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助到底沒能在私塾和大家過第一個新年。


    雖然很遺憾,但總不能因為少了一個人就不過年了,而且對於鬆陽來說,她也已經好幾年沒有過新年了。


    如果要打仗,地球裏的內亂還好些,就算有些國家的新年不是一月一日,但到底也是新一年的開始,真打仗的話好歹過年了會放個小假稍微慶祝一下。


    但要是外星人,空間不同,星球不同,文化差異一個天一個地,日曆表走的當然不同。


    你過年的時候正巧是人家打仗的高峰期,地球人穿著厚實的棉襖像個球,那些外星人雖然長的像怪獸,但科技剛好比地球發達,特質的服裝看起來和夏天的衣服一樣但又能保暖。


    到底一個星球和外星人的底蘊不能比較,而且剛好又是喪屍混亂、人類幾乎不能自保的時候。


    私塾的孩子們玩的熟稔後就放假基本也會在一起,畢竟是過新年,他們在十二月二十五就放假了,有家回的就跟著家人開始置辦年貨,私塾就剩下了鬆陽、羅賓和銀時以及常駐人口桂小太郎。


    現代的日本其實過年的氣息沒那麽濃厚,基本上就是家人聚餐或者外出旅遊幾天。


    而在日本的古代,過年前幾天親戚們就開始互相拜年了,像是掃除了天人入侵的陰霾,大家熱鬧的喝酒,吃著隻有新年才會有的獨特美味。


    難得連續放假,即使院子便還有積雪,孩子們不怕冷的穿著喜慶的衣服玩起各種小遊戲。鬆陽也跟著本地人的習俗在拉門上掛上稻草繩,插上幾根鬆枝,雖然鬆陽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含義。


    學生們放假了,置辦好年貨後就大掃除了一次,然後就沒事情做了。鬆陽窩在屋裏好幾天,終於在太陽露臉的那天也就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頗有興致的去了廚房,途中還詢問了下幾人想吃點什麽。


    桂興奮的舉手,“蕎麥麵蕎麥麵!隻要蕎麥麵!羅賓醬做的蕎麥麵很好吃,老師做的應該更好吃吧?”


    銀時卷著被子窩在角落,血色的雙眼閃閃亮的看著鬆陽,那頭銀色天然卷更加蓬鬆雜亂,“草莓蛋糕,紅豆蛋糕,草莓牛奶,紅豆牛奶,糖醋排骨,紅豆排骨……”


    羅賓抱著日本史,幽幽的看了看鬆陽,再看看對鬆陽報以期望的銀時和桂,不由得低頭沉默。


    鬆陽看了一眼無限幻想中的銀時,默默的走開了。光是想想就覺著膩得牙疼,銀時這麽吃真的不會得糖尿病麽?不得糖尿病都不科學了好麽!說起來這方麵還真和那家夥一樣啊。


    陷入思緒中的鬆陽一頓,雙手插在兜裏望向了天空。


    他……會在哪裏呢?


    那種幾乎是送死的行為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可是記憶中ghost可是被沢田綱吉吸收了,那種方式,要怎麽存活下來?


    思緒一頓,突然回過頭,正巧看到銀時卷著被子站在拉門背後,小心翼翼的露出一顆銀毛腦袋。


    銀毛腦袋下麵,一個黑長直的腦袋跟著看向鬆陽,眼神是一模一樣的小心翼翼。


    鬆陽彎起嘴角,“嘛,看在過新年的份上,今天吃個夠好了。”


    這可是大家的第一個新年呢,雖然晉助不在有點遺憾。


    鬆陽離開後,銀時和桂立馬關上門,縮回了被爐裏,看到羅賓淡定的看著書,不由得湊了過去。


    “喂喂,不要一副外人的樣子啊,老師難得下廚誒!你不點些喜歡吃的嗎?”自從銀時喜歡上甜食後,鬆陽就一直以‘大家還是掉牙的年紀吃多了會長蟲牙喲’這樣的理由而限製了甜食量,這讓幾乎把甜食當做三餐的銀時不能忍受。


    羅賓幽幽的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又垂下腦袋了。


    桂腦門上的燈泡嘩的亮起,臉上的笑意散去,對著羅賓大吼,“是不是老師給你開小灶了?居然一點都不興奮,難道是想等我們吃飽後晚上的祭典就可以讓老師給你買喜歡的食物對不對!羅賓!你太狡猾了!怎麽可以不帶上我!糟糕,居然中了老師的計了!”


    為這神奇的腦回路,羅賓的額頭滑下一滴冷汗。


    銀時哆哆嗦嗦的往被爐裏縮了縮,“……不,不可能啊!假發!你不能這麽想老師啊,老師是無辜的啊!”


    羅賓淡淡的插了一句,“私塾的存款幾乎見底了。”


    “……”銀時頓住了。


    桂立馬拍桌,“果然吧!我就說老師是為了喂飽我們就不能在祭典上給我們買零食了吧!”


    銀時一巴掌拍向桂,“不要冤枉老師啊!鬆陽老師的錢都是我們用掉的好麽!還有你這個少爺能不能用點心?家裏不是開了好幾家酒樓和飯館嗎?連街上的小賣部都是你們家的,你倒是給我出點錢啊!不要老是在私塾白吃白喝!”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桂委屈的看向銀時,“木下叔叔說要幫我收著,平時都隻給我一點零花錢啊,再說了……”他奮起將腦袋後麵的銀時的爪子扒下來,“你不也是嗎,白吃白喝還比我懶!”


    “你這家夥!”


    “本來就是!”


    “咚咚……”


    “啪啪……”


    一床被子下兩個小屁孩滾成一團,從被爐的這邊滾到那邊,再從那邊的羅賓身邊滾到這邊角落,不時傳出幾聲悶響,然後是更加激烈的動作。


    羅賓圍觀了半響,直到兩人累趴在床邊粗粗喘氣,這才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以前見過老師下廚嗎?”


    兩人驚疑的看向羅賓。


    羅賓的視線落在手中的書上,臉上掛著一抹神秘莫測的笑,一看就讓人心生不詳,“老師出手的食物可和我的不一樣,即使是我下廚的,經過老師碰一下都會質變哦!”


    兩個小屁孩僵住。


    桂縮啊縮,像隻魚一樣遊到羅賓身邊,一頭長發淩亂的鋪在床上,“那個……不是那種意思吧?”


    平躺在床上的銀時睜著死魚眼看著天花板,“喂喂,不是吧……不可能吧!老師看起來溫柔善良明明是個治愈係妹紙啊,怎麽可能不擅長廚藝啊!質變是什麽意思?是阿銀我想象中的那種意思嗎?”


    桂倒是沒注意銀時說了什麽,他雙眼瞪著像是想到了什麽,羅賓倒是一愣,她似乎聽到銀時嘴裏說了‘妹紙’了吧?聽到了吧?這家夥也知道老師是個女孩子?


    嘛,想想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羅賓放心下來,合上書籍,扒開被子下了床,“跟老師說一聲,我想吃三明治所以去買了,晚飯不用準備我的,到時候大家在祭典上碰麵吧。”


    兩個小孩兒僵硬的看向準備偷跑的羅賓,頓了一下,然後默契的躍起向羅賓撲了過去,被羅賓早有預料的閃開了。


    “拜拜哦,祝你們好運,希望能在祭典上能夠見到你們。”


    幽藍發的女孩施施然的對著倆趴在地上的一黑一白兩顆腦袋揮手,然後毫不留情的,冷血又殘酷,冰冷又無情的走出了私塾。


    銀時和桂覺得地麵的冰涼幾乎冷透他們的心扉。


    私塾寂靜了半響,然後銀時和桂再次默契的爬起來奔向廚房,“老師不要啊啊啊!”


    ***


    數個時辰後


    淺色男士和服的長發女人緩步而來,在街角的攤位上找到了羅賓,鬆陽摸著羅賓的小腦袋笑著跟攤位老板娘熟稔的打招呼,羅賓吃著一碗湯豆腐,臉上看不出什麽,但是那雙幽藍色的眸子看向鬆陽身後的兩人時明顯能感覺到愉悅。


    “阿啦,你們也來了啊。”


    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並且還直打瞌睡的銀時和桂蔫嗒嗒的一左一右做在一旁,就算被老板娘塞了一碗熱乎乎的湯豆腐都沒能讓他們倆的臉色恢複一些。


    “惡魔!阿銀要詛咒你哦!絕對要詛咒你一年都買不到三明治啊啊啊!”銀時的聲音顯得屋裏,一頭亂蓬蓬的銀發更顯得有些頹廢。


    桂平時潮氣滿滿的活力也不見,精神十足的馬尾辮聳搭在肩頭,“明明老師煮的麵就很好吃啊,吃完之後睡一覺更加精神滿滿……這不科學……”


    羅賓一頭黑線滑落,科學?那是什麽玩意?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誰能知道她的三觀是怎麽被毀滅的?誒,不對啊,說起來因為病毒什麽的出現人的身體長出個動物腦袋還能接受,但是她世界裏的惡魔果實是現在都沒人解開的秘密吧。


    這麽說,她的世界才是不科學的存在啊。


    羅賓出了會兒神,回頭看向鬆陽時,她已經和老板娘嘮完家常,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對上羅賓的視線露出了安撫的笑。


    這個叫做鬆陽的人也是個不科學的存在吧。


    無論哪個世界,女人的存在一般都很低微,她的世界裏女海軍和女海賊也不少,但身份地位都不怎麽重要,平時被人談論起來語言多有不屑和鄙夷,但起碼不會有人去阻攔她們的自由。


    但這個世界,女人一般閨房待嫁,出嫁從夫,操勞家務,被丈夫管教嚴格,比起她的世界更加沒有尊嚴。


    像鬆陽這種女扮男裝隻為當一個教書先生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天色暗了下來,兩個小孩抱著碗打了會兒瞌睡,小腦袋瓜子點啊點,最終一臉砸入了碗裏,撲了一臉的湯汁和碎豆腐渣,清理幹淨後這才醒了精神。


    絢麗的煙花已經飛向了黃昏的天空,鬆陽領著幾人走出攤子,擠進了稍顯擁擠的人群,順著人流來到村子外的空曠草地,那裏已經圍繞了一圈圈的人牆,興奮的人群除了遠處放煙火的人,其餘人都仰著頭看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空。


    一朵朵魁麗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轉瞬即逝。鬆陽倚著牆壁站著,眸子看著那花火顯得有些迷離,深色放空,似乎想到了久遠的過去,夜色下的煙花照射下,那長清秀的臉龐看起來有些魅惑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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