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哇的一聲哭了,身子一縮鑽進了桌子底下。


    一桌人臉色頓時變了,胖子陰沉著臉,甩手一個茶壺砸了過去。


    呂洞賓閃身躲過,哭笑不得。


    沒想到竟然真的被人看了個一清二楚,這童子果然有修仙的潛質。


    “別誤會,別誤會,隻是。。。”


    “誤會你個大頭鬼啊,這麽大個人了還欺負小孩?”胖子冷冷的道:“你欺負其他小孩我管不著,敢欺負我家小三,我就讓你滿臉開花。”


    說完他猛地一掀桌子,大喊道:“弟兄們,幫我拿下這個狂徒,扭送到官府。”


    眾人齊聲呼應,抓緊手頭上的東西就要撲上來。


    呂洞賓不好解釋,又不想與他們糾纏,隻好一個閃身抓緊胖子,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父親!”童子急忙叫道。


    眾人急忙往窗口撲,卻已經慢了一步,隻能看著一個白衣飄飄的書生,抓著一個胖子如仙鬼一般飄在半空中,逐漸遠去,進而消失不見。


    眾人麵麵相覷,猛地打了一個寒戰。


    難道真是鬼,這大白天的!


    童子崛起嘴來,哇哇大哭。


    旁邊的酒客們直接呆,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幾個小二如狼似虎的撲上來,抓了幾個人惡狠狠的道:“你們想鬧事兒?還是想吃霸王餐?告訴你們沒門,我們可是禁法堂單大掌櫃家的生意,由不得你們放肆。”


    幾個人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是有人抓了我們朋友。。。”


    “什麽有人?剛才那胖子自己從窗上跳下去了,我們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你難道還想訛錢不成?”


    “不是不是,剛才是真的有。。。”


    “有你個大頭鬼,我看你就是欠揍,你認識城西的地痞還是城南的流氓?沒見過啊!難道是新來的?告訴你們,揚州城可是一個有規矩的地方,想吃霸王餐,讓你把牢底坐穿你信不信?”


    一群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既然小二不認識,就別自找麻煩暴露身份了,上趕著給家族丟臉好玩麽?


    於是眾人都低頭不吱聲。


    幾個小二環視一周,見所有人都在注視,忙回過身來陪笑拱手,幾人分工合作,手腳麻利地將殘局收拾好,壓了幾個人走了下去。


    過了一會,一個小二抱著一個大酒壇子艱難地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還喊:“開壇千君醉,上桌十裏香。客官,十裏香十斤給您送來了,咦?人呢?”


    小二左右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不禁搖搖頭:“這年頭有錢人就是多呀,扔一塊金子耍著我玩!嘿,這壇酒老子笑納了!就當是你賠罪,嘿嘿嘿嘿。”


    ————


    “在哪邊?”呂洞賓冷臉問道。


    “前麵不遠就是了!”胖子陪笑,心底下沒把腸子悔青了。


    你說我剛才衝動個什麽勁兒呢,人家明明都說了隻是要找修仙學院,老老實實的告訴人家不就行了,非得找打。


    胖子伸手摸了摸右眼,觸電一般的疼痛。


    隻感覺領口突然一緊,整個人又飛了起來。忙叫道:“爺,爺您慢點,我膽兒小啊!”


    呂洞賓冷笑道:“你膽子可是不小,竟然敢找我麻煩。”


    胖子忙道:“那不是小的一時糊塗嘛!喝酒喝蒙了,對誰都想充個老大,擺擺自己的威風。我就這臭毛病,從今天起我就改了它,以後滴酒不沾。爺,您看成不?”


    呂洞賓哭笑不得,這個胖子性格滑不出溜的,一點兒也抓不住,你怎麽搓人家就怎麽滾,臉皮早就不知道扔到哪裏去。


    對付這樣的人,身為得道真仙,他還真是沒有什麽好辦法。


    “得,你滾蛋吧!”


    胖子雙腳落地,像一隻肥碩的小耗子撒腿就跑,嘴裏還大聲喊:“謝謝爺放一條生路,還請您留下個萬兒吧!”


    呂洞賓無語。


    這狠話不應該是當麵說嗎?你跑得這麽快,我現在說話你還能聽得到嗎?


    搖了搖頭,懶得理會。


    那胖子沒有得到答案,好的是更加起勁,就看到一縷輕煙揚起,那肥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修仙學院,一座碩大的庭院改造而成,門口豎立了一個三丈高一丈寬的巨碑,上麵刻的就是這四個大字。


    門樓又寬又大,紅漆硬木,威嚴肅穆。左右兩邊鬥大字對聯,“眾妙無門是謂玄之主,群魔盡掃是謂武之真。”


    呂洞賓琢磨了一下,不禁點了點頭。


    能寫出這個對聯,應該會有一二分真本事。


    大門無人把守,銅將軍把門。


    不過區區一道門可是攔不住呂洞賓,他隻腳尖輕點,身形頓時像一道樹葉,被風輕輕刮起,搖搖晃晃越過高牆又輕飄飄的落下,沒有一絲聲響。


    景色變幻,眼前豁然開朗。


    想象中的亭台樓閣,假山怪石並沒有出現,麵前就是一片平整的草地,半尺高的青草之上,十幾個同樣大小的孩子,正在追逐著一個球。


    兩隊人馬穿著不同膚色的戰衣,你來我往,酣戰不休,偶爾一記天外飛仙,球射入大門,就會引來全場的歡呼。


    呂洞賓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會兒,蹴鞠變成這個模樣,他還真沒有想到。


    隱身訣施展出來,大大方方的站在旁邊,不過他明顯察覺到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就連場上踢球的孩子們,也偶爾會甩過來幾個好奇的目光。


    呂洞賓以為很快會有人來盤問,哪知道等了半天都沒有人理會,即便有兩個人從他身邊走過,也隻是奇怪地看了一眼。


    這讓呂洞賓大感有趣,之前想要找修仙學院滿分的想法,不由的淡了幾分。


    法不可輕傳,這是老子的傳道思想,可不是他呂洞賓的。


    以他的眼力,隻不過是在旁邊觀瞧了一會,已經看明白這確實是個修仙之地。


    場中玩鬧的孩子們個個都是好苗子,身中都隱隱有著法力的波動,隻是讓他奇怪的是,這些波動竟然不是同一個頻率。


    竟然佛家道家儒家乃至其他旁門左道全都有,這樣他就些納悶了。


    又站了一會兒,仍然沒有人前來搭話,呂洞賓決定主動出擊,再抓一個人詢問一番。


    正巧有個童子犯規,被場邊裁判吹哨罰現場。


    他垂頭喪氣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呂洞賓悄無聲息地湊過去,手中一翻多了個金餅子,抬手扔在了童子麵前。


    童子呀然抬頭,呂洞賓微微一笑,“我有些事情不解,幫我弄明白了,這個金餅子就是你的。”


    童子眼神古怪的瞅著他,搖了搖頭將金餅子又扔了回去道:“這玩意兒你自己留著吧,有什麽要問的你就問,我知道的就告訴你。”


    “你不要錢?”呂洞賓很是意外。


    童子撇撇嘴:“你是外麵人吧,是妖怪還是修道士?”


    呂洞賓一呆,“妖怪?”


    他隻是重複了一下,哪知那童子以為他是回答,點了點頭道:“原來你是妖怪呀,難怪什麽都不知道!這裏是修仙學院,而是教授各種仙法,使我們吸納天地元氣為己用的地方。”


    “修仙之術,飄渺無蹤。為何這修仙學院之中會有呢?”


    “那些和尚和道士手中有唄!”童子道:“我們老師說過,和尚和道士不事生產,千百年來就憑借著把持修仙功法,壓榨天下百姓,是社會的害蟲。可是害蟲是除之不盡的,他源源不絕。想要除掉害蟲,那麽必須要從源頭將他掐死。”


    呂洞賓臉色有點兒不好。“所謂的源頭就是修仙功法?”


    “沒錯!自古俠以武犯禁,文以儒亂法。和尚道士不尊三綱五常,違背孝道,不忠於國家。占據田畝壓榨佃戶,卻又不交稅。與國無益,與百姓無益。”


    “這是你們先生說的?”呂洞賓聲音都變了。


    這是要絕了佛道的根兒,這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恨呢,為何會變得如此?


    “不是先生,是老師。”童子回過頭去,看著球場道:“老師是禁法堂的高手,是國家的棟梁,他說的話是絕對沒錯的。”


    “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你的老師?”


    “你還想見老師?”童子詫異道:“你非法私闖修仙學院,已經構成重罪。我見你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裏,還以為你曉得規矩,原來你真是什麽也不知道啊。”


    童子撓撓頭,小聲地嘀咕道:“原來真的有蒙頭在深山修個五百一千年,化為人形之後,傻愣愣妄自尊大的妖怪啊。我還以為老師是在說笑話呢,沒想到真有這麽蠢的。”


    呂洞賓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妖怪?蠢?他呂洞賓,華東帝君轉世之身,經七劫九難得道成仙如今竟然被一個童子說成蠢妖怪?


    這跟把真高富帥當**絲罵更誇張。


    呂洞賓氣得胸口起伏,卻又不知道說什麽,畢竟這童子也是無心之失。


    他覺得自己大人有大量,童子可是不這麽看,他隻覺得這妖怪好可憐,就像鄉下小保姆第一次進城,暈頭轉向被人騙了一般。


    “你也不用擔心,書院的懲罰也不是很嚴重,隻要你沒有殺人,吃人之類的惡跡,頂多在書院做五年義工。”


    “你剛才說規矩。什麽規矩?”


    “哦。就是非法闖入,你隻要站在原地不要亂動,就不會受到攻擊。等什麽時候有老師看到你,自然會過來押走你。”


    呂洞賓氣樂了:“這是什麽狗屁規矩?既然已經是非法闖入,我怎麽能夠乖乖地原地不動?”


    童子歪著頭想了一下:“是這樣嗎?可是我以前明明看到過好幾個妖怪都老老實實的。哦。對了,你是從深山裏出來的嘛,不懂人間規矩也是情有可原。”


    我不懂人間規矩?還情有可原?


    第一次被人這麽指著鼻子罵,又不能回嘴,呂洞賓都快氣冒煙了。


    就在這時,草地上一聲歡呼,裁判吹響結束哨。


    一群孩子一窩蜂地跑出來,有人遠遠的喊著童子的名字,叫他回去。


    那童子高興的跳起來,跑動中仍回頭囑咐:“你不要亂動了啊,要是到處跑被抓起來。可就不是五年義工那麽簡單了。”


    呂洞賓恨得牙癢癢,還五年義工?我今天就拆了這狗屁修仙學院。


    此時,一個穿著怪異的男子走了過來,吊兒郎當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呂洞賓,抬抬下巴道:“新來的?挺懂規矩嘛,行了,跟我走吧!”


    呂洞賓翻了翻白眼。“你是老師?”


    “算是吧!”男子挑了挑眉道:“我是副院長。”


    “你是副院長?”


    “怎麽,驚到你了?”


    呂洞賓大笑道:“找得就是你,乖乖的跟我來吧!”


    說著呂洞賓一伸手臂,徑直往那男子脖領子處抓去。


    “喲嗬,還真遇到一個反抗的。”男子反而笑,晃了晃手腕一拳打了回去。


    攻擊相撞,發出一聲悶響,一道強勁的勁氣向四麵八方****。


    呂洞賓風輕雲淡,那男子臉色卻變了一變,低聲罵道:“那個天鳳凰是怎麽搞的?竟然將這麽強的都漏掉了?不過也好,多長時間都沒打架了,身子骨都生鏽了。今天合該我茅山英走運,可以鬆快鬆快筋骨。”


    “茅山英?”呂洞賓上下打量了下,道:“你是茅山派的?哪一堂?”


    茅山英冷哼一聲:“你爸爸堂!打架就打架,哪來那麽多廢話?”


    話音未落,他腳下一頓,整個人如箭矢一般直射了過去。


    呂洞賓不閃不避,一拳打出,茅山英就像撞到了鐵板,瞬間從極動到極靜。


    “咦,不錯,不錯,有兩下子!”


    巨大的力道撞擊,呂洞賓腳下竟紋絲未動,這讓茅山英很是驚訝。


    急速變招,圍繞著呂洞賓以快打快,茅山英整個人都成為了殘影。


    他修道幾十年,在各種資源無限供給之下,早已經倒道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煉屍之術更是破繭成蝶,從煉屍發展到連自身。


    將自身的活體,用改良的煉屍之術煉製到飛天夜叉的程度,不管是力量速度,反應神經,都已經突破人類極限數十位倍。


    簡單的說就是,如今的茅山英就是一個活著的荒古暴龍。


    很久沒有人能夠接住他一拳了,平時跟老鬼打,總是鬱悶連連,何時遇到過這種暢快淋漓的對轟,他隻覺得自己全身骨頭的歡呼。


    心中的那份愉悅,都快要流淌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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