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雲雀為什麽會在並盛嗎?”


    本該畢業的人為什麽還在校,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她看著眼前可能是跟著家長來的小嬰兒,試探的問道:“不,不會是留級吧?”蝟總覺得,雲雀看起來不像是會留級,明明長得相當聰明。


    “不是喲。”裏包恩搖了搖頭,以蝟無法拒絕的口氣又道:“你去幫我找一個人,我就告訴你怎麽樣?提示是,相當笨拙,連自己也無法照顧的廢材一個。”


    “呃,範圍可不可以再縮小一點?”蝟十分為難的比了比手指,希望眼前的小嬰兒能多給點提示。


    裏包恩好心道:“補充提示,人就在並盛中。”


    清楚了找人的範圍在校內,心中已經有想法的蝟又問道:“你為什麽要找他?你的家人嗎?”


    “剩下的無可奉告喲。”裏包恩一眼就看穿了蝟想幫他找家長的內心想法,完全不上套。


    蝟又問:“那我萬一沒找到呢?”


    裏包恩沉默的看著十萬個為什麽的蝟。


    蝟被盯的渾身難受,明明隻是個小嬰兒,她卻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狠狠的壓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如果不答應的話,會引發出麻煩事的感覺。


    “好吧,我會努力看看的。”


    “時間限製是到今天放學前喲。”達成目地的裏包恩拉低帽簷微微一笑。


    在交談結束的時候,教室內傳出市鬆的聲音道:“我妻桑要去參加入學儀式了。”


    手中還拿著書包的蝟扭頭回應了一聲“啊!來了。”後,跟眼前的小家夥道別:“那拜拜了裏包恩醬。”


    “拜拜。”


    蝟進教室將書包放好,和一年a班的學生們一起前往了體育場。


    並盛中的體育場內,新生的家長們早早就在會場裏坐著了,蝟一進室內就看見了位置上的爸爸和媽媽,還看到了擔當市鬆家長的銀仙和信樂大叔。因為市鬆的雙親不在家裏的關係,銀仙和信樂就作為監護人來參加了入學典禮。


    同樣看見了自家寶貝女兒的我妻媽媽,對門口的蝟和市鬆揮了揮手,立馬就用相機拍了一張照片做紀念,“來小蝟和市鬆醬笑一個。”


    有高興的人,自然就有悲傷中的。


    “嗚嗚嗚,小寶貝終於也要上國中了。”


    “嚶嚶嚶,小雛啊,小雛終於也長大了。”


    被我妻媽媽和信樂大叔夾在中間的兩個成年人哭成了球,周圍雖然也有感動抹眼淚的家長在,但沒有他們兩個大男人這麽招眼的。


    蝟和市鬆相當的無語,兩人很有默契的隻跟我妻媽媽和信樂打了招呼,完全不願意去搭理看見自己被無視而哭的更厲害的兩人。簡直就是入學儀式上的黑曆史啊,真是超丟臉的。


    “一年a班請到這裏來。”


    安排座位的導師,將一年級生全部安排在了前排。


    所有學生入場後,早已在台上準備好的二年級生彈奏起了鋼琴,美妙的音色帶著學生們吟唱起校歌,“綠蔭蔥鬱的並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一同前進吧,並盛中學。”


    為了能在入學典禮上唱出並盛中的校歌,蝟拉著市鬆練習了很長時間。如果說之前進入學校覺得自己長大了的話,那麽現在坐在會場內,跟著台上高年級彈奏的鋼琴音色一起歌唱,蝟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並盛中的一員。歌唱校歌對新生來說是一項相當重要的儀式。


    校歌的音色結尾落下,緊接著就是校長、老師及嘉賓們祝詞,隻不過,這些祝詞都十分的簡練到,隻說了:“歡迎一年級的新生來到並盛中。”就結束了。


    之後是三年級的代表上台祝詞。


    講真,當看到雲雀居然是三年級代表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愕然,整個會場鴉雀無聲,剛要鼓掌的動作集體卡住。


    最先反應過來的高年級生,他們相當默契的一臉同情的看向剛入學的新生們。


    不過也是啊,一入學風紀委會就放大招。這讓帶著對國中滿腔憧憬的新生們,看起來太過可憐了。


    “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歡迎各位新生入學並盛中,希望你們在未來的三年中,能在並盛中開闊你們的視野,結交到相伴一生的友誼,以及留下對國中的美好回憶。”雲雀口中吐露出的,是相當正經,甚至有些按照標準稿套路來的祝詞。可他是雲雀啊,說出這種話反而才有問題!有種天要下紅雨!憋著大招在後麵發的感覺!


    緊接著雲雀低下頭,看著坐在最前排,已經被他嚇得豎起耳朵的兔子新生們,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繼續道:“在此,風紀委員會向各位剛入學的新生們發出聲明,在校期間禁止不正當交往。裙子上提一厘米,襯衣扣子不係好,佩戴多餘飾品都是違規穿戴校服,男生禁止留長發,女生劉海禁止遮住眼睛,風紀委員會有權利扣除學分以示警告,實以懲罰。行為嚴重者,後果自負。有關於入學可攜帶物品的問題,之後會有老師發給你們注意事項,以上。”


    雲雀說完退場後,新生中膽子小的幾個已經被他嚇哭了。


    之後,還留在台上高年級生,想要一曲歡樂頌挽救一下低沉的氣氛,結果也沒能將會場內的氣氛活躍起來,新生們一個個都像是離巢的小雞一樣挨在一起瑟瑟發抖。


    入學儀式結束,在返回教室的途中,蝟遇到了一件相當無語的事情。


    一位抱著一大堆東西,帶著紅框眼鏡的外國老師。以一種正常走路突然腳一歪,整個人都調轉了一個方向,背對著樓梯跌下,墮落到半路整個人又旋轉,以臉朝下的姿勢結束了高難度的摔下樓梯的動作,趴在了地上。


    漫天飛舞的紙張慢慢的將摔趴在地的老師遮蓋住,整個走廊都因為他的遭遇靜音了。


    被嚇了一跳的蝟,蹲下將紙張掃開,用手指戳了戳好像是暈過去的導師腦袋,她輕聲喚道:“老,老師?您,您沒事吧?”


    不一會,疑似暈過去的人好像是緩過來了,他的手指動了動,發出幾聲痛苦的低吟道:“疼疼……”


    蝟看著對方捂著額頭緩慢的抬起頭來,看清對方的樣子時,驚道:“迪諾歐尼醬?!”


    “啊?”被喊了名字的迪諾一呆,他扶了一下歪了的眼鏡框,看清了眼前蹲著的是誰後,也驚呼道:“啊!小蝟醬!”


    站在一邊的市鬆疑惑的問道:“我妻桑認識的人?”


    “嗯,是爸爸工作上的同事。”蝟簡介的介紹了一下迪諾,並不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多說什麽,緊接著,她疑惑的問道:“為什麽迪諾歐尼醬會在這裏當老師?你不是應該在……”


    根據蝟的了解,迪諾應該在意大利做他的繼承人才對,可現在怎麽拋棄富家公子哥的身份,跑來並盛當老師了呢?家族破產還是另有所圖?


    原諒蝟腦洞大開,她隻是想不出除了這些八點檔之外的理由了。


    迪諾傻兮兮的抓了抓頭,笑著答道:“育人的老師,你不覺得這樣的職業很偉大嗎?”


    完全沒往這方麵想的蝟搖搖頭,最近跟媽媽一起在看愛情劇的她小聲問道:“歐尼醬你是不是看中了這所學校的某位老師了?”


    “才不是呢!”根本不是這個理由來學校的迪諾慌忙搖頭,他剛想要解釋,就被已經等不及的學生們打斷了。


    因為滿地文件而被堵在半路上的學生們,早已怨聲連連,更有早熟的女孩子開口大喊著:“同學就算你和老師認識,也不能把大家都堵在路上啊,敘舊能不能放在課下呢,同學。”


    蝟臉一紅,抱歉道:“對,對不起,我,我這就讓開。”


    不等蝟離開,剛才說話的女孩就等不及了,拉著幾個朋友熱情的上前道:“老師,我幫你把文件撿起來。”


    “啊!好的,謝謝。”


    迪諾雖然有些笨拙,但是在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們眼中,顏值可以壓倒一切。


    蝟拉著市鬆退到角落裏,歉意的對一直看著她的迪諾笑笑。


    之前,回秋葉原的優就來過電話,他特意跟蝟交代過,有關於青春期的孩子們充滿了好奇又完全沒有自製力,國中會出現的各種問題,教導蝟預防、避免和保護自己。當然了,優也特別交代過,如果搞不定一定要跟他說,他一定會親自去並盛中,跟某個敢欺負她的臭小鬼好好探討一下。


    之前小六已經享受過優銅牆鐵壁般保護的蝟,一點兒也不希望國中還被保護著,她也希望靠著自己的力量去適應,去成長。


    隻是,跟蝟站在一起向來不在乎這些的市鬆,卻不這麽想,她道:“明明就不是我妻桑的錯。”她的意思很簡單,全部都是迪諾的錯,跟蝟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他不跌的那麽有藝術性,就沒這些問題了。


    蝟明白市鬆的潛意思,卻怕有人誤會市鬆,趕忙拉扯了一下的她的袖子搖搖頭,小聲道:“是我不敢擋路的。”


    文件都被收好交還給了迪諾,熱情的女孩還關心的問道:“老師要不要我送你去醫務室?”


    “啊,這就不用了,你們快點去教室吧。”迪諾說完,抱著文件先一步走進了一年a班的教室內。


    看到迪諾進教室了,女孩子們大概是最高興的了。沒一會一年a班外的走廊就清場的差不多,隻剩下幾個不在乎的學生慢悠悠的走進教室內。


    “災厄的源頭。”


    故意走在最後的蝟,聽見市鬆的抱怨聲隻當沒聽見,尷尬的笑笑拉著她進了教室。


    一年a班集體到齊,迪諾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道:“我是未來三年內會擔任大家班導的老師,名字是,迪諾·加百羅涅,在校期間,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那麽,你們有什麽問題嗎?”


    迪諾說完,立馬就有男同學舉手問道:“老師你是外國人嗎?”


    “是喲,我是意大利人。”


    一個問題結束,緊接著,又是男同學發出的提問道:“老師你喜歡什麽!”


    “匹薩。”


    迪諾幾乎盡職盡責的回答著學生們的問題,隻不過……輪到女孩子這邊,問題就有些變味了。


    之前那位十分熱情的女孩子,舉手問道:“老師看起來很年輕,你結婚了嗎?”


    “未婚。”


    然後,她又舉手問道:“老師你喜歡什麽樣子的人!”


    迪諾認真的想了想,環視了一圈學生,最後視線落在了蝟身上,他笑著回答道:“像是那種心地善良,又爛好人。或者是會招動物喜歡又相當天真的。”


    “唉,老師喜歡的這種人存在嗎?”熱情的女孩相當的不相信。


    可是迪諾口中說的這兩種性格,一個正在三年級的教室裏頭疼畢業的問題,另一個正教室內坐著,雖然外表波瀾不驚,內心卻已經因為迪諾的話驚濤駭浪,並決定未來三年見了迪諾就繞道。


    “老師……”熱情的女孩又舉起手來,看樣是不把迪諾的事打探清楚不罷休的樣子。


    有那個心情卻沒有這個時間的迪諾打斷道:“好啦好啦,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提問就到此為止。”說著,將入學的一些注意事項表格發了下去。


    迪諾繼續道:“一會會有三年級生來帶你們熟悉學校,並告訴你們在校期間的一些須知。那麽來抽簽決定一會帶領你們的前輩了。”說著,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紙條。


    蝟剛抽好簽,帶領他們的三年a班的學生就來敲門了。


    打頭的是看上去很爽量的黑發少年,他是之前在校門前,談論過雲雀怎麽在學校中的那三人中的一人。


    坐在蝟前麵的市鬆轉過頭來,搖晃著自己手中的紙條問道:“我妻桑抽到了多少?”


    蝟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紙條答道:“是五十九號。”


    “我是二十七。”


    “啊,是你抽到的二十七嗎?五十九號也在這裏啊。”之前打頭進教室的爽朗前輩說著,對不遠處的夥伴招招手道:“阿綱,獄寺君,要帶的學妹在這裏邊。那我先走啦。”說著,拉走了身邊笑眯眯的學弟。


    蝟目送著那位回頭看了她一眼,容貌十分精致,眼睛的顏色和她一樣是橄欖綠的同班同學。四目相對,蝟忽然感覺一股涼意攀上了她的背脊,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她第一次見優哥時的反應。


    陰妖子嗎?


    蝟的視線控製不住的去追逐著那位少年從窗外走過的身影。


    “喂,喂!喂!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啊!”


    “唉!”蝟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的她看著對麵疑惑的市鬆,又抬頭看看站在自己身邊一高一矮的前輩,她猛地回身道:“啊!對,對不起!我,我剛才走神了!”


    “我妻桑對吧?你沒事吧?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擔憂的詢問聲讓蝟的臉一紅,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她看呆了同班同學,隻能含糊道:“我沒事的,那個……——唉?沢田歐尼醬?”蝟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身邊的人,是當初被雲雀叫來陪她玩過一次躲貓貓的熟人。


    “原來歐尼醬是並盛的三年生啊。”


    沢田十分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道:“嗯,今年順利升到三年級。沒想到我妻桑會來並盛中,稍稍有些驚訝。”


    蝟實說道:“嗯,因為雲雀歐尼醬在這裏,總感覺會很安全。”


    蝟注意到,沢田在聽見她這麽說時,臉色相當不好,什麽也沒說,隻回了“嗬嗬”一笑。


    站在沢田的銀發前輩突然道:“十代目,既然她們是朋友,我們就一起行動吧!”


    “十代目?”蝟疑惑的看著被銀發前輩這麽稱呼的沢田。


    “不,什麽也沒有!獄寺君我們還是分開行動吧!就這樣!”沢田掩飾著什麽的大喊著,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樣,拉起市鬆,拽著她就跑了。


    蝟目送兩人絕塵而去的背影,抬頭看向身邊一臉受打擊的前輩。整個教室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而她眼前的這位銀發前輩總感覺相當不好惹的樣子。


    蝟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那,那個前輩……”


    聽見有人叫自己,銀發的少年皺眉低頭,看著被嚇的兩根呆毛都立起來的蝟,他反應過來自己表情略凶殘,猛地扭開頭,口氣有些不情願道:“走吧,我帶你去轉轉。”


    “是,是!請,請多指教,前,前輩。”


    跟著學長離開教室,蝟的心都在滴血,為啥她的運氣就這麽差,抽到了這麽個不好相處的前輩呢!


    在一年級生跟著學長學姐們認真的逛著學校,認識學校,以及學習怎麽避免掉招惹風紀委員會時,蝟則小跑步的跟著簡介的用幾個字介紹每個教學樓,連避開雲雀都沒提的學長身後繞著學校跑了一圈。她是今年的新生中,過去以至未來幾年內用時最短逛完學校的人。


    蝟看著毫不負責帶她逛完學校,似乎急著要去做什麽的學長的後背,她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問道:“那,那個……前輩我,我有問題。”


    前麵帶路的人腳步一頓,少年回過頭來道:“問。”


    “前,前輩知道學校內有,有幾個不太靈活的人嗎?”


    銀發少年連想都沒想,直接給了答案道:“迪諾,古裏炎真。”


    蝟沒想到答案這麽精準,她連篩選都不用,直接問道:“那個,請問古裏炎真是?”


    “三年a班生,那家夥現在應該在醫務室吧。”


    “是嗎?”找到目標人物的蝟鞠躬道謝,“謝謝你前輩,之後的路我知道怎麽走了。”說完,向著醫務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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