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立岩一行人回了璽宮,陸枋揭下頭上的鴨舌帽,扔到一旁,然後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因為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熱褲,所以倒下去的時候,白皙細長的腿就那麽大赤赤的出現在所有人眼中。


    邢立岩見她如此,有些無奈的上前,將薄被蓋在她身上。


    畢竟還有別的男人在。


    許向農尷尬的將頭轉向一邊,輕咳一聲。


    他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看到。


    明明在國外的時候,去一些派對或是海上玩時,多的是比基尼或者更暴露的女人,那時候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剛剛無意間看到陸枋那雙腿,他瞬間想戳瞎自己的雙眼。


    “咳咳,石頭啊,枋姐和陸小弟的事情就這麽解決了?”許向農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邢立岩給小姑娘蓋好薄被,將空調溫度調好,轉過身。


    “網上的事我已經安排公關部和網絡部處理,至於別的,自然交給警察。”男人眉眼冷淡,看不出喜樂。


    許向農聽他這麽一說,有些詫異。


    他總覺得今天這事有些蹊蹺,不說程家在帝都的地位與權勢,就程海彪那個人,就斷不可能這麽輕易的中招。


    而且那些以往的醜事被爆出來,這麽久了竟然還沒撤下去,完全不像程海彪做事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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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覺得,好像今天從頭到尾,事故的主人公一直都是十分淡定的態度。


    許向農看了眼沙發上,女人好似已經睡著,雙眼緊閉,睡容恬靜。


    又看了眼正在廚房忙活的少年,少年正認真的做著晚飯,因為回來的路上,陸枋突然說要吃他做的菜。


    看著一點也不正常的兩人,讓許向農眉頭皺的更重了些。


    “石頭,枋姐是不是受刺激了?”許向農湊到邢立岩身邊小聲問道。


    邢立岩瞥他一眼,並不想和他說話,直接去了廚房。


    許向農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也跟了上去。


    陸淮見邢立岩過來,切菜的手一抖,差點切到自己的手。


    他並不想這個男人踏進他的領域。


    不想再被毀一次。


    可邢立岩毫無自知之明,挽起襯衣的袖子,露出精壯有力的手臂。


    “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這話一問出口,許向農很明顯的看到陸淮臉上露出一抹驚慌之色。


    “不用。”少年生澀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下意識的偏了偏身形,擋住自己鍋裏的菜。


    不能再被他霍霍了。


    邢立岩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被嫌棄,看了眼還未切完的菜,走過去。


    “我來切!”還未摸到菜刀,就被人一把搶了去。


    邢立岩看著就像護犢子似的陸淮,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他要幫忙錯了嗎?


    如果陸淮此時知道他心裏想的,一定會大聲回道“錯了!!!”


    邢立岩無奈回到客廳,坐到小姑娘身旁。


    沙發陷下去,陸枋在睡夢中皺了下眉,不過很快舒展開來。


    許向農倚在流理台上,看著陸淮刀法精湛,切好的土豆絲每一根幾乎都是一樣的粗細,不由嘖嘖稱奇。


    “陸小弟,沒想到你還真有一套啊,我還以為你說的會做飯隻是一些簡單的飯菜,可現在看來頗有大廚的氣質。”許向農瞄了眼鍋裏蒸著的魚,香氣四溢,他覺得自己快要流口水。


    陸淮麵無表情,壓根沒因為他這句誇讚給他任何眼神。


    陸枋醒的時候,陸淮已經將晚飯做好。


    聞到飯香,立馬恢複了精神。


    許向農聽說對麵屋裏此時還住了人,不由有些好奇:“枋姐,對麵那屋也是你親戚?”


    陸枋淡淡的嗯了一聲。


    “怎麽不叫他們一起過來吃飯?”他對那些人還挺好奇的,不知道會不會和陸枋一樣長的好看。


    陸枋沒應這話,隻是眉心略皺了一些。


    好像自從上次一起吃過飯,陸簡和陸單再也沒有和他們一起吃過飯了。


    以至於和他們一起住的何冉也沒有。


    三人就像徹底宅在了家裏。


    見陸枋不說話,許向農也不問了,視線都被餐桌上的菜色吸引。


    “唔,陸小弟,這魚絕了,你是怎麽把它做的這麽好吃的?”許向農嘴裏包滿了飯菜,嘟囔著問道。


    “問它。”陸淮微抬下巴,目光直指桌上那盤所剩無幾的魚。


    許向農吞掉嘴裏的飯菜,大笑道:“陸小弟,原來你還會將冷笑話。”


    陸淮偏頭,一副看弱智的表情看著他。


    許向農喜滋滋的吃了三碗飯,酒足飯飽的癱坐在椅子上。


    “枋姐,這次帝大是鐵了心要你去,你去不去啊?”許向農仰起脖子,好奇的看著陸枋。


    陸小弟他都不用問,肯定會跟著枋姐走。


    但他十分好奇陸枋的選擇,畢竟她那個成績,不說帝大,其他學校肯定也是爭先恐後的想收了她。


    陸枋吃過飯後就會犯困,此時沒有心思想別的,隻是嗯了一聲。


    邢立岩和陸淮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帶著凝重。


    許向農見陸枋昏昏欲睡,就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我先走了,石頭,有什麽情況隨時通知我!”


    “嗯。”邢立岩起身,走到陸枋身邊,彎腰,一把將她抱起。


    陸淮看了眼轉身上樓的兩人,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垂眸收拾起桌上的殘羹剩菜。


    邢立岩動作輕柔的將陸枋放到床上,蓋好薄被,調好空調溫度。


    腳步極輕,就怕吵醒了睡夢中的女人。


    邢立岩在床邊坐了片刻,手伸進西裝口袋裏,摸到一個冰涼細滑的東西。


    這兩天一直沒機會將藥給她,主要是怕小姑娘會懷疑。


    他現在還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怕給小姑娘帶來禍事。


    雖然知道以她的身份,自然是不怕的,但以防萬一。


    畢竟炎盟和冥流都樹敵太多,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起身,正準備離開時,一雙冰涼的小手倏地抓住了他的手。


    邢立岩看向那手,轉身。


    “我吵醒你了。”


    陸枋眸子半眯著,眼尾泛著紅,帶著濕意。


    顯然沒有睡醒。


    搖頭,細長的手拍了拍床邊空餘的位置,示意男人坐下來。


    邢立岩斂眸,坐到床邊,拉著小姑娘的手。


    “怎麽了?”柔聲問道。


    “做噩夢了。”陸枋的嗓音偏啞,像是感冒,又像是沒睡醒。


    邢立岩端過床頭櫃的熱水,喂到她嘴邊。


    陸枋就著邢立岩的手,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最近嗜睡的情況越來越嚴重,陸枋眼底一片烏青,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加顯眼。


    “做了什麽噩夢?”邢立岩將水杯放好,攬住陸枋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陸枋精神欠佳,神情有些懨懨的,好似對剛才睡夢中的一切還心有餘悸。


    其實她睡的不熟,半夢半醒間,恍惚憶起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黏你濃稠的血不小心弄到了嘴裏,眼前被一片紅色覆蓋。


    惡心與眩暈感,讓她差點沒拿穩手裏的槍。


    但神盾說,那個人該死。


    她忘不掉對方垂死掙紮時扭曲的麵容,也忘不掉將泥土浸濕的暗紅色血液。


    她有多久沒想起以前了,大概,很久了。


    “大概是夢到許向農搶了我的雞腿。”女人繾綣帶著懶意的聲音,讓邢立岩眼眸沉了沉。


    “貪吃鬼。”即使知道陸枋隻不過是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他,男人還是抬手刮了刮她的小翹鼻。


    “出車禍那小子現在怎麽樣?”陸枋突然想起。


    邢立岩目光微沉:“張懷仁不是蠢貨,也不是偽善的人,所以不會將張浩做的那些事藏住。”


    陸枋一聽張懷仁的名字,就想起了那長相還算寬厚的中年男人。


    “帝大是不是會提前入學?”陸枋皺眉問道。


    邢立岩一聽她這麽一問,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小姑娘不想軍訓。


    “去一天。”形式總是要有一個的。


    陸枋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我要睡了。”


    邢立岩讓她躺下,給她掖好被子。


    “睡吧,別擔心,有我。”


    陸枋定定的看他一眼,然後闔上了眼眸。


    看著女人的睡顏,邢立岩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


    陸枋闔上的眼眸睫毛輕顫,但並沒有睜開眼。


    邢立岩笑笑,沒再說什麽,起身,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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