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室山上,少林寺中,方證等諸名高級和尚,正在檢查一具具屍體,這一陣少林寺中著實死人不少。不過他們著重看的,卻並不是林平之所傷的人,林平之的神妙詭異之處,都在招式上,打完留下的傷口,倒也沒有多少太特殊之處。


    麵前幾具屍體,都是被左冷禪所殺,當然在他們心目中是白板煞星。幾個人身體完好,衣服沒有一點點破損,連皮膚上都沒一點點外傷的痕跡。可是一切開身體,卻發現一個個或心,或肺,或肝,已經被燒成了灰塵,隻留下了一個個空腔。


    “好神的火焰神掌功夫,嵩山不但有左魔頭這般大敵,還有白板煞星,手下又有這許多兵馬,當真可畏啊。”方證歎息道。


    “哼!左魔頭與這般邪魔勾結,早晚咱們得去峻極峰向左魔頭問罪。”


    “問什麽罪,咱們可有半點證據,能證明左魔頭和此人有關啊。”


    一時間,和尚們又個個默然,是啊,這兩個大魔頭,已經糾纏少林多年了,到如今他們不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如今還眼見著白板煞星欺上門來大顯神威,而且這人凶名雖盛,人卻小心之極,誰又能抓的到他半點蛛絲馬跡。


    當然和尚們恨之入骨的兩個,而實際上是同一人的那家夥,一換身衣服,堂皇的坐在峻極禪院裏時,還是尊嚴的五嶽盟主,現在的林平之,終於可以平平靜靜的和他探討武學的奧妙了,這對林平之來說,也是件很愉快的事,以前根本就沒有人能和他一起研習武學訣要。


    左冷禪雖然論武功僅僅隻是在這個時代勉強算的上大高手,但他思想極活躍,境界之高,可不是靠學習他人武功而功夫強橫的風清揚,東方不敗之流可以相提並論的。那一流人雖然交手時是遠勝於他,但其實若論武學思想,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也隻有這樣的人,才可以和林平之探討武學的奧妙。隻可惜他即嵩山派掌門之位時,這門派勢力微弱,著實隻是五嶽劍派中墊底湊數的角色,相應的也實在沒有像樣的武學,無論內功還是招式。他花費一生,悟透武學中上乘境界,甚至竟將幾個原本平凡普通的小師弟,帶到了個個都有天下大派掌門的武功。


    這才是武林中真正劃時代的天才,還不是像現在這個林平之這種上帝創造的天才。可歎等他現在真正開始有了上乘武學的基礎時,人都已老了,然而這種人就像那種研究科技成癡的科學家一般,再老也要瘋狂追求,所以無論林平之前世裏記得的那個,還是現在這一個左冷禪,都會那麽熱心的想要追尋參悟最厲害的武學。


    可是這麽一研究,時間卻過的很快,幾乎沒怎麽多參詳,看看兩個月便已經過去了,雖然林平之記得自己還有許多瑣事要作,可那又怎樣,事便堆到頭上,不理便是,有時候除了馬上就可以要了自己性命的事之外,真沒多少是什麽真正大事,可能左冷禪也是這麽想的。


    已經是深秋了,兩個人還在討論個不停,這對兩個人都有重大好處,左冷禪對武學的知識係統而全麵,可以彌補林平之很多不足,但現在這個林平之的種種神妙之處,也讓他大開眼界。這兩個人的討論,多數時候也不避旁人,但卻幾乎沒有人能聽的懂什麽,包括那些本身已經有了大派掌門實力的人,反倒隻有曲非煙能聽的懂一些。


    不過有些時候還是要躲著別人的,比如研究少林易筋經的時候。他們倆偷了易筋經這件事,畢竟還不太想讓第三人知道。


    “我研究這本易筋經到現在了,似乎對我們不是很有用。”林平之抱著易筋經的本子左思右想:“這功夫的路子太特殊,他首先要求的不是天資,而是心境,你幾乎沒法把她改造的能適合你,甚至就算對我也沒用,雖然我一直在追尋內功秘籍與我自身功夫融合,可是這功夫卻與我幾乎格格不入,如果把他的特殊之處全刪除光,所剩下的,也不過就是一門武林中普通二流內功,對我來說,連可有可無都算不上。”


    “你勸我不要再把心思放到這門功夫上了?”左冷禪問道,現在他對林平之的觀點看的極重,其實這兩個人互相都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左冷禪活了一生,才遇到一個有可能指點他的人。(.無彈窗廣告)


    林平之點點頭:“借鑒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要在這上麵多打主意,你真正需要的不是這個,其實。”


    頓了一頓,林平之又想了想道:“其實我都想不出你需要的到底是什麽,到哪兒找,到你這境界,世間對你有用的東西可當真不多,我知道,你一心想求的武學秘籍中,也包括林家的辟邪劍法。”


    “等等,不用提那個。”左冷禪趕緊說道:“從我們殺出少林的那天開始,我不會再貪求你任何東西了。”


    “你那麽急幹什麽,說到底我也不是真正的林平之,你沒聽我剛才的話是‘林家的’辟邪劍法,可不是‘我家的’,再說了,那區區一本辟邪劍譜,我又當什麽了不得啊。”林平之淡淡的笑著打斷他:“而且練辟邪要什麽代價,我也跟你說過的,以你的才智,如果要靠練這種自殘的功夫來增強實力,也太浪費天才了一點。”


    “我又有何天才,練了這一輩子,不也就這樣了嗎?和自古以來真正強者比起來,又算的了哪根蔥啊。”


    “別這麽說,你的起點太低了,可你也創出了寒冰真氣和火焰神掌這兩路神功。”說到這兒,林平之忽然想到了什麽,隨即問道:“對了,白板煞星以火焰神掌為主戰功夫,左冷禪卻以寒冰真氣作戰,而你又不能讓人知道這兩人是同一人,那麽必定不能在作白板煞星時使左冷禪的功夫,甚至連嵩山派的各路劍招拳腳都使不得,畢竟白板煞星再怎麽凶,也不能說把看見他出手的人都殺光。”


    左冷禪點點頭道:“那是當然。”


    “可同樣的,左冷禪也使不得火焰神掌了?”林平之道:“像這樣的話,也就是說,你任何時候,都不能同時使用所有的功夫,豈不是你從來沒有能夠發揮全力的時候嗎?”


    左冷禪搖搖頭:“話不是這麽說的,你的說法從道理上看確實如此,能隨意使用自己所有的功夫,應該是更強些,可實際上,能用的功夫多些,幾乎沒有多少用處,我自己試過,寒冰真氣也好,火焰神掌也好,單獨用的時候,都是犀利無比,但把她們配合起來,也未見得有什麽好處。照我想法,如果在別人沒防備的時候,突然用出另一種功夫,可能會讓人有些意外,也許會有奇效,不過那不能說是功夫的長處,從武學角度來說,我這兩門功夫,好像根本不能互補。”


    “是這樣啊。”林平之隨口答道,隨即卻愣掉了,眼睛定定的看著前方,像是在盯著什麽,其實卻是什麽也沒看見。左冷禪現在已經熟悉他的表情了,知道這是他在武學上有重大發現時的樣子,於是也不敢驚動他,隻是靜靜的等著。


    “哥哥,出手攻我。”林平之突然道,左冷禪有點緊張的問:“你是叫我用火焰神掌攻你,還是寒冰真氣?這兩手可不是那麽好玩啊。”


    “怕什麽,這兩月來我們倆互相換招也有上百次,也沒怎麽樣了。”


    “可有兩次我都差點重傷了你,何況這兩門功夫都是相當凶的,我怕......”左冷禪還有些猶疑,林平之又催促道:“怕什麽,快出手!”


    “你是叫我用哪一門......”


    “兩門一起用,我要看的就是這兩門功夫的融合,你左手火焰神掌,右手寒冰真氣。”林平之道,左冷禪再不猶豫,心知麵前這個大男孩的執著,他既然想到了什麽,就非試不可,隨即左手指間閃現火光,右掌中青芒閃爍,寒氣爆現,同時雙掌平推向林平之。


    林平之說的輕鬆,但真試這招時哪敢怠慢,隨即使出一路大嵩陽掌的絕招“諸滅殺陣”迎去,這招式卻是左冷禪所創的一套極厲害的掌法,卻是嵩山派招式的融合,幾乎將嵩山武學厚重猛烈的長處發揮到了極致。


    其時天剛過午後,峻極禪院中也一切如常,卻是安安靜靜,在這安靜中如果突然爆出一聲巨響,那可是很嚇人的,不過好在這時這兒的人似乎都有些聽慣了,隻有初至此處的人,才覺得有些詫異。


    這一次卻是從五嶽盟主的私宅中飛了什麽東西出來,準確的說,不是宅中的東西,而是屋子的整個一麵牆都飛了出來,一路上從另一間屋子上刮過,撞塌了屋頂,然後這麵牆才落到了院子裏,眾人看去時,卻是林平之在上麵。


    “這兩月來,是第幾次這樣了?”費彬悄悄的問張敬超。


    張敬超答道:“連這次是十四次了,其中有兩次,飛出來的左師兄。”


    “林師弟如此本事,如此天資,又跟幫主師兄走的如此親近,隻怕日後......”費彬若有所思的道。


    張敬超道:“怕什麽,嵩山派從來也不是父子,兄弟,師徒相傳,從來也不是隻認門內弟子的,聽說左師兄當年也不過是嵩山一個外門弟子罷了,若是林師弟肯留在本門,左師兄又授他幫主之位,真到了那一天,咱們嵩山奉林師弟為主又有何妨。”


    “嗯,是嗎......”費彬隨口哼了幾句,便悄悄轉身離去。


    他們說話間,林平之已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左冷禪已經站在林平之身邊問道:“沒事吧?”


    “不礙事,好在你是手下留情的,我卻是全力,這還不至於傷到我了。”


    “雖然我是手下留情,可你也該明白問題所在了吧?”


    “我知道。”林平之想了想道:“你的兩門功夫,完全沒法互相配合,兩種招式的屬性甚至會產生妨礙,確實不如單用一門功夫的厲害。”


    “是啊,你明白就好。”左冷禪道,可同時,卻發現林平之又是那種正在思索什麽重大發現的表情了,而且這一次的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長的多,左冷禪隻好傻傻的站在旁邊等著他。


    許久,林平之才長籲了一口氣道:“先天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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