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陷入了詭異的局麵,一半人歡呼雀躍掌聲雷動,另一半人沉默安靜,深色莫名。


    尤其是蘇家那塊,陷入一片仿佛不可置信的死寂。


    雲瀾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是心中卻沒有預想到的那樣開心。


    這次音戰,與其說是她和蘇煙兩人的決鬥,到不如說是兩大軍區的博弈和兩大強者的對決。


    很多東西外表雖然看起來一樣,但是質一旦產生變化,無論結果如何,都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秦醫生在決鬥結束的時候就已經先行去休息室,大概是要去查看景木受傷的情況,倒是蘇晨留了下來,依舊坐在雲瀾的旁邊。


    玉曉更是已經跳了出來歡呼,那模樣,就像是她自己勝利了一般。雲瀾勾起嘴角拉了一把玉曉,防止她不注意腳下從而摔了。


    蘇晨看著她們兩的樣子有些好笑,拍了拍雲瀾的肩膀說:“恭喜。”


    她側過頭,對蘇晨說:“同喜……”


    一語雙關。


    但是事實也確實如此。


    蘇晨對雲瀾的說話語態都麻木了,自動過濾自己不愛聽的,說:“看老大這次這麽拚命的份上,上次的事情你也消消氣……”本來這話是他準備在參加完音戰後說的,可是戰果和他半分關係,所以為了自家兄弟以後的福利,毫無愧疚感的拉上景木這麵大旗。


    雲瀾被氣樂了,蘇晨這順杆子往上爬的功夫,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挑出的火候。


    她正打算回兩句,張了張口還沒說話,那邊蘇晨的通訊器響了。


    雲瀾清楚的在一瞬間看清景木的變了一張肅穆的臉,他看了雲瀾一眼,說:“我去接個通訊。”


    雲瀾點點頭,蘇晨作為景木團裏的左右手,公事自然少不到哪去“你隨意。”


    蘇晨這一去就沒有蹤影,直到比賽最後一個項目快要開場的時候,蘇晨這才匆匆的趕了過來。


    “關於蘇煙的封手問題,你打算怎麽辦?”


    雲瀾覺得這劈頭蓋臉的的問題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冷笑了一下,回答:“當然是以彼人之道還之彼身了。”她又不是什麽聖母,若是今天兩人掉換位置,她相信蘇煙那種性格,十年封手,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剛剛我接到的是蘇陽的通訊,蘇陽也就是蘇煙的哥哥,他願意開條件,讓你放蘇煙一馬……”看著雲瀾越來越冷冽的神色,蘇晨歎了一口氣:“我也知道你被蘇煙這件事,弄得這兩個月都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而且你的世界觀黑白分明,認為既然輸了就該付出代價是不是?而且他們蘇家……”


    蘇晨說的雖然不全,但是這些也是她想的,雲瀾點點頭,皺著眉說:“我不想聽他們什麽世家什麽權利的那一套……我既然是你們第三軍區的,我就不信他們能夠明麵上對我下手?”


    “他們怎麽不敢!”蘇晨的聲音突然就大了起來,臉上浮現起薄薄的慍怒:“不然你以為老大他……”


    像是意識到場合的不對,蘇晨的後麵的話生生的吞了下去,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好吧,我們不說那些,從蘇陽那裏,我替你爭取到了足夠的利益,至於要不要,我沒有替你決定的權利,利弊權衡之後,做選擇的還是得你自己,我隻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


    雲瀾前世家境良好不錯,父親怎麽說也是當地商壇一霸,稱為千金大小姐倒也名副其實,但是和所謂的太子黨高幹還是有一些距離……


    從蘇晨那半句話,雲瀾似是有一種預感,軍部之間並不像麵上這樣和平競爭合作這麽簡單……景木的受傷?是不是還還隻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呢?


    她斂下眼簾,將思緒沉在眼底,淡淡的說:“我有分寸。”


    主席台上,落安,盧月,顧楓三位裁判幾乎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旁邊有人立馬將桌子椅子等相關東西都撤下。


    圓形主席台,完整的暴露在眾人眼中。雲瀾從左邊而上,直接忽視對麵走上來的的蘇煙。


    不遠處,落安大樂醫依舊那麽優雅端莊,她衝雲瀾點點頭,眼神之中似是帶著一些欣慰。


    待兩個人都站好,落安這才接過話筒,說:“我落安,9階大樂醫,以主裁判的名義發誓,這場比賽沒有任何違規的現象。下麵,我宣布,勝利者是--雲瀾。”


    如山呼海嘯般的歡呼,雲瀾掃視之觀眾席上黑壓壓的人群,心中突然一鬆,說不出的輕鬆。


    緊接著,落安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音戰雙方,一榮一殤。請戰敗方自毀樂器!”


    蘇煙煞白著一張臉,慢慢的將懷抱著的琴拿下,那把琴的琴弦在音戰的時候盡斷,隻留下一個空的琴身,上麵的血漬蜿蜒成一小片,像是滲進了木頭之中。


    那是她16歲的時候,祖母特地請鑄琴大師製造的。


    她依舊記得她背著這把琴走過的這些年,它見證著她的歡笑,她的眼淚,她的成長……


    她用裹纏著紗布的十指略過琴身,卻慢慢笑了起來,說:“呐,對不起……你再也不能陪我了。”


    雲瀾看著蘇煙帶著笑意的眼睛,在一瞬間覺得,那雙眼睛哭的很傷心。


    為了尋找和自己契合的樂器,這個世界的樂醫有時候一輩子都在尋找,但是一旦尋找到了……很多都是一輩子的事情。


    蘇煙接過一旁人遞過來的光劍,抽出劍,激光啪啪的發出電流的聲音。


    她依舊瞪大眼睛看著琴身,像是要將它的摸樣刻在腦海裏。


    突然,她交織著揮動著手,“刷刷刷--”幾劍之後,將光劍收回劍鞘。


    “砰!”


    琴身跳躍了幾下,碎成幾段。


    蘇煙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雙手死死握著垂在身側,有鮮血從紗布中透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落安暗歎了一句,卻不得不繼續程序,開口:“音戰之殤,琴毀曲散。請勝者宣布你想得到的戰果--”


    這是除了音戰之外,最動人心弦的時刻。


    一句話,決定著一個人的前程樂醫路。


    雲瀾淡淡看著側過臉去的蘇煙,腦海中浮現出蘇晨的話,頓了一下,她這才說:“憑我和對麵蘇小姐的‘感情’,自然不可能就此這樣的結束。”


    “封手的時間為是--”


    --


    ***************


    雖然音戰一直拒絕媒體的轉播,但是在科技如此先進的世界,觀眾錄製的視頻,其品質已經直逼正規的電台。


    雲瀾還沒有回到學校的時候,視頻的傳播速度就像光速一樣,以音戰場地為中心,超整個淩雲擴散。


    所以,當雲瀾和玉曉趕到學校的時候,華天校園內一切看著似乎都沒有變化,但是一切又似乎全部發生了變化。


    首先最深的感觸是,一路上,居然有人開始朝她們兩打招呼,記得第一個路過的女孩看著雲瀾半天,最後揚起一個笑朝雲瀾說:“雲學妹玉學妹,你好。”


    惹得玉曉在對方走後,還頻頻回頭,嘴裏不住的嘟囔說:“真是詭異……她該不是腦子壞了吧?”


    之後,被無數人認出,又被無數人點頭微笑著打招呼……玉曉這才從驚嚇到麻木,到最後,既然還擺擺手說,回對方說:“嗯,你好。”


    即使回到宿舍,也沒有擺脫莫名其妙的狀況。


    上門的人呈現一撥撥的狀態,通常是第一撥還沒走,第二撥人已經通過宿管要求上來見麵了。


    速度最快的第一撥人,是音沐所總部的行政人員,她們整理了雲瀾在學校銀色音沐廳和音戰時的視頻,要求購買這兩首曲子的所有權,並附上作曲顧問的邀請……


    對對方的邀請直接無視,雲瀾一再強調這曲子不是她寫的,隻是老師送的,好不容易,才半買半送的把對方送出去。


    第二撥人,是華天軍校的老師,重點的幾個是想過來收徒的,類似於關門弟子之類的,也有幾個教授是衝著雲瀾小提琴而來。


    雲瀾直言說自己有老師就給婉拒了,本來幾個老師看著雲瀾拉的一手小提琴,以及音戰曲中冒出的“音紋”,嘴上不說,心裏卻是認同這話的。


    名師出高徒。


    放哪都是一樣。


    於是話題到了後來,都是圍繞著小提琴轉,雲瀾不得不親自拉了半首,這才艱難的將這批人送走。


    第三撥人……


    ……


    雲瀾能拒絕的都態度強硬的拒絕,但是實在不好拒絕的,也勉強打起精神去應付。


    倒是軍部,成了最後一個趕到的。


    女生宿舍,自然不會允許一切男性生物的進入。


    雲瀾難得大方一次,請蘇晨去了學校餐廳的咖啡廳。


    蘇晨開門見山,遞給雲瀾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這是蘇陽給的,他說,一年正好可以給蘇煙磨磨性子,他還讓我轉告你,謝謝你手下留情。”


    雲瀾倒沒有再拒絕,大大方方的接過了。


    其實後來想想,蘇晨的想法其實很理智,與其為了出一口氣而什麽都得不到,還不如以此為條件獲得相應的利益來的實際些。


    憑蘇煙家的背景,自然會拿得起相應的報酬。


    當然,這一切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蘇晨一時激動說出的那冰山一角……


    她倒是沒有什麽關係。


    雲濤和雲母可不能被她連累了。


    話說回來,雲濤貌似消失了有夠長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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