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使徒」,玩家們的殘局也差不多收拾完了,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此次來千島重要的道具【水神之鏈】如今也已經從淵海拿到手了。


    當然,還有不少未知的謎團沒有解開。


    比如這個來自凜冬的神秘「???」陣營,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比如安和現在第二人格之間存在怎樣聯係,再比如...


    “咦?這是什麽?”回到精神空間內的第二人格,罕見地突然出聲發問。


    薇薇安和小狼崽也應聲出現在裏麵後,他們看向了第二人格的左手。


    隻見到在那裏,有一個綠色小蛇的花紋圖案,之前第二人格因為在專注於和「使徒」的戰鬥,所以並沒有察覺到。


    這個蛇形圖案!


    薇薇安和第二人格是一頭霧水,但小狼崽卻一下認出來了,因為對於他來說這個圖案並不陌生,就是當初曾在“死亡循環”中,幫助過他的那位自稱是“梅烏”的蛇蛇。


    當初那條蛇蛇的樣子,和此刻第二人格手掌上的,一模一樣!


    “啊!”第二人格突然有點被嚇到地叫了一聲。


    因為當她用另一隻手,剛碰到了自己左手上的綠色蛇形圖案後,瞬間一陣綠芒就從圖案上閃爍出來,覆蓋了整個精神空間。


    這還不至於到讓第二人格驚呼。


    少女真正驚呼的原因,是在綠芒褪去之後,竟然有一枚乳白色的蛋,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最關鍵的是,她還跟這枚蛋,有種...非常親近的感覺。


    什麽鬼啊!


    就算是生孩子也不至於生個蛋吧!她雖說是第二人格,但也是個人啊喂!


    至於更讓她惱羞的還是...


    對麵的薇薇安和那頭小狼崽,此刻對於自己的種種不斷變化的表情。


    小姑娘先是瞪大眼睛,目光不斷在蛋和第二人格的身上移動,然後還是太過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但最後,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怎麽能這樣,於是趕緊換上了一副安慰與理解的表情。


    “另一個我,沒,沒關係的...”


    沒什麽關係啊!


    第二人格火氣大地對薇薇安跺腳,然後殺氣疼疼地看著旁邊,雖然外表是個無害小狼崽,但實際,心底髒得很。


    對於這枚蛋,就差沒把“人雖然..但不能...”這幾個字給寫在臉上了。


    “都說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更不知道這枚蛋從哪裏來的!”


    偶爾能欣賞下第二人格臉紅和羞憤的樣子也不錯。


    趁著第二人格還沒生出把這枚蛋砸了,或者煮了吃的時候,小狼崽不再調戲少女了。


    小狼崽讓少女把蛋放下來,然後走到這顆差不多比他還要大一點的蛋旁邊,將自己的小爪子放在了上麵。


    【噬界蛇之蛋】


    【品質:橙(傳說)】


    【介紹:裏麵孕育了屬於禁忌魔物“八岐大蛇”被墮淵汙染的子嗣後代——「噬界之蛇」,本應是死蛋的幼小生命,卻在特殊原因下,奇跡般獲得了新的生命】


    【當前成熟度:100%】


    【是否可孵化:否】


    (提示:尚未滿足全部孵化條件)


    一排遊戲麵板的提示出現,果然和小狼崽猜測的那樣沒錯,也終於解釋了那位莫名出現幫助自己的“梅烏”的身份謎團。


    八岐大蛇的子嗣...被墮淵汙染的子嗣...


    廖子軒仔細回憶前世中的劇情,的的確確並沒有任何與這枚“蛋”相關的消息,所以換句話說,這枚蛋的出現,是薇薇安蝴蝶翅膀下的影響?


    這一點,從關於蛋的介紹中,原本是一枚“死蛋”就可以印證。


    那麽將這枚“死蛋”變為“活蛋”的特殊原因,雖然係統沒法給出詳細情報了,但廖子軒認為有九成概率,這個“特殊原因”就是...安!


    極有可能是在安臨走前,和大蛇達成了某種交易或者協定,使得大蛇心甘情願,又或是為了賭一把,將自己的“死蛋”托付給安。


    而現在這枚蛋既然能出現在這裏,就證明大蛇賭對了,安的確複活了這枚蛋。


    再根據梅烏之前曾跟自己說過,她作為「噬界之蛇」的禁忌權柄是“無限“與“吞噬“的力量,有著能甚至連時空都吞噬,從而穿梭於無限個世界線之中的能力。


    那麽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就都有了個模糊的解釋。


    這種好像“大號上線”一樣的第二人格,到底是怎麽出現在一個,普通平凡的小村姑身上,廖子軒對此是一直疑惑不解的。


    那麽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終於揭曉,因為“第二人格”本來就是薇薇安的“大號”,隻不過是來自另一條世界線的“大號”而已。


    靠著“梅烏”的能力,安真的做到了她臨別信中所說的那樣,跨越世界線地來“串門”了。


    可是,似乎時間坐標有點出錯?而且連記憶也出現了一定程度的紊亂?導致最終以“第二人格”的形式出現?


    嘶,這麽看來,似乎用“串門”這種輕鬆的話來形容,已經有點不太合適了。


    在廖子軒對於安的印象中,她絕不是這麽一個魯莽的人,更不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為了串門。


    那麽,似乎剩下的就是一種可能了。


    這是安的一種...被迫選擇?


    話說回來,當初的梅烏也對自己持有一種莫名的“火大”態度,還曾說過讓他根本摸不清頭腦的言論。


    【未來的那一天,如果你還不辭而別...】


    看似自己好像把迷霧都撥開了,可實際廖子軒發現,撥開迷霧後的自己,實則隻是像走進了,更大的一間密室之中。


    小狼崽甩了甩腦袋。


    他再怎麽胡思亂想也沒有用。


    更何況,他算是有了個突破性的進展,相比之前隻能摸著迷霧前行,這次的他有了一個可以解開密室的鑰匙。


    這把鑰匙,就是眼前的這枚蛋。


    所以現在廖子軒最想做的,就是趕快把這枚蛋孵化出來,讓裏麵的那條噬界之蛇誕生,期盼作為屬於他們這個世界的真正“梅烏”能給他,給她們答案。


    簡單把這枚蛋和八岐大蛇的關係,講給薇薇安與第二人格後,第二人格總算是長呼口氣,誤會消除。


    至於有關安,有關未來,有關更多梅烏,以及他之前的種種猜疑,這些廖子軒都沒有講出來,自己藏在了心底。


    回到眼前。


    為什麽明明孵化度達到了100%的蛋,卻依舊無法孵化,提示中顯示的是,尚未滿足全部孵化條件,那他們缺少的還是什麽。


    與其在這裏猜測,還不如去直接詢問八岐大蛇。


    於是,他們便立馬動身,繼續向水神宮的深處進發,尋找八岐大蛇。


    失去了“神巫”之後的這座海底宮殿,光芒黯淡了不少,更是由於之前八岐大蛇在催化裝置的狂亂下,宮殿的不少地方,或多或少都能看到破損的痕跡。


    牆壁開裂,柱子倒塌,巨大的碎石東倒西歪,好在殿堂的核心支撐還沒徹底崩塌,讓水神宮能勉強維持。


    由此也可以見到,一頭成熟期的禁忌魔物破壞力有多大。


    連這種受過神明加持祝福的建築,都扛不住八岐大蛇的折騰,那可想而知,一旦要是真讓「使徒」達成了目的,放出了一頭被墮淵腐化,隻知道殺戮的八岐大蛇,那對於千島來說,將會是多麽大的一場災難。


    這一點,廖子軒是深有體會,畢竟在前世的遊戲劇情裏,八岐大蛇作為版本後期的最終世界級boss,他們玩家們幾乎是傾盡全力,才勉強幹掉了,已經被重重削弱過後的墮淵大蛇。


    沒過一會兒,水神宮的最深處,狐麵巫女的身影就踏入了這裏。


    可能是因為破損嚴重的問題,也可能是,這裏本就沒有多少照明,光線很暗。


    在中心位置,像是一個大祭壇似的幽深水池中,似乎感知到了薇薇安的到來,一個巨大的蛇影,緩緩從水池內抬起了頭顱。


    昏暗一片的宮殿最深處,八岐大蛇的一個頭顱,與狐麵巫女對視著。


    “你們...果然來了。”


    “抱歉八岐大人,我們來的太晚了,您,您還好嗎?”


    麵對來自薇薇安的關心,八岐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反而是突然問道:


    “能讓我看看,我的孩子嗎?”


    薇薇安先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理解,禁忌魔物的感知非常厲害,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血脈,八岐大蛇想必早就發現了,他們身上的那枚蛋。


    墨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這枚恐怕會被九國無數勢力瘋搶,作為禁忌魔物的蛋,被薇薇安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然後對著大蛇高舉起來。


    “果然...果然...”在八岐大蛇的蛇嘴中不斷吐著信子,它喃喃自語的聲音回蕩在這寂靜的水神宮深處。


    這種狀態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鍾後,八岐大蛇才平靜下來,才安靜下來,才好像終於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大石頭,才好像...


    坦然接受了什麽。


    “我希望你們,能夠替我...照顧好我的孩子,並讓她一直跟著你們,不要再像我一樣,繼續留在千島了,我能感覺到,她身上遠超我的血脈潛力,她的舞台應該更大,因此我們八岐一族的那個“宿命”絕不能讓她也背負,為此,我願意付出一切。”


    能聽出來,八岐大蛇這裏的“你們”並不是指薇薇安和小狼崽,而是小姑娘與另一個她,關於第二人格的存在,八岐也察覺到了,或者說,預料到了。


    “好,我們向八岐大人保證,一定好好好培養這個孩子的,所以,您不用這樣,什麽願意付出一切這種話,實在是太...”


    薇薇安連忙向大蛇保證道,還搖手擺頭,覺得八岐大蛇話說得太過了。


    隻有旁邊的小狼崽,開始越來越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皺起眉頭來。


    “八岐大人,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並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蛋孵化...”薇薇安提出關鍵問題。


    “因為,一直有一個關鍵因素,在限製著她。”


    “那是什麽?我們怎麽才能滿足呢?”這回不是薇薇安,而是第二人格忍不住急忙追問道了。


    可她得到的,卻是大蛇的再一次搖頭。


    “不,你們做不到。”


    “我們做...做不到?”


    “看你身邊的夥伴表情,他應該已經明白了,限製一個新的禁忌魔物出生的關鍵因素,到底是什麽。”


    大蛇終於將橙黃的眸子,與狐麵巫女身旁的小狼崽對視,和對薇薇安那種長輩看晚輩的視線不同,從八岐大蛇的目光中,廖子軒讀出了另一種情感。


    對同等存在所表達的…請求與遺願。


    當薇薇安也立馬將渴望答案的視線,移動到了小狼崽身上時...


    “八岐,你是指…唯一性吧?”


    小狼崽歎了口氣。


    在小姑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八岐大蛇的身上,就開始出現魔力的波動,一個傳送陣出現在狐麵巫女和小狼崽的腳下。


    如果視角離開水神宮深處,看向外麵的玩家們的話,會發現相同的傳送陣,也在他們的腳下閃爍。


    “我會送你們離開淵海,回到櫻木島,請將這個消息,傳達出去,請讓千島...準備好防禦,請替我向信賴我的千島子民們,如果還有的話,請替我向他們...道歉,他們曾今的神讓他們...失望了。”


    “您,您到底在說什...”薇薇安連話還沒說完呢,腳下的傳送陣就白光一閃。


    下一刻,不光是狐麵巫女和小狼崽,連同淵海內的玩家們,一切的活物都被八岐大蛇傳送走了。


    因為接下來...


    八岐最後那個跟薇薇安對話的蛇頭,重新潛回了神殿深處的池底,而如果此刻有人能看到這裏的景象,絕對會無比驚駭。


    因為在深幽潭水的底部,七零八碎地,躺著剩下的七個蛇頭,死去的蛇頭。


    至於這剩下的最後一個頭顱。


    開始用盡它作為禁忌魔物的全部力量,朝著神殿聖池的池底,狠狠撞擊而去。


    轟隆!轟隆!轟隆!


    一次,兩次,十次...


    不知撞擊了多少次,再堅固的池底,也終於開始有了裂縫,而哪怕隻是再微小的裂縫,對於在這池水下麵所鎮壓封印的邪惡來說,都已經足夠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天命既定吧。”


    “即便如此,但我依舊...相信他,相信她們...”


    回憶起當初時間暫停時,那個走向自己的藍發巫女,所對它說的話,八岐在生命的最後,重新念到了這個它一輩子能記住的名字。


    “水神...芙洛卡...”


    轟!


    黑色的潮水從裂縫中洶湧而出,像是墨汁一樣,將一切染成和它相同的黑色,包括八岐大蛇的那個頭顱。


    而這遠遠滿足不了黑色潮水的願望,它們就像是饑餓許久,被放出來的一群蟑螂,開始在失去了鎮守者的淵海內擴散,尋找著食物,直至最後...


    破繭而出,突破了淵海的限製,開始將邪惡的觸手,覓食的黑潮,撒向整個千島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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