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慧聽到自己通過了晉升考試,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


    自從離開何家之後,何文慧一直借住在許大茂家,雖然許大茂和秦京茹對她都很不錯,幾乎將她當做了親妹妹。


    每次做了好吃的,都會留給何文慧,但是那裏畢竟是別人家。


    再加上秦京茹的孩子一天長大一天,許大茂家隻有兩間屋子,有些不夠住了,所以何文慧急切的想找到自己的屋子。


    隻是這年月京城工人的數量已經很多了,軋鋼廠的房管科早就不堪重負,所以規定五級以下的工人,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分配房子的。


    隻有五級以上的老工人才能分到房子。


    現在她終於成為了五級工,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


    易中海見到車間工人們紛紛去祝賀何文慧,心中一陣懊惱,從兜裏摸出一根煙,正要悄悄溜出去散散心。


    正好被邢誌方帶人攔住了。


    “是易中海同誌嗎?”


    前陣子,在小倉庫事件發生的時候,易中海就站在旁邊,清楚這位當了多年副科長的家夥不是那種好對付的,心中頓時一跳。


    “我是.邢科長,您是不是找我們車間主任啊,他這會應該在辦公室裏,辦公室就在車間的右邊,那裏有一個門”


    易中海還在喋喋不休的介紹著,邢誌方打斷了他的話:“易中海同誌,我們想跟你聊聊。”


    聽到這話,易中海的臉瞬間嚇白了,他雖然想不到自己犯了什麽錯,但是保衛科找人談話,肯定不是毫無根據,而且邢誌方還是科長。


    易中海下意識的想跑,目光左右看看,卻發現有好幾個保衛幹事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


    邢誌方是老經驗了,清楚易中海這種人的心思,伸出手輕輕的在他的肩膀上拍拍。


    “老易,今兒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你放心,我們不是奔著你來的。”


    “我能有啥事啊,開玩笑,我可是多年的老工人,平日裏最規矩,從來不會幹什麽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易中海訕笑著,跟邢誌方來到花壇旁邊的樹蔭下。


    邢誌方沒有理會他,徑直問道:“上個月的三號,你們鉗工車間是不是進了一大批銅工件。”


    鉗工車間裏的材料一般是鋼製或者是鐵製工件,銅工件算是稀有材料了,易中海眉毛上挑,很快就想起來了。


    “確實是進過一批,主要是用來生產對外銷售的產品,怎麽了?”


    邢誌方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遞給他,然後劃著火柴幫他點上,然後自己才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淡淡的煙霧後傳來一陣讓易中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易中海,那些銅工件的數量是不是跟單子上相符?”


    說完話,邢誌方的雙眼一直緊緊的盯住易中海。


    易中海感覺到渾身上下好像被他看透了一般。


    但是。


    他真的不能說啊。


    銅工件是他負責清點的,數量確實不符,還少了不少,但是他還是在單子上簽了字。


    原因很簡單,那些工件是物資科周科長親自送來的,周科長在軋鋼廠內勢力很強大,要是得罪了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周科長第一次這樣幹了,易中海身為老工人,早就熟悉這些齷齪的事情,怎麽可能會看不出周科長的小手段呢!


    可是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在核實單子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要是承認了,他肯定也得受到牽連。


    易中海思慮明白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對不起,邢誌方科長,那批銅工件都是我親自清點過的,數目都對,現在車間裏還有活要幹,我得回去了。”


    易中海衝著邢誌方歉意的笑笑,轉身往車間內走去。


    兩個保衛幹事想要上前拉住他,卻被邢誌方攔住了。


    “科長,易中海肯定是在說謊,咱們把他抓到保衛科裏,仔細審問一遍。”


    邢誌方搖搖頭:“那樣的話,動靜就太大了,很容易會引起周家人的注意,再說了易中海是個老師傅了,你們那點小手段,嚇唬不了他。”


    “那咱們該怎麽辦,這總歸是我們唯一的線索了。”保衛幹事著急的說道。


    邢誌方看向車間方向,眼睛微微眯起:“你們說,在核對工件的現場,除了易中海外,還有誰?”


    保衛幹事眼睛一亮,猛地拍打大腿:“對啊,我怎麽忘記了,易中海的徒弟肯定也在。”


    軋鋼廠所有人都知道,像易中海這種八級大師傅,早就不親自幹活了,他們每天上班之後,隻用端著一個搪瓷缸子,在車間裏轉悠。


    具體的工作,都是那些小徒弟們幹的。


    “我現在就去打聽消息,看看當天是誰替易中海清點的數目。”


    保衛幹事來了精神,急匆匆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人被帶到了車間後麵的大樹下。


    那年輕人稚氣未脫,顯得有些拘謹,走起路來躡手躡腳,並且還東張西望,生怕被別人看到了。


    邢誌方走上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放心吧,這裏沒有人能瞅見,你所說的一切話,我們保衛科都會替你保密的。”


    這時候,帶年輕人前來的保衛幹事介紹道:“科長,這個小夥子叫做王成誌,今年二十一歲,進到咱們軋鋼廠裏已經三年了,是易中海同誌的徒弟。”


    “王成誌,真是個有誌氣的名字!”邢誌方讚歎道。


    王成誌這會已經放鬆了不少,苦笑道:“名字好有什麽用,遇到了這樣的師傅,誰也沒有辦法。”


    王成誌這會本該是熱情奔放的年紀,本應該渾身充滿了鬥誌,現在看上去卻像一個年近五十,即將退休的老職工。


    當初他剛進廠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他也想幹出一番事業,三年一個台階,花上十幾年功夫,成為八級鉗工,為國家做出貢獻。


    為此,他特意拜了易中海這個軋鋼廠唯一的八級鉗工當做師傅。


    誰承想,正是因為這個決定,讓他深陷地獄之中。


    易中海作為師傅,從來不教授他鉗工的知識,反而每天讓他幫忙幹一些瑣碎的事情。


    在最開始的時候,王成誌還以為這是易中海在磨練他的意誌。


    可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半年,王成誌才發現易中海就是把他當做仆人使用。


    而跟他同期進廠的工人,有好幾個以前不如他的,現在已經成了二級鉗工。


    王成誌意識到這一點後,也開始想辦法自救,比如說另外找一個師傅。


    可是更換師傅本身就大忌。


    車間的師傅們就算是招收一個剛進廠的小工人,也不願意接收別人的徒弟。


    再說了易中海是車間裏的大師傅,一向心胸狹窄。


    要是接收了他的徒弟,以後肯定會被他報複的。


    就這樣,王成誌沒有辦法,隻能跟在易中海身後蹉跎歲月。


    這也是他之所以願意來提供消息。


    邢誌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徑直問道:“那批銅工件的數量到底夠不夠?”


    “當然不夠,當時我檢查過了,足足少了三成。”王成誌道。


    “三成是多少?”


    “足有兩百多斤。”


    兩百斤.就是好幾百塊錢,邢誌方皺起了眉頭,周家這些蛀蟲的胃口可是真不小。


    僅僅是一次就搞到了幾百塊錢,誰知道這些年,他們通過這種方式搞到的錢,該有多少啊。


    難怪軋鋼廠本來發展得很紅火,結果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拿到需要的東西後,邢誌方看著王成誌說道:“到時候,我們要是調查這件事,你可以來作證嗎?”


    “當然可以。”王成誌重重的點頭。


    他很清楚,這件事情涉及到了易中海,到時候易中海就算不被關進去,也會受到牽連,到時候,他就能找機會脫離易中海。


    想辦法再拜一個技術好的師傅為老師,繼續朝著自己的夢想進發。


    送走了王成誌後,邢誌方帶著保衛幹事,繼續尋找相關的線索。


    周家人數眾多,隻是扳倒一個,壓根沒有將這棵大樹扳倒。


    他要做的就是收集全部周家每個人的證據,然後將這些人全都送進笆籬子裏,讓軋鋼廠恢複到往日的樣子。


    另外一邊。


    晉升後的何文慧也拿到了新的證書。


    車間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何文慧這姑娘很不錯,隻是進到車間裏半年,就晉升為了五級鉗工。”


    “這是她應得的,你沒有看到她在下班後,還勤奮的練習。”


    “是啊,何文慧可不像有些女人似,仗著自己有個好師傅,整天偷懶。”


    “嘖嘖,進到軋鋼廠十幾年,還隻是一級鉗工,真是夠懶的。”


    議論聲中,秦淮茹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自從何文慧進到車間裏,她一天好日子都沒夠享受過。


    以前那些圍著她轉的男工人,紛紛轉到何文慧的身邊。


    並且隨著何文慧在車間裏的威望越來越高,連帶著易中海也沒辦法輕易拿捏她了,車間裏的人總是拿她跟何文慧相比較。


    人家是高中生,有文化,年輕漂亮,而她連小學都沒有上過,還已經年老色衰了。


    可以說一無是處。


    秦淮茹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得意吧,你這個賤女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秦淮茹的厲害。


    此時的何文慧壓根沒有心情同工友們慶祝,草草了應付之後,她帶著五級證書來到了軋鋼廠房管科。


    房管科位於辦公樓的二樓,門敞開著,何文慧先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這才走進去。


    大辦公室坐著四五個辦事員,他們都低著頭忙活,即使抬起頭看到何文慧進來,也沒有打招呼。


    何文慧小聲問道:“請問分房子要找誰?”


    一個年輕的辦事員這才放下手頭上的活,指了指隔壁的辦公室:“你去找張主任。”


    “謝謝!”


    何文慧衝他點點頭,走到辦公室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一道聲音,這才推開門。


    張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消瘦,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


    看到何文慧進來,目光在她的工裝上上下掃視一陣,皺起眉頭說道:“你有什麽事情嗎?”


    何文慧走過去,拉把椅子坐在他對麵笑著說道:“張主任,是為了分房子的事情。”


    “你這小同誌是怎麽回事,咱們廠子裏已經不給普通工人分房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張主任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何文慧連忙從帆布包中取出證件遞過去:“主任,我是五級鉗工。”


    此話一出,張主任愣住了。


    麵前這個姑娘也就是二十多歲的年紀。


    鉗工跟其他的工種不一樣,有很多技巧都需要在實踐中磨練,一般的五級工都超過四十歲。


    他狐疑的看何文慧一眼,拿起證書仔細打量。


    雖然他不願意相信,但是證書上的鋼戳是不會作假的。


    “何文慧是吧?”張主任點點頭,站起身走到櫃子旁邊,取出一摞子資料,翻閱了起來。


    很快就找到了何文慧的資料。


    他將資料擺在桌子上,認真翻閱了一遍,再次皺起了眉頭。


    “何文慧,根據我們房管科的記錄,你在進入軋鋼廠的時候,廠裏麵已經給你分了一套房子,就是四合院倒座房裏的那套。你怎麽又來要房子了?”


    何文慧連忙解釋:“主任,事情是這樣的,那套房子現在是由於秋華居住,前陣子我已經跟於秋華斷絕了關係。街道辦的同誌考慮到於秋華沒有地方住,特許她住在了那裏,當然,房子的租金還由我承擔。”


    說著話,何文慧從兜裏摸出一張紙遞過去:“這是街道辦王主任開具的證明。”


    張主任在房管科工作了幾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雖然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合規,但是於秋華一個老婆子沒地方住,街道辦一直以老百姓為根本,總不能將她趕出去。


    如此以來,房子真正的主人何文慧就沒有地方住了。


    所以才會再次申請房子。


    張主任仔細看了看證明,沒有發現問題。


    “何文慧同誌,你這個情況以前還沒有過先例,我們需要開會討論。”


    他站起身看著何文慧說道。


    何文慧點點頭:“張主任,我等著。”


    她也清楚,張主任並不是為難她。


    隻不過像房管科這種可是的效率很一般,要是不盯著的話,房子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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