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沒想到
[綜]一言不合就曬船 作者：黑醋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大約是那日發生在懺罪宮門前的轟炸太過於凶殘，所以不僅僅是護庭十三隊，就連瀞靈庭內的不少貴族家都已經知曉此事。
既是流傳甚廣，那麽驚動中央四十六室也就不是什麽不可以想象的事了。
也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老東西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就在白蘭剛從鬆本亂菊那兒得到了“總隊長已經急招五番隊和九番隊回瀞靈庭”的消息後不久，一隻用於傳信的地獄蝶便從辦公室那敞開的窗戶翩翩飛入，最終停留在了亂菊伸出的食指指尖上。
“向各個番隊隊長以及副隊長稟報，關於囚犯朽木露琪亞的行刑日期有所變更，處刑日期最終定於從此時計算的二十九小時之後，這是最終決定，以後將不再變更，以上。”
“隊長！”從地獄蝶那兒接受到了信息的鬆本亂菊將內容同步轉述給了一旁的白蘭，而當她念完之後，臉色也隨之一變，“隊長，這個是……”
一旁的日番穀冬獅郎的臉色顯然也不太好，但是白蘭聽完了之後倒也沒顯得有多麽的震驚，他隻是端起了茶碗呡了一口，最後緩緩地點評道，“看來中央四十六室是坐不住了。”
雖說傳消息的是地獄蝶，但是做出這個決定人明擺著就是中央四十六室，“隻能說懺罪宮那邊的動靜搞得太大了，最終還是沒能瞞住中央四十六室。”
鬆本亂菊沉著臉沒有說話。
她和朽木露琪亞雖然接觸過但說到底其實並不怎麽熟，畢竟她們既不在同一個番隊又不在同一個交流的圈子，唯一擦得著邊的除了女協便隻有鬆本亂菊的酒友之一的阿散井戀次了。
不過就她個人來看，私自將靈力輸送給人類固然是大罪，但也罪不至死。雖然中央四十六室素來死板但也一向是按規矩辦事的，放從前頂多也就是囚禁或者是剝奪靈壓的處理，怎麽到了這一回就非得把人置之死地呢？
這讓人很難不往某些方麵去聯想。
隻是哪怕是隊長級的死神——甚至是總隊長，都無法對一向就是說一不二慣了的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進行質疑，她一個小小的副隊長又能怎麽辦？
並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甚至在看見自家隊長有時候也無法對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事情進行絲毫的窺探、隻能照令行事後，鬆本亂菊頓時就覺得一陣胸悶。
要親眼目睹一個曾經接觸過的死神被處以極刑什麽的，實在是不好受。
“放輕鬆點，亂菊，”白蘭也是看出了自己的副官對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不太能接受——至少心中還是有抵觸情緒在的之後，便笑著寬慰她，“雖說距離行刑也就隻有一天多的時間了，但誰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麽不是麽？”
白蘭語氣輕鬆地說著就他的身份而言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的言語，“那些旅禍雖說是蠢了點又弱了點，行事衝動又不計後果，但沒準就能帶來什麽驚喜不是麽？”
原本還因為他先前的一句話而瞪大了雙眼、差點就想出聲製止的的日番穀冬獅郎在聽到了後半句話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最終隻能埋下頭繼續進行文件分類工作。至於一旁原本還有些不太高興的亂菊也以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瞪著他，良久隻有才搖著腦袋歎息了一聲。
“我突然就有些心疼被隊長您給予厚望的旅禍們了。”
雖然她也知道那些「旅禍」行事要比他們這些人要方便太多——起碼要無拘無束得多，但這種幾乎就是貶得一文不值的評價還不如不要呢。
“其實到時候會行動可能的不是隻有旅禍喲，”白蘭放下了手裏的毛筆伸了一個懶腰，接著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批文件而有些僵硬的肩頸，“畢竟還有……”
白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打斷，屋內的三人聞聲立刻就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緊接著就看見一個滿頭是汗的十番隊的普通隊員。
那名隊員本就因為突發事件而慌張、一心隻想著要報告自家的頂頭上司。誰想到剛剛抵達隊長室門口，就被十番隊的三座大山這麽猝不及防地一望，他險些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別著急，”看出了對方的慌亂，知道自己大約是嚇到了部下的白蘭一臉笑意，甚至還出聲安撫了那麽一句，“你慢慢說。”
“是、是！”不得不說白蘭的笑容對於不了解他本性的外人而言其實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在看見自家隊長的微笑之後那名隊員也冷靜了下來，緊接著便向屋內的三人進行匯報，“報、報告，六番隊副隊長阿散井越獄了！”
一聽到昨晚剛被朽木隊長下令送到十番隊大牢的阿散井戀次這會兒居然越獄了，鬆本亂菊和日番穀冬獅郎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應該先詢問對方是怎麽闖破十番隊大牢的，還是應該先感歎這位重傷的副隊長居然一夜之間就恢複了精神。
然而這兩人最終也什麽都沒能表達出來，隻能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越忙越亂。
而白蘭的反應顯然要比他們快得多，他先是讓那名隊員退下，而後一邊起身一邊說道，“看吧，又一名敢公然抵抗屍魂界規矩的勇士出現了。”
鬆本亂菊還沒有理解白蘭的那句「勇士」是怎麽一回事，就看見自家隊長已經一隻腳踏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隊長，你去哪裏？”
“那還用說麽？”白蘭腳步一頓，隨後扭頭衝他們笑道，“當然是去現場勘查。”
“…………”
與此同時的十三番隊隊舍內，剛剛退燒沒多久的浮竹十四郎便撐著還有些虛弱的病體接待了某一位特殊的訪客。
對方其實並非是什麽隊長級的死神，甚至不是護庭十三隊的一員，對於浮竹十四郎而言，自己和對方的聯係其實也僅僅隻有一個人而已。
但是那個人卻也是浮竹十四郎漫長的隊長生涯中，一個頗為重要的存在。
——他多年前的副隊長，誌波海燕。
而此次突然來訪的客人就是誌波海燕唯一的妹妹、現任誌波家家主——誌波空鶴。
“抱歉，打擾到你養病了，浮竹，”因為自家兄長的關係，空鶴和浮竹十四郎之間的關係倒也過得去，雖然不似她和夜一浦原那般的親密，但也不至於太過客氣，“但我今天過來也是事出有因。”
浮竹十四郎在自家三席招待完了茶點離去之後這才說道，“你過去便不愛在護庭十三隊這邊走動，今天過來想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吧？”
“對我來說倒也還好，不過替旁人跑一次腿罷了，”空鶴頗為豪爽地擺了擺手，隨後捏起了茶杯就準備喝，不過剛送到嘴邊她就看見了一臉困擾的浮竹，於是隻能將手裏的杯子再度放下準備先說正事，“我聽說白哉家的那個小姑娘的行刑時間提前了？”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正戳浮竹十四郎的要害，他這些日子為了朽木露琪亞的事情既是忙碌又是掛心。自打朽木露琪亞被抓回到了屍魂界之後他陳情書就一封封地往中央四十六室遞，雖然中央四十六室那邊並沒有任何回音、甚至沒有訓斥，但是行刑日期卻是往前麵提了好幾次。
而剛才通過地獄蝶傳遞來的消息險些讓大病初愈的他再度陷入病榻。
此時聽到空鶴這麽詢問他雖然不會覺得對方是故意來戳他痛處，但一想到這事他也頓時就頭疼了起來，“所以空鶴小姐今天過來是為了露琪亞的事情。”
然而空鶴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意義不明地勾起了嘴角又繼續說道，“我聽說此番旅禍大鬧瀞靈庭，其實也是為了救那個小姑娘而來的吧？他們沒準會在刑場上動手，可倘若他們那邊沒趕上的話，你打算怎麽做？”
“……倘若我有能力製止燬鷇王，”浮竹十四郎深吸了一口氣，繼而表情堅定地回答著空鶴的詢問，“那我必然會阻止這場行刑。”
空鶴等的就是浮竹這一句話，她從腰際的封帶中取出了一塊看上去四四方方的木簡，隨後放在了地上又推到了浮竹的麵前，“這是澗玟當年放在我這裏的東西，嘛……說起來還是那家夥從夜一那兒弄來的。”
聽到夜一這個名字，浮竹差不多也就理解了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
畢竟四楓院家最出名的除了「隱秘機動」之外，便是「天賜兵裝番」這個頭銜了。若這玩意兒真的如空鶴所言，最早是出自於四楓院家，那麽想要製止燬鷇王什麽的也不是紙上談兵的事了。
浮竹心中有些激動，但是卻並沒立刻拿起，隻是有些擔憂地問道，“把這個給我真的可以麽，畢竟這是澗玟留下的……”
“也不是什麽可不可以的事，隻是倘若澗玟知道這東西是用來製止這場鬧劇似的行刑的話，想來她也一定也會感到高興。”
舟澗玟能不高興麽？
畢竟這玩意兒就是她親自交到自己手裏，並囑咐自己在最後關頭交給浮竹的好嘛。
“那麽，我就收下了，”畢竟是真的需要，浮竹也不再推辭，“謝謝你能把這個交給我，空鶴小姐。”
…………
行刑前的這一晚大約是在旅禍入侵瀞靈庭之後，難得的一個平靜又無大事的夜晚，然而能夠在這一晚上睡著的人恐怕並不是很多。
得到了上頭的命令的各番隊的成員們加強了廷內與番隊附近的巡邏，尤其是前一日剛剛遭了大罪的懺罪宮附近，更是在上麵的示意下加強了警戒，就生怕那些旅禍們會趁夜作亂。
至於無需外出巡邏的隊長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心思深沉的正在琢磨這次瀞靈庭大亂背後所隱藏的問題，而心思稍顯單純一些的則是在考慮明日是否能夠在刑場上抓住那些個據說還挺能搞事的「旅禍」。
當然，還有昏迷不醒如三番隊隊長的；等待最後收尾如二番隊隊長和十二番隊隊長的；以及正在勤勤懇懇地解除加在道具上的封印如十三番隊隊長的。
而十番隊隊長白蘭顯然就不在其列。
在自家三席將所有處理好的文件全部捧起準備出去的時候，已經給倒在沙發上進入了睡眠模式的亂菊蓋上了毛毯的白蘭忽然出聲攔住了他。
見素來懶散的副隊長正在睡覺，日番穀冬獅郎壓低了嗓音問道，“怎麽了，隊長？”
同樣壓低了嗓音的白蘭笑意盈盈地衝自家三席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你替我向亂菊轉達一聲，就說明天的行刑我不去了。”
“這樣的場合您不去真的沒問題麽？”事後總隊長發起火來可不是小事。
再加上讓“朽木露琪亞被處以雙亟極刑”的這個命令還是中央四十六室下達的，白蘭沒有出現不是在等於公然反抗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麽？要是被有心人誇大一番白蘭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白蘭也看出了對方的擔憂，但是他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小白要是當上了隊長，一定比大多數人要穩重得多。”
這個話聽起來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日番穀冬獅郎皺著眉剛想向自家隊長詢問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麽，就看見他已經收回了手，而後悠遊自在地換了個話題，“今晚我有一個想要去的地方，恐怕是無法在明天行刑的時候趕回來了。”
素來就看不懂自家隊長的少年正向追問，白蘭卻已經揮手讓他離開了。
既然自家隊長已經下令，日番穀冬獅郎也不好繼續停留，想著之後一定要好好詢問自家隊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捧著一大摞的文件進入了光線並沒有那麽充足的昏暗走廊。
留在原地的白蘭見對方的身影已經全部陷入了黑暗中，就連腳步聲也是逐漸遠去之後，也合上了辦公室的移門，接著朝徹底陷入了昏暗的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然後，消失不見。
就如同白蘭所言，次日的行刑現場上並沒有出現他的身影。但是早已抵達現場、就等著看舟澗玟曾經提起過的「奇跡般的一幕」的四楓院夜一放眼一掃，卻發現缺席的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比如隊長尚且處於昏迷之中的三番隊，已經回到了瀞靈庭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出現的五番隊和十一番隊，以及難得會違背總隊長的命令的七番隊隊長，和一早就表示自己對於行刑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的十二番隊。
當然，十三番隊的浮竹同樣也沒有出現。
再加上白蘭，瀞靈庭半數以上的隊長竟然全都缺席了。
見距離行刑的時間越來越進但是那些個缺席的隊長一個個都沒有要出現的跡象，總隊長氣得就連每日都要精心編好的胡子都要炸開了。
但規矩就是規矩，已經定下的事既不會一個人而改變，更不可能因那些隊長們的反抗而改變。
總隊長見時間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去管那些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反正一個個都缺席的隊長，而是向已經被安至高台、隻等著時間一到便開始行刑的朽木露琪亞問道——
“朽木露琪亞，你可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
被質問的少女並沒有遲疑太久，便對向她如此詢問的總隊長這麽回答道——
“是的，隻有一件事。”
在她死後，請將旅禍們毫發無傷地送回去。
在場的眾人對於這句遺言是否會真的被接受這點心知肚明，但是對於朽木露琪亞這一聽就知道是絕對不會被接受的遺言，總隊長還是秉承著對將死之人的最後那麽點慈悲，“答應”了她的請求。
於是，雙亟解放。
束縛著巨大利刃的繩索在鬼道眾使用了特殊的解放鬼道下逐一地斷去，待到束縛利刃的枷鎖除去，雙亟的礫架也開始發動，將原本被安置在高台上的少女推送到了礫架的頂端。
而此時，已經解除了封印的利刃也徹底的解放，在拔地而起的同時噴發了驚人的烈焰。
巨大的能量與刺目的火光其實倒也沒有嚇到在場那些大多都是見過世麵的隊長以及副隊長們，但是之後的形態轉換讓還是頭一次看見雙亟解放的人們有些目瞪口呆。
因為那不再是一把看似薙刀的利刃，而是成為了一隻巨大的、渾身附著著火焰的金色鳳凰。
距離它最近的露琪亞感受著那股熱量，即將死去的她不知道怎麽的便回想起了自己在屍魂界的一生、遇見的那些人以及從他們那兒得到的關照與救贖。
她覺得自己的眼角似乎有什麽東西留了下來，但是很快便在本名為「燬鷇王」的雙亟之刃所散發的熱浪中蒸發。
覺得自己大約是死而無憾的朽木露琪亞閉上了雙眼，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向她席卷而來，底下是一片寂靜——或許是有什麽聲音，隻可惜他聽不到。於是得不到任何提示的朽木露琪亞再度睜開了雙眼，緊接著就看見火光之中那熟悉的背影。
和那頂耀眼之際的橘子頭。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看起來是那麽匪夷所思，但實際上卻又是順理成章得可怕。在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合力將封印封印之後，黑崎一護也劈斷了雙亟的礫架，又將露琪亞交給了剛剛到來的戀次。
以二番隊副隊長為首的其他各個番隊的副隊長見狀正準備去追，但下一刻——
某個讓朽木白哉熟悉不已的轟炸便又再度從天而將。
那攻擊宛若夏季的暴雨一般密集，然而凶殘程度卻是暴雨的百倍之上——尋常的雨水即使再怎麽凶猛也是打在身上疼了一些，但是這番凶殘的空襲稍有不慎可是要命的。
在場的人中早已經曆過這番轟炸洗禮的朽木白哉連忙始解了「千本櫻」，在將一部分的利刃護住了自己的頭頂上方的同時，另一部分也在他的操縱之下直直地地向毫無疑問是這番攻擊的締造者襲去。
雖說這個黑發紅衣的女人和當日他在懺罪宮門前見到的那個銀發女人並不一樣；但從她這張陌生的臉、以及和那日的那個女人相似的服飾和弓箭，朽木白哉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就是製造出這場轟炸的罪魁禍首。
然而他的攻擊卻並沒有得手，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消失在了雙亟邊上的樹林中，還是因為突然就提著刀朝他劈來的黑崎一護。
“喲，”看起來和前幾日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樣的少年漫不經心地衝著朽木白哉打起了招呼，“我來找你了。”
“朽木白哉。”
…………
就在泰半個瀞靈庭都在因為雙亟上發生的事而感到驚訝與困惑的時候，瀞靈庭內還是有地方能夠維持著死一般的安靜的。
那甚至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死一般的安靜”，因為就在那個昏暗得近乎隔絕了所有光線的場所，數十具屍體以各式各樣的姿態被安放在那兒。
地上、牆上、桌上、門上、乃至天花板上，被濺灑得到處都是的血跡已經幹涸，深色的印記並沒有因為形態的改變而衝淡它特有的氣味，倒不如說在密閉的空間內持續了太長的時間，那些令人作嘔的鐵鏽味已經彌漫得到處都是，濃重得仿佛隻要在這兒停留一會兒都會沾染上味道一樣。
在死後經過了特殊處理的屍體倒也沒有發出腐壞的氣味，但無一不是被人以非常惡趣味的方式維持著他們死時的姿態。
白蘭就這麽靜靜地坐在距離那凶殺現場有一段距離的清靜塔居林，因為並非是凶殺現場，所以那個地方還維持著事發多日前的姿態——沒有絲毫的血腥味，寧靜，卻又充斥著腐朽的氣息。
他隨意找了一張看起來還算舒適的椅子坐下，手裏捏著一本自己在舟澗玟的書架上隨意拿起的書籍，此時他的心態就和手裏的這本書一樣枯燥乏味，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倒也並非是他真的想要留在這裏，隻是一來外麵現在肯定是亂得很，整個瀞靈庭除了「無間地獄」之外恐怕唯有這邊是最清靜的。
二來嘛……他這是在等待。
等待著舟澗玟曾經順嘴提及過的可能是計劃之外的、名為驚喜的存在。
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已經被籠絡成為了「自己人」，那麽這個瀞靈庭裏還有誰能夠在他和舟澗玟的種種布置下察覺到真相——哪怕隻有一絲一毫？
他真的是真的很期待，這場無聊至極的鬧劇是否還有能讓他覺得喜悅的事發生。
這麽想著，白蘭便聽見了最外麵的那扇門被人緩緩給推開的聲音，緊接著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白蘭已經把書隨手地丟在了一旁，饒有興致地盯著門口，等待著那個所謂的聰明人的出現。
隨後他就看見最後一扇門被人從外推開，借由著屋內的微弱光芒，他看清了昏暗室外的那個人的臉。
“沒想到……”
白蘭臉上的笑容忽然就變得燦爛無比，看著來人他甚至高興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竟然是你。”
既是流傳甚廣，那麽驚動中央四十六室也就不是什麽不可以想象的事了。
也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老東西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就在白蘭剛從鬆本亂菊那兒得到了“總隊長已經急招五番隊和九番隊回瀞靈庭”的消息後不久，一隻用於傳信的地獄蝶便從辦公室那敞開的窗戶翩翩飛入，最終停留在了亂菊伸出的食指指尖上。
“向各個番隊隊長以及副隊長稟報，關於囚犯朽木露琪亞的行刑日期有所變更，處刑日期最終定於從此時計算的二十九小時之後，這是最終決定，以後將不再變更，以上。”
“隊長！”從地獄蝶那兒接受到了信息的鬆本亂菊將內容同步轉述給了一旁的白蘭，而當她念完之後，臉色也隨之一變，“隊長，這個是……”
一旁的日番穀冬獅郎的臉色顯然也不太好，但是白蘭聽完了之後倒也沒顯得有多麽的震驚，他隻是端起了茶碗呡了一口，最後緩緩地點評道，“看來中央四十六室是坐不住了。”
雖說傳消息的是地獄蝶，但是做出這個決定人明擺著就是中央四十六室，“隻能說懺罪宮那邊的動靜搞得太大了，最終還是沒能瞞住中央四十六室。”
鬆本亂菊沉著臉沒有說話。
她和朽木露琪亞雖然接觸過但說到底其實並不怎麽熟，畢竟她們既不在同一個番隊又不在同一個交流的圈子，唯一擦得著邊的除了女協便隻有鬆本亂菊的酒友之一的阿散井戀次了。
不過就她個人來看，私自將靈力輸送給人類固然是大罪，但也罪不至死。雖然中央四十六室素來死板但也一向是按規矩辦事的，放從前頂多也就是囚禁或者是剝奪靈壓的處理，怎麽到了這一回就非得把人置之死地呢？
這讓人很難不往某些方麵去聯想。
隻是哪怕是隊長級的死神——甚至是總隊長，都無法對一向就是說一不二慣了的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進行質疑，她一個小小的副隊長又能怎麽辦？
並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甚至在看見自家隊長有時候也無法對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事情進行絲毫的窺探、隻能照令行事後，鬆本亂菊頓時就覺得一陣胸悶。
要親眼目睹一個曾經接觸過的死神被處以極刑什麽的，實在是不好受。
“放輕鬆點，亂菊，”白蘭也是看出了自己的副官對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不太能接受——至少心中還是有抵觸情緒在的之後，便笑著寬慰她，“雖說距離行刑也就隻有一天多的時間了，但誰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麽不是麽？”
白蘭語氣輕鬆地說著就他的身份而言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的言語，“那些旅禍雖說是蠢了點又弱了點，行事衝動又不計後果，但沒準就能帶來什麽驚喜不是麽？”
原本還因為他先前的一句話而瞪大了雙眼、差點就想出聲製止的的日番穀冬獅郎在聽到了後半句話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最終隻能埋下頭繼續進行文件分類工作。至於一旁原本還有些不太高興的亂菊也以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瞪著他，良久隻有才搖著腦袋歎息了一聲。
“我突然就有些心疼被隊長您給予厚望的旅禍們了。”
雖然她也知道那些「旅禍」行事要比他們這些人要方便太多——起碼要無拘無束得多，但這種幾乎就是貶得一文不值的評價還不如不要呢。
“其實到時候會行動可能的不是隻有旅禍喲，”白蘭放下了手裏的毛筆伸了一個懶腰，接著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批文件而有些僵硬的肩頸，“畢竟還有……”
白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所打斷，屋內的三人聞聲立刻就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緊接著就看見一個滿頭是汗的十番隊的普通隊員。
那名隊員本就因為突發事件而慌張、一心隻想著要報告自家的頂頭上司。誰想到剛剛抵達隊長室門口，就被十番隊的三座大山這麽猝不及防地一望，他險些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別著急，”看出了對方的慌亂，知道自己大約是嚇到了部下的白蘭一臉笑意，甚至還出聲安撫了那麽一句，“你慢慢說。”
“是、是！”不得不說白蘭的笑容對於不了解他本性的外人而言其實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在看見自家隊長的微笑之後那名隊員也冷靜了下來，緊接著便向屋內的三人進行匯報，“報、報告，六番隊副隊長阿散井越獄了！”
一聽到昨晚剛被朽木隊長下令送到十番隊大牢的阿散井戀次這會兒居然越獄了，鬆本亂菊和日番穀冬獅郎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應該先詢問對方是怎麽闖破十番隊大牢的，還是應該先感歎這位重傷的副隊長居然一夜之間就恢複了精神。
然而這兩人最終也什麽都沒能表達出來，隻能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越忙越亂。
而白蘭的反應顯然要比他們快得多，他先是讓那名隊員退下，而後一邊起身一邊說道，“看吧，又一名敢公然抵抗屍魂界規矩的勇士出現了。”
鬆本亂菊還沒有理解白蘭的那句「勇士」是怎麽一回事，就看見自家隊長已經一隻腳踏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隊長，你去哪裏？”
“那還用說麽？”白蘭腳步一頓，隨後扭頭衝他們笑道，“當然是去現場勘查。”
“…………”
與此同時的十三番隊隊舍內，剛剛退燒沒多久的浮竹十四郎便撐著還有些虛弱的病體接待了某一位特殊的訪客。
對方其實並非是什麽隊長級的死神，甚至不是護庭十三隊的一員，對於浮竹十四郎而言，自己和對方的聯係其實也僅僅隻有一個人而已。
但是那個人卻也是浮竹十四郎漫長的隊長生涯中，一個頗為重要的存在。
——他多年前的副隊長，誌波海燕。
而此次突然來訪的客人就是誌波海燕唯一的妹妹、現任誌波家家主——誌波空鶴。
“抱歉，打擾到你養病了，浮竹，”因為自家兄長的關係，空鶴和浮竹十四郎之間的關係倒也過得去，雖然不似她和夜一浦原那般的親密，但也不至於太過客氣，“但我今天過來也是事出有因。”
浮竹十四郎在自家三席招待完了茶點離去之後這才說道，“你過去便不愛在護庭十三隊這邊走動，今天過來想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吧？”
“對我來說倒也還好，不過替旁人跑一次腿罷了，”空鶴頗為豪爽地擺了擺手，隨後捏起了茶杯就準備喝，不過剛送到嘴邊她就看見了一臉困擾的浮竹，於是隻能將手裏的杯子再度放下準備先說正事，“我聽說白哉家的那個小姑娘的行刑時間提前了？”
這一句話可以說是正戳浮竹十四郎的要害，他這些日子為了朽木露琪亞的事情既是忙碌又是掛心。自打朽木露琪亞被抓回到了屍魂界之後他陳情書就一封封地往中央四十六室遞，雖然中央四十六室那邊並沒有任何回音、甚至沒有訓斥，但是行刑日期卻是往前麵提了好幾次。
而剛才通過地獄蝶傳遞來的消息險些讓大病初愈的他再度陷入病榻。
此時聽到空鶴這麽詢問他雖然不會覺得對方是故意來戳他痛處，但一想到這事他也頓時就頭疼了起來，“所以空鶴小姐今天過來是為了露琪亞的事情。”
然而空鶴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意義不明地勾起了嘴角又繼續說道，“我聽說此番旅禍大鬧瀞靈庭，其實也是為了救那個小姑娘而來的吧？他們沒準會在刑場上動手，可倘若他們那邊沒趕上的話，你打算怎麽做？”
“……倘若我有能力製止燬鷇王，”浮竹十四郎深吸了一口氣，繼而表情堅定地回答著空鶴的詢問，“那我必然會阻止這場行刑。”
空鶴等的就是浮竹這一句話，她從腰際的封帶中取出了一塊看上去四四方方的木簡，隨後放在了地上又推到了浮竹的麵前，“這是澗玟當年放在我這裏的東西，嘛……說起來還是那家夥從夜一那兒弄來的。”
聽到夜一這個名字，浮竹差不多也就理解了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
畢竟四楓院家最出名的除了「隱秘機動」之外，便是「天賜兵裝番」這個頭銜了。若這玩意兒真的如空鶴所言，最早是出自於四楓院家，那麽想要製止燬鷇王什麽的也不是紙上談兵的事了。
浮竹心中有些激動，但是卻並沒立刻拿起，隻是有些擔憂地問道，“把這個給我真的可以麽，畢竟這是澗玟留下的……”
“也不是什麽可不可以的事，隻是倘若澗玟知道這東西是用來製止這場鬧劇似的行刑的話，想來她也一定也會感到高興。”
舟澗玟能不高興麽？
畢竟這玩意兒就是她親自交到自己手裏，並囑咐自己在最後關頭交給浮竹的好嘛。
“那麽，我就收下了，”畢竟是真的需要，浮竹也不再推辭，“謝謝你能把這個交給我，空鶴小姐。”
…………
行刑前的這一晚大約是在旅禍入侵瀞靈庭之後，難得的一個平靜又無大事的夜晚，然而能夠在這一晚上睡著的人恐怕並不是很多。
得到了上頭的命令的各番隊的成員們加強了廷內與番隊附近的巡邏，尤其是前一日剛剛遭了大罪的懺罪宮附近，更是在上麵的示意下加強了警戒，就生怕那些旅禍們會趁夜作亂。
至於無需外出巡邏的隊長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心思深沉的正在琢磨這次瀞靈庭大亂背後所隱藏的問題，而心思稍顯單純一些的則是在考慮明日是否能夠在刑場上抓住那些個據說還挺能搞事的「旅禍」。
當然，還有昏迷不醒如三番隊隊長的；等待最後收尾如二番隊隊長和十二番隊隊長的；以及正在勤勤懇懇地解除加在道具上的封印如十三番隊隊長的。
而十番隊隊長白蘭顯然就不在其列。
在自家三席將所有處理好的文件全部捧起準備出去的時候，已經給倒在沙發上進入了睡眠模式的亂菊蓋上了毛毯的白蘭忽然出聲攔住了他。
見素來懶散的副隊長正在睡覺，日番穀冬獅郎壓低了嗓音問道，“怎麽了，隊長？”
同樣壓低了嗓音的白蘭笑意盈盈地衝自家三席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你替我向亂菊轉達一聲，就說明天的行刑我不去了。”
“這樣的場合您不去真的沒問題麽？”事後總隊長發起火來可不是小事。
再加上讓“朽木露琪亞被處以雙亟極刑”的這個命令還是中央四十六室下達的，白蘭沒有出現不是在等於公然反抗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麽？要是被有心人誇大一番白蘭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白蘭也看出了對方的擔憂，但是他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小白要是當上了隊長，一定比大多數人要穩重得多。”
這個話聽起來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日番穀冬獅郎皺著眉剛想向自家隊長詢問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麽，就看見他已經收回了手，而後悠遊自在地換了個話題，“今晚我有一個想要去的地方，恐怕是無法在明天行刑的時候趕回來了。”
素來就看不懂自家隊長的少年正向追問，白蘭卻已經揮手讓他離開了。
既然自家隊長已經下令，日番穀冬獅郎也不好繼續停留，想著之後一定要好好詢問自家隊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便捧著一大摞的文件進入了光線並沒有那麽充足的昏暗走廊。
留在原地的白蘭見對方的身影已經全部陷入了黑暗中，就連腳步聲也是逐漸遠去之後，也合上了辦公室的移門，接著朝徹底陷入了昏暗的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然後，消失不見。
就如同白蘭所言，次日的行刑現場上並沒有出現他的身影。但是早已抵達現場、就等著看舟澗玟曾經提起過的「奇跡般的一幕」的四楓院夜一放眼一掃，卻發現缺席的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比如隊長尚且處於昏迷之中的三番隊，已經回到了瀞靈庭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出現的五番隊和十一番隊，以及難得會違背總隊長的命令的七番隊隊長，和一早就表示自己對於行刑完全沒有任何興趣的十二番隊。
當然，十三番隊的浮竹同樣也沒有出現。
再加上白蘭，瀞靈庭半數以上的隊長竟然全都缺席了。
見距離行刑的時間越來越進但是那些個缺席的隊長一個個都沒有要出現的跡象，總隊長氣得就連每日都要精心編好的胡子都要炸開了。
但規矩就是規矩，已經定下的事既不會一個人而改變，更不可能因那些隊長們的反抗而改變。
總隊長見時間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去管那些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反正一個個都缺席的隊長，而是向已經被安至高台、隻等著時間一到便開始行刑的朽木露琪亞問道——
“朽木露琪亞，你可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
被質問的少女並沒有遲疑太久，便對向她如此詢問的總隊長這麽回答道——
“是的，隻有一件事。”
在她死後，請將旅禍們毫發無傷地送回去。
在場的眾人對於這句遺言是否會真的被接受這點心知肚明，但是對於朽木露琪亞這一聽就知道是絕對不會被接受的遺言，總隊長還是秉承著對將死之人的最後那麽點慈悲，“答應”了她的請求。
於是，雙亟解放。
束縛著巨大利刃的繩索在鬼道眾使用了特殊的解放鬼道下逐一地斷去，待到束縛利刃的枷鎖除去，雙亟的礫架也開始發動，將原本被安置在高台上的少女推送到了礫架的頂端。
而此時，已經解除了封印的利刃也徹底的解放，在拔地而起的同時噴發了驚人的烈焰。
巨大的能量與刺目的火光其實倒也沒有嚇到在場那些大多都是見過世麵的隊長以及副隊長們，但是之後的形態轉換讓還是頭一次看見雙亟解放的人們有些目瞪口呆。
因為那不再是一把看似薙刀的利刃，而是成為了一隻巨大的、渾身附著著火焰的金色鳳凰。
距離它最近的露琪亞感受著那股熱量，即將死去的她不知道怎麽的便回想起了自己在屍魂界的一生、遇見的那些人以及從他們那兒得到的關照與救贖。
她覺得自己的眼角似乎有什麽東西留了下來，但是很快便在本名為「燬鷇王」的雙亟之刃所散發的熱浪中蒸發。
覺得自己大約是死而無憾的朽木露琪亞閉上了雙眼，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向她席卷而來，底下是一片寂靜——或許是有什麽聲音，隻可惜他聽不到。於是得不到任何提示的朽木露琪亞再度睜開了雙眼，緊接著就看見火光之中那熟悉的背影。
和那頂耀眼之際的橘子頭。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看起來是那麽匪夷所思，但實際上卻又是順理成章得可怕。在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合力將封印封印之後，黑崎一護也劈斷了雙亟的礫架，又將露琪亞交給了剛剛到來的戀次。
以二番隊副隊長為首的其他各個番隊的副隊長見狀正準備去追，但下一刻——
某個讓朽木白哉熟悉不已的轟炸便又再度從天而將。
那攻擊宛若夏季的暴雨一般密集，然而凶殘程度卻是暴雨的百倍之上——尋常的雨水即使再怎麽凶猛也是打在身上疼了一些，但是這番凶殘的空襲稍有不慎可是要命的。
在場的人中早已經曆過這番轟炸洗禮的朽木白哉連忙始解了「千本櫻」，在將一部分的利刃護住了自己的頭頂上方的同時，另一部分也在他的操縱之下直直地地向毫無疑問是這番攻擊的締造者襲去。
雖說這個黑發紅衣的女人和當日他在懺罪宮門前見到的那個銀發女人並不一樣；但從她這張陌生的臉、以及和那日的那個女人相似的服飾和弓箭，朽木白哉覺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就是製造出這場轟炸的罪魁禍首。
然而他的攻擊卻並沒有得手，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消失在了雙亟邊上的樹林中，還是因為突然就提著刀朝他劈來的黑崎一護。
“喲，”看起來和前幾日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樣的少年漫不經心地衝著朽木白哉打起了招呼，“我來找你了。”
“朽木白哉。”
…………
就在泰半個瀞靈庭都在因為雙亟上發生的事而感到驚訝與困惑的時候，瀞靈庭內還是有地方能夠維持著死一般的安靜的。
那甚至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死一般的安靜”，因為就在那個昏暗得近乎隔絕了所有光線的場所，數十具屍體以各式各樣的姿態被安放在那兒。
地上、牆上、桌上、門上、乃至天花板上，被濺灑得到處都是的血跡已經幹涸，深色的印記並沒有因為形態的改變而衝淡它特有的氣味，倒不如說在密閉的空間內持續了太長的時間，那些令人作嘔的鐵鏽味已經彌漫得到處都是，濃重得仿佛隻要在這兒停留一會兒都會沾染上味道一樣。
在死後經過了特殊處理的屍體倒也沒有發出腐壞的氣味，但無一不是被人以非常惡趣味的方式維持著他們死時的姿態。
白蘭就這麽靜靜地坐在距離那凶殺現場有一段距離的清靜塔居林，因為並非是凶殺現場，所以那個地方還維持著事發多日前的姿態——沒有絲毫的血腥味，寧靜，卻又充斥著腐朽的氣息。
他隨意找了一張看起來還算舒適的椅子坐下，手裏捏著一本自己在舟澗玟的書架上隨意拿起的書籍，此時他的心態就和手裏的這本書一樣枯燥乏味，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倒也並非是他真的想要留在這裏，隻是一來外麵現在肯定是亂得很，整個瀞靈庭除了「無間地獄」之外恐怕唯有這邊是最清靜的。
二來嘛……他這是在等待。
等待著舟澗玟曾經順嘴提及過的可能是計劃之外的、名為驚喜的存在。
浦原喜助和四楓院夜一已經被籠絡成為了「自己人」，那麽這個瀞靈庭裏還有誰能夠在他和舟澗玟的種種布置下察覺到真相——哪怕隻有一絲一毫？
他真的是真的很期待，這場無聊至極的鬧劇是否還有能讓他覺得喜悅的事發生。
這麽想著，白蘭便聽見了最外麵的那扇門被人緩緩給推開的聲音，緊接著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白蘭已經把書隨手地丟在了一旁，饒有興致地盯著門口，等待著那個所謂的聰明人的出現。
隨後他就看見最後一扇門被人從外推開，借由著屋內的微弱光芒，他看清了昏暗室外的那個人的臉。
“沒想到……”
白蘭臉上的笑容忽然就變得燦爛無比，看著來人他甚至高興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