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澗玟用了大約半分鍾的時間,來確認草鹿八千流是否是認真的。


    可惜的是無論舟澗玟怎麽看,結果都隻有一個——那就是這的確不是對方在開的一個惡劣的玩笑,草鹿八千流這是非常認真的在替她家的“小劍”約戰。


    臥槽你們十一番隊這特麽是打架打魔怔了!


    沒事找勞資約什麽戰啊!


    勞資不是戰士是法師……好吧就算不能算是正統的法師但也不是戰士好麽!


    看見舟澗玟久久沒有回答,草鹿八千流歪過了腦袋一臉困惑地看著她,“怎麽了,阿船?”


    直接無視了對方那品位惡劣的起綽號方式,舟澗玟按捺了心中正在向馬勒戈壁奔跑飛躍的草泥馬,然後向對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草鹿副隊長的這個玩笑恕我無法理解。”


    雖然也知道對方並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除此以外舟澗玟也找不到別的回答了。


    聽到舟澗玟這麽說,草鹿八千流的反應也是非常直接,她立刻就駁斥道,“可是我沒有和阿船在開玩笑呀,小劍一直都想和阿船打一場的,隻是找不到機會罷了。”


    於是舟澗玟沉默得更厲害了。


    ……你邀請我去女協不會是為了把我從真舟家引出去然後和你家小劍打架的吧?


    所以說為什麽是我啦!


    隻是這些吐槽無論礙於什麽原因舟澗玟都不能直接和草鹿八千流說出來,所以在短暫的思索之後,舟澗玟還是決定直接打消對方的這一念頭會比較好。


    “縱使當日我仍在護庭十三隊時,我的劍道在諸位隊長中也是敬陪末坐的,如今退役了這麽多年,所以更恐怕入不了更木隊長的眼,”舟澗玟的意思也很簡單,不是我不想和你們家小劍打,而是我的水平你們家小劍根本就看不上。


    所以還是另請高明吧?


    草鹿八千流大約也是聽懂了舟澗玟的意思,她端起茶杯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之後才緩緩說道,“可是小劍早些年見到阿船的時候曾經說過哦,在阿船身上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更木劍八不會鬼道也不會始解,但是在真刀真槍上的打鬥中,冠以「劍八」之名的他在如今的屍魂界裏能夠排得上第一——倘若四番隊的那位高人不出馬的話。


    無論如何,在判斷對方是否是值得一戰的強者這方麵,更木劍八也是擁有幾乎和野獸一樣的直覺。


    也無需什麽深入交談,隻需一眼便足矣了。


    即使這些年裏深居簡出,但舟澗玟也早就忘記自己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見過更木劍八的了,所以也無法判斷草鹿八千流這句“我們家小劍曾經見過你,而且對你念念不忘”究竟是否是真話。


    但是對於十一番隊在“戰鬥”上的執念舟澗玟還是很清楚的,對方既然都這麽說了,那麽她再怎麽推脫也無濟於事——因為對方不會接受應戰之外的回答。


    “草鹿副隊長的意思我明白了,”舟澗玟想了想,而後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


    原本在舟澗玟和草鹿八千流對話期間,已經琢磨著這件事結束之後該如何向舟澗玟解釋的白蘭,在看見她的這一笑容時,頓時就是冷汗淋漓。不僅為草鹿八千流開始祈禱,甚至也為自己的下場進行了禱告。


    ——希望澗玟不會大殺特殺。


    他想。


    看見舟澗玟似乎有要鬆口的跡象,草鹿八千流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阿船這是同意了?”


    “既然草鹿副隊長執意要為更木隊長邀戰,那麽我也不好就這麽拒絕了,”舟澗玟的笑容看起來要多真誠就有多麽的真誠,但是白蘭那糟糕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騙人,居然就這麽同意了!


    你還是我們家澗玟麽!


    他也顧不上自己在草鹿八千流離開之後會有什麽下場,直接就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舟澗玟。


    舟澗玟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她無視了白蘭的目光輕描淡寫地扯開了話題,“在晚餐之前說這個也不利於消化,具體的還是等我們吃完晚餐再說吧。隻是草鹿副隊長今天若是能夠站著離開真舟家,那麽之後我和更木隊長的戰鬥也隻是你一句話的事。”


    這話聽起來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白蘭總是覺得有說不出的古怪。


    別的就不說了,光是舟澗玟應戰了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呀,要說其中沒有鬼白蘭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隻是和白蘭相比,草鹿八千流到底還是太不了解舟澗玟了。


    那句“如果草鹿副隊長今天能夠站著離開真舟家”雖然挑釁意味過濃了一點,但草鹿八千流也是把這句話當作了“如果要我和更木隊長打一場,那麽你首先得親自下場”來看,於是也就點頭答應了。


    用餐期間草鹿八千流和舟澗玟聊得也算是愉快,除了舟澗玟幾次婉拒了對方以女協會長身份提出的邀請之外,基本上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作為餐後甜點的酒釀圓子被送了上來。


    酒釀圓子在屍魂界還真的不是到處可見的甜點,畢竟作為主要材料的酒釀都是艦娘們從現世偷||渡過來的產品,所以就算是草鹿八千流也不知道碗裏那除了圓子以外的東西是什麽。


    但是以真舟家的地位,草鹿八千流也不覺得對方會搬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坑她,更何況這酒釀圓子還是人手一碗的。


    於是她就吃了。


    隻不過在片刻之後,房間裏就多了一個躺地不起的草鹿八千流。


    白蘭端著手裏的碗一臉驚悚地看著舟澗玟,又看了看猛地就摔倒在了地上的草鹿八千流,最後低下頭看著自己碗裏已經被他吃了好幾口的甜點,張大了嘴良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大約是猜到了白蘭在想些什麽的舟澗玟嗤笑了一聲,仿佛是覺得白蘭這表情特別有意思一樣刻意多看了一會兒,直到白蘭快要把碗底給瞪穿了,她這才笑了聲。


    “放心吧,點心裏沒毒。”


    “我、我也沒說澗玟你下||毒了呀。”


    聽到舟澗玟這麽說,白蘭立刻鬆了口氣,隻是他很快就又反應了過來,結結巴巴地做著聽起來毫無意義的駁斥。


    這種幹枯無味的反駁舟澗玟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她隻是叫來了真舟家的仆從,然後讓他們把草鹿八千流安全地送回十一番隊,然後在人都走幹淨之後,才對拿著碗吃也不是放也不是的白蘭進行了一番解釋。


    酒釀圓子是早就準備好等白蘭回來吃的,沒想到他還帶了個人回來。


    一聽到舟澗玟這麽說,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辜負了對方心意的白蘭立刻就急著想要朝她解釋,那樣子活像是被抓奸在床的渣男。


    然而也沒有等到他開口說些什麽,舟澗玟便已經擺了擺手,“你那邊的情況我大約也是能夠猜到的,這不怪你,至於草鹿副隊長的那碗酒釀圓子裏,我讓維內托加了點伏特加。”


    “哦,原來是伏特加啊……”


    白蘭了然地點了點頭,可轉瞬卻立刻又是一臉的臥槽,“等等,不會就是那次把我們四個人全都放倒的那個伏特加吧?澗玟你不是吧,她還是個孩子啊!”


    舟澗玟冷笑著沒有說話,自知理虧的白蘭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然後悶頭吃起了圓子。


    白蘭那碗沒有添加過任何本不應該出現在裏麵的佐料的酒釀圓子裏,按照舟澗玟的吩咐又多添了幾勺糖,甜度雖說是上去了,但是味道究竟如何就連舟澗玟本人也不想嚐試。


    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舟澗玟的冷笑給嚇著了,還是這碗酒釀圓子的確是合自己的口味,白蘭用自己拿來解決棉花糖的速度幹掉了這碗甜品之後,便安安靜靜地朝舟澗玟看了過去,乖巧程度堪比隔壁某貴族家養的那隻大黃。


    “既然點心吃完了,那麽便去幹一些正經事吧。”


    早在白蘭因為草鹿八千流的倒下而目瞪口呆期間,便已經解決了自己的那份酒釀圓子的舟澗玟讓下人們撤去了碗筷,隨後起身就準備朝內室走去。


    白蘭立刻就驚了,說實話他完全想象不到舟澗玟想要做些什麽——或者說他猜測到了舟澗玟想要做些什麽,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


    見白蘭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跟上來,已經拉開了移門的舟澗玟有些困惑地扭過頭朝他看去,但是在看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之後,舟澗玟這才意識到了這家夥大約是想歪了。


    “……你是真的要買點去汙粉去洗洗腦子了。”


    舟澗玟搖著腦袋深感白蘭入隊的這些年別的倒是沒學到,卻是把在來到屍魂界之後已經不太好用的腦子弄得更汙了。


    難不成他當年被打包送到指揮所的時候不小心被郵遞員摔壞了腦子?


    “把你現在想的東西全都給我格式化了,”舟澗玟從裏屋拿下了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在代替斬魄刀使用的打刀,隨後對著外屋的汙穢男青年說道,“我是要你跟我去一趟虛圈。”


    自打舟澗玟無意中把浦原和夜一都拉下了水之後,她倒也不禁止白蘭去虛夜宮了。


    其實白蘭就算想去也沒時間,護庭十三隊裏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尤其是在他升任了副隊長之後,作為隊長的誌波一心更是把大部分的事情丟給了他來處理。


    要不是看在白蘭的身後還站著他的前隊長真舟澗玟,隻怕白蘭連休假的時間都是用來處理工作的。


    這也是風水輪流轉,誰能想到昔年密魯菲歐雷這位說一不二的boss大人到了護庭十三隊之後,居然也隻能默默地承擔起了大部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工作,真是有苦也說不出。


    這麽多年下來,白蘭早就見識過舟澗玟那說走就走的行動力,但是今天他卻怎麽都覺得有些奇怪,“澗玟這時候去虛圈是有什麽要緊事麽?”


    此時他們身在作為中轉站的指揮所,畢竟這麽多年來無論虛夜宮是否建成,他們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去虛圈的。


    說來倒也是有點微妙,在使用舟澗玟研發出的術式之後,浦原喜助和誌波空鶴無需開啟黑腔,便可以用以瀞靈庭目前的技術無論如何也偵查不到的方式悄無聲息從瀞靈庭抵達虛夜宮。


    而身為術式的開發者,舟澗玟至今依舊隻能用最古老的方式去自己治下的虛夜宮。


    “也不算是,”熟門熟路地從指揮所來到了虛夜宮,走在前麵的舟澗玟頓了一下,“隻是前陣子終於把薩爾阿波羅的研究材料全部吃透的喜助給我帶來了一個消息,讓我有些在意。”


    白蘭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回過真舟家了,自然也不知道浦原喜助究竟是什麽時候給舟澗玟帶去了那樣的消息的。他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有點不太高興,卻也說不出這種不悅感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其實這種被隱瞞、被忽視的感覺也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這麽簡單的了。


    可以說是自打來到屍魂界開始,舟澗玟做的大部分的事情的目的就隻有那麽一個:那就是為了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舟澗玟從頭到尾都隻是為了這個目的其實倒也還好,然而最近幾年通過種種事件——尤其是海燕遇害的事情,卻讓白蘭發現舟澗玟和這個世界的人的羈絆越來越深。


    和自己的關係反倒沒有最初那麽的融洽。


    這讓白蘭覺得有點心塞。


    就仿佛是自己的至寶被人給搶走了一樣。


    知道自己的不滿基本就和吃醋差不多,可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被舟澗玟接受的白蘭,眼下也隻能忽略了所有的外界幹擾,專心於和舟澗玟的對話,“什麽消息?”


    “當年薩爾阿波羅大約是聽到了風聲,也有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麽,”帶著白蘭朝自己在虛夜宮的研究室走去,舟澗玟一邊將自己從浦原喜助那兒得來的情報轉述給了白蘭,“所以在喜助過去之前,便率先把他研究出的一批實驗產物給放了出去。”


    薩爾阿波羅還能研究出什麽實驗產物?白蘭琢磨了一下,接著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難不成把海燕給吞噬了的那個虛也是……?”


    無聲地點了點頭,舟澗玟這一舉動基本上也算是承認了白蘭的猜測,“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根據喜助破譯的那份清單上顯示,薩爾阿波羅當初放掉了的變異虛的數量大約有十幾到二十隻。”


    十幾到二十隻變異虛?


    在這些虛是薩爾阿波羅研究產物的前提下,這可真的不是什麽小數量。


    一隻擁有融合能力的虛能夠讓誌波夫婦“戰死沙場”,誰知道別的虛還有什麽稀奇古怪的能力?又會讓多少死神不明不白地死去?


    浦原手裏的名單雖然稱得上是有用至極,但是究竟也還是來路不明的東西——首先他要怎麽向其他人解釋自己從虛圈的某個瘋狂科學家那裏得到了一張放生名單?


    “所以澗玟你的打算是?”


    “既然屍魂界那裏不方便出手,那就隻能讓方便出手的人來了。”


    舟澗玟在一扇看起來和其他房間的風格截然不同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隨後也沒有急著推門而入,隻是將手放在了一旁的牆壁上。隨著她的接觸,牆上突然發出了一道溫和的光芒,接著大門朝著兩側緩緩地挪開。


    這種感應門在密魯菲歐雷的boss麵前也算不上什麽高科技,除了這堵牆壁感應的是靈子而非是指紋之外,其實還真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


    所以讓白蘭感到意外的不是這個房間在門麵上的特殊化,而是這個房間居然擁有讓舟澗玟裝這樣特殊化的門麵的價值。


    “澗玟是打算讓艦娘們或者是虛夜宮的人動手?”


    他推敲著舟澗玟那句話的意思,畢竟舟澗玟口中那“方便出手”的人除了她引以為傲的艦娘外,也就隻有虛夜宮那些等級高到不可思議的常駐民了。


    “他們倒也算是強而有力的助手,隻是如果被探測到的話會很麻煩的吧?”


    和死神的穿界門不能通往黑腔所不同,虛的黑腔可不是隻能來往於虛圈和現世的,否則當年的虛圈遠征隊是怎麽來虛圈的?還不是借著這些虛開了門就忘記關上這點,然後順道摸進了它們的後方大本營。


    如果薩爾阿波羅放走的那些虛也和吞噬了海燕的那隻一樣,從虛圈摸索到了屍魂界,難不成也讓舟澗玟手底下的那些虛一路追到屍魂界?不被不知道真相的死神一舉殲滅才怪好麽。


    “如果那些變異虛作死地去了屍魂界的話,那隻能說是它們在自尋死路了。”


    一次兩次隻能說是意外,但是出現的次數多了屍魂界怎麽可能不在意?真當變異虛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呀。


    “至於虛圈這裏,我覺得是時候借著這個機會啟動那個計劃了。”


    白蘭……在這一晚裏用盡了自己在屍魂界裏所有的臥槽的白蘭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個廢人了。


    雖然他心中也知道這一天遲早是要到來的,但白蘭還是忍不住勸了幾句,“澗玟你可要冷靜點啊,這事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相對於白蘭的臥槽,舟澗玟則是一臉的冷漠,“你心裏也清楚,這是遲早的事情。既然我接手了虛夜宮,那麽總是要負責到底的。”


    這個負責並不是指他們還在屍魂界……或者說是這個世界期間,同樣也是指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之後。


    薩爾阿波羅弄出來的那些變異虛遲早是要波及到屍魂界和現世的,而他們在執行計劃之後,也毫無避免地會將護庭十三隊的目光引向虛圈。屆時無論他們背不背薩爾阿波羅丟下的這個黑鍋,虛夜宮都毫無意外地會成為護庭十三隊的眼中釘。


    而現在的虛夜宮除了某些瓦史托德之外,還真沒有幾個經得住屍魂界的進攻的。


    為此她需要給虛夜宮的常駐民留下一些自保的手段。


    白蘭也知道舟澗玟有些時候就是心軟,可是……“可是破麵化這件事……澗玟你真的已經考慮清楚了麽?”


    雖然手裏沒有崩玉,但是這並不等於舟澗玟就沒有找到讓虛破麵化的方法。


    當年她的道具既然能夠讓ghost成為金蘭蘭,那麽她的道具同樣也能夠完成虛的死神化這一進化——而這一推測也才舟澗玟和一些虛進行接觸,並且獲得係統的提示後得以確認。


    隻是為了避免麻煩,舟澗玟始終都沒有向其他人提及罷了。


    白蘭原以為舟澗玟會就這樣一直保持沉默,誰知道這姑娘被薩爾阿波羅的事情一刺激,還是坐不住了。


    “自然是考慮清楚了,而且這件事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舟澗玟朝屋內一指,原本還在致力於勸說舟澗玟的白蘭這才看清了屋內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個虛的存在。


    畢竟是長期沒有出現在虛夜宮裏過,所以除了艦娘之外,白蘭在虛夜宮裏還真的就沒有幾個熟人。但是從其中某隻虛的體形外貌來看,他卻也是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葛力姆喬?”


    看著某位齜牙咧嘴的豹子先生,白蘭立刻就想起了傳聞中和某隻蝙蝠相愛相殺的主角。


    “他就是傳說中第一個吃螃蟹的誌願者?”


    葛力姆喬不知道什麽叫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支援者;他知道的隻有那麽一件事,那就是白蘭的表情和語氣他都很不喜歡——或者說是非常不喜歡。


    於是做事向來就是順心而為的葛大爺立刻就朝白蘭瞪了過去,但是他的目光在白蘭的身上還沒有停留太久,就看見笑眯眯地擋在了白蘭身前的舟澗玟。


    葛力姆喬:“……”


    臥槽連瞪都不讓人瞪,還讓人好不好啦!


    其實葛力姆喬會成為誌願者,這事還真是一個美麗的意外。自從被舟澗玟提到了演習場痛痛快快地虐了一番之後,但凡是舟澗玟出現在虛夜宮裏,葛力姆喬總要去挑釁一番。


    最初舟澗玟覺得讓這隻豹子吃點苦頭也沒什麽,但時間久了舟澗玟對於這種虐菜的行為也就感到無趣了,於是有一天她如同一個神棍一樣站在被縛道捆成了小魚幹的葛力姆喬的麵前,問他想不想要變強……


    然後試驗品一號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定了下來。


    看到舟澗玟擋在了白蘭的麵前,知道對方這是有心要護住白蘭的葛力姆喬有些不滿地嘖了嘖嘴,接著也不去看在他眼中已然是變成了小白臉的白蘭,然後如同發泄似的就衝舟澗玟吼了起來。


    “喂,女人,你還磨磨蹭蹭地站在那裏做什麽,答應我的事情究竟還辦不辦了?”


    葛力姆喬這種桀驁不馴的態度在虛夜宮裏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但是頭一次見到這場麵的白蘭的臉色卻是不太好。


    說實話他過去見到的挑釁也不算少了,尤其是在他還是密魯菲歐雷的首領那會兒,遇到的挑釁——尤其是來自彭格列和其他家族的——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但是卻沒有一次像這樣讓他覺得不滿。


    當然,看在舟澗玟的份上他也什麽都沒有說,畢竟這是舟澗玟預定的實驗材料,但是殺氣卻是混雜著提升了不少的隊長級的靈壓、如同不要錢似的針對著葛力姆喬散發而去。


    雖然沒有被針對,但是站在白蘭身前的舟澗玟就算想要無視這股靈壓也難。


    不過舟澗玟心裏也清楚,對方會這麽做也隻是為了自己,於是舟澗玟也沒有立刻製止,隻是在暗中觀察起了葛力姆喬的反應。


    結果就看見這位葛大爺在接收到靈壓與殺氣之後,如同打了興劑一樣,戰意滿滿地瞪著白蘭,就盼著白蘭拔刀來和他幹上一架。


    “澗玟大人。”


    就在舟澗玟琢磨著要不要出手製止這兩人——否則今晚別說是進行破麵化的測試了,恐怕這個房間都要被轟爛的時候,作為曾經跟隨葛力姆喬的虛群成員之一的蕭隆·庫方卻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


    舟澗玟雖然名字記不太全,但是對對方的印象卻也不是停留在“路人”這一形象上。


    要說為什麽的話,這位蕭隆·庫方是虛群中難得有理智的角色,也就是所謂的智商擔當,當日虛群中就有不少瑣事是由他來出麵的。


    也就是說,他是虛群中難得可以用語言來交流的。


    麵對著鮮少可以不用拳頭來交流的對象,舟澗玟的態度自然也好上了許多,她也不去管旁邊互飆靈壓飆得正歡的一人一虛,便朝蕭隆·庫方點了點頭,“有什麽事麽?”


    其實對方想說什麽,光是看他的麵色舟澗玟大約也能夠猜出一些來了。


    而事實果然就如同舟澗玟想象的一樣,在她開口之後,蕭隆立刻就說到,“關於破麵化的事,是否能夠讓在下來當第一個試驗品?”


    這是預料之中的答案,但是舟澗玟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麽?”


    “葛力姆喬大人雖說是亞丘卡斯,但在亞丘卡斯中也算得上是精銳。當然,在下並非是不相信澗玟大人,隻是倘若實驗失敗的話,對於澗玟大人而言未免是一種損失。”


    就算蕭隆沒有把真話說出來,舟澗玟其實也知道對方主要擔心的不是自己是不是會折損一員大將,而是擔心他家的葛力姆喬大人會不會成為她實驗失敗的受害者。


    第一次進行實驗總會出現點問題。


    蕭隆是出於這樣的考量,才會向舟澗玟提出這個請求,


    而他的那番話要概括中心思想也簡單,大約就是這麽一句話:


    ——放開那隻葛力姆喬,讓我上。


    舟澗玟沒有想到這種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知識”的普及麵,居然已經從薩爾阿波羅這個科學狂人麵向到了廣大虛圈群眾了,但她還是承認了對方的這番用心。


    “你有這份心是好事,我也答應你的請求。”


    舟澗玟也沒有思考太久,便點頭應允了對方的這一請求,隻是在蕭隆·庫方麵露喜色之後,她卻話鋒一轉。


    “不過我更希望你今後說出來的理由是你心中真正所想的,而非隻是聽上去更悅耳的場麵話。”


    蕭隆原本還心下一喜,但是在聽到舟澗玟後麵的話之後他的臉立刻就白了。


    舟澗玟自然不會誤會對方的用心,可如果蕭隆剛才把實話說出來,而非是用了“怕澗玟大人折損一員得力幹將”這樣的理由,舟澗玟覺得自己或許會更高興一些。


    其實會讓蕭隆產生這樣的擔憂說到底也是因為舟澗玟的隱瞞。


    因為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讓虛進化成破麵的方式究竟是什麽,所以不明真相的蕭隆自然會替自己的前任首領葛力姆喬的安危感到擔憂,畢竟虛的進化中處處都存在著危險。


    如果舟澗玟使用的是傳統進化工具「崩玉」的話,那麽蕭隆的這番擔憂倒還真的是有必要的,因為就算是藍染也是到了後期才能夠徹底控製崩玉。


    但舟澗玟現在用的不是崩玉。


    而是艦娘們在進行改造時必不可少的道具「核心」。


    和用一個就少一個還沒地方補的損管所不同,舟澗玟就算是穿越了每天也能夠領到6-8個的核心,唯一的缺點就是種類隨機。而在沒有艦娘需要進行改造的現在,舟澗玟手裏的核心基本上已經處於接近爆倉的狀態。


    所以就算是用在非十刃等級的虛身上,舟澗玟也一點兒都不心疼。


    舟澗玟不知道原作中藍染用「崩玉」將虛一一改造成破麵要經曆幾個步驟,但舟澗玟想總沒有自己的這麽簡單,她需要做的隻是和改造對象進行接觸,從係統的提示音中確認所要扣除的核心數量之後,便可以對對方進行改造。


    【改造所需[3]個驅逐核心,請確認是否要對目標進行改造】


    舟澗玟在心中進行了確認,隨著她的選擇,蕭隆·庫方的身體也被一層淺淺的光芒所籠罩。這光芒雖不耀眼,卻還是吸引了原本正在互瞪的葛力姆喬以及白蘭的目光。


    不過等到光芒淡去之後,葛力姆喬立刻就驚了,在場的圍觀群眾也驚了,而白蘭……


    他想也沒有多想地就用上了瞬步跑到了舟澗玟的身邊,隨後一手摟住了舟澗玟的腰另一隻手則是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嘴裏還不忘大聲地喊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


    白蘭一邊摟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蒙上了眼的舟澗玟,一邊向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她和對方的距離。


    “澗玟你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就算是橡皮擦也有礙觀瞻啊!!!”


    有礙觀瞻的蕭隆·庫方:“……”


    他也沒有想到,破麵化之後會曝衣啊!


    ……等等,好像虛本來就是不穿衣服的吧?


    意識到了白蘭指的究竟是什麽問題的蕭隆·庫方頓時也顧不上橡皮擦的問題了,頓時就覺得胯||下生風,他怯怯地看了眼抱著舟澗玟撤離的白蘭,突然懷疑對方今晚是否會提著斬魄刀去他房間。


    當然了,前提是他今天真的能夠活著走出這道門的話。


    “你個險些就在彭格列麵前裸||奔的家夥沒資格說人家!”


    就在蕭隆為自己的性命開始擔憂的同時,舟澗玟也意識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伸手抓了下白蘭捂在自己眼前的那隻手,當她發現對方是鐵了心的要將“非禮勿視”執行到底時,也忍不住吼了出來。


    “給我放手,金針菇!”


    葛力姆喬:“……”


    蕭隆:“……”


    其他吃瓜群眾:“……”


    ——完了,今天估計真的不能活著走出這個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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