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臉上微微一紅,低聲道:“師傅,弟子先去救了瑤姬姐姐,到時候帶姐姐一起看望師傅,當麵感謝師傅的救命之恩。”


    巫支祁了頭,對二人道:“九州已現****之象,你們二人既然是東夷雙雄的傳人,理當以東夷複興為己任,將來你們不管遇到任何困難,不得給我和彭老怪丟臉。”


    乙與紀子羽二人神色一振,齊道:“我等定不負師傅,師伯之望。”巫支祁神色黯然,啞聲道:“如此最好!”轉過身,對侍立一旁童道:“你也和乙師兄一起去吧,天天陪著我這糟老頭子,倒也委屈你了。”


    童心中一驚,慌忙伏身跪拜,咽道:“師傅,我隻想陪你一輩子。”巫支祁站起身來,輕撫童背梁,歎道:“你自隨我長大,這幾年進步為師也是看在眼裏的,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


    頓了一下,將童攙扶起來,溫言道:“十年前,偃王伐周失敗,三軍潰散,蒼梧城主秦嘯被宗周萬餘追兵所圍,恰巧老夫正在附近遊曆,為了報答秦嘯城主早年悟之恩,我深入周軍重圍,想將秦嘯城主救出來,無奈那時我功力微薄,秦嘯城主又受了極重的內傷,為了不拖累於我,他將少子秦殤托付於我,自己卻懸井成仁了。多年來我受故人所托,將你拉扯大,授你避水決,便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為爾父報仇。”道後來,黯然神傷,痛不忍言。


    童渾身簌簌發抖,熱淚盈眶,哽咽道:“師傅養育之恩,秦殤終身難報。”巫支祁背轉身子,強按紛緒,擺了擺手道:“都去吧!”


    ......


    白雲飛揚,大江波蕩,黑喙白鷺清脆啼鳴,掠影。江魚破浪而出,乘風滑翔,遠處一二扁舟,隨波遊弋。


    藍色高空中,三個英氣少年禦著長劍迤邐飛行,衣裳飛舞,英姿勃發。為首一個雲髻俊灑少年笑道:“乙,你這豔福當哥哥的真是羨慕啊,瞧你剛才將黑衣女子交給賣花爺孫依依不舍的溫柔姿態,比那娘子還要扭捏呀。”


    其中一少年笑道:“紀子羽,你倒會取笑人啊,到豔福,哪能及的上你這位聞名東海的大統領分毫。”紀子羽哈哈笑道:“你這子,渾身也不知有什麽魅力,不你的奇遇,就是一向我行我素的巫師伯都收你為弟子,厲害厲害。”乙笑道:“莫非大統領吃醋了。”


    紀子羽哈哈笑道:“你子解了巫師伯的避水決,破了巫師伯的曲陣。又得了巫師伯真傳,一時風頭無兩,想不嫉妒都不行,不過真正吃醋的怕是秦殤師弟吧。”


    秦殤久居洪澤,不善言辭,麵色一紅,道:“子羽師兄可不要取笑我了,我資質愚鈍,自然繼承不來師傅衣缽。”


    正談笑間,忽然平空一聲飛石巨響,紀子羽收斂笑容,麵色凝重,道:“艨艟飛石?楚賊怎麽會出現在這?”


    乙知他常年與楚賊在大江上周旋,頗知楚賊虛實,既然了是楚賊戰艦,那便**不離十,心道:“楚賊摸索到此,不知是不是追蹤天子詔書而來,現在瑤姬姐姐尚在泗水嶼,不知泗水嶼安全與否?”


    當下心裏焦急萬分,忐忑不安,朝著泗水嶼急速行進。


    江麵波濤激蕩,狂風卷舞,過不片刻,三人已到泗水嶼周邊水域,隻見前方五裏處,泗水嶼桀然聳立,塵煙彌漫,火光四起。


    而遠處數百艘戰艦橫江環繞,將泗水嶼圍鎖其中。船上旌旗迎風招展,盡是“大楚”二字。隱隱可以望見人頭攢動,刀戈林立。一艘三層樓船上,主旗獵獵,船舷百杆戰旗上金字炫目,“景淵”二字曆曆分明。


    紀子羽麵色大變,疑惑道:“景淵不是在東海城麽?對付咱們兩萬殘兵,竟也要他親自出馬?”


    乙心頭一跳,極目遠眺,隻見那三層樓船指揮台上,一老一少巍然而坐,郝然正是鄭堅城和景泰。當下沉聲道:“到不是老王八,而是王八來了。”


    當是時,楚賊戰鼓咚咚,號角長吹,無數霹靂石彈,赤羽火箭怒嘯破空,雷霆似的擊在泗水嶼十二座大營上,塵飛灰舞,烈火衝天。頃刻間,已有六座大營被火箭石彈擊個正著,旌旗倒折,大火熊熊。


    乙的一顆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不想發生的事終究是發生了,情緒失控之下,便欲衝上島嶼,救出瑤姬姐姐。


    紀子羽搶身攔住乙,沉聲道:“如今楚賊來犯,敵情不明,你這般衝動無異於送死,還是先探明楚賊虛實,在做對策。”


    乙此刻強忍心中焦急,問道:“子羽,你有何良策。”紀子羽肅然道:“你和秦殤師弟既然都已習得避水決,不妨潛入水下,接近楚賊水師探明虛實,而我從正麵衝入泗水嶼,為你二人做掩護。”


    乙知道危急之下,片刻耽誤不得,當下三人分作兩路行事。乙與秦殤潛水向楚軍艨艟戰艦遊去。


    江上驚濤海浪,江下卻是微波不驚,觸目所及,江水渾濁,魚群漫遊。隨著二人緩緩潛近楚軍戰艦,水麵的石彈火弩越來越響,尖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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