想要對付她?


    齊氏起身,緩緩在屋裏踱步,總覺得錯漏了什麽。咬著唇瓣苦苦思索,突然,齊氏臉色煞白,身子僵直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真是隻差半步就能撞了上去。想起那雙陰冷的利眸,齊氏心中懼怕,暗道好險。


    真真是險。這哪裏是她能碰的事,還是盡量避諱,越遠越好。


    這日後唐宜茹又來請過一次,卻不想齊氏稱病不出,氣得唐庶妃撕了即將完成的畫稿。


    “區區一個侍妾,居然不把主子放在眼中,這分明是想遠著咱們。”書桃氣鼓鼓的告狀。


    唐宜茹臉色難看,這些賤婢,看自己不得寵,連表麵功夫都省了。


    本想去丹若苑請安,趁機在殿下麵前露露臉討個好,誰曾想這幾日側妃身上也不爽利,閉門謝客,也不見人。


    唐宜茹正惦記的某個身子不爽利的女人,此時正在丹若苑裏吃得小臉通紅。


    慕夕瑤煲了整整一天的湯,又用老湯頭調味,正給宗政霖涮著魚肉丸子。兩人都不喜吃辣,慕夕瑤選的是野山菌老鴨湯底,很是鮮美。特別是深冬時節,吃得人肺腑都暖和起來,連挑食的六殿下也是讚賞有加。


    “她想見你?”宗政霖對於唐宜茹的不待見已經從稱謂上表露無遺。之前還是唐氏,給著庶妃的體麵。如今對那女人卻是厭惡至極,連庶妃的分位都覺得被她損了尊貴。


    “嗯,妾稱病避開了。”慕夕瑤絲毫沒有古人的避忌,盡挑便宜的來。不說病就能不病了?那她每日裏那麽辛苦折騰做什麽。


    宗政霖不滿擱了筷子,“莫拿自個兒不當回事兒。”


    小女人百無禁忌,六殿下覺得礙眼。


    慕夕瑤嬌嬌俏俏小嘴一嘟,吧唧一口香在宗政霖側臉,笑眯眯的撒嬌,“殿下以後提醒著點兒。”


    宗政霖見她耍賴,愛她嬌俏,無奈之下抓了人過來就是一通狠咬。舍不得教訓,就隻有在床上收拾。


    慕夕瑤氣惱,正用飯呢,這臭男人老不要臉,沒看見屋裏還有旁人?


    還有,這什麽味兒?


    “殿下,妾討厭蘿卜!”慕夕瑤嘴巴一張一合,急急哈氣。


    宗政霖被她逗樂。


    兔子居然氣呼呼跟自己抱怨不待見蘿卜?


    六殿下突然決定,蘿卜那是堅決要喂的。看兔子跟蘿卜擰上,大是有趣。


    不過他這兔子不是家養,性子難免凶狠了些。喜歡吃肉,也是情理中事。


    “這會兒不做好的示範了?出爾反爾,嗯?”這女人典型的兩套路子,對她自己寬泛得隻顧舒坦。


    慕夕瑤嗬嗬笑起來,右手指尖點點自己鼻尖,又指指裏間奶嬤嬤看著的小包子。


    “夫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抑揚頓挫,好不得意。


    宗政霖大笑,扔了碗筷就抱了神采飛揚的女人往前邊書房而去。


    “夫子可有教導嬌嬌紅袖添香?”六殿下接話倒是順溜。


    慕夕瑤眼看離自己忙碌一天的美食越來越遠,氣得小腳亂蹬,“殿下,妾還餓著呢!”


    宗政霖將她亂動的腦袋按在頸窩,大掌啪啪兩聲招呼在翹臀上。


    “莫吃太多,當心積食。”


    慕夕瑤驚怒。什麽叫莫吃太多?她隻動了小半碗好不好?這男人精蟲上腦,純屬扯蛋!


    兩人正鬧在一處,就見田福山匆匆趕來。


    宗政霖見大管事明知兩人獨處卻不回避,便知事情緊要。放下慕夕瑤扶著站好,揮手免了他行禮。


    “殿下,平修儀不好。皇上和八皇子正守著,後宮主子也都過去了。”


    八皇子今年虛歲十四,修儀是從二品九嬪,宗政涵也就一直由平修儀親自教養,感情甚篤。


    宗政霖神情凝肅。這時候平修儀若是去了,諸皇子勢力必有變動。平修儀兄長可是元成帝即將重用的關西總兵陳彥奎。


    慕夕瑤跟宗政霖想到一處,瞬間明白形勢有變。


    “殿下要事為重,妾先告退。”說完屈膝一禮,就要折返。


    “慢著。”宗政霖見她一個人就想離去,立刻叫了衛甄將人送至後院。“路上小心。”這女人時常給他出點亂子。不讓人看著他不放心。


    慕夕瑤回到丹若苑,也沒了用飯的興致。


    平修儀居然病危?又是前世不曾發生的事情。


    若是她此時去了,元成帝對八皇子必然心存愧疚,有所補償。而且平修儀娘家似乎在軍中頗有權勢。選了這個當口,她倒是會挑時候。這個女人還真是……


    前世除了宗政霖,最有望奪嫡的,不是五皇子宗政明,而是八皇子宗政涵。此人心性堅韌,隱忍異常,而且性情陰冷,出手狠絕。這是一頭在前期被人忽視的幼獅。


    若是他提早入局,那麽這一世的奪嫡之爭隻會越加慘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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