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從書房出來,就見門外站著的周素琴母子。


    “爸和你說了什麽?”沈爾凱一改溫文爾雅的姿態,急切的看著陸枋。


    陸枋甩了他個白眼:“問你爸。”


    丟下幾個字,也不管那母子二人的眼神,徑直下了樓。


    “賤人!”沈爾凱低咒一聲,他想伸手抓住陸枋,但被身邊的周素琴擋住了。


    “小凱,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她算賬,現在先去找你爸。”周素琴也想撕爛陸枋那張嘴,但現在兒子自身難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吃...”


    陳媽已經做好了午餐,正準備招呼主人家吃飯,結果見下來的人是陸枋,瞬時閉了嘴。


    陸枋看了眼餐桌上,豐盛的午餐。


    算了,反正人家也不待見她,還是回去吃泡麵吧。


    今天打車過來就花了她一百多塊錢,荷包已經快見底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回去的公交車......


    懨懨的出了沈家大門,看著又陰下來的天,陸枋漸覺煩躁。


    裹緊身上的大衣,腳已經被高跟鞋磨的有些紅,一陣陣痛意。


    陸枋停住腳步,將披散在肩頭的頭發挽起來,露出白皙的頸項。


    發現腳實在痛的有些難忍,陸枋幹脆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拎在手上。


    光腳沾地,硌腳與冷意讓陸枋覺得自己的神經清醒了幾分,至少不會再痛。


    就這樣,陸枋怪異的舉動讓路過的人為之側目。


    而這一切落在了不遠處一輛車裏。


    “誒,石頭,你看那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但估計腦子不好使。”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抬手指向車前不遠處的人。


    他嘴裏叫的石頭的人沒應聲,坐在後座,手指在電腦鍵盤上熟練的敲打著。


    那人膚色白皙,就像久不見光。五官輪廓深邃而分明,猶如一件藝術品。


    幽暗深邃的藍色眼眸,顯得有些神秘。


    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薄唇微抿,神色莫名。


    一頭黑而亮的短發,白色的襯衣領口微微敞開,襯衣的袖口卷到手肘邊,修長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工作著,賞心悅目。


    “石頭,石頭...”許向農鍥而不舍的一直叫著,注意力都在從車前走過的陸枋身上,並沒有注意後座的人已經變了的臉色。


    “閉嘴!”被駕駛座的人吵的有些煩躁,邢立岩收起腿上的電腦。


    “嘖嘖嘖,你這個工作狂,明明是來這邊散心的,為什麽電腦卻不離手?”許向農打趣道。


    烏渺市是旅遊勝地,掖庭灣裏的環境也還算可以。


    但是他們一行人大多都待在帝都,很少過來這邊。


    這次邢立岩突然給許向農打電話,說讓他一起到烏渺市待幾天,散散心。


    許向農還驚訝了一陣,以為邢立岩在開玩笑,直到自己被抓上飛機,他才反應過來。


    可到烏渺市數十天,所謂的散心並沒有!


    他充其量就是個司機,隨叫隨到的司機!


    “沒坐在辦公室裏,就是散心。”邢立岩麵無表情的看著車外。


    我TM的!!!


    許向農忍住想揍他的衝動,幽幽的說道:“那我這個司機還要做多久?”


    “看我心情。”


    ...........................


    你TM這就有點過分了!


    “那邢大爺,我們現在去哪兒?”


    “四處轉轉”


    “.......”你是大爺你說了算!


    許向農往車外看了一眼,那個奇怪的女人已經不見了,周圍也沒有可疑的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走漏了風聲,這幾天總有莫名其妙的女人跑到他別墅外碰瓷,幸好他沒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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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帝都出了名的紈絝弟子,不止帝都,烏渺市這種小地方也知道他的大名。


    因為帝都許少人傻錢多!


    被那些人擾的不厭其煩,許向農索性不回自己的別墅了,偷偷摸摸的想住進邢立岩的家。


    而他暴露行蹤之後的結果,就是被大殺神關在了別墅外,整整一晚......


    他到現在都不想回憶起在暴雨的夜裏,受到的摧殘。


    誰說烏渺市四季如春的!騙人!


    即使心裏不滿邢立岩的暴行,許向農還是屁顛屁顛的帶著他四處轉悠。


    出門時他們就換了一輛低調的車,不起眼,也不會惹人注目。


    幸好沒人注意,安全的離開了掖庭灣。


    車剛開出100米,前方就出現了一抹怪異的身影。


    光著腳,一蹦一跳,齜牙咧嘴的陸枋。


    “哈哈哈哈哈...石頭,那個女人,剛才我說的腦子不好使那個,哎喲,這大冷天的,你說我要不要去英雄救美?”許向農將車減速,有些好笑的看著快接近的陸枋。


    掖庭灣屬於整個烏渺市的富人聚集地,所以地勢離市區還有段距離。


    而且因為是富人區,出租車很少到這邊來。


    陸枋要想打到車,就得走一段距離,或是運氣好,有人載她一程。


    不過她現在的狼狽樣,應該也沒有誰願意載她。


    許向農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開口,並不是在開玩笑。


    “你想下去陪她?”邢立岩餘光掃了一眼車外,收回目光,眼神淡漠。


    許向農撇撇嘴:“不懂憐香惜玉!”


    車是邢大爺的,他也沒膽子,所以隻好悻悻的與陸枋擦肩而過。


    “嘶~好冷!車開那麽快做什麽,趕著投胎嗎?”車從身邊擦過,一股冷風席卷,陸枋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嘴裏嘟囔著。


    而此時邢立岩正好往後看了一眼,陸枋的動作與嘴型落入他的眼裏,讓他不由皺起眉頭。


    因為小姑不能說話,所以他很小的時候就去學了手語和唇語。


    陸枋說的話被他一字不漏的看了個明白。、


    但出於良好的修養,無法促使他下車和她理論。


    收回目光,邢立岩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


    許向農並不知道剛才的小插曲,哼著歌往烏渺市區開去。


    陸枋到長安苑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她從掖庭灣出來,走了很遠才遇見一輛車租車。


    “小姑娘,你也是運氣好,有人叫了出租車,可臨時有事坐不了。不然可有的你走咯。”陸枋一上車,出租車師傅就開始自來熟的和她攀談。


    陸枋聞言,也有些慶幸自己的好運。


    “謝謝師傅。”陸枋揉揉酸痛的腳,輕聲道謝。


    一路無話,到達長安苑時,陸枋才發現手機裏錢不夠,差一塊錢。


    “師傅,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回家拿錢。”陸枋有些不好意思。


    她出門不喜歡拿包,也沒想到來回的車費就要花幾百。


    “沒事,說起來還是我賺了,那些打車的乘客雖然沒乘車,但還是在平台上給我結算了車費。”師傅笑著擺手,讓陸枋不用給了。


    “那謝謝師傅了。”陸枋覺得有些丟臉,臉上難得的有些紅暈。


    “誒,石頭,你看我們和那姑娘好有緣,又遇見了。”不遠處,許向農興奮的指向對麵路邊的陸枋。


    邢立岩抬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開車的出租車,眼眸低垂:“嗯”


    “原來她住這兒啊,那她去掖庭灣做什麽?”許向農見陸枋從衣服包裏拿出門禁卡,進了小區。


    “多管閑事”邢立岩冷聲說道。


    “得,走吧大爺,現在去哪兒?”


    “四處轉轉,這裏是烏渺市的老市區,很多建築都已經老化,我要考察下有沒有投資的可能性。”邢立岩難得話多一點,卻是關於工作的。


    “我就知道,散心是假,工作是真!”許向農翻了個白眼,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邢立岩不語,眼神在四周打量。


    “這種小事你為什麽要親自來?”雖然自己被騙,許向農還是有些疑惑。


    邢氏大小事務,不可能都讓總裁親力親為,不然養那麽多人是為了好看嗎?


    “閑的”


    .........................................


    你TM的確實是閑的!


    邢立岩懶得管許向農傻缺的樣子,徑直往長安苑內走去。


    “誒,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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