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Quincy
[綜]一言不合就曬船 作者：黑醋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維內托剛剛把浦原喜助製作好的特殊義骸送到赤城和加賀手裏沒多久，舟澗玟便收到了誌波一心也去往現世的消息。
人在虛夜宮的舟澗玟得到這個消息時忍不住歎了一聲氣，在心中連連地感歎著誌波家的人果然雷厲風行的同時，也通知了一旁的烏爾奇奧拉準備行動。
雖說是分家的人，但誌波一心好歹還是掛著「誌波」的姓氏的。
在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員還沒有徹底大換血的現在，當年讓他們狠狠地吃過苦頭的誌波家無論如何都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怕誌波家在護庭十三隊內的人□□分，隻怕他們往自己手裏送的把柄還太少。
尤其是做到了隊長級的分家家主，中央四十六室簡直巴不得誌波一心每天都鬧出點大新聞。
“這善後工作也是不好做啊……”
派出了烏爾奇奧拉佯裝對此時已經跑到了現世的誌波一心發起攻擊，舟澗玟坐在虛夜宮的休息廳裏忍不住對著維內托長籲短歎道，“每當我覺得自己已經貼滿了反派標簽的時候，現實總會給我來點驚喜。”
坐在舟澗玟對麵的誌波夫婦笑得有點尷尬，他們在接到“舟澗玟有事要找”的通知時，原本還以為隻是和往常一樣來喝茶聊天的。
誰知道他們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從舟澗玟這兒聽說了這麽大個消息。這讓身為誌波家的一員、又是受她恩惠至今的誌波夫婦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抱、抱歉了啊，澗玟……”
海燕夫婦無聲地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誌波海燕抓著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舟澗玟倒也沒想到誌波夫婦會有這樣的反應，此刻她正思索著不知道實情的誌波一心會不會把烏爾奇奧拉當成反派來拚個魚死網破，又或者是烏爾奇奧拉下手沒個輕重把誌波一心虐成了狗，所以在聽見海燕的道歉時，舟澗玟可以說是一臉的茫然。
“……這事又不是因你們而起的，你們道什麽歉？”
想了半天覺得就算誌波一心不知道事情、但烏爾奇奧拉也是有分寸的人……破麵之後，舟澗玟臉色稍霽，就連語氣也緩和許多，“說起來在虛夜宮修養了這麽多年，你們夫婦的靈體也已經穩定，等過些日子也可以去現世轉轉了。”
其實誌波夫婦的靈體在早些時候便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隻是前些年屍魂界那邊還有不少人對他們夫婦都頗為的熟悉，就算是去現世也不一定安全。
如今距離當年的事發生已經過了些年數了，一代新人換舊人，就算誌波夫婦頂著自己的皮囊去現世晃悠，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
海燕夫婦其實早就想和舟澗玟提這事了——也不是說虛夜宮不好，隻是以他們夫婦的性格，能夠生活在同一個地方這麽久還不出門實屬不易了。
先前沒有和舟澗玟說隻是怕會給她帶來什麽麻煩，而今聽到舟澗玟主動開口，他們自然是高興的，隻是……
“我們的行動不會給澗玟的計劃帶來什麽影響吧？”
在虛夜宮裏生活了這麽多年，海燕夫婦多多少少也猜到舟澗玟和白蘭有自己的計劃，但處於對自己友人的信任，他們一直都沒有戳破便是了。
舟澗玟聽到海燕的問題現世一愣，隨後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隻怕是對你們有影響，計劃啟動之後虛夜宮這裏可能會淪為戰場，所以你們還是盡快躲到現世去比較好。”
在屍魂界生活了這麽多年，海燕夫婦怎麽可能不知道以護庭十三隊現有的手段，要打開黑腔前往虛圈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要讓虛夜宮這裏淪為戰場？
那究竟是浦原喜助和舟澗玟撕破了臉呢，還是十二番隊集體開了掛呀？
就算真的是這樣好了，但中央四十六室再腦殘也不可能做出讓護庭十三隊大舉入侵虛圈的決定吧？
海燕夫婦百思不得其解，舟澗玟本人在看見烏爾奇奧拉回歸之後，也就沒有了要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幾個人從完成任務的烏爾奇奧拉那裏聽了對現世那邊的轉述之後，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以誌波一心的性格，要他拋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是不可能的；可就如同舟澗玟還有浦原擔心的那樣，要讓他就這麽拋下屍魂界的一切也是不可以的。
既然身為十番隊隊長的誌波一心不可以輕輕鬆鬆地拋下屍魂界的一切、跑去現世當一個尋常的人類，那麽因公殉職的誌波一心呢？
反正在誌波一心先前的報告中，現世已經出現了變異體的虛，那麽讓這種變異體的虛再出現一次也無妨。
隻要屍魂界那裏有了變異體的虛出現的記錄、以及它和誌波一心戰鬥的痕跡，那麽就算之後誌波一心靈壓消失了，也可以視作是他戰死沙場了。
等到二十年後舟澗玟和白蘭的計劃啟動了之後，無論是已經改名成了黑崎一心的誌波一心也好、還是誌波夫婦也罷，要回到現世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隻要把黑鍋往他們身上丟也就沒問題了。
更何況在誌波一心的問題上，白蘭的這個黑鍋背的也不算怨。
其實舟澗玟在誌波一心這件事上的解決方案是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隻不過除了她自己之外，也就隻有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才知道；現在因為白蘭的意外虛化，舟澗玟的善後工作在旁人看來就從原本的從容應對變成了任勞任怨。
其餘的艦娘也不知道聽聞了什麽風聲，無論是指揮所還是虛夜宮裏，一時間甚至還出現了“澗玟大人對白蘭那廝愛得深沉”的傳言，一時間讓舟澗玟有些哭笑不得。
隱約知道了白蘭那邊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的舟澗玟沒有對他說出虛化的事情、甚至還對其他人下了封口令；就連那天從舟澗玟口中得到了“白蘭把自己逼迫得太緊了”的評價的維內托那裏，也沒有再得到別的解釋。
白蘭的虛化事件就像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一樣，在瀞靈庭內流傳著“誌波隊長不幸戰死”的悲報、以及虛夜宮內又恢複了以往的沉靜中，被有心人逐漸地掩藏、然後遺忘。
在誌波一心隱居現世之後，原本隻能靠“浦原喜助當了多少年的隊長”來推測時間的舟澗玟，也有了新的計算方式。
二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卻也足夠讓原本隻是偶然相遇的陌生人變成一對恩愛的夫妻，讓一個嬰孩逐漸長大——成為旁人眼中的不良少年。
不過在已經獲得了死神之力的黑崎一護正式地出現在了護庭十三隊的麵前之前，未來的現世小分隊的命運和護庭十三隊便已經有了聯結。
“嗯？什麽？有五隻大虛出現在了現世？”
因為距離計劃執行的時間越來越緊迫，舟澗玟在這些年裏來往於虛夜宮和瀞靈庭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此刻正在和烏爾奇奧拉等人商量著計劃執行後該如何保全虛夜宮的舟澗玟乍一聽維內托的匯報，隻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能。
維內托似乎是看出了舟澗玟眼中的迷茫，立刻接著說道，“是的，出現在了空座町。”
聽到了得力部下的補充之後，舟澗玟似有所感地點了點頭，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情報的重點在什麽地方，“空座町現在還在十三番隊的管轄範圍內吧？就算駐守在那裏的死神再怎麽無用，但那裏還是有不少能人異士的。”
——所以，這關我們什麽事？
聽出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言下之意，維內托也有些茫然了。
不過能夠被舟澗玟任命為秘書艦的艦娘自然反應極快，在看見舟澗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後，維內托也就直接說道，“就是那位能人異士現在出現了麻煩iraglio。”
她在舟澗玟用困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同時說道，“那位被五隻大虛圍攻的能人異士的名字，叫做石田宗弦。”
“……臥槽？”
熟悉的姓氏讓舟澗玟立刻就臥槽了，回想了一下石田宗弦身邊一直就布著屍魂界的眼線——而眼線的主要來源是十二番隊的某隻之後，舟澗玟的臉色立刻就青了，“等等，護庭十三隊那邊的救援還沒有到麽？”
她和石田家其實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情分在，隻是現在已為人婦的黑崎真咲當年曾寄宿在石田家，若是發現了自己曾經的未婚夫的丈夫被五隻大虛圍攻，以的她性格必然不會袖手旁觀——這姑娘當年可是連死神都敢救的存在。
單單是一個黑崎真咲出現也就罷了，可如果連如今的黑崎一心也出現的話……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而且她沒有記錯的話，誌波夫婦最近似乎也留在空座町了？
“聽說石田宗弦已經請求救援了，但是人到現在還沒有到，”從赤城和加賀那裏得到消息的維內托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家指揮官的第一反應為什麽是“護庭十三隊的救援有沒有到”。
在聽到石田宗弦這個名字之後，舟澗玟才想起石田家和屍魂界——或者說十二番隊以及涅繭利還有這麽個糾葛在。隻是她沒有想到如今的隊長依舊還是浦原喜助，涅繭利就敢動手了——這膽子也太肥了點吧？
難不成是他在技術開發局當副局長當得膩味了，所以還想回蛆蟲之巢當vip會員？
“護庭十三隊的救援恐怕不會那麽快就出現，華盛頓，你去現世走一趟，然後和赤城加賀一起出動吧，”舟澗玟想了想，覺得還是賣石田家一回人情比較好，“做得隱蔽點，不要讓屍魂界發現是你們動的手。”
坐在會議桌一端的華盛頓立刻起身領命，“是。”
在一艘炮船和兩艘航母的圍剿下，五隻大虛基本上是不成問題的。
舟澗玟擔心的並不是現世那邊的問題，而是這件事的背後是否還有別的勢力在操縱。
突然出現在屍魂界的五隻大虛，遲遲沒有出現的瀞靈庭的救援，還有不知道是否也摻和到其中的涅繭利——雖說技術開發局名聲在外，但是舟澗玟相信以浦原喜助的人品和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把滅卻師當作研究材料的。
——即使他們再稀有也不會。
其實整個技術開發局裏有這種興趣愛好的隻有涅繭利這一家，可如今他隻是個小小的三席，究竟哪來的那麽大的膽子和權利能幹涉到其他番隊的支援工作？
坐在虛夜宮裏的舟澗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反正與會人員之一的華盛頓已經被她派遣到了現世、這會一時半會兒也開不下去了，舟澗玟索性決定直接去現世走一圈。
隻是她才起身，維內托那邊便又得到了最新的聯絡，“iraglio，海倫娜和羅德尼來聯絡了。”
想到了海倫娜和羅德尼一直以來都是被她派遣到什麽地方去收集情報的，舟澗玟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們說了什麽？”
……
聽完了維內托轉述的內容之後，舟澗玟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加之維內托表示被她派遣至現世的華盛頓已經結束了戰鬥，舟澗玟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現世溜達一圈。
隻不過當她披著浦原喜助友情贈送的那件能夠隱藏靈壓的鬥篷來到現世時，卻在赤城和加賀駐守的宅邸裏看見了令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一幕。
其實倒也不是舟澗玟特意想要來這裏，隻是就和真舟家以及虛夜宮一樣，赤城加賀駐守的宅邸裏已經被鎖定了坐標。
也就是說但凡舟澗玟使用指揮所作為中轉站進行來往，那麽每次她來到現世時，都會出現在這個宅邸。
然而這個此時此刻，這個作為舟澗玟和白蘭在現世的「戰略儲備點」的這座宅邸裏，卻迎來了一撥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客人。
原本還在進行頗為和諧而愉快的討論的幾方人馬，在看見舟澗玟的突然出現時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十二個人二十四隻眼睛留在舟澗玟的身上，久久不能轉移。
認識舟澗玟卻不知道她和這個宅邸的主人之間關係的瞠目結舌，不認識她的人對她的身份困惑不已；而其餘的人除了幹笑之外便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心中卻感歎著一直不來現世走動的舟澗玟難得出現一次居然會是在這種場合，也算得上是會挑時間。
舟澗玟本人也沒有想到一打開指揮所的門就看見這種友好而又和諧的一幕，隻是現在要縮回已經伸出來的腳顯然是來不及了，值得慶幸的是那幾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宅邸內的幾人的麵孔她也不陌生，所以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朝他們打起了招呼——
“下午好，許久不見和初次見麵的各位。”
她的視線在屋內的幾人身上掃視了那麽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作為宅邸名義上的主人——赤城和加賀的身上。一旁的客人裏似乎有人發現了這一點，立刻就做好了隨即都能夠朝她發起進攻的準備。
舟澗玟也是發現了這點的，不過她隻當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隻是笑著問道，“請問有誰可以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情況麽？”
赤城和加賀也沒有想到自家指揮官大人會說出現就出現、連個預告都沒有；但仔細想想這裏說到底也是自家指揮官大人的地盤，舟澗玟愛什麽時候出現就可以在什麽時候出現，無需和她們打招呼。
但是這種突擊檢查的下場……
也是慘烈的。
赤城和加賀對視了一眼，正準備實話實說的時候卻被人突然打斷，“澗玟隊長，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現世隱居已有將近十年的誌波一心是在場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隻是他的這一稱呼卻讓其他不認識舟澗玟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基本上都是知道誌波一心的死神身份的，所以便更是清楚「隊長」這個稱呼在死神之中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叫的。
隻是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性使用的既不是穿界門，身上穿的也不是死神的死霸裝，就連靈力都感受不到。
這樣的人真的是死神麽？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舟澗玟輕笑了一聲，隨後在赤城與加賀讓出來的空位上坐下，又擺了擺手示意黑崎一心無需緊張，“我已經退休好些年了，如今就連你也已經離開瀞靈庭十年了，隊長這個稱呼還是算了吧。”
退休好些年？
死神裏居然還有這個機製麽？
在場的滅卻師們麵麵相覷，但是因為彼此的關係都比較尷尬，所以幾人視線接觸了沒幾秒便又立刻扭開了頭，看得一旁的舟澗玟隻覺得暗好笑。
“好久不見了啊，澗玟，沒想到你會突然來現世。”
繼誌波一心之後，和舟澗玟也算是老熟人的海燕夫婦也和舟澗玟打了一聲招呼，不過態度倒是隨意了許多，“難道現世這裏發生了什麽讓你都感興趣的事情？”
幾年前——也就是在誌波一心留在現世不久之後，他們也從浦原喜助那裏得到了能夠隱藏靈壓的特殊義骸，再加上舟澗玟的友情資助，便在現世裏開始了旅行，期間和自己分家的伯父黑崎一家來往也算得上是密切。
三年前他們聽說了黑崎家又添新丁、而且還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之後，便徹底在空座町住了下來。
其實誌波一心一開始看見死去了好些年——當年甚至還引起了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貴族之間矛盾的本家侄子夫婦時，還以為是什麽奇怪的幻覺、又或者是什麽特殊的虛在作祟。
直到海燕夫婦拿出了誌波家內部的一些事來當作證，又說是當年有貴人相助之後，這才不得不相信他們的身份。
隻是這麽多年下來誌波一心一直都對那位貴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如今看來……他似乎是知道那位貴人是誰了。
看著海燕一下子就發現了重點，舟澗玟感歎了一聲對方不愧是在虛夜宮長期居住過的，如今在這方麵倒是比曾經當過隊長的黑崎一心都要敏感了。
“感興趣倒也說不上，隻是覺得情況有異，所以才來現世看看的。”
舟澗玟的視線在方才那一事件的主人公石田宗弦身上逗留了片刻，直到石田龍弦夫婦都發現異常並且向她看來之後，這才對他們夫妻倆點了點頭，“不過在這之前，誰能夠先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呢？”
“那麽多人聚集在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
說實話，死神和滅卻師共處一室這畫麵若隻放在黑崎家，倒也算得上是尋常。可如果連石田一家和海燕夫婦都出現在了這裏，那舟澗玟隻能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隻是這一次舟澗玟話音剛落，打斷其他人回應不是不再是如今的黑崎一心，而是他和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一對小女兒。原本還坐在自己母親旁邊的黑崎夏梨和黑崎遊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隨後一人一邊抓起了她身上那件黑色的鬥篷。
黑崎真咲立刻不好意思地衝舟澗玟笑了起來，然後起身上前將自己這雙因為太小又無人照顧、隻能帶來這裏的小女兒們抱了回去。黑崎一心見狀也連忙從妻子的手中抱過了一個女兒，夫妻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倒也是恩愛無比。
“是這樣的，澗玟大人……”
見其他人要不是和舟澗玟不熟，要麽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作為宅邸的主人、又是舟澗玟下屬的赤城和加賀隻能硬著頭皮向自家指揮官解釋道：
“方才那五隻大虛被消滅時，海燕先生和石田先生幾位也趕了過來。正當我們準備撤離的時候，卻發現穿界門就在我們不遠處打開而且有靠近的趨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便帶著大家夥回到了宅邸。”
誰知道不必要的麻煩是避免了，卻被舟澗玟給撞見了。
舟澗玟點點頭表示這個說法自己可以接受，隻是海燕夫婦和石田龍弦夫婦會趕到現場的原因她是了解的，“那麽你們夫婦呢？”
為什麽黑崎夫婦也會出現在這裏？
黑崎一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了看一旁自打出現在這裏之後臉色就沒有好看過的石田龍弦，“澗玟隊長大約是不知道，我們家真咲和那邊的石田是舊相識。”
舟澗玟：“……”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派人先一步出動的話，那麽我擔心的事很有可能就真的要發生？
但是連我這個在虛夜宮的人都能及時派人出動，你們這些留在現世的人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究竟在做什麽？
“說起來，澗玟隊長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和赤城小姐還有加賀小姐認識麽？”
黑崎一心可沒有忘記澗玟還沒有回答自己先前的問題，從赤城和加賀對舟澗玟的態度以及稱呼來看，不難發現曾經救了真咲的她們和舟澗玟也是老相識。
其實在看見華盛頓的時候，海燕夫婦便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但是他們也替舟澗玟保密了——誰知道這事卻被舟澗玟自己給捅破了。
“要說為什麽的話，她們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呀。”
這麽說著，舟澗玟伸手摟了一下坐在自己左側的赤城，以示自己和她們的親密，卻不想這個舉動讓黑崎一心下意識地問道，“那白蘭那家夥怎麽辦？！”
舟澗玟：“……”
……喂，這個問題我怎麽就那麽耳熟呢？
被自己曾經的部下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舟澗玟在海燕夫婦的低笑聲中還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卻不想一直默不作聲的石田龍弦卻突然站了起來。
“既然前來救援的死神已經離開了，那我想我們應該離開走了。”
作為滅卻師的他和死神之間原本有著難以磨滅的溝壑，再加上自己曾經的未婚妻因為一起事故被旁人奪去，這便讓石田龍弦對死神更加沒有了好感。
剛才他會選擇繼續留在這裏純粹是因為情況緊急，不得已才留下來避一避風頭。
現在聽聞這個家的主人都和死神又關係，這讓石田龍弦怎麽可能再在這個讓他失去了自己的前未婚妻的房子裏待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石田龍弦的態度是針對舟澗玟的，黑崎一心正準備替自己的原上司說些什麽的時候，卻不想舟澗玟直接笑道，“其實接下來的事情石田先生不聽也無妨，不過是些和屍魂界內已經準備好了針對滅卻師的方針的小事罷了。”
她說著讓在場不少人都麵色一變的話題，風淡雲清的態度仿佛與自身毫無關係。
……事實上也的確是毫無關係。
“發生什麽了麽，澗玟，”在場除了艦娘之外，和舟澗玟的關係最為親密的海燕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難不成這次的事背後有古怪？”
也不怪海燕的反應會那麽激烈，早些年他們夫婦雖說一直都留在虛夜宮裏，但是舟澗玟卻一點兒都沒有要攔截情報的意思，跳脫了護庭十三隊隊員的身份之後再看瀞靈庭和中央四十六室，海燕能夠發現的問題倒也比尋常要多上許多。
此刻他所說的“有古怪”其實就是在指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縱，隻是這個“有人”究竟是誰……
隻要澗玟聽懂了就好。
舟澗玟自然是聽懂了海燕的意思，她瞥了眼已經重新坐了下去的石田龍弦，在心中感歎了一聲這家夥似乎不像那麽老實又在意滅卻師的身份的人之後，便回答了海燕的問題。
“古怪是有的，但是也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般神通廣大。”
舟澗玟伸手接過了加賀為她倒的茶水，衝她笑了笑之後才繼續說道，“護庭十三隊和中央四十六室中有人想要借機來達成目的這點這不假，可他們卻也沒有厲害到能夠操縱五隻大虛來針對誰下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目的？”石田龍弦表情一淩，“什麽目的？”
舟澗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一點兒都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赤城加賀和華盛頓立刻就把視線從水平線挪開，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低、巴不得自己壓根就不存在；而在場比較了解舟澗玟的脾氣的誌波家的三人頓時苦笑不已，卻也說不出什麽怪罪的話語。
喝完了茶，舟澗玟把茶杯往邊上一放，再看了眼居然耐下了性子等待自己後續的石田龍弦，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我對滅卻師（y）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我家裏也有一位。”
聽到舟澗玟這麽說，先前挪開視線的三位艦娘頓時無聲地笑了，舟澗玟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不過無論是純血的也好還是混血的也罷，如今還敢在名麵上有所行動的滅卻師也的確是不多了。”
“也難怪會惹人覬覦。”
雖說現在還留在現世、甚至敢在護庭十三隊的眼皮子底下蹦躂的滅卻師已經不多了，但這麽放著總還是某些人的心腹大患，所以他們想要徹底趕盡殺絕——順便做出點業績；而護庭十三隊裏的某些人則是對這一稀有的「實驗材料」產生了興趣。
在雙方各自懷揣著小心思的現在，石田宗弦便成為了頭一個犧牲品。
誰讓這些年在現世蹦躂得最顯眼的就是他了？
槍打出頭鳥嘛。
舟澗玟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在聽到了「純血」和「混血」這兩個名詞時，在場的滅卻師無一不是麵色大變。然而舟澗玟卻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隻是忽然又換了一個話題。
“我記得在滅卻師的傳承中，有歌頌那位被封印了的王的習俗吧？”
“我記得好像是說那位被封印的王用九百年恢複心跳，用九十年恢複意識，再用九年恢複力量，”舟澗玟的目光在黑崎真咲和石田龍弦的妻子片桐葉繪身上來回掃視了幾番，“那麽，這力量究竟是怎麽恢複的呢？”
話說到這裏，石田龍弦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手裏的吊墜已然變成了靈弓的姿態，空氣中的靈子正逐漸地朝靈弓上聚集，似乎隨時都能夠朝舟澗玟發起進攻。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已經聽說過「聖別」了呢。”
看到石田龍弦已經擺出了準備攻擊的架勢、而攻擊對象正是她們親愛的指揮官小姐，赤城、加賀和華盛頓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斃了，她們立刻起身護在了舟澗玟的身前，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而一旁的黑崎一心雖然沒有什麽舉動，但表情也不太好看。
“滅卻師被封印的王”的事他其實也從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口中聽說過，隻是並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現在被舟澗玟這麽一暗示，他立刻就懂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純血滅卻師的事，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妻子當年為了保護自己而變得血種不純的事實，更何況舟澗玟的視線剛才還在黑崎真咲身上停留了那麽久，傻子才看不出來自己的妻子也被列在了受害者名單上。
“你們也無需著急，畢竟距離「聖別」還有整整兩年的時間，你們大可以抓緊時間好好享受這最後的天倫之樂……”
被自家艦娘護在身後的舟澗玟似乎沒有察覺到屋內那越來越強烈的靈壓，依舊說著足以令當事人感到不悅的話語，但緊接著卻又是話鋒一轉，“如果你們就真的決定接受這樣的命運的話。”
被石田龍弦的靈壓逼迫得有些不太舒服，但礙於立場又不好意思開口讓對方收斂的海燕立刻眼神一亮，“澗玟的意思，難道是有什麽轉機？”
“轉機談不上，隻是這「聖別」既然不可避免，倒不如想想在那位滅卻師的王發動「聖別」之後該如何挽救比較容易。”
舟澗玟拍了拍擋在自己身前的赤城和加賀的肩膀，示意她們暫時可以退下之後，對著依舊沒有收起靈弓的石田龍弦說道，“就看在諸位的心中，究竟是滅卻師的榮耀比較重要，還是自己的妻子更為重要了。”
石田龍弦雙眉一皺，“你想要什麽？”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其實我隻是想要一個承諾罷了。”
人在虛夜宮的舟澗玟得到這個消息時忍不住歎了一聲氣，在心中連連地感歎著誌波家的人果然雷厲風行的同時，也通知了一旁的烏爾奇奧拉準備行動。
雖說是分家的人，但誌波一心好歹還是掛著「誌波」的姓氏的。
在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員還沒有徹底大換血的現在，當年讓他們狠狠地吃過苦頭的誌波家無論如何都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怕誌波家在護庭十三隊內的人□□分，隻怕他們往自己手裏送的把柄還太少。
尤其是做到了隊長級的分家家主，中央四十六室簡直巴不得誌波一心每天都鬧出點大新聞。
“這善後工作也是不好做啊……”
派出了烏爾奇奧拉佯裝對此時已經跑到了現世的誌波一心發起攻擊，舟澗玟坐在虛夜宮的休息廳裏忍不住對著維內托長籲短歎道，“每當我覺得自己已經貼滿了反派標簽的時候，現實總會給我來點驚喜。”
坐在舟澗玟對麵的誌波夫婦笑得有點尷尬，他們在接到“舟澗玟有事要找”的通知時，原本還以為隻是和往常一樣來喝茶聊天的。
誰知道他們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從舟澗玟這兒聽說了這麽大個消息。這讓身為誌波家的一員、又是受她恩惠至今的誌波夫婦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抱、抱歉了啊，澗玟……”
海燕夫婦無聲地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誌波海燕抓著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舟澗玟倒也沒想到誌波夫婦會有這樣的反應，此刻她正思索著不知道實情的誌波一心會不會把烏爾奇奧拉當成反派來拚個魚死網破，又或者是烏爾奇奧拉下手沒個輕重把誌波一心虐成了狗，所以在聽見海燕的道歉時，舟澗玟可以說是一臉的茫然。
“……這事又不是因你們而起的，你們道什麽歉？”
想了半天覺得就算誌波一心不知道事情、但烏爾奇奧拉也是有分寸的人……破麵之後，舟澗玟臉色稍霽，就連語氣也緩和許多，“說起來在虛夜宮修養了這麽多年，你們夫婦的靈體也已經穩定，等過些日子也可以去現世轉轉了。”
其實誌波夫婦的靈體在早些時候便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隻是前些年屍魂界那邊還有不少人對他們夫婦都頗為的熟悉，就算是去現世也不一定安全。
如今距離當年的事發生已經過了些年數了，一代新人換舊人，就算誌波夫婦頂著自己的皮囊去現世晃悠，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
海燕夫婦其實早就想和舟澗玟提這事了——也不是說虛夜宮不好，隻是以他們夫婦的性格，能夠生活在同一個地方這麽久還不出門實屬不易了。
先前沒有和舟澗玟說隻是怕會給她帶來什麽麻煩，而今聽到舟澗玟主動開口，他們自然是高興的，隻是……
“我們的行動不會給澗玟的計劃帶來什麽影響吧？”
在虛夜宮裏生活了這麽多年，海燕夫婦多多少少也猜到舟澗玟和白蘭有自己的計劃，但處於對自己友人的信任，他們一直都沒有戳破便是了。
舟澗玟聽到海燕的問題現世一愣，隨後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隻怕是對你們有影響，計劃啟動之後虛夜宮這裏可能會淪為戰場，所以你們還是盡快躲到現世去比較好。”
在屍魂界生活了這麽多年，海燕夫婦怎麽可能不知道以護庭十三隊現有的手段，要打開黑腔前往虛圈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要讓虛夜宮這裏淪為戰場？
那究竟是浦原喜助和舟澗玟撕破了臉呢，還是十二番隊集體開了掛呀？
就算真的是這樣好了，但中央四十六室再腦殘也不可能做出讓護庭十三隊大舉入侵虛圈的決定吧？
海燕夫婦百思不得其解，舟澗玟本人在看見烏爾奇奧拉回歸之後，也就沒有了要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幾個人從完成任務的烏爾奇奧拉那裏聽了對現世那邊的轉述之後，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以誌波一心的性格，要他拋下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是不可能的；可就如同舟澗玟還有浦原擔心的那樣，要讓他就這麽拋下屍魂界的一切也是不可以的。
既然身為十番隊隊長的誌波一心不可以輕輕鬆鬆地拋下屍魂界的一切、跑去現世當一個尋常的人類，那麽因公殉職的誌波一心呢？
反正在誌波一心先前的報告中，現世已經出現了變異體的虛，那麽讓這種變異體的虛再出現一次也無妨。
隻要屍魂界那裏有了變異體的虛出現的記錄、以及它和誌波一心戰鬥的痕跡，那麽就算之後誌波一心靈壓消失了，也可以視作是他戰死沙場了。
等到二十年後舟澗玟和白蘭的計劃啟動了之後，無論是已經改名成了黑崎一心的誌波一心也好、還是誌波夫婦也罷，要回到現世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隻要把黑鍋往他們身上丟也就沒問題了。
更何況在誌波一心的問題上，白蘭的這個黑鍋背的也不算怨。
其實舟澗玟在誌波一心這件事上的解決方案是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隻不過除了她自己之外，也就隻有身為秘書艦的維內托才知道；現在因為白蘭的意外虛化，舟澗玟的善後工作在旁人看來就從原本的從容應對變成了任勞任怨。
其餘的艦娘也不知道聽聞了什麽風聲，無論是指揮所還是虛夜宮裏，一時間甚至還出現了“澗玟大人對白蘭那廝愛得深沉”的傳言，一時間讓舟澗玟有些哭笑不得。
隱約知道了白蘭那邊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的舟澗玟沒有對他說出虛化的事情、甚至還對其他人下了封口令；就連那天從舟澗玟口中得到了“白蘭把自己逼迫得太緊了”的評價的維內托那裏，也沒有再得到別的解釋。
白蘭的虛化事件就像是一場無足輕重的小插曲一樣，在瀞靈庭內流傳著“誌波隊長不幸戰死”的悲報、以及虛夜宮內又恢複了以往的沉靜中，被有心人逐漸地掩藏、然後遺忘。
在誌波一心隱居現世之後，原本隻能靠“浦原喜助當了多少年的隊長”來推測時間的舟澗玟，也有了新的計算方式。
二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卻也足夠讓原本隻是偶然相遇的陌生人變成一對恩愛的夫妻，讓一個嬰孩逐漸長大——成為旁人眼中的不良少年。
不過在已經獲得了死神之力的黑崎一護正式地出現在了護庭十三隊的麵前之前，未來的現世小分隊的命運和護庭十三隊便已經有了聯結。
“嗯？什麽？有五隻大虛出現在了現世？”
因為距離計劃執行的時間越來越緊迫，舟澗玟在這些年裏來往於虛夜宮和瀞靈庭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此刻正在和烏爾奇奧拉等人商量著計劃執行後該如何保全虛夜宮的舟澗玟乍一聽維內托的匯報，隻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能。
維內托似乎是看出了舟澗玟眼中的迷茫，立刻接著說道，“是的，出現在了空座町。”
聽到了得力部下的補充之後，舟澗玟似有所感地點了點頭，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情報的重點在什麽地方，“空座町現在還在十三番隊的管轄範圍內吧？就算駐守在那裏的死神再怎麽無用，但那裏還是有不少能人異士的。”
——所以，這關我們什麽事？
聽出了自家指揮官小姐的言下之意，維內托也有些茫然了。
不過能夠被舟澗玟任命為秘書艦的艦娘自然反應極快，在看見舟澗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後，維內托也就直接說道，“就是那位能人異士現在出現了麻煩iraglio。”
她在舟澗玟用困惑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同時說道，“那位被五隻大虛圍攻的能人異士的名字，叫做石田宗弦。”
“……臥槽？”
熟悉的姓氏讓舟澗玟立刻就臥槽了，回想了一下石田宗弦身邊一直就布著屍魂界的眼線——而眼線的主要來源是十二番隊的某隻之後，舟澗玟的臉色立刻就青了，“等等，護庭十三隊那邊的救援還沒有到麽？”
她和石田家其實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情分在，隻是現在已為人婦的黑崎真咲當年曾寄宿在石田家，若是發現了自己曾經的未婚夫的丈夫被五隻大虛圍攻，以的她性格必然不會袖手旁觀——這姑娘當年可是連死神都敢救的存在。
單單是一個黑崎真咲出現也就罷了，可如果連如今的黑崎一心也出現的話……那樂子可就大發了。
而且她沒有記錯的話，誌波夫婦最近似乎也留在空座町了？
“聽說石田宗弦已經請求救援了，但是人到現在還沒有到，”從赤城和加賀那裏得到消息的維內托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家指揮官的第一反應為什麽是“護庭十三隊的救援有沒有到”。
在聽到石田宗弦這個名字之後，舟澗玟才想起石田家和屍魂界——或者說十二番隊以及涅繭利還有這麽個糾葛在。隻是她沒有想到如今的隊長依舊還是浦原喜助，涅繭利就敢動手了——這膽子也太肥了點吧？
難不成是他在技術開發局當副局長當得膩味了，所以還想回蛆蟲之巢當vip會員？
“護庭十三隊的救援恐怕不會那麽快就出現，華盛頓，你去現世走一趟，然後和赤城加賀一起出動吧，”舟澗玟想了想，覺得還是賣石田家一回人情比較好，“做得隱蔽點，不要讓屍魂界發現是你們動的手。”
坐在會議桌一端的華盛頓立刻起身領命，“是。”
在一艘炮船和兩艘航母的圍剿下，五隻大虛基本上是不成問題的。
舟澗玟擔心的並不是現世那邊的問題，而是這件事的背後是否還有別的勢力在操縱。
突然出現在屍魂界的五隻大虛，遲遲沒有出現的瀞靈庭的救援，還有不知道是否也摻和到其中的涅繭利——雖說技術開發局名聲在外，但是舟澗玟相信以浦原喜助的人品和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把滅卻師當作研究材料的。
——即使他們再稀有也不會。
其實整個技術開發局裏有這種興趣愛好的隻有涅繭利這一家，可如今他隻是個小小的三席，究竟哪來的那麽大的膽子和權利能幹涉到其他番隊的支援工作？
坐在虛夜宮裏的舟澗玟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反正與會人員之一的華盛頓已經被她派遣到了現世、這會一時半會兒也開不下去了，舟澗玟索性決定直接去現世走一圈。
隻是她才起身，維內托那邊便又得到了最新的聯絡，“iraglio，海倫娜和羅德尼來聯絡了。”
想到了海倫娜和羅德尼一直以來都是被她派遣到什麽地方去收集情報的，舟澗玟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們說了什麽？”
……
聽完了維內托轉述的內容之後，舟澗玟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加之維內托表示被她派遣至現世的華盛頓已經結束了戰鬥，舟澗玟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現世溜達一圈。
隻不過當她披著浦原喜助友情贈送的那件能夠隱藏靈壓的鬥篷來到現世時，卻在赤城和加賀駐守的宅邸裏看見了令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一幕。
其實倒也不是舟澗玟特意想要來這裏，隻是就和真舟家以及虛夜宮一樣，赤城加賀駐守的宅邸裏已經被鎖定了坐標。
也就是說但凡舟澗玟使用指揮所作為中轉站進行來往，那麽每次她來到現世時，都會出現在這個宅邸。
然而這個此時此刻，這個作為舟澗玟和白蘭在現世的「戰略儲備點」的這座宅邸裏，卻迎來了一撥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客人。
原本還在進行頗為和諧而愉快的討論的幾方人馬，在看見舟澗玟的突然出現時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十二個人二十四隻眼睛留在舟澗玟的身上，久久不能轉移。
認識舟澗玟卻不知道她和這個宅邸的主人之間關係的瞠目結舌，不認識她的人對她的身份困惑不已；而其餘的人除了幹笑之外便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心中卻感歎著一直不來現世走動的舟澗玟難得出現一次居然會是在這種場合，也算得上是會挑時間。
舟澗玟本人也沒有想到一打開指揮所的門就看見這種友好而又和諧的一幕，隻是現在要縮回已經伸出來的腳顯然是來不及了，值得慶幸的是那幾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宅邸內的幾人的麵孔她也不陌生，所以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朝他們打起了招呼——
“下午好，許久不見和初次見麵的各位。”
她的視線在屋內的幾人身上掃視了那麽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作為宅邸名義上的主人——赤城和加賀的身上。一旁的客人裏似乎有人發現了這一點，立刻就做好了隨即都能夠朝她發起進攻的準備。
舟澗玟也是發現了這點的，不過她隻當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隻是笑著問道，“請問有誰可以告訴我，現在是什麽情況麽？”
赤城和加賀也沒有想到自家指揮官大人會說出現就出現、連個預告都沒有；但仔細想想這裏說到底也是自家指揮官大人的地盤，舟澗玟愛什麽時候出現就可以在什麽時候出現，無需和她們打招呼。
但是這種突擊檢查的下場……
也是慘烈的。
赤城和加賀對視了一眼，正準備實話實說的時候卻被人突然打斷，“澗玟隊長，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現世隱居已有將近十年的誌波一心是在場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隻是他的這一稱呼卻讓其他不認識舟澗玟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基本上都是知道誌波一心的死神身份的，所以便更是清楚「隊長」這個稱呼在死神之中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叫的。
隻是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性使用的既不是穿界門，身上穿的也不是死神的死霸裝，就連靈力都感受不到。
這樣的人真的是死神麽？
這個熟悉的稱呼讓舟澗玟輕笑了一聲，隨後在赤城與加賀讓出來的空位上坐下，又擺了擺手示意黑崎一心無需緊張，“我已經退休好些年了，如今就連你也已經離開瀞靈庭十年了，隊長這個稱呼還是算了吧。”
退休好些年？
死神裏居然還有這個機製麽？
在場的滅卻師們麵麵相覷，但是因為彼此的關係都比較尷尬，所以幾人視線接觸了沒幾秒便又立刻扭開了頭，看得一旁的舟澗玟隻覺得暗好笑。
“好久不見了啊，澗玟，沒想到你會突然來現世。”
繼誌波一心之後，和舟澗玟也算是老熟人的海燕夫婦也和舟澗玟打了一聲招呼，不過態度倒是隨意了許多，“難道現世這裏發生了什麽讓你都感興趣的事情？”
幾年前——也就是在誌波一心留在現世不久之後，他們也從浦原喜助那裏得到了能夠隱藏靈壓的特殊義骸，再加上舟澗玟的友情資助，便在現世裏開始了旅行，期間和自己分家的伯父黑崎一家來往也算得上是密切。
三年前他們聽說了黑崎家又添新丁、而且還是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女兒之後，便徹底在空座町住了下來。
其實誌波一心一開始看見死去了好些年——當年甚至還引起了中央四十六室和五大貴族之間矛盾的本家侄子夫婦時，還以為是什麽奇怪的幻覺、又或者是什麽特殊的虛在作祟。
直到海燕夫婦拿出了誌波家內部的一些事來當作證，又說是當年有貴人相助之後，這才不得不相信他們的身份。
隻是這麽多年下來誌波一心一直都對那位貴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如今看來……他似乎是知道那位貴人是誰了。
看著海燕一下子就發現了重點，舟澗玟感歎了一聲對方不愧是在虛夜宮長期居住過的，如今在這方麵倒是比曾經當過隊長的黑崎一心都要敏感了。
“感興趣倒也說不上，隻是覺得情況有異，所以才來現世看看的。”
舟澗玟的視線在方才那一事件的主人公石田宗弦身上逗留了片刻，直到石田龍弦夫婦都發現異常並且向她看來之後，這才對他們夫妻倆點了點頭，“不過在這之前，誰能夠先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呢？”
“那麽多人聚集在這裏，是發生了什麽事？”
說實話，死神和滅卻師共處一室這畫麵若隻放在黑崎家，倒也算得上是尋常。可如果連石田一家和海燕夫婦都出現在了這裏，那舟澗玟隻能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隻是這一次舟澗玟話音剛落，打斷其他人回應不是不再是如今的黑崎一心，而是他和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一對小女兒。原本還坐在自己母親旁邊的黑崎夏梨和黑崎遊子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舟澗玟的身邊，隨後一人一邊抓起了她身上那件黑色的鬥篷。
黑崎真咲立刻不好意思地衝舟澗玟笑了起來，然後起身上前將自己這雙因為太小又無人照顧、隻能帶來這裏的小女兒們抱了回去。黑崎一心見狀也連忙從妻子的手中抱過了一個女兒，夫妻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倒也是恩愛無比。
“是這樣的，澗玟大人……”
見其他人要不是和舟澗玟不熟，要麽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作為宅邸的主人、又是舟澗玟下屬的赤城和加賀隻能硬著頭皮向自家指揮官解釋道：
“方才那五隻大虛被消滅時，海燕先生和石田先生幾位也趕了過來。正當我們準備撤離的時候，卻發現穿界門就在我們不遠處打開而且有靠近的趨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便帶著大家夥回到了宅邸。”
誰知道不必要的麻煩是避免了，卻被舟澗玟給撞見了。
舟澗玟點點頭表示這個說法自己可以接受，隻是海燕夫婦和石田龍弦夫婦會趕到現場的原因她是了解的，“那麽你們夫婦呢？”
為什麽黑崎夫婦也會出現在這裏？
黑崎一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了看一旁自打出現在這裏之後臉色就沒有好看過的石田龍弦，“澗玟隊長大約是不知道，我們家真咲和那邊的石田是舊相識。”
舟澗玟：“……”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派人先一步出動的話，那麽我擔心的事很有可能就真的要發生？
但是連我這個在虛夜宮的人都能及時派人出動，你們這些留在現世的人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究竟在做什麽？
“說起來，澗玟隊長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和赤城小姐還有加賀小姐認識麽？”
黑崎一心可沒有忘記澗玟還沒有回答自己先前的問題，從赤城和加賀對舟澗玟的態度以及稱呼來看，不難發現曾經救了真咲的她們和舟澗玟也是老相識。
其實在看見華盛頓的時候，海燕夫婦便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但是他們也替舟澗玟保密了——誰知道這事卻被舟澗玟自己給捅破了。
“要說為什麽的話，她們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呀。”
這麽說著，舟澗玟伸手摟了一下坐在自己左側的赤城，以示自己和她們的親密，卻不想這個舉動讓黑崎一心下意識地問道，“那白蘭那家夥怎麽辦？！”
舟澗玟：“……”
……喂，這個問題我怎麽就那麽耳熟呢？
被自己曾經的部下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舟澗玟在海燕夫婦的低笑聲中還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卻不想一直默不作聲的石田龍弦卻突然站了起來。
“既然前來救援的死神已經離開了，那我想我們應該離開走了。”
作為滅卻師的他和死神之間原本有著難以磨滅的溝壑，再加上自己曾經的未婚妻因為一起事故被旁人奪去，這便讓石田龍弦對死神更加沒有了好感。
剛才他會選擇繼續留在這裏純粹是因為情況緊急，不得已才留下來避一避風頭。
現在聽聞這個家的主人都和死神又關係，這讓石田龍弦怎麽可能再在這個讓他失去了自己的前未婚妻的房子裏待下去？
似乎是看出了石田龍弦的態度是針對舟澗玟的，黑崎一心正準備替自己的原上司說些什麽的時候，卻不想舟澗玟直接笑道，“其實接下來的事情石田先生不聽也無妨，不過是些和屍魂界內已經準備好了針對滅卻師的方針的小事罷了。”
她說著讓在場不少人都麵色一變的話題，風淡雲清的態度仿佛與自身毫無關係。
……事實上也的確是毫無關係。
“發生什麽了麽，澗玟，”在場除了艦娘之外，和舟澗玟的關係最為親密的海燕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難不成這次的事背後有古怪？”
也不怪海燕的反應會那麽激烈，早些年他們夫婦雖說一直都留在虛夜宮裏，但是舟澗玟卻一點兒都沒有要攔截情報的意思，跳脫了護庭十三隊隊員的身份之後再看瀞靈庭和中央四十六室，海燕能夠發現的問題倒也比尋常要多上許多。
此刻他所說的“有古怪”其實就是在指是否有人在暗中操縱，隻是這個“有人”究竟是誰……
隻要澗玟聽懂了就好。
舟澗玟自然是聽懂了海燕的意思，她瞥了眼已經重新坐了下去的石田龍弦，在心中感歎了一聲這家夥似乎不像那麽老實又在意滅卻師的身份的人之後，便回答了海燕的問題。
“古怪是有的，但是也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般神通廣大。”
舟澗玟伸手接過了加賀為她倒的茶水，衝她笑了笑之後才繼續說道，“護庭十三隊和中央四十六室中有人想要借機來達成目的這點這不假，可他們卻也沒有厲害到能夠操縱五隻大虛來針對誰下手，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目的？”石田龍弦表情一淩，“什麽目的？”
舟澗玟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一點兒都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赤城加賀和華盛頓立刻就把視線從水平線挪開，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低、巴不得自己壓根就不存在；而在場比較了解舟澗玟的脾氣的誌波家的三人頓時苦笑不已，卻也說不出什麽怪罪的話語。
喝完了茶，舟澗玟把茶杯往邊上一放，再看了眼居然耐下了性子等待自己後續的石田龍弦，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我對滅卻師（y）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畢竟我家裏也有一位。”
聽到舟澗玟這麽說，先前挪開視線的三位艦娘頓時無聲地笑了，舟澗玟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不過無論是純血的也好還是混血的也罷，如今還敢在名麵上有所行動的滅卻師也的確是不多了。”
“也難怪會惹人覬覦。”
雖說現在還留在現世、甚至敢在護庭十三隊的眼皮子底下蹦躂的滅卻師已經不多了，但這麽放著總還是某些人的心腹大患，所以他們想要徹底趕盡殺絕——順便做出點業績；而護庭十三隊裏的某些人則是對這一稀有的「實驗材料」產生了興趣。
在雙方各自懷揣著小心思的現在，石田宗弦便成為了頭一個犧牲品。
誰讓這些年在現世蹦躂得最顯眼的就是他了？
槍打出頭鳥嘛。
舟澗玟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在聽到了「純血」和「混血」這兩個名詞時，在場的滅卻師無一不是麵色大變。然而舟澗玟卻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隻是忽然又換了一個話題。
“我記得在滅卻師的傳承中，有歌頌那位被封印了的王的習俗吧？”
“我記得好像是說那位被封印的王用九百年恢複心跳，用九十年恢複意識，再用九年恢複力量，”舟澗玟的目光在黑崎真咲和石田龍弦的妻子片桐葉繪身上來回掃視了幾番，“那麽，這力量究竟是怎麽恢複的呢？”
話說到這裏，石田龍弦是再也坐不住了，他手裏的吊墜已然變成了靈弓的姿態，空氣中的靈子正逐漸地朝靈弓上聚集，似乎隨時都能夠朝舟澗玟發起進攻。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已經聽說過「聖別」了呢。”
看到石田龍弦已經擺出了準備攻擊的架勢、而攻擊對象正是她們親愛的指揮官小姐，赤城、加賀和華盛頓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斃了，她們立刻起身護在了舟澗玟的身前，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而一旁的黑崎一心雖然沒有什麽舉動，但表情也不太好看。
“滅卻師被封印的王”的事他其實也從自己的妻子黑崎真咲的口中聽說過，隻是並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現在被舟澗玟這麽一暗示，他立刻就懂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妻子是純血滅卻師的事，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妻子當年為了保護自己而變得血種不純的事實，更何況舟澗玟的視線剛才還在黑崎真咲身上停留了那麽久，傻子才看不出來自己的妻子也被列在了受害者名單上。
“你們也無需著急，畢竟距離「聖別」還有整整兩年的時間，你們大可以抓緊時間好好享受這最後的天倫之樂……”
被自家艦娘護在身後的舟澗玟似乎沒有察覺到屋內那越來越強烈的靈壓，依舊說著足以令當事人感到不悅的話語，但緊接著卻又是話鋒一轉，“如果你們就真的決定接受這樣的命運的話。”
被石田龍弦的靈壓逼迫得有些不太舒服，但礙於立場又不好意思開口讓對方收斂的海燕立刻眼神一亮，“澗玟的意思，難道是有什麽轉機？”
“轉機談不上，隻是這「聖別」既然不可避免，倒不如想想在那位滅卻師的王發動「聖別」之後該如何挽救比較容易。”
舟澗玟拍了拍擋在自己身前的赤城和加賀的肩膀，示意她們暫時可以退下之後，對著依舊沒有收起靈弓的石田龍弦說道，“就看在諸位的心中，究竟是滅卻師的榮耀比較重要，還是自己的妻子更為重要了。”
石田龍弦雙眉一皺，“你想要什麽？”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舟澗玟輕笑了一聲，“其實我隻是想要一個承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