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幾天時間裏。


    閻家出現了怪異的一幕。


    原本經常作妖的黃小翠因為覺得閻家人可能發現了她的秘密,而收斂很多,平日裏不再找事兒了。


    而閻埠貴和三大媽為了顧忌閻家的麵子,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閻家一時間竟然陷入詭異的平靜中。


    唯一鬱悶的就是閻解成,他現在每天借酒消愁。


    都是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到家。


    秦淮茹從閻埠貴那裏“三百塊錢”,從中取出一百九十塊錢,交給潘格,棒梗偷東西的事情這才算了結。


    被困在四合院裏,長達一個多月時間的棒梗,在得知潘格的人已經撤了後,迫不及待的要往外麵跑。


    當然了,他兜裏裝著從秦淮茹那裏得來的十塊錢。


    “娘,我出去找朋友玩,你中午就不要給我留飯了。“


    “誒,棒梗,你小心點,別再惹禍了。”


    “知道了,真是囉嗦!”


    棒梗擺擺手,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一溜煙的跑出了四合院。


    棒梗之所以會如此的迫不及待,全是因為他想見黃燕玲。


    自從上次在街上偶遇黃燕玲後,棒梗就茶飯不思,暗暗發誓一定重新把黃燕玲追到手。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堵在了四合院裏。


    棒梗來到供銷社裏,買了一斤大白兔奶糖。


    這種糖是黃燕玲最喜歡吃的零嘴。


    把這個送給黃燕玲,她肯定會高興的。


    然後,棒梗又乘坐公交車來到了紡織廠。


    棒梗之前打聽過,黃燕玲在跟他分手後,跟著劉洪昌去了寧州,後來又跟劉洪昌回到了京城,還進到一所中專裏,學習了設計。


    畢業後,又重新回到紡織廠,擔任紡織廠的服裝設計師。


    公交車在站台停靠,棒梗走下公交車,來到紡織廠門口。


    剛接近大門口,就被兩位保衛幹事攔住了。


    “同誌,你幹什麽的?”


    “找人,你們這裏有一位叫做黃燕玲的工人嗎?”


    那兩位保衛幹事拿起登記本仔細查找後,疑惑的盯著棒梗:“我們這裏確實有一位叫做黃燕玲的女同誌,不過她不是工人,而是設計部的主任。”


    黃燕玲當主任了?太有進取心了,不愧是他棒梗看上的女人。


    “對對對,就是她。”棒梗慌忙不迭的點頭:“你能把她請出來嗎?”


    保衛幹事上下打量棒梗,他總覺得這小子有點眼熟,但是想起來在哪裏見過。


    “你叫什麽名字,跟黃燕玲主任什麽關係?”


    棒梗本來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可是旋即一想,黃燕玲對他有誤會,要是知道是他,肯定不會出來。


    靈機一動,棒梗笑著說道:“我也姓黃,是黃燕玲的表哥,從她老家來的。”


    棒梗記得黃燕玲的老家在保定。


    聽到這話,保衛幹事也沒有懷疑,拿起電話通知了黃燕玲。


    “表哥?我啥時間有個表哥了?”


    黃燕玲掛掉電話,心中十分的疑惑,隻是想到,能稱為表哥的人很多。


    在這個年代,即使是關係好的鄰居,也可以互相以表哥和表弟相稱。


    想到這個,黃燕玲便放下設計圖,來到了紡織廠的門口。


    進到門崗室裏,待看清楚來人是棒梗時,黃燕玲氣得直咬牙:“棒梗,你混蛋,竟然敢冒充我表哥。”


    “嘻嘻,黃燕玲,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想見你嗎?”


    棒梗嬉皮笑臉走過去,把大白兔奶糖遞過去:“你看,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奶糖。”


    棒梗是似乎覺得已經看到了黃燕玲向他飛奔過來的情形。


    你想啊,那大白兔奶糖,在供銷社裏要賣兩塊錢一斤。


    他平日壓根就舍不得買,今天特意買來送給黃燕玲,黃燕玲應該高興得合不攏才對。


    也難怪棒梗會這樣想,這年代的女孩子都是比較淳樸的,大白兔奶糖這種高檔糖果就是把妹利器。


    可惜的是,黃燕玲自從認識了王衛東後,什麽沒有見過,什麽沒有吃過,怎麽會在意他的這些小零嘴。


    麵對棒梗遞過來的糖果,黃燕玲看也不看,手直接甩開來,棒梗沒有抓緊袋子,大白兔奶糖灑落了一地。


    “黃燕玲,你,你怎麽能這樣?”


    棒梗驚到了,愣了好大一會之後,不可思議的看向黃燕玲。


    此時他的心底充滿了劇烈的疼痛,仿佛黃燕玲扔掉的不是大白兔奶糖,而是他的一顆心。


    “棒梗,你這是幹什麽,我不是早告訴過你,咱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了嗎?”黃燕玲此時看向棒梗的眼神,讓旁邊的保衛幹事們感到有些熟悉,那不就是他們平日裏看那些流氓無賴的眼神嗎?


    剛才他們就看出有點不對勁,棒梗的長相跟串座就跟街頭的青皮似的,怎麽可能是黃燕玲的表哥呢?


    幾個保衛幹事相互對視一眼,都默默的從兜裏摸出了鋼管,隻要黃燕玲這邊發生狀況,他們就能衝上去。


    黃燕玲的話,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刺進了棒梗的心髒中,他努力的壓抑住心中憤怒的情緒,指著黃燕玲說道。


    “黃燕玲,我是棒梗,是你的男朋友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噗嗤”黃燕玲毫不掩飾的笑出聲來,笑得前俯後仰的:“棒梗,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什麽時候承認過你是我的男朋友,還有,我現在紡織廠設計部的主任,是領導幹部,你呢?現在是不是還在電影院當臨時工?”


    “臨時工,我早就不幹了!”棒梗支支吾吾半天,擠出一道蚊子般的聲音。


    黃燕玲挑眉:“嗬,沒想到你現在也知道進步了,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幹什麽?”


    “.”棒梗耷拉著頭,目光盯住地板,一聲不吭。


    黃燕玲看他這樣子,便明白了過來,麵上浮現出不屑的神情,冷笑道:“棒梗啊,棒梗,當初我跟你認識的時候,我就勸過你,要腳踏實地的工作,不要跟你娘那樣,總想著依靠別人,你卻從來不放在心上,現在是不是連工作都丟了?”


    “.我這是暫時性失業,電影院那活計,我壓根就不稀罕幹,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新工作了,還是正式工。”


    棒梗最大的優點,就是會畫大餅,以前剛認識黃燕玲的時候,他就把傻柱家的屋子劃給了自個。


    還口口聲聲說,秦淮茹認識很多大領導,隻要秦淮茹動動嘴巴,他棒梗就能當上領導。


    可惜的是,這些年,黃燕玲早就對棒梗的這些話免疫了,她不屑的搖搖頭:“棒梗,你走吧,咱們之間已經是沒有可能了,你去找一個願意聽你花言巧語的小姑娘。”


    她本來對棒梗的出現感到生氣,心中充滿了憤怒,現在卻有點可憐棒梗了,這樣的男人活在世界上,就是一種恥辱。


    黃燕玲不再看棒梗一眼,扭過頭就要離開。


    棒梗卻衝上去攔住了她:“燕玲,你,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我棒梗是幹大事的,你將來肯定會後悔。”


    還沒等黃燕玲開口,旁邊的保衛幹事就衝了上去,他們早就忍這小子很長時間,長得跟癩蛤蟆似的,還想追紡織廠的廠花。


    沒錯,自從黃燕玲重新回到紡織廠,由於經濟條件好轉,不再整天穿著那件破舊的黑工裝,而是換成了她自己設計的服飾。原本的醜小鴨,一下子變成了白天鵝。


    就連紡織廠裏原來的廠花王小美也被她壓了一頭,成為了新的廠花。


    棒梗看到保衛幹事們衝上來,嚇得打了哆嗦,連忙抱起了腦袋高呼:“諸位大哥,你們輕一點,我前幾天才被人打了一頓,剛從醫院裏出來.”


    看到棒梗的那副熊樣,保衛幹事們也失去了戲弄他的心思,擺擺手把棒梗攆走了。


    “啐!”


    出了門崗室,棒梗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臉上的膽怯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狠的毒辣。


    棒梗嘴角微微翹起,小聲嘟囔道:“哼,黃燕玲,你想就這樣甩開我棒梗,簡直就是做夢!”


    棒梗是幹大事的人,這種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擁有鍥而不舍的精神。


    反正棒梗現在也沒有正式工作,兜裏裝的那幾塊錢,夠他今天的花銷,可謂是錢糧充足,棒梗便守在了紡織廠門外的一條小道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工廠響起了下工的鈴聲,工人們陸陸續續的從工廠裏走出來。


    棒梗從路邊爬起身,向人群中看去,找了很久也沒發現黃燕玲的影子。


    “不應該啊,我記得黃燕玲以前每次都走這條路的”


    棒梗小聲嘟囔著,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陡然大變。


    “糟糕,我忘記劉洪昌了,黃燕玲肯定是跟劉洪昌好上了,劉洪昌是大廠長,一定會給黃燕玲準備房子。”


    這樣想著,棒梗氣得渾身直哆嗦,在他看來,黃燕玲之所以寧願給劉洪昌當小的,也不選擇他,純粹是因為黃燕玲嫌貧愛富。


    “不行,不能任由他們這對狗男女如此的逍遙!”


    “現在劉洪昌是大廠長,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


    棒梗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手:“對啊,黃燕玲跟劉洪昌的事情,見不得光,隻要我抓住他們的現形,那到時候不是我要什麽,他們得給什麽嗎?”


    “劉洪昌是蘭花汽車廠的廠長,我當一個副廠長,不算是過分吧。”


    “到時候,我當了副廠長,什麽樣的女孩子找不到?”


    棒梗越想越興奮,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娘啊,那裏有個神經病。”


    有小姑娘路過,見到棒梗那副癲狂的樣子,嚇得大哭起來。


    “哪裏,哪裏,別怕,娘來了。”


    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婦女拎著棍子從旁邊的小院子內衝出來,棒梗嚇得落荒而逃。


    夜,靜悄悄。


    京郊的一處小院內,王衛東跟黃燕玲剛練習過倒車入庫,兩人都累得氣喘籲籲的。


    不過黃燕玲還是爬起來,拎著搪瓷盆子,接了一些涼水,又往裏麵兌了一些熱水,手伸進去試試水溫,然後端著水盆子來到床前。


    “洪昌哥,來我幫你清洗一下。”


    不得不說,黃燕玲從小過慣了苦日子,還是很會照顧人的,動作輕柔體貼,王衛東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清理完,神清氣爽,王衛東摸出一根煙,愜意的抽了起來。


    黃燕玲也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講一些最近發生的趣事。


    “洪昌哥,前陣子我給你說過,航空部那邊有領導到我們廠,想讓我們廠給飛行員設計製服。”


    呼.


    王衛東吐出一團白煙,點點頭:“是有這麽回事,好像是需要你們幫他們製作一批日常訓練服吧,怎麽著,你設計的方案通過了?”


    “對啊對啊。”黃燕玲眉開眼笑,小臉上寫滿了驕傲:“這次參與設計的有四五十位設計師,他們其中有很多還是裁縫大事,負責評定的部委領導,卻選中了我的作品。”


    她的語氣和神情都無一不在告訴王衛東:“快來誇誇我。”


    王衛東當然不會讓她失望,衝她豎起了大拇指:“嗨,咱媳婦兒就是厲害!”


    “咯咯咯咯咯”得了誇獎,黃燕玲興奮得跟孩子似的,她的腦袋往上拱了拱,忽然想到了什麽,小聲說道:“洪昌哥,我今兒碰見棒梗了。”


    “棒梗?”王衛東按滅煙頭,直起身來:“棒梗那小子對你還不死心?”


    “他那個人就跟狗屁膏藥似的!”


    黃燕玲一臉氣憤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然後說道:“棒梗走之後,我找了個四合院那邊的工友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棒梗竟然偷了人家的東西,被打得住院過,這樣的人,我隻是想想,就覺得惡心。”


    聽著黃燕玲表忠心的話語,王衛東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倒是不擔心黃燕玲會對棒梗產生什麽想法。


    而是覺得棒梗不會就此罷手。


    棒梗現在沒有工作,整天在大街上閑逛,如果是跟蹤黃燕玲的話


    王衛東倒不是杞人憂天,棒梗這人雖然心術不正,腦子卻不笨,況且,當初棒梗是知道自己跟黃豔玲事情的。


    被黃燕玲拒絕後,棒梗這種心胸狹窄的人,肯定會心生恨意,伺機報複。


    到時候,要是被他抓住把柄,就麻煩了。


    隻是,一味的避讓也不是個辦法,除非.


    王衛東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下子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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