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那個雙馬尾的小姑娘摔倒之前,維內托正在看著舟澗玟,所以她隻看到了小姑娘和那個頗為眼熟的紅衣男人雙雙摔倒在地的場麵。


    不過隻憑著這一幕,也足以讓跟在舟澗玟身邊已經有好久的維內托腦補出究竟發生了什麽。


    倘若維內托將自己的猜測告訴身邊同樣也有些傻了的舟澗玟,那麽舟澗玟一定會告訴自己的秘書艦她的推測完全是正確的,因為自打兩個小姑娘出現起就沒有挪開過視線,專注得險些讓人覺得是蘿莉控的舟澗玟目睹了全過程。


    當時那個雙馬尾的小姑娘跑在了前麵,一邊跑著還時不時地扭頭朝跟在了身後的短發小姑娘看去,結果一不留神……


    就撞上了原本並不在附近、也不知道是從哪裏竄出來的紅衣英靈。


    別說是被撞得摔倒在了地上的雙馬尾小姑娘、和跟在她身後的母親以及姐妹傻了眼,就連一直都朝著那裏看的舟澗玟都有些難得的懵逼。


    臥槽大哥你說你一個渾身肌肉的大男人居然會被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撞倒在地你覺得我們會信?


    ——你莫不是跑出來碰瓷的吧!


    換上了便服的紅衣英靈和穿著連衣裙的雙馬尾小姑娘跌坐在綠茵茵的草地上,兩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兒可誰都沒有說話,而短發的小女孩和年輕的婦人也在兩人的沉默中,小跑著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坐在遠處的舟澗玟看見了這一幕突然就有些糾結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雙馬尾小姑娘將在十多年後的第五次「黑泥戰爭」中,成為這位紅衣英靈的r吧?


    那麽現在這一幕算什麽?


    跨世紀的見麵?穿越時空來見你?好久不見我的r?


    並沒有意識到後麵的話越來越像是小說標題,因為舟澗玟的注意力很快便又被那邊發生的情況所吸引。


    雙馬尾的小姑娘在母親和姐妹到來之後也終於回過了神,但是她並沒有借助她們的外力,而是自己一手撐著草坪然後緩緩地站了起來,接著……


    她居然向那個“被自己撞倒”的紅衣男人伸出了手。


    舟澗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紅衣男人被一個大約隻有一米二出頭的小姑娘撞倒這件事本身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當然更加匪夷所思的,竟然是那個雙馬尾小姑娘身邊的家人看起來都沒有意識到這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不管怎麽說,在舟澗玟看來男人都不可能借助一個小姑娘的外力從地上站起——尤其還是當這個小姑娘本身還是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情況下。


    但是接下來更令人震驚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男人先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在他從跌坐的狀態轉變為了半跪之後,這才將自己的右手搭在了雙馬尾小姑娘的掌心上。


    男人黝黑色的、骨節分明的大手和小姑娘白皙柔軟的小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雙馬尾的小姑娘在男人將手搭在自己手上時,似乎是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似的還愣了愣,而男人在這個時候也終於站了起來。


    當然,並不是如同看起來那般借助雙馬尾小姑娘的幫助,而是靠自己的力量。


    這樣的做法既沒有拂了小姑娘的麵子,又不會真的傷害到小姑娘,可謂是體貼至極——甚至體貼到了完全不像舟澗玟印象中的那個紅衣英靈的地步。


    已經在姐妹的呼喚聲中再度回過了神的雙馬尾的小姑娘和她的姐妹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站在那對姐妹花的身邊的年輕婦人卻是察覺到了,她一臉歉意地向紅衣男人笑了笑,用溫柔的語氣和這個被自家小姑娘撞倒的男人寒暄了起來。


    “這不怪她,”紅衣英靈低下頭看了眼已經和自家姐妹聊起來的雙馬尾小姑娘,在舟澗玟的印象中應該是素來淡漠的他臉上竟有些許的笑意,“是我自己沒留神。”


    ……騙鬼吧。


    男人的話讓舟澗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起來,她也知道那個雙馬尾的少女在十多年後將會成為一名肌肉少女,但是她再怎麽能打也不至於在還是一個可愛幼女的時候就將一名更能打的英靈撞翻吧!


    嘖,果然是傳說中的影帝,裝得還挺像那麽回事。


    早就猜到紅衣英靈這一回是刻意碰瓷,雖然舟澗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卻沒有想到對方的無恥程度……好吧,是演技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嘖,影帝就是影帝,”對那邊的發展已經沒有太多興趣的舟澗玟終於收回了目光,接著意義不明地說道。


    維內托有些茫然地看著她,但舟澗玟這一回隻是笑笑,沒有在那個紅衣英靈還在附近的時候將後麵的半句話說出來——


    要成為英靈,必然是要有過人之處啊!


    至於眼前的這一位的過人之處……嗬,他這會兒不就正在展現麽?


    眼見著碰瓷的和被碰瓷的家長已經開始聊了起來,並不知道紅色英靈什麽時候竟然還點上了「婦女之友」的屬性的舟澗玟,頓時就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胃疼。


    尤其是在看到那邊那個紅色英靈望著雙馬尾小姑娘的眼神時,舟澗玟覺得自己的胃疼得似乎是更厲害了。


    不斷地告訴著自己這大約是餓壞了的緣故,舟澗玟木然地打開了已經在手裏握了有好長一段時間的可樂。在猛灌了一大口可樂讓自己壓壓驚之後,舟澗玟有才拆開一次性筷子的紙包裝、打開了早就已經放涼了的便當,然後一口一口地往嘴裏塞著。


    ——感覺像是在往自己嘴裏喂狗糧。


    嗯,好吃。


    ……


    味同嚼蠟般地和維內托一起在公園裏吃完了狗糧……不對,是午餐,覺得自己一天內受了太多刺激的舟澗玟最終也沒有了要再繼續逛下去的念頭。


    ——這才在舊都走了半天都不到的時間呢,就先是在蟲窟門前逛了一圈,又在公園裏吃了一波狗糧,誰知道再繼續逛下去會看見什麽。


    比如那個還沒有開始愉悅的愉悅神父?


    ……還是算了吧。


    維內托雖然也不知道舟澗玟為什麽會對那個紅衣男人有那麽大的反應,但她最終還是明智地決定什麽都不要問——之前在瀞靈庭的時候,類似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結果也證明了所有能夠讓自家指揮官小姐產生強烈的情緒波動的……


    鐵定都不是什麽好事。


    唉,倘若這個時候白蘭在就好了。


    在屍魂界的百年來對某人的印象變得比從前更加微妙的維內托突然想道,當然,她並不是覺得白蘭比起自己更貼近指揮官、也更能揣摩她的心思。


    維內托隻是覺得如果那家夥此刻真的在這裏的話,沒準能夠想出些辦法來轉移自家指揮官小姐的注意力。


    那家夥在這方麵可以說是在擅長不過了,隻可惜……


    並不知道白蘭此刻身在何方的維內托在心中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其實昨日在新都逛街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開啟雷達係統,雖然她的索敵沒有其他人那般高但也畢竟不是擺設,誰想到一天下來竟真的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而今日在舊都,她也同樣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難不成他現在並不在這個城市?


    兩天下來一無所獲的維內托覺得這個可能性沒準還不小。


    跟著舟澗玟回到了位於新都碼頭的陣地,這個在昨晚能夠讓她們輕而易舉地就闖入的碼頭到了白天也是人跡罕至——不過就算有人也沒關係,舟澗玟的鬼道可以隱藏北宅本體、同樣也能夠隱藏她們的身影。


    “歡迎回來,長官。”


    舟澗玟和維內托剛踏上甲板,一早就從妹妹那兒得到了指揮官正在向此處靠近的消息的俾斯麥也適時地出現在了她們的麵前,穿著和提爾比茨相似的黑色製服的白發艦娘站姿端正挺拔,但凡是有點眼色的人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從她的站姿中判斷出她的性格。


    聽到了對方的問候,原本還覺得精神上有些疲倦的舟澗玟立刻衝她露出了一個微笑,“我回來了,俾斯麥。”


    以舟澗玟為首的三人先後從甲板進入了船艙,舟澗玟雖然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卻還是不忘詢問對方陣地內和指揮所的情況,“這半天裏有發生過什麽事麽?”


    “是的,”俾斯麥在舟澗玟坐下的同時,仿佛早就有所準備般進行起了匯報工作,“列克星敦和薩拉托加於三個小時四十八分鍾前,分別向冬木市的新都與舊都派遣了五架進行偽裝後的偵察機,預計將在半個小時後返回。”


    所謂的「偽裝」其實就和她們此時所在的北宅本體一樣,是舟澗玟用鬼道進行隱藏處理的——畢竟「冬木市」是一座位於現世的真真正正的城市,並非是專門設計為戰場的孤島、更不是沒有「飛機」這個概念的虛圈和屍魂界。


    倘若在沒有任何掩飾、更沒有進行航線批準的情況下在冬木市的上空派遣了十架飛機……


    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當作空襲、然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舟澗玟曾經好歹也是在“現代社會”中生活過的、擁有「常識」的普通人;雖然在幹架的時候喜歡配合戰術和敵人正麵肛,但絕對不會在日常生活中做出任何無謀又沒常識的行為。


    在聽到半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得到精準的地圖情報,舟澗玟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了,還有別的什麽情況麽?”


    舟澗玟這麽一問,原本還處在嚴謹認真乃至嚴肅狀態中的俾斯麥也陷入了沉默。


    看著對方那和果毅的性格截然不同的躊躇模樣,舟澗玟的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如果是別人的話倒也罷了,但是舟澗玟並不覺得俾斯麥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乃至這樣的狀態。


    難不成在她去舊都的這段時間裏真的發生了什麽?是陣地出了問題還是指揮所內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可是為什麽沒有人通過聯係維內托來告知她呢?


    各種各樣的猜測頓時就浮現在了舟澗玟的腦內,讓她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好了;而一直站在舟澗玟身邊的維內托也忍不住將詢問性的目光投向了行事一直都是以果斷著稱的同僚。


    俾斯麥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反常?難不成真的出了什麽事?


    大約是舟澗玟和維內托的目光太過灼熱,甚至帶著隱隱的焦急,以不符合她一貫的性格的狀態保持著沉默的俾斯麥也終於忍不住了。


    “是這樣的,長官,”俾斯麥頂著兩人的視線,而後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由於先前受到了震蕩的緣故,指揮所內其實有不少地方需要打掃。”


    舟澗玟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我記得這件事我是交給企業負責處理的,怎麽了?”


    俾斯麥又是一陣沉默,不過這一次她沉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大約是在過了十幾秒左右的時間後,俾斯麥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戒指。


    俾斯麥拿出來的那枚戒指的款式舟澗玟眼熟得很,也正是因為眼熟,所以才讓她有些難以接受般地瞪大了雙眼。


    “……這是!”


    那枚靜靜地躺在俾斯麥戴著紅色手套上的掌心內的戒指,並不是在她們裏有著特殊意義的誓約之戒,自然也不可能是——畢竟按照那個世界的習俗,誓約之戒隻能是由指揮官送給艦娘的,而且一旦戴上直到艦娘徹底的死去都不會被摘下。


    所以這枚戒指既不是俾斯麥要送給舟澗玟的,更不可能是其他艦娘留下的。


    俾斯麥拿出來的是一枚鑲嵌著橢圓形的寶石、外有一對銀色翅膀的指環。舟澗玟自然知道這是什麽,同樣也知道在這個世界裏能夠擁有這枚特殊指環的人隻有一個——


    “這是白蘭的指環……”


    舟澗玟猛地站了起來,她並不認為白蘭會取下這枚指環——畢竟這枚大空的瑪雷指環對於白蘭而言有著不同的意義,這一點哪怕白蘭從未直接向她提起過舟澗玟也能感覺得到。


    現在白蘭失蹤了,卻留下了這枚瑪雷指環,難道說他……


    舟澗玟從俾斯麥手中取下了那枚指環,就連她本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手其實正在顫抖,而目睹到了這一畫麵的維內托和俾斯麥卻當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更沒有去戳穿。


    然而就在舟澗玟將那枚瑪雷指環握在了掌心中的時候,一道令人險些就要以為是錯覺的殘影卻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


    “嗚嗚嗚親愛的澗玟你終於找到我了……”


    那是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的白蘭,皺著一張令澗玟覺得無比熟悉的包子臉,正哭喪著臉地看著她。藤紫色的雙眼看著淚汪汪的,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就連他臉上的倒王冠印記看著似乎也黯淡了許多。


    舟澗玟自然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白蘭並不是他本人——或者說並不是他的實體,而是一道虛像。


    既像是六道骸這些術士在能力被極|端壓製、削弱時使用出來的最低等的幻術;又像是那個「白蘭」曾經通過特殊道具投影出的全息投影。


    無論怎麽說眼前的白蘭都不是真正的他,舟澗玟看著室外的陽光透過了窗戶灑進了室內,將原本就是一個虛像的白蘭顯得更加朦朧後,終於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


    “你現在在哪裏?”怎麽會是這副樣子?


    一聽到舟澗玟這麽問了,白蘭的表情顯得更加的沮喪了,“澗玟親親你就不問問現在好不好有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麽!”


    “……你好不好有沒有受到傷害我是不知道,”舟澗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過我大約也是可以猜出你現在是憑借著什麽出現在我麵前的。”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掌心內的瑪雷指環,原本暗淡無光的寶石此刻卻染上了橙黃,顯然是有一股力量在支持著它的運作,而那個人絕非是白蘭,“外麵就是海,你再廢話我就把這個所謂的7^3之一的大空丟進海裏喂魚。”


    麵對著這種堪稱是棘手情況,白蘭可以說是應對如流:“對不起我錯了。”


    舟澗玟冷笑不語,而白蘭見狀也隻能老老實實地開始敘述起了自己的情況。


    “我在指揮所的空間受到了衝擊後不久,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吸引,”將臉上誇張的表情收起,白蘭仿佛又回到了在護庭十三隊擔任隊長時的那個他,但又並非是完全一致,“然後就被困在了現在所在的一個黑暗空間。”


    舟澗玟皺起了眉,“黑暗空間?”


    她不記得這個世界有什麽地方是黑暗空間啊,難不成白蘭這家夥現在在傳說中的世界的夾縫裏麽?


    “對,這裏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澗玟你快來安慰我!”


    舟澗玟白了他一眼沒說話,白蘭自討沒趣之後也隻能繼續說了下去,“一來到這個空間之後,我就被那股奇怪的力量灌輸了一堆的信息,包括這個世界的概念啊、什麽魔術師啊、魔力啊……接著就是和「聖杯戰爭」有關的信息。對了,澗玟你聽說過「聖杯戰爭」麽?”


    這台詞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像在賣安利,舟澗玟嘴角一抽,卻還是點了點頭。


    對於舟澗玟知道這些基本概念的事,白蘭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畢竟在上個世界的時候舟澗玟已經對白蘭展現過這一點了,如今見她知道「聖杯戰爭」白蘭隻覺得鬆了一口氣。


    因為這樣一來的話,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得多了。


    維內托和俾斯麥對視了一眼,舟澗玟和白蘭討論的事她們了解的不多——就連維內托也隻是知道一個概念、還是舟澗玟昨天講給她聽的。


    但是不管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一旦牽扯到“戰爭”二字那基本就不是什麽好事,甚至必然會伴隨著犧牲與死亡,這一點維內托和俾斯麥同樣也是心知肚明。


    白蘭和舟澗玟的對話同樣也在繼續,“既然澗玟知道什麽是「聖杯戰爭」,那麽必然也知道這是一場由七個被選中的r、帶著七個被召喚出的進行的一場隻有最低條件限製的混戰,而隻有活到最後的人才可以取得最終的勝利。”


    舟澗玟點點頭,卻對白蘭的話進行了一定的修正,“應該說,活到了最後的勝利者,才可以取得據說是萬能的許願機的聖杯的所有權。”


    她這麽說著,在頓了一頓之後又問道,“這和你現在的情況有什麽關係?”


    雖然白蘭一早就知道舟澗玟的反應有多麽的敏捷,但是這一回他還是忍不住苦笑了出來,隨後伸出了右手食指朝自己這邊指了一指——


    “因為我現在,就變成了大聖杯了啊……”


    伴隨著白蘭那夾雜著諸多無奈的“啊”字的落下,偌大的船艙內頓時時被迷之沉默所席卷,維內托和俾斯麥甚至都覺得自己能夠聽到鋼板之外那海浪翻騰的聲音。


    而作為這一訊息被告知的主要人員,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的舟澗玟忍不住眨了眨被強烈的陽光晃得刺疼的眼睛,她沉默了大約有半分鍾的時間,最終對一臉無奈的白蘭發出了一聲冷笑。


    “哈,真是天道好輪回,”哪怕此刻真身並不在這裏,白蘭都可以感受到舟澗玟那股撲麵而來的惡意,“當年為了收集7^3而把全世界都攪進去的人居然也有被人趨之若鶩的一天。”


    她的表情嘲弄語氣諷刺,無一不是針對著白蘭而去的。


    “我突然倒是有些想要采訪麵前的大聖杯先生,你現在感受到當年因為你的野心、而被你瞄準了並且進行搶奪的彩虹之子的奶嘴、和彭格列指環的心情了麽?”


    如果是在從前,白蘭一定會說這些東西即使是具有非凡意義的基石,說到底也不過是個道具、隻是些有靈氣又蘊藏著特殊力量的死物罷了。


    可誰能想到有一天,他會居然變成自己口中那有靈氣的死物。


    或許真的如同舟澗玟所說的那般,是天道好輪回吧。


    白蘭的心情在一瞬間變得更加沮喪,但是這種沮喪卻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很快就朝著幸災樂禍中的舟澗玟拋出了一條隻有自己這個「大聖杯」才知道的獨家消息——


    “那麽我也很想聽一聽,得知了自己變成了,而r是我本人的澗玟你的心情。”


    和舟澗玟驟然僵硬的冷笑所相對的,是白蘭臉上那熱情又燦爛的笑容,“既然澗玟對「聖杯戰爭」這麽熟悉的話,一定也知道還有所謂的第八職階的存在吧,嗯?”


    其實舟澗玟想過自己或許……甚至是肯定會參與到「聖杯戰爭」中去,但是以的身份參與到聖杯戰爭這一點,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的。


    她的雙眼凝視著白蘭好一會兒,直到麵無表情的她確定對方說的並不是謊言、更不是在她嘲弄之後拋出的製止性的威脅與恐嚇之後,舟澗玟又沉默了。


    ——接著,就是在沉默中變||態。


    “是麽?”她這麽說著忽然輕笑了一下,然後如同瘋了一般,開始“咯咯咯咯咯”地狂笑了起來。


    舟澗玟的笑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直到把包括維內托和俾斯麥、以及白蘭在內的所有的人笑得都有些心驚膽戰、甚至開始擔心她是不是瘋了時,舟澗玟這才像是人格轉換一般地斂起了笑容。


    然後她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白蘭的麵前,下巴微微地向上一抬,以一種高傲的姿態瞪視著麵前的虛影。


    “那麽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其實還挺喜歡冬木市的,”黑色的雙眼裏倒映的是那抹淺色的虛像,“甚至喜歡到了可以在這裏住二十年的地步。”


    “參加第四屆「聖杯戰爭」有什麽意思?”


    她在白蘭的注視中勾起了一個令人心驚的笑容,語氣中隱隱夾雜著的危險程度甚至比當年麵不改色地對對白蘭說“要不你就上天吧”時還要深,哪怕是此時被她背對著的兩位艦娘在聽到她這般說話時,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倘若能親自參與到一生隻有一次的「聖杯解體」,那才真的叫不虛此行。”


    “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大聖杯白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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