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遠一時之間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美夢成真了,可是如果沈醇昨晚真的對他說了那些話,做了那些事,現在的態度未免太鎮定了。


    “會長你昨天喝那麽多酒,心情不好啊?”沈醇轉了腳步,肩膀上搭著毛巾走了過去道,“要不是我昨晚來了,會長你得在冷地板上睡一覺,要是感冒了可就難受了。”


    會長,會長,會長……謝柏遠反複聽著這個稱呼,想著好像夢裏的那句話,他聽的心熱,卻不想讓自己心熱,隻能冷硬的阻止道:“以後別叫會長了。”


    “為什麽?”沈醇眸中有些錯愕。


    謝柏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開口道:“會長叫起來太生分了,以後叫名字就行。”


    “嗯?”沈醇沉吟了一下笑道,“可是會長叫起來多煽.情啊……”


    這句話出口,謝柏遠猛的抬頭,卻是碰上了沈醇低下來的唇,輕輕一吻,沈醇笑了一下道:“會長,早。”


    他轉身去洗澡了,隻留下謝柏遠呆坐在原地,好像還能夠感受到沈醇身上運動過後的熱氣一樣,滿心的滾燙。


    原來不是夢,竟然捉弄他。


    小混蛋。


    謝柏遠吃下了解酒藥,頭疼稍緩,隻是看著洗手間的方向,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有些坐立不安。


    他很難對一些事情緊張,再難的事情隻要麵對,總能慢慢的去解決,可是感情這回事理不清剪不斷,就好像一向規律運轉的大腦裏麵塞進了一團漿糊一樣。


    昨晚不是夢,他們的確接吻了,沈醇的眼睛的確很好看,嘴唇有些軟……謝柏遠捏了捏眉心,覺得大清早不能夠想這些,否則容易心浮氣躁。


    隻是他們現在算是什麽關係,戀人?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謝柏遠下意識正襟危坐,看見沈醇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沒忍住吞咽了一下。


    水汽是熱的,似乎總是能夠熏的人的皮膚更滋潤一些,也讓青年愈發的唇紅齒白。


    沈醇的目光從謝柏遠僵硬至極的坐姿上掃過,眸中劃過了一抹笑意,他很正常的擦著頭發,取過吹風機吹幹,然後當著謝柏遠的麵自然的脫掉上衣換成外出的衣服,露出的肌膚讓謝柏遠下意識的側頭,卻又覺得沒必要側頭,隻是當看到沈醇換衣服時問道:“你要出去?”


    “吃早飯,然後去上課。”沈醇放下了衣擺,然後開始脫褲子。


    謝柏遠的目光再次無處安放,他不想顯得自己很急.色,可是他真的喜歡這個人。


    如果真的在一起,他會對他很好,但現在他仍然無法確定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畢竟有那麽多的人即使上了床,下床也仍然是陌路人。


    隻是話到嘴邊,卻很難說出口,每每咽回去,都讓謝柏遠有一種五內俱焚的感覺。


    “會長不換衣服麽?”沈醇對著鏡子隨意扒梳了一下頭發,看向了謝柏遠疑惑道。


    謝柏遠同樣疑問:“什麽?”


    “吃早飯呐。”沈醇走到了他的身邊直接落座,床鋪輕輕震顫,他的手已經大逆不道的捏上了謝柏遠的臉頰道,“會長今天起來怎麽跟夢遊一樣,難道是酒還沒醒。”


    他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香氣,沐浴露是男士的,味道很淺淡,聞著卻很舒服,謝柏遠背挺的筆直,很少有人靠他靠的這麽近,他以往也討厭別人不經他的允許擅自碰他,可是沈醇是不一樣的,因為謝柏遠發現自己喜歡並且期待著他的觸碰。


    “你喜歡男人?”謝柏遠看向了他,卻沒有將他大逆不道的手拍下去。


    “會長這話問的。”沈醇收回了手,交疊起雙腿笑道,“該不會昨晚親過了,今天想不認賬了吧?”


    謝柏遠當然沒有那個意思,他隻是很難確定沈醇的心意,很多時候甚至摸不清他的情緒變化,他年齡比自己小,行事作風卻比同齡人成熟很多:“我沒有。”


    “是,昨晚不認賬,可今天早上也親了,總不能賴了。”沈醇單手撐在床上,緩緩朝他靠了過去。


    那總是帶著淺笑的唇靠近,讓謝柏遠的心也提了起來,他覺得這樣的姿態好像有些不對,卻也隻是梗著脖子等待著那個嚐試過的觸感落下。


    “唔……會長昨晚喝的酒應該是白酒。”沈醇動了動鼻頭說道。


    謝柏遠猛的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猛的站起來急匆匆道:“我去刷牙。”


    他背影匆匆,沈醇卻是笑了一下,謝柏遠這個人其實很好懂,他能入了眼,入了心的自然會敞開心扉,而入不了的一概都是冷淡處理的。


    會很在意在戀人心中的形象麽,嗯……有點有趣。


    沈醇起身跟了過去,將半闔的門打開,就靠在門邊看著謝柏遠刷的滿嘴的泡沫,笑容中帶了些許頑皮:“會長是打算刷完了牙再親麽?”


    謝柏遠本來還在詫異他的到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是沒忍住咳嗽了一下,泡沫嗆到了,更是咳的有些厲害。


    “沒事吧。”沈醇過去給他拍了拍背道,“好了,好了,不跟會長你開玩笑了,快刷牙吧。”


    謝柏遠喝了幾口水壓下了咳嗽,沈醇雖然不在旁邊鬧了,可他仍然覺得刷牙這個舉動好像帶了點兒難言的意味,雖然一開始他的確存著那樣的心思。


    明明他年齡比較大,卻總是被沈醇牽著鼻子走,不過沈醇年齡小,自己是該多讓著他點兒的,三歲一個代溝,幸好他們隻差兩歲。


    【宿主好厲害,一下子就拿下了。】521稱讚道。


    【三歲一個代溝,我跟他之間起碼差了幾十萬個馬裏亞納海溝。】沈醇笑道,【他那麽純情,應該的。】


    521卻覺得這個跟年齡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可是宿主永遠十八歲吖~】


    作為一個好的係統,一定要會誇宿主。


    沈醇果然彎起了眼睛笑道:【嘴真甜,跟誰學的?】


    【宿主教的好。】521說道。


    【孺子可教。】


    521機械握拳,都說物似主人形,它跟著宿主,總有一天也能夠成為像宿主原來的係統那麽厲害的係統的!


    謝柏遠出來的時候沈醇正靠著桌邊看著手機,他走到了衣櫃旁換衣服,目光卻是難以自製的落在沈醇的身上,說起來距離他上次試探也沒有多久,這人是什麽時候喜歡他的?


    謝柏遠係上扣子,一枚一枚的往下係,目光微轉,卻不見沈醇有絲毫的抬頭,跟他之前想看又不能看的舉動截然不同,莫非他對沈醇並沒有什麽吸引力?


    謝柏遠眸中難免有些鬱悶,定睛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本來低著頭的沈醇勾起了唇角看了過來。


    沈醇自然是察覺了他的舉動,包括上次的刻意試探,不得不說這傳聞高冷的校園男神哪裏是高冷,分明是悶騷:“會長,穿衣服的時候別看我,大清早都血氣方剛的,會出事的。”


    謝柏遠動作一滯,臉上莫名有些發熱,他轉過了身去,莫名覺得剛才的自己有些傻,而領口有些緊。


    一起出門,一起吃早飯,別人看他們似乎隻是朋友,可是是不一樣的,謝柏遠第一次體會到跟喜歡的人麵對麵吃飯是一件多麽令人愉悅的事情。


    晨光很暖,照在人的身上一點兒都不曬,沈醇看著走在身旁的人,暖色的陽光仿佛為他度上了一圈的金邊,那總是很冷的麵上好像也染了溫暖的顏色,緊繃的唇角難以自製的往上勾了一下,雖然曇花一現,卻是足夠驚豔。


    沈醇看著來往的學生,左右看了看,拉過謝柏遠的手臂繞過了樹林和一棟教學樓,在謝柏遠滿眼疑惑的時候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吻並不深,溫情的很,卻讓謝柏遠麵上泛熱,難以自控的抱住了沈醇的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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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分的時候謝柏遠深深呼吸著,目光深深地看著沈醇道:“怎麽突然在這裏,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隻是突然覺得會長你笑起來很好看。”沈醇用手指摩挲著他的唇角笑道,“況且發現就發現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謝柏遠有些詫異,卻又覺得這樣的不畏懼十分的窩心:“你不怕被你父母發現?”


    “這次中秋已經出櫃成功了。”沈醇看著他瞪大的雙眼笑道,“會長不要擔心。”


    謝柏遠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你跟家裏出櫃了,他們有沒有打你?”


    他想要檢查,沈醇卻是按住了他的手笑道:“會長,你早上不是都看光了,有沒有打還不清楚麽?占便宜等晚上著,現在被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種事情他說的輕描淡寫,謝柏遠卻是臉熱的很:“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我知道,謝謝會長送我來上課,中午等我吃飯。”沈醇很自然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十分瀟灑的走了。


    陽光透過樹影,有些熹微,卻讓林間的人美好到了極致,謝柏遠有些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雖然年齡小,看起來招蜂引蝶,卻是極認真的。


    就是,為什麽他總是被吻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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