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的獒犬們最近很苦惱。[]


    一條獒犬暗搓搓在自家督主窗外偷窺了一天之後表示,督主一整天手裏都在揉一個東西,而且還時不時有細小的碎屑掉下……該獒犬去廚房發現今日沒有饅頭,所以請各獒犬解惑,督主究竟在幹什麽啊喂!


    ……這個謎題在獒犬們提出各種不靠譜猜測的幾天後終於迎刃而解。


    “去,把這個串好再拿回來。”薛逸把一小塊玉扔給在門外探頭探腦許久的某獒犬,頓了片刻才道,“送到鎏寶齋去。”


    那分明是當日捏碎的華嫵玉鐲上玉眼殷紅的那一小塊,不知道為什麽被薛逸單單留了下來。


    不過,薛大督主你不帶這樣借花獻佛的噗……


    華嫵的猜測成了真。


    宮裏的張貴人終於後知後覺地收到了自家滿門老小都被滅的一幹二淨清清白白家裏連條狗都沒剩下的悲慘消息,據林鳳舉說,頓時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來口口聲聲念著如果不是懷著龍嗣一定要陪著全家人黃泉路上一起走……


    這做戲真是做的讓人覺得森森的蛋疼。


    張清論官位不過是個芝麻小官,但奈何位置特殊,言官們向來同仇敵愾,眼見身為給事中的張清都落得如此下場,不免紛紛有兔死狐悲之感。


    他們齊心協力上本的後果就是,夏澤看著滿案請求嚴懲凶手的奏折頗有些食不知味。


    臣下們意見大先放在一邊,他這個坐在宮裏的九五至尊,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臣子在他下令西廠調查的同時被滅了口。


    究竟是誰走漏了消息,究竟是誰……竟然這麽狗膽包天!


    夏澤既然下了旨意要嚴查,之前交待給西廠的任務自然也脫不了幹係。薛大督主在老皇帝死了若幹年後終於再一次受到盤問,雖然鑒於西廠淫威沒有遭遇到牢獄之災,但盤問的官員卻紛紛表示……


    這輩子他們再也不要來西廠了!特妹的一群獒犬虎視眈眈隨時撲上來要咬人的恐懼感真心傷不起!


    “所以,你就這麽毫發未損的又出來了?”華嫵揉了揉眼睛,誰讓薛大督主不走尋常路,大半夜人家官員審完了哭爹喊娘回去睡覺,他倒是精神抖擻跑來當采花賊。


    自從上次和薛逸交了一部分底之後華嫵就得到了從未有過的重視,重視到她不由暗暗吐槽……老娘以前是甄綺那會沒見你上竿子往上爬,這會老黃瓜刷了綠漆你就上趕著湊過來。


    一樹梨花壓海棠你還老夫聊發少年狂呢喂!


    “小阿嫵似乎是希望見到別的什麽?”薛逸壓根沒有受了一天審訊的疲憊感,反倒是神采奕奕地仿佛去盤問了一天別人。


    不過也是,他自個就是玩這一套的祖宗,那些官員說到底都是他玩剩下的,哪裏有壓力可言,更何況夏澤本來就不過是走個過場,薛逸根本和此事無關,就算張清滅了滿門,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知道薛逸之所以來必定和她先前與之達成的協議有關,更何況和這隻妖孽糾纏向來得不到什麽好結果,所以華嫵果斷轉移了話題。


    “不我隻是對盟友表示關心而已。”


    “隻是對盟友?真令人傷心。”薛逸微微勾起唇角,“那麽,想必小阿嫵也不想知道接下來的懷疑對象是誰了。”


    ……被拿捏在手心玩弄什麽的,最討厭了!


    “薛督主英明神武一統江湖。”華嫵毫無壓力地胡說八道,華家這張皮穿的太久,連帶臉皮厚度也增長了不少。


    薛逸:“……”


    “不管別人嫌疑有多大,至少你的西廠肯定洗脫了嫌疑。”


    華嫵一直懷疑是薛逸空虛的太久,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能翻起風浪的機會就毫不猶豫地跳了進來,也不管身為“盟友”的她究竟樂意不樂意。


    眾所周知,張家並不算什麽豪門,竟然能供出一個貴人先不說,還能支撐得起一個小姐花天胡地揮霍無度……


    張貴人在宮裏明顯是宋大貴妃的派係,雖然後來有挖人牆腳之嫌,但後宮這檔子事,明麵上都是姐姐妹妹叫的親熱,大家雨露均沾一下也在意料之中,所以眼下看來,張清這一死,是為宋家脫了罪。(.好看的小說)


    但要是深挖下去,這樂子可就大了。


    張貴人是進宮之後才和宋瑤搭上了線,在那之前呢?張清憑什麽從一介偏遠之地掉進人人眼紅的京城?還以七品芝麻官的身份把女兒成功送進了宮,這其中,又是借的誰的勢?


    為什麽不能是華家在一開始就埋下伏筆,費盡心機把一個小小芝麻官推上言官之位,再把其女送進宮,以便有心人將其和宋家扯上一處打算最終一並拖下水?


    如果是這樣,華庭尚且在野就已經如此覬覦朝堂,如今當真如他所願……簡直是其心可誅!


    夏澤斷然不會允許這樣的臣子出現,更何況他之所以對華庭一催二請最終打的算盤原本就是徹底除了華家!


    “猜到了?”薛逸慢條斯理地品著茶。


    華嫵自從上次在薛逸這喝了月事茶沒有異常表示之後,每次都用月事茶來搪塞他,偏偏這人還壓根沒什麽反應。


    ……感情你是喝紅棗桂圓枸杞茶甜甜的喝上癮了吧,少年下次給你來個當歸蛋要不要!


    “你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裏,恐怕暗查的人早都已經下了手。”華嫵絲毫不驚慌,這令薛大督主莫名有些失望。


    華嫵之前和薛逸達成了協議裏,既然有補上漏洞一說,那麽自然包括了迫在眉睫的張清。


    “你怎麽知道張清被殺背後沒有有心人的放縱?”薛逸反問。


    事實上,華嫵一直懷疑張貴人肚子裏的種究竟是華庭的還是夏澤的,不過眼下看薛逸的反應來看……或許夏澤並沒有帶這頂綠帽子。


    這兩人之間看似無趣之極的打機鋒,卻是他們向來慣用的交流技巧。


    誰能逼得誰更退一步,那才是機鋒的真正意義。


    “如果照這麽說,你也是有心人中的一員,薛大督主。”華嫵調侃道。


    的確,如果按照薛逸之前先來給她設了個套子讓她“恰逢其會”地趕上凶殺現場來看,有意無意還幫華家脫了點罪。


    真是用心良苦。


    “漠獒,給小阿嫵說說看。”華嫵眼睜睜看著薛大督主就這麽反客為主地靠在她的美人榻,還竟然比她以及周圍所有的女人都更有風情……


    魂淡,放開那美人靠!


    邵傲和漠獒在門口對視一眼,前者後退一步,讓出了道。


    “據獒犬回報,當日華公子並未有什麽動作,而據宮中線報所言,當日聽到陛下要求徹查張清消息的不過三人,而得到消息的共有八家。”


    “宋家,華家都得到了消息。”


    “宋家得到消息後立即派人去告知了國師……”


    華嫵略有些詫異,以幽微的本身,難道還需要宋家的告知?怎麽看都有種畫蛇添足的嫌疑。


    薛逸抬了抬手,漠獒立時住口轉身出門,整套動作一氣嗬成流暢無比。


    “雖然和小阿嫵在一起很有趣,但有些話還是說開了好。”


    雖然知道薛逸不會輕而易舉把底牌亮出來,但是這種當麵被含糊帶過的感覺還是異常的微妙……


    “以薛督主的能耐,還有什麽是得不到的?”華嫵的話中不無嘲意。


    薛逸絲毫不惱,“既然你繼承了甄皇後的人,那麽她的消息脈絡想必也一並繼承了。”


    見華嫵有開口的意思,薛逸似笑非笑的一眼就止住了她否認的話,“林鳳舉如果沒有甄綺的獨門消息,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為了你在宮裏效力?甄綺最聰明的一點,就在於她收取了足夠的秘密。”


    薛逸想要什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幽微,指的就是當年花沉對她提到的消息。但是這兩個人之間,又存在什麽利益衝突,非要到這種不死不休捏到命根的鬥法?


    “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她的承認,”華嫵爽快地開始了誤導,“你親眼所見,現在我身邊也才區區幾個她的人而已,論到消息渠道更是差的遠之有遠……”


    她話頭忽然一轉,“不過薛督主你既然對她的消息念念不忘,當年甄家被滅族的時候,為什麽不出手?”


    這其中必定存在某種她不知道的製約,薛逸,有什麽是你的逆鱗?


    “一條消息罷了,就算得不到也不會傷筋動骨,”薛逸閑適地揉捏著掌中的某物,以華嫵的目力,隻看得見微微的紅。


    “所以,你要的消息我也隻能看看能不能找到,”華嫵就驢下坡,“你也知道,甄皇後的消息渠道是建立在甄家的龐大勢力上,現在樹倒猢猻散,我真不知道能找回多少。”


    華嫵年齡畢竟隻有那麽大,這話也的確說的過去,薛逸也就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算是這一關就這麽過了。


    “奉送一條消息,”似乎是滿意於華嫵的識趣,薛大督主開了口,“這次的張清滅門是國師所為,華公子對此似乎也是樂見其成。”


    所以,這根本隻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看起來鬧得波濤洶湧,實際上不過各得其所?


    “你說,國師樂意不樂意再看見一個甄家?”薛逸輕描淡寫地再補充了一句。


    幽微和宋家……華嫵微微眯起眼。


    或許當年宋瑤之所以能脫穎而出,靠的並不是所謂的近水樓台,而是另有玄機……


    眼前忽然一黑,頸上一涼,再睜眼時,華嫵驚詫無比地看著頸上那顆怎麽看怎麽眼熟的玉珠,非但沒有覺得受寵若驚,反而覺得……其中必有陰謀。


    “既然小阿嫵你口口聲聲締結盟約,那麽,沒一件信物豈不是說不過去?”


    所以你就羊毛出在羊身上,用我的鐲子捏碎了來當信物麽謝謝你真大方!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nk妹子的又一枚地雷嚶嚶嚶露肚皮任揉捏……


    薛大督主的魅力果然大tvt……於是今兒繼續拎他出來賣藝……


    月事茶什麽的……繼續羞射球花花球愛撫~~~~=3=嗷還有謝謝寶貝妹子的熱情留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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