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年底就像是打亂鬥一樣,張三打李四,李四打王五,打架的時候氣勢洶洶,打完了以後各自藏在角落裏盤算戰利品。


    嘴嚴,很多人覺得私人企業的背靠背是比較嚴的,其實真正嚴的是在體製內。


    尤其是幾個主任,相互之間見了麵以後,都有點防備,像是怕對方搶了自己的蛋糕一樣。


    打發了各個科室,張凡也鬆了一口氣。今年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當然還有一些工作,比如給鳥市分紅,迎接土豪老酋長這一類的工作。


    對於這種事情,比打發各個科室的好弄多了。


    比如鳥市的分紅,直接讓閆曉玉去,現在鳥市這邊也明顯收斂了,不會王對王,主管財政的和茶素醫院主管財政的商量著來。


    隻要鳥市不過分,張凡就會出手。下午,張凡罕見的逃班了。


    回到家,剛進門,就看到張之博在屋子裏竄來竄去的。


    “我的車車要帶上!”


    “大冬天的,怎麽騎車,不冷嗎?”


    “不冷,還有我的小汽車也要拿上!”


    “爸爸送給我的手術箱也要拿上!”


    “這是要幹什麽?”張凡放下包好奇的問了一句。


    邵華從張之博的房子裏露出了腦袋,然後張之博的小腦袋從他老娘身邊也露了出來。


    邵華還沒說話,張之博齜牙咧嘴的笑著說道:“我們放假了!我要去爺爺奶奶家,現在就走!我給爺爺打過電話了,他已經出發來接我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要出差?”


    “不,今天沒事了,早點就回來了,不出差。張之博爸爸媽媽帶你去外麵逛逛吧!”


    “嗯,下次,我還有事,下次一起!”


    這小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拒絕了,還尼瑪給機會說下一次。


    還沒說幾句話,老頭就來接孫子了,兩人拉著手歡歡樂樂的蹦蹦跳跳的走了,甚至都沒邀請一下張凡和邵華。


    送走了張之博,邵華和張凡大眼瞪小眼。


    “你說他們這幼兒園怎麽經常放假啊?”張凡問了一句。


    “嗬嗬!”邵華白了張凡一眼。


    張凡訕訕的笑了一下。


    考神這個貨,張凡還專門說過這個事情,可這個貨直接說了一句,這是他教育理念。


    也不知道這個貨是什麽理念。


    你說他弄的不好吧,幼兒園和小學現在是邊疆最好的學校,不光是文化上,還有健康上,自從建校以來,別說什麽大流感了,幼兒園裏連水痘都沒爆發過。


    “要不咱們去外麵吃吧,好久沒過二人世界了!”


    “行,現在就走!說走就走。”


    張凡心裏對邵華還是有點虧欠的,不說什麽生活儀式感,甚至連個花都沒買過,剛開始的時候邵華還有點小意見。


    不過自從有了孩子以後,邵華好像也變了。有一次張凡說買個花,邵華瞪著眼睛說:“還不如買點好吃的呢!”


    或許這就是愛情加了情親的變化吧。


    奶奶家的張之博,徹底是過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爺爺,我要喝果汁!”


    老頭端著果汁來了。奶奶我要吃蘋果,然後蘋果送過來了。


    “晚上吃手抓肉!”


    手抓肉做好了,吃完喝完,爺爺奶奶又陪著他鬥地主,而且他把把都能贏!


    哪裏像是在家裏,老爹老娘很少陪著玩不說,就算玩,也不讓著自己。


    前三天在爺爺奶奶家,周三天去姥姥姥爺家!


    哎!張之博日子過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舒服的都想不起爸爸媽媽了。


    “下雪了!”


    “是啊,天氣預報說是要下大雪。”


    張凡想著下個一兩天就了不起了。


    結果,這場雪直接下了一周,斷斷續續的,世界直接變成了冰封的。


    茶素醫院的花母雞和小花母雞也被茶素應急辦的給借調走了。


    張凡瞅著窗外的大雪,憂愁的歎著氣。


    一下雪,這邊車禍就多,其實對於這個張凡都不怎麽緊張。


    畢竟城市裏的車禍,往往車速不快,傷員的情況並不是過於嚴重。


    就是擔心有特殊情況。比如孕婦,老年人。


    本來一個小擦碰,要是遇上有大肚子的,真的很危險。


    張凡準備去手術室,電話響了起來。


    “張院,有凍傷的群眾已經朝著醫院送了!”


    “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張凡的心踏實了!


    不是說張凡盼著出事,往往一到這種特殊日子裏,張凡的心就是懸著的,有時候從頭懸到尾,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張凡像是躲過了一難一樣。


    而有時候,發生了特殊事件,張凡也好像錘子落下來了,也就不懸這裏。


    真的有一種,作業沒做完,第二天上課的忐忑心情。


    很多人覺得牧區的人有錢。


    說實話,的確有錢。


    但過的並不是特別的自由自在,什麽策馬奔騰了都是假的。


    有句話說的好,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這個話,就算放在現在也是一樣的。


    春天接崽,牧民吃不吃的先不說,先要把小崽和母羊之類的照顧好。夏天草多了,不用再添加飼料了,可還要忙著打草準備過冬的草料。


    到了冬天,更是忙的要命。


    動物們可以貓冬,牧民不行,要添加飼料,還要防備著野獸。


    尤其是下了大雪以後,上山的狼啊,狗熊什麽的沒吃的,就會下來找食。


    很多書裏說,狼啊熊啊什麽的吃飽了就走了。


    這都尼瑪是騙人的,一旦狼入了羊群,說實話給它一頭大肥羊,它都未必能吃的完,可這個貨邊吃邊霍霍,往往都是死傷無數的。


    今年大雪連續一周,狼群倒是沒遇上,可一個冬窩子被雪壓塌了。


    牧民騎著馬找到了邊上的部隊。


    部隊這邊立刻派人,連夜挖人。


    零下三十多度啊,滴水成冰,一群小夥子們脫了大衣,拚命的挖人。


    這個時候,拚的就是速度,不光氧氣還有溫度,一旦氧氣耗完,或者失溫,人就沒救了。


    一個排隊的士兵脫的就像是夏天一樣,頭上熱的冒白氣,可手凍的都像是枯枝一樣,伸都伸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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