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姥姥啊,你家孩子怎買回這麽多牛呢。”


    村裏的老頭老太太們震驚。


    這都不能叫買牛。


    這叫買了牛群。


    除了震驚,村裏甭管男女老少還羨慕嫉妒的心頭冒火。


    就這種局麵,還問啥呀。


    不用來到近前再細打聽,一看這架勢,就知曉左家的糧食酒大賣。


    錢指定掙得很厚,要不然不會如此拉風的出手。


    事實上,秀花比別人還懵。


    邊朝前急步走,邊動了動嘴,用隻有小稻能聽到的聲音問道:“稻啊,你沒夢到他們買牛?攏共花了多少銀錢,你說出來我聽聽,我受得住。他們不會是將我那賣酒掙的銀錢,全花了吧。”


    “沒有呀,真的沒夢到。”


    那難道是?


    秀花眯眼望著最顯眼的羅峻熙,忽然想到一事兒,腳步一頓。


    原來這回科舉來的是牛?


    哎呀,要是這樣可怪好,老牛能幹活啊。


    幹完活殺了能吃肉,賣了能掙錢。


    等將來白給她家幹個十年八年活,就將它們賣嘍。


    打比方就算老牛將來有天累死病死,那也不會白瞎,她依舊能想招用死牛換回許多銀錢。她知道收牛肉的黑店在哪裏。


    別忘了,她三嫁的男人曾經就是幹這個的。對那個行業,她熟。


    不像野豬。


    野豬出現必須殺,不但不能給家裏幹活,而且還禍害莊稼。


    不提那倒黴的野豬了,肉還沒有家豬香。


    白玉蘭發現她娘腳下步子更快了。


    “娘,你慢點兒,已經看見了,就不著急了,冰天雪地的,看腳下別摔嘍。”


    “慢不了。”秀花控製不住自己。


    白玉蘭:“……”


    好像隻眨眼的功夫,她娘的身上就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像是白撿了金子似的。


    上一次見到娘眼睛如此冒綠光,還是大女婿和孩子他爹遞給老太太六百六十六兩銀票的時候。當時娘看銀票就是這種眼神。


    左裏正站在人群中,一邊等待著賣酒隊伍越來越近,一邊眼神控製不住的笑看小跑的秀花。


    看著看著,左裏正為左家、為秀花打心眼裏高興,沒控製住從喉嚨處發出了笑聲。


    有種稀罕,叫情不自禁。


    左裏正的大兒子看眼他爹。


    心想:


    爹,你心可真大。


    您老還美著呐?


    怎麽就不想想,人家左家越有錢,你越是沒法夢想成真。


    不止左裏正的大兒子有些為親爹犯愁。


    左裏正的另外倆兒子以及兒媳婦們,眼巴巴望著羅峻熙這次又帶回七頭牛,也有些上火。


    撇子家越富有,他們越鬧心。


    因為左裏正對秀花有好感這事兒,現在基本上已經成為遊寒村集體不能說的秘密了,全在旁觀著。


    這麽說吧,關於兩位老人最終能不能結合的事兒,最初,這事兒剛有點兒苗頭的時候,村裏人是認為秀花不配。


    左裏正的名聲是那麽的偉光正,秀花的名聲是那麽的不正經。


    大夥都認為,左裏正要真想找個老伴伺候,秀花除了有一張老臉比別的老太太耐看,剩下哪哪都配不上左裏正,更不如原配的人品。


    秀花要是當了後娘,指定是一位不咋地的作精老太太,擎等著進門攪合的全家烏煙瘴氣吧。


    畢竟秀花不是一般炮,那是三嫁過的炮,沒有點兒妖魔手段,都對不起她半生經曆。


    撇子家還窮。


    左裏正要是膽敢娶了秀花,就等於是被左撇子一家陰盛陽衰的賴上。到時候甭管是田裏活計還是銀錢方麵,看著吧,左裏正不定要倒搭多少。


    左裏正的幾位兒媳婦,即便是現在和白玉蘭交好的大兒媳,那時候還沒和白玉蘭好上呢,也有點兒擔心像那幾位碎嘴婆子背後說的那樣,怕被撇子家占便宜。


    最憨厚的兒媳婦都如此,就更不用說另兩位了。


    才有點兒苗頭,那一陣,另兩位兒媳婦要是聽誰敢傳公爹和秀花的閑話,說公爹帶秀花去看宅基地明明是事實,她們都感覺被膈應夠嗆,恨不得撕了背後嚼舌頭的人。


    一副急忙將秀花和公爹撇清不想被占便宜的模樣。


    但誰也沒想到事情有反轉。


    慢慢的,隨著左撇子家被偷,秀花被爆出有幾百兩私房銀錢還有救急人參,左裏正的大兒大兒媳和撇子玉蘭關係也越處越近,朱興德給左裏正的孫兒安排進縣衙,村裏風向立馬一轉。


    說般配啊,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倆人別看歲數大,配合起來冒出的滋滋火花,不比年輕人少,大夥瞧著挺好。


    到這時,左裏正的兒子兒媳包括孫子們,就變成一副心態平和的樣子了。


    誰去左裏正家串門,尤其是左家族人裏的近親問起,左裏正的幾位兒媳婦開始統一戰線,問起就說:


    “隨公爹的意思。公爹哪日提了要迎秀花嬸子進門,我們就去給辦的妥妥的。爹這些年不容易,做兒女的,打心眼裏啥也不圖,爹身板硬實、心裏高興比啥不強。”


    這時候左裏正家的人,在村裏見到秀花的態度也是離遠就喊人,一口一句嬸子,吃飯了沒?沒吃來家吃。


    要是秀花來家裏,尋左裏正寫個信或是商量事兒,都不用秀花催促,左裏正的幾位兒子兒媳,不管是誰見了都衝屋裏喊:“爹啊,你快點兒,我嬸子來啦。你別讓我嬸子久等。”


    瞧瞧,這事兒就快要擺明麵上了,甚至有時候皇帝不急,有點太監急的意思。


    直到前些日。


    隨著府城要張貼榜單,左撇子家花清釀酒鋪子,開張月餘有了點兒積攢起來的名氣,再加上現在農閑成親的過節的買酒多了起來,楊滿山一車車的帶隊往府城拉酒,就大前天兒,連在縣裏的六子都特意回來一趟,也是為拉走三車酒。


    村裏閑話就多了起來。


    左裏正家最小的兒媳婦,就是那位事兒最多、心思最重的兒媳,回家摔摔打打的,和她男人還有兩位大伯哥嫂子們說:“我能不吵架嗎?你們知道那幾位老婆子嘴有多臭,說爹攀高枝。居然敢妄想娶秀花嬸娘。想得美。”


    其實最初沒吵起來時,說的沒有那麽難聽。隻是村裏幾位老太太私下聊,秀花那麽有錢,家裏越來越有本事,羅峻熙要是再考出來,地位、錢,全有,還能瞧得上左裏正了嘛?


    是後來有了左裏正小兒媳的加入,當場罵了起來才越說越難聽。畢竟吵架這事兒,不吵贏沒有成就感,那不是等於吵了個寂寞?必須什麽難聽說什麽,就有了攀高枝這話。


    即便有原因,左裏正的幾個兒子聽完依舊很不適應。


    才幾個月呀,地位對調。


    現在變成他們爹配不上秀花嬸子。


    這可真是。


    做兒女的還不敢鼓勵老爹娶後娘了呢,真怕娶了,被人講究是他們家想占撇子老弟家便宜,想占後娘私房錢。


    所以才有了這一幕。


    看見朱興德他們歸來,左裏正的家人們深深地為老爹犯愁。


    撇子老弟家,感覺一晃眼又有了七頭牛,這回是帶牛群回來的。


    就這,還沒算這趟離家出走賣酒淨掙的錢呢。


    要是再掙好些銀錢,加上最近府城縣城兩頭鋪子掙的,簡直是越來越配不上了。


    左裏正的大兒子看到朱興德下馬,聽到確實帶走的酒全高價賣了的話,又看眼秀花被羅峻熙還有朱興德、二柱子圍在中間歡喜的笑臉,有那麽一瞬,連他都覺得,老爹你認命吧,你好像真配不上了撇子的嶽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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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撇子嶽母嫁他爹,圖啥呀?


    圖他爹會說話呀?


    別鬧了,現在村裏比他爹嘴甜的人多得多,很會奉承撇子家。


    圖他爹歲數大啊?


    他要是秀花嬸子,為了不克夫的名聲,就算四嫁也不找歲數大的。


    總之,那老太太有錢,他家的那點兒家底已經不入人家眼。


    左裏正的大兒子,替他爹捏了把辛酸淚。


    還要強壓下去這份心思,看著他爹忙乎熱火朝天,心甘情願張羅在卸車,自己也要熱情地拽著朱興德的手,不為別的,就算兩位老人事不成情意在,給他兒子安排工作,他一輩子記得:


    “德子這趟累壞了吧?快快快,你家釀酒忙,都在幹活呢,直到你們回來前還在釀,一會兒必須來俺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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