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堪稱轟轟烈烈的華庭和兵部陳尚書家的陳小姐的定親消息的是華嫵因為柳帝師拒婚遭受情傷黯然離京……


    比起前一樁親事雖然大操大辦卻依舊影響有限,後一樁親事的破裂卻幾乎讓京城所有適齡少女喜不自禁。(.)


    矮油早就說了華家那個蠢貨配不上我們的柳帝師啦嚶嚶嚶……


    華嫵分散了絕大部分火力,以至於沒人注意到和她一起離京的還有西廠的薛大督主。


    為了增加這個“情傷”的可靠度,華嫵甚至還特意看起來頗為不敬的選擇了華嫵定親的好日子逃家,在外人看起來更是坐實了不願和要在華庭定親宴上出席的柳帝師打照麵。


    ……不用想了這是薛逸的餿主意,這貨壓根就不希望華庭再來在他麵前演一場兄妹情深。


    兄妹情什麽的,最討厭了!


    華庭就算知道薛逸打的是什麽主意也沒辦法,難不成在定親當天身為絕對男主角的他還能分開身來去送不參加自己親兄長定親的忤逆親妹華小嫵?


    這不是坐實了其中有假?


    所以華庭哪怕背地裏牙咬碎了也隻能春風滿麵地去招待賓客,順帶還得為了正家風替華嫵把這謊給圓全了!


    不過為了惡心薛逸,他還另外放了一件殺手鐧……


    眼下這殺手鐧正坐在馬車裏對著華嫵和薛逸笑靨如花,“嫵小姐,公子爺讓我一路跟著你和薛督主。”


    華嫵簡直是哭笑不得地看著在馬車開的最後一刻連滾帶爬竄上來的龍軒,“你怎麽知道我們現在走?”


    她的確答應了帶龍軒沒錯,但可沒說要讓這廝近身監視一雙眼睛恨不得死死粘在她和薛逸身上。


    對麵薛大督主冷冰冰的目光在龍軒身上荼毒了一遍又一遍,也虧得龍小軒皮粗肉厚,還能對薛逸擠出一枚諂笑,“薛督主吉祥……”


    為什麽聽起來那麽像薛公公吉祥啊喂!


    有了西廠的人開路,馬車一路從京城出來都意外的順暢。哪怕今年是夏澤登基以來收成最差的一年,路上也沒有見過幾個劫道的。


    但那一撥又一撥的饑民卻依舊看得人心頭發寒。


    無論男女老少都是麵黃肌瘦,一雙雙眼睛渴求地看著路過的行人,但凡是穿著稍好一些的都會被團團圍住乞求食物。


    西廠的獒犬把饑民遠遠的趕了開去,他們也不敢再靠近,隻能遠遠渴望地看著馬車的方向,華嫵剛稍稍把車簾打上去一些就見到有人忙不迭磕頭哭求。


    “小姐,小姐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小姐,我家孩子就要餓死了……”


    “小姐……”


    ……


    有一就有二,有了第一個哭訴的,接下來連天價的哭喊幾乎震破人的耳鼓,一雙雙眼睛都死死的盯著那輛車,眼仁裏燒著的都是綠油油的光,隻要一停下來這群人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去。


    沒有吃的?有錢也可以啊!反正這些個小姐少爺們身上有銀子有首飾,隨便哪件搶了當了都能吃口飯!


    死罪怕什麽?都要餓死了哪裏還怕官府來抓人!


    華嫵在聽方黎說下麵的百姓生活困苦的時候還沒有切身體會,眼下離開京畿地界之後才發現,情況遠比他所言更為嚴峻。


    “停車。(.)”華嫵聽得不忍,吩咐車夫。


    “你做什麽?”薛逸一把扣住她的手,沉聲道,“繼續走,不要停。”


    華家的車夫苦了臉,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獒犬的威脅下也隻能服從於暴力,車剛有減慢速度的趨勢就被揚鞭


    那些饑民原本見車子頓了頓,剛想圍過來卻見那車子揚鞭催馬,竟然一路就這麽快速過了。


    為首的強壯漢子惡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磨了磨後槽牙,“幹他娘的,讓他們跑了!”


    “老大,要不要跟在後麵?”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靠了過來。


    強壯漢子正找不到地方瀉火,聞言惡狠狠一腳踢了過去,直把獐頭鼠目踢的在地上“哎喲哎喲”的慘叫。


    “沒看見他們有清道的?真他娘的……”


    那漢子正要再罵,眼前忽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麵無表情的男人,“哪來……”


    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後幾個字。隻見劍光一閃,一腔血衝天而起,漢子的頭落在地上滾了幾滾,臉上的表情還凝固在驚訝上。


    直到這時,周圍的驚叫聲才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動手的那隻獒犬在死人身上蹭幹淨了劍上的血,漠然看了那群饑民一眼,騰身朝著馬車的方向追了過去。


    車後“行行好”的哭喊還依稀可見,薛逸見華嫵臉色不愉,搖了搖頭道,“你隻要停下來,不但這輛車保不住,連你和龍軒都落不了好下場。”


    龍軒閉著眼睛裝作沒聽見,自從上車以來,他除了必要時候出現壞人好事之外,其他時候一般都是裝死人刷不存在感。


    此時被人點名,龍小軒撩起半邊眼皮,衝華嫵點了點頭,頭一次對薛逸的話表示了讚同,“薛督主說的是。”


    可你那種表情為什麽看起來很微妙分明在挑釁你丫降不住男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華嫵麵無表情地舉起旁邊地盤子朝他的狗頭重重的敲了下去……


    這廂龍軒正在嗷嗷慘叫,那邊華嫵忽然聽到後麵傳來慘呼聲,剛詫異地想回頭去看,卻被薛逸一把按住,“不要看。”


    “怎麽回事?”華嫵有些詫異。


    龍軒瞄了薛逸一眼,繼續心安理得閉上眼,他才懶得跟華嫵解釋薛逸為什麽不把車停下來,他家的小姐雖然這些日子成長了不少,但究竟隻是溫室裏的花朵,不知道外麵到底是個什麽世道。


    “一群不長眼的東西。”薛逸摸了摸華小嫵的狗頭,露出了一個足以閃瞎人眼的微笑。


    縮在角落的龍軒忽然沒來由打了個寒戰。


    晚上,幾人終於到了一個小鎮上。


    哪怕是鎮子上最好的客棧,條件其實也很有限,甚至擺設還不如馬車上好。但客棧裏有馬車上絕對不好處理的一點。


    熱水。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一路都是風塵仆仆,就算是為了熱水,華嫵也會力排眾議住下來。


    不能洗澡的日子太坑爹了!


    能跟著薛逸出來的獒犬都是會看人眼色的聰明人,等到華嫵酒足飯飽回房間之後,一推開門就是一大桶正冒著熱氣的洗澡水。


    華小嫵頓時感動得淚流滿麵,連帶著看那條獒犬也順眼了不少。


    不料薛逸剛好從拐角處踱著方步慢吞吞走過來,恰巧見到這一幕,冷哼一聲,那條剛想搖尾巴的獒犬頓時知情知趣地滾了。


    薛逸才走到華嫵房間門口,龍軒就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憑空蹦了出來,“薛大督主留步。”


    華嫵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龍小軒的嘴角還掛著一粒飯,這廝到底是從哪裏趕過來的啊喂!


    薛逸傲嬌地瞥了二人一眼,哼了一聲,又邁著方步回自己房間去了。


    偏偏龍軒還不怕死地大喊一聲,“我今兒住小姐隔壁!”


    薛逸:“……”


    有龍軒在,很多話都不方便說。也幸虧龍軒不通武功,薛大督主才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窗進華嫵的房間。


    薛逸簡直要一口老血噴出來,在京城華府有上有華夫人下有華庭死死盯著也就罷了,怎麽這都離京了還要這麽偷偷摸摸?


    知道的是華嫵身邊跟了塊牛皮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薛逸就好這口偷香竊玉!


    誰偷花賊啊你才偷花賊,爺床上就沒少過人!


    接二連三被迫爬牆的薛大督主森森的傲嬌了……


    華嫵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出,薛大督主剛到窗外,就見窗子豁然洞開!


    ……可是為什麽窗子是朝外開的喂!


    華小嫵險些謀殺親夫,頓時忙不迭把窗子合上,又險些夾到了薛逸的手。


    薛逸:“……”


    薛大督主一世英名險些毀於一旦,麵癱著臉從窗戶爬進來之後就開始生悶氣。華嫵忙不迭上前順毛安撫,安撫半天之後才終於把這廝炸起的毛統統刺溜給順了回來。


    “我還以為你這次打算住道觀裏去。”華嫵繼續順毛。


    他們過來的時候見到了一間道觀,在這種周圍饑民成片的情況下,這件道觀竟然還保證了極為可觀的香火數,人來車往,川流不息。


    如果不是他們一路行來見到的道觀絕大多數都是如此,華嫵還真不知道幽微竟然這些年間已經發展出了如此龐大的信徒。


    “沒必要,”薛逸嗤道,“這些幽微的徒子徒孫們個個被養得肚滿腸肥,說到底的把戲也就那麽幾樣,去住在那沒得還招惹人注意。”


    “那倒未必,”華嫵搖了搖頭,“你發現沒有,似乎隻有京城附近的道觀知道了幽微的‘天命之子’失敗一事,你看,我們過來的時候,一路還是有不少道觀都還打著‘天命’的旗號。”


    “這麽一個名正言順的名頭,這些牛鼻子就算知道了上麵出了事也會繼續用下去。”薛逸的聲音不大,客棧隔音效果不好,萬一一會再把龍小軒那隻鼻子靈敏的護衛犬吵醒了就白瞎了。


    “是天高皇帝遠還是壓根消息就沒傳出去?”華嫵有些納罕,“我們在京城的消息難不成都是假的?”


    “棧州是幽微的老巢,”薛逸眯起眼,“我們越是往他的發源地走,香火自然就越盛,百姓當然也就……越疾苦。”


    棧州原本就是西北苦寒之地,百姓對於信仰也就越發虔誠,而就是這樣的地方,一旦被揭穿,爆發起的民憤也就越大。


    “先讓獒犬都記下來吧,”華嫵撓了撓傲嬌的某督主下巴,“有的是機會回本。”


    作者有話要說:新地圖刷新npc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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