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以下兩日哦, 鞠躬。  他說出來了,他不是一個小人,他沒有那麽卑劣。


    一句話卻是引得所有人紛紛驚訝的眼神, 王鵬程目露恐慌,卻是強作鎮定:“你憑什麽這麽說?”


    陸濤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沈醇的道:“沈醇, 這方案是你的?”


    “是我的。”沈醇開口道。


    “不可能, 你的方案怎麽可能在許澤那裏?!”王鵬程說出這句話時就心知要糟,果然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帶上了震驚和厭惡。


    “我就說這種風格怎麽看都像沈醇的,王鵬程以往那方案還不如我呢。”


    “原來是從許澤那裏偷的啊。”


    “你說上次不會也是從許澤那裏偷的吧……”


    眾人議論紛紛,陸濤擰起了眉頭問道:“肅靜!沈醇你的方案怎麽在許澤那裏?有原稿麽?”


    偷竊同學方案這種事不是鬧著玩的,雖然不涉及金錢關係,可是每一份方案奠定的都是未來在學生會的晉升之路, 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的飯, 而偷竊這種東西, 不管是誰都要說一句德行有虧。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王鵬程最多是被趕出學生會,可是發生在沈醇身上, 性質就太不一樣了,一旦傳揚出去,事情鬧大了,王鵬程可能會被a大直接退學,而被a大退學的學生,也沒有哪所大學再會要了。


    “因為想跟許澤交換一下經驗, 就發給他了。”沈醇取下了自己的鑰匙, 從上麵打開了一個u盤,“原稿在這裏,上傳的時間比傳給許澤的時間更早, 跟王鵬程的時間和內容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王鵬程麵色蒼白的看著沈醇手裏的u盤,他心裏清楚自己可能完了,但總覺得還能夠再拖延一下,說不定沈醇隻是虛張聲勢:“我的原稿時間……”


    “會長也見過我寫這份策劃案的時間,如果你不服,請會長過來對峙一下也行。”沈醇將u盤遞給了陸濤。


    陸濤打開了其中的文件,跟王鵬程上交上來的放在一起對比,一字不差。


    “不是,不是。”王鵬程左右看著眾人鄙夷不屑的目光,又看向了正耿直著脖子站在原地的許澤,一時間怒氣上湧,直接撲了過去,“媽的,你故意給我下套,艸你大爺!!!”


    他動作很衝,帶動了不少桌椅,讓一眾本來安安靜靜坐著的學生下意識的起身後退,許澤麵對著王鵬程漲紅的臉也是下意識的後退。


    來到這個學校,住在同一個宿舍,總是被這個人欺負羞辱,連反抗都無濟於事,許澤心裏不是不恨的,隻是沒辦法,他心裏仍然是害怕的,卻是下意識抓住了身後的椅子,隻是在抬手的時候,本來凶神惡煞衝過來的王鵬程卻是像被什麽猛推了一下,撞到了桌子又滾著趴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起不來了。


    而在他的背後,沈醇放下了腿,站定的時候看向了許澤握在椅子上的手。


    許澤下意識的鬆開了那裏,腦子裏一片的空白,他剛才是打算要是王鵬程真的對他動手,他就提起椅子砸對方的,椅子砸一個人結果可輕可重,要真是砸出了問題,他後半輩子都毀了。


    他雖然討厭王鵬程,但還沒有要他受傷或者……死亡的心思。


    許澤一陣的後怕,沈醇卻是看向了陸濤道:“部長,這件事情要怎麽處理?”


    “學生會他肯定不能待了,至於其他,我會把這種行為提交給學校的。”陸濤看著趴在地上的王鵬程麵色複雜道。


    隻是他更複雜的是沈醇那一腳的力道和他臉上那一瞬間完全沒有笑容的冷漠,那不是看一個厭惡的同學的目光,更像是看一件沒有任何生命的物體時的淡漠,讓陸濤一陣的心驚肉跳。


    沈醇這個學弟,絕對不是好惹的。


    “行,部長處理就行。”沈醇笑了一下道,“今天的會估計也開不下去了,那我先走了。”


    “行,大家也都散了吧。”陸濤說道。


    他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今天的事不是想瞞就能瞞得住的,王鵬程……完了。


    事實也跟陸濤預想的一樣,甚至比他想的更嚴重。


    沈醇在a大太受歡迎了,他的人脈又廣的厲害,隻要有關於他的消息總是傳播的特別快,更別說是被竊取了策劃案這種大事。


    不說a大的同學,就是非本校的,也對王鵬程這種行為表達了極端的厭惡。


    “偷別人的策劃案說是自己的,這種人到底是怎麽上的a大?高考作弊麽?”


    “看來文化水平高也未必代表素質就高。”


    “這種人待在a大真是打a大的臉啊,這還是被發現的,沒被發現的估計更多,建議退學處理好麽。”


    “如果a大不做處分,也隻能表達失望了。”


    “我一直知道學生會那種組織裏麵亂七八糟的,還以為隻有我們學校這樣,沒想到a大也是。”


    “也不能以偏概全嘛,畢竟人家也給爆出來了。”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


    “聽說好像是破譯了同宿舍學生電腦的密碼偷走的。”


    “高科技犯罪啊,這種人要是學到了更多知識,那不得為禍社會啊。”


    這件事情的熱度持續攀升,校外的人士也在持續的關注,學校給答複的速度也很快。


    退學。


    原因是侵犯他人個人隱私,影響十分惡劣。


    這樣的結局讓眾人滿意,而在一片的唾罵聲中,王鵬程拖著自己的行李走出了a大的校園。


    與此同時,沈醇所住的306宿舍門被敲響了,謝柏遠停下了寫字的筆,與沈醇對視了一眼起身去開門了。


    門內門外,謝柏遠與許澤相對而立,許澤本是帶著些小心謹慎的,在看到謝柏遠的身影時更是緊張:“……會長好。”


    “有什麽事麽?”謝柏遠看著站在年前的的青年蹙眉道。


    自從上次他拒絕了許澤的同行,青年時不時還是會出現在他的周邊,有時候隻是在圖書館隔著幾個位置,有時候隻是傳達一下部門之間的消息,有的時候隻是在餐廳沒位置看見自己時默默快點吃完讓出位置,並沒有說是主動打擾。


    這種行為並不是隻有許澤在做,謝柏遠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那些舉動在他有了戀人之前無所謂,有了戀人之後,他並不想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擾,也不想別人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故而此時說話的語氣格外的冷淡。


    許澤被他的語氣冷到,愈發謹慎了一些,又想起自己這次不算是來打擾謝柏遠的,提起了手中的袋子努力笑道:“會長,我是來找沈醇的,來感謝一下他。”


    謝柏遠自然是聽說了這次的事情,隻是不等他做什麽,王鵬程已經被學校處分了,其中自然也是牽扯到了許澤,而沈醇的舉動,明顯是為了幫眼前這個人。


    謝柏遠幾乎是下意識側身攔住了許澤看向沈醇的視線,隻是還不等他回頭,就被人從後麵壓住了肩膀,耳邊也響起了那人熟悉的聲音:“找我?”


    他二人站在一起,都穿著舒適寬鬆的衣服,穿著拖鞋,沈醇的手臂親密的搭在了謝柏遠的肩膀上,跟腰背似乎永遠筆直的謝柏遠站在一起顯得懶洋洋的,卻又沒有絲毫的頹廢。


    就像很多人所說的那樣,他們站在一起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麽的簡單。


    許澤有些手足無措:“對,我來感謝你上次幫我的忙,這個水果送給你。”


    他勤儉慣了,即使考上a大市裏獎勵了不少錢,但是還是不像其他同學那樣隨手買什麽奢侈品,他也不懂那些,總覺得沒有吃的來的劃算,但即使送水果,他也挑的是最好的那種。


    “幫你的忙?幫你給會長帶月餅那次?”沈醇目光掃過謝柏遠緊抿的唇輕輕一笑問道。


    謝柏遠本來心裏淡淡的不爽在那一瞬間轉為了心虛。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虛,但就是心虛。


    “為什麽?”沈醇眸中有些錯愕。


    謝柏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開口道:“會長叫起來太生分了,以後叫名字就行。”


    “嗯?”沈醇沉吟了一下笑道,“可是會長叫起來多煽.情啊……”


    這句話出口,謝柏遠猛的抬頭,卻是碰上了沈醇低下來的唇,輕輕一吻,沈醇笑了一下道:“會長,早。”


    他轉身去洗澡了,隻留下謝柏遠呆坐在原地,好像還能夠感受到沈醇身上運動過後的熱氣一樣,滿心的滾燙。


    原來不是夢,竟然捉弄他。


    小混蛋。


    謝柏遠吃下了解酒藥,頭疼稍緩,隻是看著洗手間的方向,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音有些坐立不安。


    他很難對一些事情緊張,再難的事情隻要麵對,總能慢慢的去解決,可是感情這回事理不清剪不斷,就好像一向規律運轉的大腦裏麵塞進了一團漿糊一樣。


    昨晚不是夢,他們的確接吻了,沈醇的眼睛的確很好看,嘴唇有些軟……謝柏遠捏了捏眉心,覺得大清早不能夠想這些,否則容易心浮氣躁。


    隻是他們現在算是什麽關係,戀人?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謝柏遠下意識正襟危坐,看見沈醇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沒忍住吞咽了一下。


    水汽是熱的,似乎總是能夠熏的人的皮膚更滋潤一些,也讓青年愈發的唇紅齒白。


    沈醇的目光從謝柏遠僵硬至極的坐姿上掃過,眸中劃過了一抹笑意,他很正常的擦著頭發,取過吹風機吹幹,然後當著謝柏遠的麵自然的脫掉上衣換成外出的衣服,露出的肌膚讓謝柏遠下意識的側頭,卻又覺得沒必要側頭,隻是當看到沈醇換衣服時問道:“你要出去?”


    “吃早飯,然後去上課。”沈醇放下了衣擺,然後開始脫褲子。


    謝柏遠的目光再次無處安放,他不想顯得自己很急.色,可是他真的喜歡這個人。


    如果真的在一起,他會對他很好,但現在他仍然無法確定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畢竟有那麽多的人即使上了床,下床也仍然是陌路人。


    隻是話到嘴邊,卻很難說出口,每每咽回去,都讓謝柏遠有一種五內俱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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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長不換衣服麽?”沈醇對著鏡子隨意扒梳了一下頭發,看向了謝柏遠疑惑道。


    謝柏遠同樣疑問:“什麽?”


    “吃早飯呐。”沈醇走到了他的身邊直接落座,床鋪輕輕震顫,他的手已經大逆不道的捏上了謝柏遠的臉頰道,“會長今天起來怎麽跟夢遊一樣,難道是酒還沒醒。”


    他的身上帶著沐浴後的香氣,沐浴露是男士的,味道很淺淡,聞著卻很舒服,謝柏遠背挺的筆直,很少有人靠他靠的這麽近,他以往也討厭別人不經他的允許擅自碰他,可是沈醇是不一樣的,因為謝柏遠發現自己喜歡並且期待著他的觸碰。


    “你喜歡男人?”謝柏遠看向了他,卻沒有將他大逆不道的手拍下去。


    “會長這話問的。”沈醇收回了手,交疊起雙腿笑道,“該不會昨晚親過了,今天想不認賬了吧?”


    謝柏遠當然沒有那個意思,他隻是很難確定沈醇的心意,很多時候甚至摸不清他的情緒變化,他年齡比自己小,行事作風卻比同齡人成熟很多:“我沒有。”


    “是,昨晚不認賬,可今天早上也親了,總不能賴了。”沈醇單手撐在床上,緩緩朝他靠了過去。


    那總是帶著淺笑的唇靠近,讓謝柏遠的心也提了起來,他覺得這樣的姿態好像有些不對,卻也隻是梗著脖子等待著那個嚐試過的觸感落下。


    “唔……會長昨晚喝的酒應該是白酒。”沈醇動了動鼻頭說道。


    謝柏遠猛的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猛的站起來急匆匆道:“我去刷牙。”


    他背影匆匆,沈醇卻是笑了一下,謝柏遠這個人其實很好懂,他能入了眼,入了心的自然會敞開心扉,而入不了的一概都是冷淡處理的。


    會很在意在戀人心中的形象麽,嗯……有點有趣。


    沈醇起身跟了過去,將半闔的門打開,就靠在門邊看著謝柏遠刷的滿嘴的泡沫,笑容中帶了些許頑皮:“會長是打算刷完了牙再親麽?”


    謝柏遠本來還在詫異他的到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是沒忍住咳嗽了一下,泡沫嗆到了,更是咳的有些厲害。


    “沒事吧。”沈醇過去給他拍了拍背道,“好了,好了,不跟會長你開玩笑了,快刷牙吧。”


    謝柏遠喝了幾口水壓下了咳嗽,沈醇雖然不在旁邊鬧了,可他仍然覺得刷牙這個舉動好像帶了點兒難言的意味,雖然一開始他的確存著那樣的心思。


    明明他年齡比較大,卻總是被沈醇牽著鼻子走,不過沈醇年齡小,自己是該多讓著他點兒的,三歲一個代溝,幸好他們隻差兩歲。


    【宿主好厲害,一下子就拿下了。】521稱讚道。


    【三歲一個代溝,我跟他之間起碼差了幾十萬個馬裏亞納海溝。】沈醇笑道,【他那麽純情,應該的。】


    521卻覺得這個跟年齡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可是宿主永遠十八歲吖~】


    作為一個好的係統,一定要會誇宿主。


    沈醇果然彎起了眼睛笑道:【嘴真甜,跟誰學的?】


    【宿主教的好。】521說道。


    【孺子可教。】


    521機械握拳,都說物似主人形,它跟著宿主,總有一天也能夠成為像宿主原來的係統那麽厲害的係統的!


    謝柏遠出來的時候沈醇正靠著桌邊看著手機,他走到了衣櫃旁換衣服,目光卻是難以自製的落在沈醇的身上,說起來距離他上次試探也沒有多久,這人是什麽時候喜歡他的?


    謝柏遠係上扣子,一枚一枚的往下係,目光微轉,卻不見沈醇有絲毫的抬頭,跟他之前想看又不能看的舉動截然不同,莫非他對沈醇並沒有什麽吸引力?


    謝柏遠眸中難免有些鬱悶,定睛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本來低著頭的沈醇勾起了唇角看了過來。


    沈醇自然是察覺了他的舉動,包括上次的刻意試探,不得不說這傳聞高冷的校園男神哪裏是高冷,分明是悶騷:“會長,穿衣服的時候別看我,大清早都血氣方剛的,會出事的。”


    謝柏遠動作一滯,臉上莫名有些發熱,他轉過了身去,莫名覺得剛才的自己有些傻,而領口有些緊。


    一起出門,一起吃早飯,別人看他們似乎隻是朋友,可是是不一樣的,謝柏遠第一次體會到跟喜歡的人麵對麵吃飯是一件多麽令人愉悅的事情。


    晨光很暖,照在人的身上一點兒都不曬,沈醇看著走在身旁的人,暖色的陽光仿佛為他度上了一圈的金邊,那總是很冷的麵上好像也染了溫暖的顏色,緊繃的唇角難以自製的往上勾了一下,雖然曇花一現,卻是足夠驚豔。


    沈醇看著來往的學生,左右看了看,拉過謝柏遠的手臂繞過了樹林和一棟教學樓,在謝柏遠滿眼疑惑的時候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吻並不深,溫情的很,卻讓謝柏遠麵上泛熱,難以自控的抱住了沈醇的腰背。


    唇分的時候謝柏遠深深呼吸著,目光深深地看著沈醇道:“怎麽突然在這裏,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隻是突然覺得會長你笑起來很好看。”沈醇用手指摩挲著他的唇角笑道,“況且發現就發現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謝柏遠有些詫異,卻又覺得這樣的不畏懼十分的窩心:“你不怕被你父母發現?”


    “這次中秋已經出櫃成功了。”沈醇看著他瞪大的雙眼笑道,“會長不要擔心。”


    謝柏遠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你跟家裏出櫃了,他們有沒有打你?”


    他想要檢查,沈醇卻是按住了他的手笑道:“會長,你早上不是都看光了,有沒有打還不清楚麽?占便宜等晚上著,現在被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種事情他說的輕描淡寫,謝柏遠卻是臉熱的很:“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我知道,謝謝會長送我來上課,中午等我吃飯。”沈醇很自然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十分瀟灑的走了。


    陽光透過樹影,有些熹微,卻讓林間的人美好到了極致,謝柏遠有些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雖然年齡小,看起來招蜂引蝶,卻是極認真的。


    就是,為什麽他總是被吻的那一方?


    “這麽晚去學校幹什麽?”沈母開著車問道,“明天奶奶和外婆不見你,可得想了。”


    沈母雖然也疼兒子,但是原本疼自己的老媽更疼自己兒子,做女兒的偶爾也會吃點兒小醋。


    女兒再大,在媽媽跟前永遠都是寶貝啊。


    “追人。”沈醇輕笑了一聲說道。


    沈母嘖了一聲笑道:“行,我兒子出息了。”


    車子停在了校門口,沈醇拎著禮盒下了車,跟沈母告別後進了校門。


    校園裏掛了燈籠,紅色的燈籠增添著暖意,偶爾可見一對小情侶甜言蜜語的路過,燈光不算太亮,倒是少有人發現是沈醇。


    沈醇一路進了宿舍,步履匆匆,等快到了門口的時候卻看到了站在他的宿舍門口正在敲著門的許澤:“會長,你在麽?”


    許澤的手裏捧著月餅的禮盒,不是冰皮的,而是五仁的,近年來高居最討厭月餅榜首的那種,但是謝柏遠喜歡吃。


    因為在他的奶奶那裏,從小到大吃的都是這種裏麵放了很多糖,夾雜著青紅絲的月餅。


    中秋佳節,給謝柏遠送月餅的人隻多不少,許澤隻是其中一個,但除了他,絕對沒有人會去送五仁的,所以他也就成為了最特殊的那一個。


    自己感興趣的人被別人覬覦,確實有點兒不太舒服,這種感覺無關乎愛情,隻是占有欲在作祟。


    沈醇思索了一下,走了過去笑道:“同學,來給會長送月餅?”


    許澤抬起頭看他,在看到是誰時下意識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對,對。”


    “會長可能不在,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代你轉交。”沈醇笑道。


    許澤有一瞬間的遲疑,卻是將禮盒交到了沈醇的手上道:“謝謝了。”


    “不客氣。”沈醇說道。


    許澤轉身離開,沈醇本是習慣性的在口袋裏掏著鑰匙,然而手指觸碰到空蕩蕩的口袋時他輕嘶了一聲。


    回家的時候他倒是帶了鑰匙,隻是換了衣服,鑰匙應該是在那個口袋裏。


    521察覺宿主的狀況,小心翼翼的按下了關掉快門的照相機,並小心翼翼的揣好,這應該就是高級係統所說的黑曆史吧。


    忘帶鑰匙這種事很少發生在沈醇的身上,他出來的時候應該再檢查一下的,但現在又不能回去取,就隻能……


    沈醇將禮盒夾在了胳膊肘下,敲了敲門道:“會長,開門。”


    謝柏遠覺得是錯覺,卻還是站起了身來,略微搖晃的走到了門前。


    中秋佳節,沈醇隻會跟父母家人在一起,又怎麽會來學校。


    門被大開,謝柏遠看到背著光站在門口的人時瞳孔放大了很多,但一瞬間的驚訝過後,他卻是撐著牆壁鬆開了門把苦笑了一聲:“還真是醉糊塗了。”


    寢室裏沒有開燈,隻有影影綽綽的紅光從窗戶外麵透進來,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極其濃鬱的酒氣,以及那個開了門就靠在牆上半闔著雙眼的人。


    他一向冰冷的臉上酡紅一片,半闔的眼中透著點兒平時沒有的水光,像是在哭,沈醇仔細看卻沒有眼淚。


    白酒的味道彌漫,沈醇聽著樓道傳來的聲音,為免明天學生會長喝酒買醉的消息登上貼吧頭條,攙扶了他搭在門上的胳膊,進去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


    因為動作過大,手上和胳膊肘裏夾著的月餅都掉落在了地上,一室的漆黑,沈醇背靠在門上,謝柏遠的頭則埋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吐著酒氣。


    “天黑了……”謝柏遠抱住了他的腰道。


    “嗯。”沈醇側目應道,“天黑了,本來想著來陪會長過個中秋的,結果你卻喝的爛醉。”


    “別叫我會長,我叫謝柏遠。”沈醇的話不知道觸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經,謝柏遠抬起了頭,撐著手臂看著沈醇,眸中有說不出的複雜情緒,“為什麽不叫我的名字?”


    他不想隻做朋友,他想嚐試靠近,耀眼的太陽不能為一人獨有,可他偏偏想要獨有。


    “因為會長叫起來很煽情啊。”沈醇勾起了唇笑道。


    比名字叫起來要好聽和曖.昧的多。


    窗外的光不亮,卻足以讓謝柏遠看清沈醇的眼睛,他覺得自己或許真的醉了,要不然怎麽會看到他這麽深情的眼睛,聽到這麽曖.昧的話,謝柏遠的手指摸上了沈醇的臉,手指輕輕擦過他的眼睛,反複在眼角摩挲:“你的眼睛真好看。”


    “那你想不想親一下看看?”沈醇壓低了聲音誘.惑道,那一瞬間的低語讓他有些像海裏引人翻船的海妖。


    謝柏遠吞咽了一下,喉結上下波動,他扯住了沈醇的領口,吻上他眼角的動作卻很溫柔。


    沈醇的眼睛輕輕眨動,睫毛掃過唇角的時候手貼上了謝柏遠的胸膛,那裏的跳動十分劇烈,訴說著這個人對他的喜歡。


    愛情這種東西,不過是憑借某些手段和樣貌就可以輕易獲得的,換作別人來做也是一樣的,並非不可替代,但他在這裏,這個人喜歡的是他,那麽就深深的喜歡下去吧。


    初戀麽?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興奮,但也不算賴,畢竟他總不會辜負他。


    沈醇的手扣住了謝柏遠的腰,調轉身體的時候將人抵在了門上,然後吻住了他的唇。


    柔軟而透著酒香,還是挺舒服的。


    吻並沒有多深,等沈醇鬆開的時候,謝柏遠已經趴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他臉頰通紅,睡著的樣子並不像醒著的時候那麽冷硬,反而帶著孩子氣的無害。


    對比年齡而言,謝柏遠對於他來說的確還是個孩子。


    作為年齡長一些的,讓一些寵一些年輕又稚嫩的戀人,也是應該的。


    沈醇將人抱了起來,130多斤的體重抱起來輕輕鬆鬆。


    謝柏遠個子至少在181以上,130多斤還算是輕的。


    將人放在床上,換下了沾著酒水的衣服,又給人擦了臉和手,沈醇將一個盆放在了謝柏遠床邊,左右床看了看,思慛了一下還是洗了澡躺上了自己的床。


    醉酒醒來後各人有各人的反應,他倒是有些期待謝柏遠醒來後的反應。


    謝柏遠的酒品不差,睡著了就是真的睡著了,一晚上也沒有見起夜或者嘔吐,著實安分的很。


    沈醇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深深地陷在枕頭裏,想著人應該不會這麽早醒,沈醇換上了運動裝開始了一天的晨跑。


    【宿主,恭喜脫單!撒花!】521興奮的口動撒花。


    一定是因為它叫521,所以宿主第一個任務就能夠談戀愛,它不應該在斷緣組,它應該在紅線組嘛,千裏姻緣一線牽。


    【謝謝。】沈醇笑道。


    【采訪一下,宿主喜歡謝柏遠什麽呢?】521問道。


    【長的好看。】沈醇回答道。


    【還有呢?】521繼續問道。


    【好看還不夠麽?要求那麽多,你這係統怎麽貪得無厭。】沈醇嘖了一聲道。


    521被倒打一耙,521冤枉,521委屈:【我沒有。】


    【有臉就夠了,做人做事一定要懂得知足,知足才能常樂。】沈醇笑道。


    521受教,並認真的記筆記。


    謝柏遠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厲害,翻身想要起身的時候,腦海裏卻是閃過了一些片段。


    沈醇昨夜來了?他把人按在門上說人的眼睛好看,還接吻了?!


    片段讓意識瞬間清醒,謝柏遠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床,在看到幹淨整潔的床鋪時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鬆口氣還是失落。


    所以他其實是醉酒以後做了個春.夢麽?


    謝柏遠抹了把臉歎氣,打算打開手機看看時間的時候卻是碰到了桌上的水杯和放著的藥板。


    “納洛酮,解酒……”謝柏遠看著上麵的字樣,端過那個保溫杯擰開發現裏麵的溫水時思緒有一瞬間斷了。


    也就在此時,宿舍門被從外麵打開,沈醇擦著身上的汗走了進來,看著坐在床上愣神的人笑道:“會長,早。”


    同樣的聲音,昨晚還叫過同樣的稱呼,說過不同的話。


    因為會長叫起來很煽情啊……


    那樣的低語仿佛還響在耳邊,謝柏遠瞪大著眼睛看著正打算走進浴室的沈醇:“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醇微動了一下眉頭,滿臉無辜道:“昨晚啊,怎麽了?”


    他知道謝柏遠很刻苦,據說每次放假圖書館閉館的時候都是泡在自習室的,故而有此一問。


    謝柏遠看了他一眼道:“我放假的時候有事,就先不去了。”


    他倒不是嫌許澤煩,而是既然沒有那個意思,就不要給對方希望。


    畢竟一般男生即使表達關懷,也不會那樣子送東西,而是會像沈醇那樣,坦坦蕩蕩,讓他連多想都沒辦法。


    “哦,這樣啊。”許澤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學長現在要去圖書館麽?”


    “現在去學生會安排中秋的事,你有事的話可以先走。”謝柏遠冷聲說道。


    “那我先走了,會長再見。”許澤組織部的工作並不是天天有,也沒有什麽留下來的理由,隻能告別轉身離開了。


    謝柏遠一向這麽拒絕人,也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轉身如之前所說的去了學生會。


    ……


    沈醇回家的時候受到了沈母的熱情歡迎,沈母熱情的擁抱了他笑道:“幾天不見,我兒子又帥了一大截。”


    “是是是,你兒子整天什麽不幹,就變帥了。”沈醇笑道,“都是媽給的基因好。”


    沈母頓時笑開了花,她模樣的確生的好,穿著連衣的長裙,看起來格外的年輕,即使跟沈醇走在大街上說是沈醇的姐姐都有人信,原身能長的好,沈醇的話也並不是誇大其詞。


    “真是長大了,嘴這麽甜。”沈母笑道,“手上都拿的什麽?媽媽不是說不要月餅的麽。”


    “不是月餅,是包,新上的,我覺得您會喜歡就買了。”沈醇將禮物遞了過去道。


    沈母接過了禮物,還沒有打開就已經開始誇:“我兒子真有眼光,媽媽一早就想要這款了,今天我就背上給她們看去。”


    “趕緊進來,別杵門口。”沈父坐在沙發上看著這裏的其樂融融冷聲說道。


    沈醇笑了一下,從包裏取出了另外一個盒子走了過去放在了茶幾上:“爸,這是送你的。”


    沈父身形高大,即使坐在沙發上,板正的襯衫西褲也顯得他的身材十分的好,年過四十的男人,沒有一點兒的啤酒肚,臉上連皺紋都鮮有蹤跡,隻有成年男性的穩重和成熟。


    沈家能夠有今時今日的財富和地位跟沈父的忙碌分不開,長期處於上位的氣勢隻有在家中才會收斂。


    隻是因為他曾經的忙碌,忽略了沈醇原身的教育,父子二人見麵的時間都快以年計算了,而一見麵幾乎都是橫眉冷對,經常是原身犯了錯被沈父抽一頓,然後再犯錯,再被抽。


    直到一年前,十七歲的少年深夜飆車,卻是在岔道上遇上了剛拐出來的車,急打方向盤的情況下撞破了護欄,更是撞上了旁邊的大樹,那樣猛烈的撞擊下,車子都變了形,更何況是人體那麽脆弱的東西。


    肋骨斷了幾根,處處骨折,頭破血流,在急救的時候就已經沒了命,直到沈醇因為係統的交易而到來,在恢複藥劑的幫助下也躺了兩個月才下床,隨即便是準備高考。


    剛來就處於瀕臨死亡的狀態,沈醇作為曾經分.身進入任務,毫發無傷的任務者對於斷緣組同事的生存環境表示了同情,然後發現自己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不過經曆過瀕死才知道珍惜生命,珍惜自己的,也珍惜別人的,斷緣組的任務並不僅僅是針對任務對象的,還有宿主本身。


    沈醇並不討厭這樣的改變,他甚至想看看這樣的任務能帶給自己什麽樣的改變。


    原身的記憶中沈父沈母似乎都是不愛他的,但是在沈醇醒來的時候,那個記憶中模特出身一貫愛美的母親哭的毫無形象,那個一貫冷酷板正的父親西裝揉的跟草一樣,整個人身上還有些難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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