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就別說今年光是這個月,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


    最開始是官府莫名其妙的出來了一個禁法堂的衙門,這個衙門口的權力之大簡直赫人,就連知府老爺都要聽他們的。


    再之後城外突然出現的天邊一窩蜂,區區一夥盜匪竟然將揚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前兩天城裏有傳言說是出了一個什麽修仙學院,可以送孩子過去學習,直接修煉成仙。


    好事者們議論紛紛,說的有鼻子有眼,跟真事兒一樣。弄得好些人心裏癢癢,想要去看卻又不敢,不去看吧,又不甘心。


    這可是修仙呐!有幾個能等閑視之的。


    昨天好端端的城裏又出現地龍翻身,天昏地暗雷聲赫赫,地麵震顫,連站都站不住。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讓人心中惴惴不安。


    那顆參天的巨象腿,全城有大半的百姓都親眼見到過。


    人多嘴碎,說什麽的都有。


    破破爛爛的城隍廟突然進香火大盛,七大姑八大姨拉著家裏老老少少,都跑去上香請神。


    不知道是為了求心理安慰,還是被這異象嚇過之後,心中的信仰突然虔誠起來。


    平靜的過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那顆巨象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懸停在半空中的仙城。


    遠遠望去,如白玉砌成,假山怪石,亭台樓閣,瀑布園林,各種想象中的仙宮景色,應有盡有。


    太陽剛出來的時候,陽光照射在這白玉仙宮之上,呈現出七彩光芒。


    讓看到這一幕的百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成片成片的人們自發地趕到仙城下方,原本修仙學院的地方已經被平整,成了一片空曠的廣場,廣場正中心,一塊高約十數丈的白玉石碑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四個大字,修仙學院。


    這下全城的百姓都要瘋了,這可是真真正正的仙人下凡。


    仙人要收弟子了,這可是誠仙之機,長生在望。


    可是如沒頭蒼蠅般在下麵轉來轉去,誰也找不到通往仙城的道路。


    有聰明的忙跪下祈禱,雙手合十五體投地,那虔誠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修了幾世的佛子佛徒突然見到真佛如來一般。


    有人一跪跟風的自然就出現,本著跪一下也不會掉一塊肉,說不定仙人心情一好把自己招入修仙學院的心裏,地麵上是結結實實的跪了一大片。


    可跪著是跪著,嘴巴卻沒有閑著。


    有大喊想要發財的。


    有大喊想要娶妻的。


    有大喊想要升官兒的。


    有大喊想要求兒子的。


    反正是五花八門,求什麽的都有,簡直就把這地方當成萬事萬靈的真心殿了。


    就在此時,昨天風光無限的衙役們又出現了。


    一個個手裏拿著銅鑼,一邊敲著,一邊在嘴上大喊。


    “都散了,都散了!知府大人有令,不準騷擾仙人清淨!”


    “快點走,快點走。有買賣的都去做買賣,該上工的就去上工,娘們兒該做飯去做飯,爺們兒,該幹嘛去幹嘛!別在這跪著,都堵在一個地方,像什麽樣子?”


    “鄉親們,仙人可是全知全能的,修仙學院既然已經降臨。就說明結果已經估定下來了,沒有長生命的,求也求不來,能踏上修仙之路的,跑也跑不掉。都老老實實回家吧!”


    衙役們可是得意了,平時他們在街上亂晃,稍微有一點身份的人就對他們不屑一顧,如今甭管你是什麽老爺什麽員外?在修仙學院下麵還不是得求著我們?


    衙役們成天在下麵廝混,十分清楚愚昧百姓的性格,絕對都是一群滾刀肉,隻要是有好處,第一個杆子就敢順杆往上爬那種,對於這些人光說好話是沒有用的,軟硬兼施才是硬道理。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跟你們說,禁法堂的大人們可是下了命令的。不準在這裏集會,誰要是敢不聽,直接抓了扔進牢裏,擺成100斤的大枷先關你三個月再說,到時候人家說規矩的有了長生之路,你出來隻能繼續種地活命,可不要後悔啊!”


    連勸帶說,許好處又帶嚇唬,總算是把這些人群給驅散了。


    浮空城之上的,冰三丈六人正站在閣樓上向下看。


    “反重力引擎可以持續維持,每個引擎都有單獨的方舟反應堆,能量方麵絕對沒問題。”金六娘道。


    冰三丈點點頭:“就按這個模式就可以,用不著修改,在每一個主要的城市上空懸停一座這樣的城市投影,宣稱所有的修仙之城都是同一個。”


    茅山英拍手笑道:“好主意,分身千萬正是仙家法術,你這種方式以假亂真,倒是有趣。”


    小蠻道:“臨安皇城那裏沒有問題,那些呆頭呆腦的大臣們,一個個雖然都人模狗樣的,可是小心思不少。100個裏麵99個把私利放在頭頂上,心理黑暗,濃鬱得很,稍微引導就能將他們迷惑。掌櫃的,你的計劃可以順利執行,他們現在除了支持,說不出來其他的事。”


    “引出內心的黑暗?”老鬼有些詫異。“我記得你不是修煉的無字天書嗎?為何還有這些邪門手段?”


    小蠻白了他一眼道:“還虧你在現代社會混過,連法術不分正邪,隻有人才分正邪的道理都不知道!”


    老鬼無語。


    心說我說的是這事兒麽?


    以冰三丈的手段,想要推行什麽計劃,自然不會有所謂的阻礙。


    人手足夠,技術足夠,想要實現這個簡單的目的自然是輕而易舉。


    短短一個星期之後,修仙學院的大名就傳遍了整個大宋,百姓中雖然多有疑慮,卻也不耽誤歡呼雀躍。


    官員們可就不好受,有些骨頭軟的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屈服在禁法堂的威名之下,或是幫著宣傳或是幫著彈壓疑慮。


    那些上書請奏皇上收回成命,或是幹脆玩兒命彈劾禁法堂的官員們,都張開了大大小小的貪婪之口,想要從這塊肥肉上狠狠的撕下來一塊。


    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也不相信高高在上的士紳老爺們,會被帝國統治階層被動拋棄。


    —————


    又是一年的收獲季節,可是看著兩畝瘦田,田家村的趙老漢臉上卻擠不出笑容。


    與他同坐在地隴頭上沉默不語的,正是村裏其他幾個家老。


    今年不算是災年,即便暑天熱得過分,春秋兩季又少雨幹旱,可畢竟比之前幾年要好的多了。


    然而上半年村裏鬧的是妖怪,明明是一隻巴掌大的小老鼠,卻把全村的麥苗都糟蹋了一個遍。


    全村人又是請法師,有事請官衙,前前後後鬧了一個多月,才算是終於將這件事情擺平。


    全村老少一起上陣補種麥苗,講地裏能收拾的地方都通收拾了一遍,可是,每個人心裏都知道,今年的收成又是一份沉甸甸的心緒。


    田家村距離揚州城不算遠,北門順著大路向外走十裏地,拐過一條河就能看到那一排人家。


    貪了距離近的便利,鬧得沸沸揚揚的天邊一窩蜂,並沒有來騷擾田家村人民的生活。


    這一點也是趙老漢最慶幸。


    一個伢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喊道:“家老,收稅的兵丁們又來了!”


    趙老漢皺眉道:“不是幾天前剛打算走麽?該吃喝的也吃喝過,該塞上的紅利我們也沒少了,這些稅吏到底想幹什麽?”


    旁邊有個老漢道:“會不會是來強征的?”


    “他敢!”趙老漢很有氣勢的一拍大腿。“揚州城下,朗朗乾坤。當年知州老爺親口許諾,揚州城下十個村莊在官家南下時助陣有功,糧稅可延三月繳納。這前後還不到一個月,這些小小兵丁想要幹些什麽?”


    伢子撓頭道:“我看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笑容,遇到人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拉長個臉,反而四處打招呼,應該是沒什麽問題吧?”


    他此話一出,幾個家老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事反常,必有妖,看來今天這事兒不簡單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趙老漢站起身來,指了指牙子道:“你前頭帶路,我倒要看看他們想搞什麽鬼?”


    有個老頭道:“你先去,我們幾個去招呼鄉親們,大家一同去。我們堂堂有功之村,難道還能讓被這些尖酸稅官吏欺辱了不成?”


    伢子打頭,趙老漢拎著煙袋杆兒跟在後麵,走了沒多遠,迎頭就遇上幾個收稅的兵丁。


    為首的身邊跟著上家裏長,兩人說說笑笑很是開心的樣子。


    離老遠就看到了趙老漢,裏長招呼道:“老爺子,剛才還說要去找你呢,沒成想竟然當頭遇上,看來您老是消息靈通,早就聽說這件事兒提前在這等著了吧!”


    趙老漢心中疑惑,嘴上卻打著哈哈:“哪裏哪裏,我一個老頭子無非就到處溜達溜達,遛遛腿腳。看到哪個收割糧食的後生敢偷懶,好上去給他一腳。”


    裏長哭笑不得:“你這老頭,怎麽又說這些有的沒的?每次都夾槍帶棒的,我又不會坑你!你看看這次有好事來,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田家村。”


    趙老漢也不答話,將目光轉向那個兵丁,上下打量了一眼,發覺竟然不認識。


    為首的兵丁一身整潔,短禁快靴長袍紅纓帽,穿戴得整整齊齊,腰間挎著一把長刀,上麵銀亮的花紋扭得很漂亮,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錢。


    這人的穿著與他手下一樣,隻是在肩上多了兩條黃色的繡紋,代表著身份的不同。


    見趙老漢的目光過來,那人笑了笑拱手道:“我們是禁法堂收糧隊的,老爺子應該聽過吧!”


    趙老漢點點頭,不說話。


    這個名詞還是前兩天從那些小吏的口中聽到的。


    說的時候一臉的羨慕嫉妒恨,話裏話外都歎息自己的處境不好,又沒有關係,沒有本事能進入到禁法堂收糧隊中。


    離開的時候,那稅吏不情不願地塞過來一張告示。


    趙老漢回去找人看了,上麵是知府衙門發下來的通知,說是今年的收糧事宜,禁法堂也會全權參與,收糧隊的權限與稅吏一般無二,今年無論把糧食交給誰,都可以算是交完稅。


    對於農民來說,稅收可是頂頭大事,趙漢自然也不敢怠慢,前前後後找了四五個明白人,反反複複的聽人家解釋,這才明白了禁法堂收糧隊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見趙老漢不說話,那兵丁也不介意,道:“我叫梁坤,南京城周邊各個郡縣的糧食稅務都是我的人在征收。今年的糧食田家村還沒給吧?”


    一提起糧食,趙老漢心頭就發慌,左右看了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大批的村民已經圍了上來,忙穩了穩心神道:“這位軍爺,前兩天稅吏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今年我們村兒倒黴,春耕的時候正巧遇上鬧妖怪,將全村的田地都糟蹋了一個遍,雖然後麵及時補種,可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最起碼收糧食的時間要推後一旬,所以。。。”


    梁坤擺擺手:“老爺子,你誤會了。我們這次過來,沒有催逼你們的意思,隻是朝廷新下了政策過來宣傳。”


    “又有新政策?”


    提起新政策,趙老漢就覺得肝裏發顫,他小時候日子苦,根本就沒有讀過書,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可是畢竟人老了,閱曆在那裏擺著,苛政猛於虎,這幾個字他還是知道的。


    他捏了捏煙袋杆子,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周圍的村民呼啦啦地圍上來,一個個眼睛瞪得溜圓,好像要吃人一般。


    裏長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忙道:“是好事,是好事!別誤會!”


    裏長有些慌,他可知道田家村人的彪悍,往年為了搶些水源打破頭都不退一步。


    有些不知所謂的紈絝子弟下鄉來作威作福,在其他村裏麵無人敢惹,可是到了田家村就是找揍。


    當初小公爺打獵打到田家村,搶了個姑娘被圍在村子裏走不出去,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幾乎已經成為田家村的代名詞了。


    再加上有功之村這塊金閃閃的招牌,還真是沒有多少人敢過來招災惹事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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