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教廷的外麵, 車門打?開時沈醇下車,朝他伸出了手。


    歐維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其上?帶著些輕輕的顫栗。


    教廷近在眼前, 歐維沒忍住微微蜷縮起了手指,仰頭看著他道:“格溫特先生, 我要?回去了。”


    他那?一?刻甚至有些希望可以不用回去, 因為分別代表著可能要?好幾?天?都見不到他了。


    沈醇握著他的手,低頭在上?麵輕輕落下了一?個?吻笑道:“希望今天?對?您來說是愉快的一?天?。”


    歐維感受著手背上?輕柔的觸感,心動的不能自已:“當然,跟你相處的每一?天?都是愉快的一?天?。”


    “小?歐維,我真?舍不得將你還?給?教廷。”沈醇鬆開了他的手時無奈笑道。


    歐維微微睜大了眼睛,心動和不舍的感覺攀到了頂峰, 臉頰上?的紅潤和灼熱更是直接蔓延到了眼睛:“格溫特先生, 請不要?講這樣的話, 這樣的別離會讓我感到痛苦,我甚至想要?跟您一?起離開這裏。”


    沈醇笑道:“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小?歐維, 明天?見。”


    “明天?見。”歐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忍不住回望了好幾?眼,一?直確定對?方還?在那?裏。


    直到他上?了台階,轉到了廊上?時再也看不到對?方的身影,這才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上?麵的溫度不出意外的滾燙。


    明明剛剛分開, 卻好像已經想要?再見到他了, 歐維的腳步停下,回頭看著廊邊拐角,像是做賊心虛般轉了回去, 在牆角處看著對?方上?了馬車。


    他的身影在夕陽下也是無比光輝的,每一?個?舉動都足以讓他的心髒砰砰亂跳,似乎是察覺了什麽,他在上?馬車前回頭看了一?眼。


    歐維連忙轉身貼住了牆,隨即帶著些微微的懊惱,他想要?被他看到,卻好像又怕被他發現。


    他再度探頭去看時,馬車緩緩的離開了。


    他輕輕舒了口氣,回了自己的房間。


    “歐維神父,您回來了,您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又生病了麽?”阿普看見他時迎了上?來問道,“格溫特先生呢?”


    “他已經回去了。”歐維略有些心虛道,“不是生病,是被風吹了臉,不用擔心。”


    “什麽風能吹的這麽厲害?”阿普有些好奇。


    歐維沉默了一?下,心裏懺悔著自己的謊言:“我們去騎馬了,今天?很累,想早點兒休息。”


    阿普不再追問了:“我去為您準備洗澡水。”


    洗過了熱水澡,輕微的酸痛感和疲憊感同時蔓延了上?來,歐維躺在床上?,困意已經席卷了,可久久不敢閉上?眼睛。


    因為一?旦閉上?眼睛,就會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彼此?相貼的唇,那?時的他頭腦一?片空白,隻記得溫暖又柔軟的感覺。


    那?樣的觸感比想象中更加荒唐,也比想象中更加舒服。


    格溫特先生他……


    歐維的手指抵住了唇,在觸碰到舌尖的濕潤時倉皇的鬆開了手,帶著十萬分的羞赧將自己用被子蒙了起來。


    天?呐,他在想什麽!


    這實在太淫.蕩了。


    身體在被子中翻滾著,直到那?種焦躁的情緒隨著翻動而被翻滾掉,他才拉開了被子,深深的呼吸著。


    沈醇端著酒杯,看著鏡像中自己把自己整的滿臉通紅,發絲淩亂的小?神父,舔掉了唇上?那?一?絲鮮血。


    小?神父好容易在床上?冷靜了下來,又似乎想到了什麽,將自己蜷縮在了被子裏,不僅臉頰發燙,連眼尾都是泛紅的,手指不斷抓握著被角,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格溫特先生……”


    沈醇手指輕動,手中的酒杯上?蔓延上?了細碎的裂紋,杯中的液體飲盡,喉嚨中仍然有些幹涸。


    鏡中人的思緒隻在一?瞬,也就是轉瞬間清醒的功夫,他驀然坐了起來,自己深呼吸著捶床:“歐維,你是神父,你怎麽能在教廷這樣聖潔的地方想那?種事情,請清醒一?點兒……可是互相喜歡的話應該沒關係吧,喜歡……”


    他喃喃低語了兩聲,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下了床坐在了書桌邊上?,點燃的燭火移的近了些,羊皮紙鋪在了桌麵上?,那?雙藍眸中帶著溫柔和憧憬開始記錄。


    [格溫特先生遵守了承諾,他向來是一?個?重諾的人,我們去騎了馬,他穿馬服的樣子跟平時很不一?樣,有一?種讓人難以承受的俊美,即使是王室的公主看到他,都會忍不住為他淪陷,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神父。


    他很溫柔,很強大,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完美的人,連本來占據全部心神的神明似乎都要?為他騰出位置。


    我們親吻了,那?真?是一?件荒唐又浪漫的事情……]


    筆觸在這裏停頓,小?神父深呼吸著,這才能繼續書寫。


    [他的吻跟想象中很不一?樣,甜蜜的勝過所有吟遊詩人的歌唱,讓我仿佛置身在天?堂之中,這跟神明教導的不一?樣,或許我真?的沒辦法去做一?名?合格的主教,但這一?生即使隻做神父,隻要?能夠跟格溫特先生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小?神父伏案寫了很多,沈醇將碎裂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向了陽台,看著月光下搖曳的花朵輕舒了一?口氣。


    雖然很想讓小?神父一?直陷在美好的夢中,但是還?是要?將真?相告知的,畢竟喜歡一?個?人,是要?喜歡全部的。


    ……


    因為吸血鬼的銷聲匿跡,思維特城池前所未有的安全了起來,在一?輛輛夜晚冒險運輸進?這座城池的貨車都沒有出現意外時,賈格爾踏進?了獵人公會的資料庫。


    這裏堆積著無數書籍,泛著潮舊的味道,有各種武器的製作,秘銀的提煉以及吸血鬼和血族的記錄。


    吸血鬼的很多事情是一?目了然的,血族的記錄卻很少,因為能夠碰上?他們的很少能夠活著回來,血族未必將吸血鬼放在眼裏,對?人類同樣沒有放在眼裏。


    思維特附近的吸血鬼好像是一?瞬間銷聲匿跡的,如果不是被調走?了,就是消滅了,而一?切的根源很可能就是他那?天?碰到的血族。


    或許那?個?血族不太喜歡吸血鬼,這對?人類有好處,但那?樣強大血族的威脅,可比吸血鬼大的多。


    或許他現在沒有辦法,但必須防患於未然。


    一?頁頁的瀏覽和翻找,血族的記錄幾?乎可以綿延到千年前,他們是傳說中被神遺棄的產物,生於黑暗之中,用人類溫暖的鮮血延續他們的行動。


    最初的一?代是血族的始祖,他們想要?創造出後代,一?是憑借初擁,二是憑借生育。


    賈格爾蹙眉看向了下一?頁,其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但還?能夠看出記錄的事例。


    血族始祖的血脈是最強大的,他們繁育出來的孩子同樣擁有著純血,這也是最初一?代血族親王的降生,至於其下的公侯伯子男爵,有的是親王之間生育的,有的則是經曆了初擁。


    血族的力量是可以晉級的,每一?等?級的劃分都是一?個?分水嶺,需要?的是同等?級或者上?一?等?級的血液。


    比起人類的血液,他們更渴望高一?等?級的血族的血液,但高一?等?級的血脈又直接對?低等?級的形成了威壓,隻用威壓就足以讓低等?級的不敢輕舉妄動。


    “血脈威壓。”賈格爾喃喃道。


    他那?天?遇到的應該就是那?種情況,血族尚且可以壓製,更何況隻是給?了一?點兒血液,跟純血完全無關的吸血鬼,血脈壓製下,隻會爆體而亡。


    血族初擁或者生子的數量並不多,但他們擁有著幾?近永恒的生命和強大的力量,隻要?有鮮血,就能夠一?直存在,即使沒有鮮血,也能夠封鎖自己的領地陷入沉睡,直到想醒來的時候再度醒來。


    血族同樣畏懼陽光,身體沒有溫度,被秘銀刺穿心髒會死。


    但賈格爾翻閱的這本極其陳舊的書裏,卻記錄了陽光下的吸血鬼。


    始祖的確被中下了詛咒,生於黑暗之中,但即使被神明遺棄,他曾經本身就是神明,施加的詛咒或許會讓他難受,但不足以畏懼陽光。


    [那?是一?名?女性始祖,最開始她懷著孩子,進?入家門的時候完完全全像一?個?人類,擁有出色的樣貌,不畏懼陽光,甚至擁有體溫,直到她毫不猶豫的殺死了對?她有非分之想的人類,卻放過了我……我在想或許強大的血族擁有著模擬人類體溫的本領,更或許有一?部分血族隱藏在人類之中生活,沒有人能夠辨別出他們是人類還?是血族。]


    那?本書被遺留在了桌麵上?,賈格爾匆匆騎上?了自己的馬,朝著教廷趕了過去。


    他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現在終於有了答案,格溫特身上?的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


    一?旦他想動手,那?個?神父首當其衝。


    賈格爾匆匆下了馬,直接往教廷之中衝,他未必救的了所有人,但能救一?個?是一?個?。


    “站住,你要?幹什麽?!”士兵攔住了他匆匆的身影。


    “我要?找歐維神父!”賈格爾顧不上?那?麽多了。


    他之前在想,格溫特或許真?的隻是一?個?跟血族有密切關係的人類,既然隱藏在人群中,就不會輕易對?歐維這個?神父動手,因為一?旦驚動教廷,他背後的勢力也瞞不住,他接近歐維或許隻是為了更加方便接近教廷,以神明信徒的名?義行事,一?切都會更加便捷。


    但現在不是,血族是肆無忌憚的,他們想要?做什麽事,根本就不會顧忌教廷,就像是人類行事,絕對?不會過問領頭兔的意見一?樣。


    如此?的比喻雖然辛酸,但人類確實很難對?抗那?樣強大的血族。


    “歐維神父被格溫特先生接走?了,不在教廷中。”士兵阻攔著他說道。


    賈格爾一?愣,轉身向自己的馬跑去,直接飛身躍上?,瘋狂抽動馬鞭,朝著莊園的方向趕了過去。


    馬車在林蔭道上?行駛著,歐維坐在其中看著旁邊的風景,格溫特先生沒有親自來,說是有事情要?處理,但帶來了他的信物和話語,並將這輛馬車轉贈給?了他。


    以後想要?見他,自己也可以去見他。


    比起被動的等?待,歐維更喜歡這樣的方式,不限於誰主動去見誰,隻要?能夠見到就會很開心。


    晶亮的十字架躺在手心中,上?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鑲嵌了一?枚紅色的寶石,看起來漂亮極了。


    馬車走?的並不急,後麵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時,幾?乎帶來了劇烈的震顫聲。


    “等?等?!!停下來!!!”馬蹄聲中傳來了有些熟悉的聲音。


    歐維向後看了過去,一?匹駿馬瘋也似的趕了過來,躍過了馬車,攔在了前麵,拉動馬韁時馬蹄抬起,嘶鳴聲不斷。


    馬車被迫停下,歐維扶住了桌邊,同時攥緊了手中的十字架,看向了匆匆下馬的人。


    對?方扔下了馬,直接走?到了這裏,拉開車門時歐維詫異道:“賈格爾先生,您有什麽急事麽?”


    賈格爾急促的喘著氣,滿頭汗水的看向了車內,在隻看到歐維時鬆了一?口氣道:“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負責接應的管家攔住了他道:“這位先生,您這是做什麽?”


    “我有話跟他說,很緊急的事情,你不要?……”賈格爾看向了管家,上?下打?量著,確定他不可能是血族後道,“你還?是盡快離開那?座莊園吧,以你的本事,哪裏都能謀生。”


    “謝謝您的肯定。”管家堅定的攔著他的身體道,“請您不要?打?擾主人的客人。”


    “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歐維,這次你必須聽我的。”賈格爾側頭說道。


    歐維看著正在互相阻攔的兩人道:“比伯先生,請讓他把話說完吧。”


    比伯讓開了位置,歐維下了車,賈格爾往旁邊走?了走?,在確定比伯那?裏聽不見後道:“歐維,離格溫特遠一?些。”


    歐維看著他輕輕歎氣道:“看來您真?的很討厭格溫特先生,但我不能照您說的做。”


    “你,你怎麽這麽固執?”賈格爾氣不打?一?處來,“你不知道,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歐維臉頰微紅,手負在了後麵,覺得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也不想離開:“您讓我離開,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他是血族。”賈格爾直言道,“吸血鬼之上?的血族,比吸血鬼的力量更強,同樣以吸血為生。”


    “不可能。”歐維反駁道,“格溫特先生是人類,他吃的是人類的食物,行走?在陽光下,有體溫,賈格爾先生,您再這樣詆毀他,我要?生氣了。”


    他轉身要?走?,賈格爾說道:“血族中擁有極強力量的可以模擬人類的體溫,飲食,甚至完全可以偽裝成人類,但他們也有著跟人類不同的地方,力量,眼睛以及味覺,力量很強,吸血的時候眼睛會變成紅色,沒有味覺。”


    “可我一?樣都沒有發現。”歐維轉身說道,“您也沒有求證不是麽?或許格溫特先生真?的很優秀,讓您產生了懷疑,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一?個?溫柔善良的人,真?的很過分。”


    賈格爾愣了一?下:“不是,我……”


    “再見,我最近都不想再看到您了。”歐維坐上?了馬車,臉上?很明顯的掛上?了不高興的神情。


    比伯拉上?了馬車門,賈格爾看著遠去的馬車,一?拳打?在了樹上?。


    明明他是好心,那?神父就怎麽都不聽話,他怎麽就那?麽不值得信任?那?個?格溫特怎麽就那?麽值得信任?


    可偏偏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廣而告之,比伯是工作的人,為了在人群中繼續隱藏,格溫特一?般不會動他,可歐維他……


    人長的白淨,是在教廷那?種地方長大,那?血液對?血族而言都是極上?品的東西?,到時候玩夠了,吸幹了,偽裝成吸血鬼攻擊而導致的身亡,死了也是白死。


    可現在他竟然什麽都不能做,賈格爾來回踱了幾?圈,幹脆在路邊坐下了。


    馬車到達莊園的時候,沈醇拉開了馬車門,在看到其中頗有些鬱悶的小?神父笑道:“怎麽了?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歐維抬頭看向了站在馬車外的人,心情在一?瞬間明媚了起來:“格溫特先生!我都沒發現已經到了。”


    “抱歉,今天?有事情要?忙,所以隻能讓管家去接你了。”沈醇伸出手道,“是路上?遇到了什麽事情麽?”


    歐維將手搭在了他的手心,順勢下去的時候仰頭看著他,溫暖的掌心,溫柔的視線,明明哪裏都不像一?個?血族,或者可以說跟那?些怪物截然相反,他搖了搖頭道:“隻是遇到了賈格爾,他還?是喜歡說那?些奇怪的話,我……我不太喜歡他。”


    沈醇笑道:“其實他為人還?是很正直的。”


    “格溫特先生總是這麽溫柔又大度。”歐維稱讚道,“即使對?於總是詆毀您的人,也懷揣著一?顆寬容的心。”


    521默默仰頭看天?,寬容是不可能寬容的,真?正詆毀的早入土了,這個?完全就是因為人家說的是事實。


    愛人的濾鏡總是無限厚,忽略了賈格爾的正直,隻在意宿主的“寬容”。


    “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有時候也會小?心眼的。”沈醇笑道。


    “什麽時候呢?”歐維有些好奇問道。


    “比如說你受到傷害的時候。”沈醇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臉頰道。


    歐維的臉頰微紅,在被攬進?懷裏時同樣抱緊了他的腰,臉貼在了他的肩膀上?,覺得心髒好像都要?化了:“格溫特先生真?的很會說話。”


    “因為喜歡你,所以不自覺就脫口而出了。”沈醇摸了摸他的頭發,鬆開時很自然的拉住了他的手道,“進?去吧。”


    “好。”歐維攥緊了他的手指。


    外麵豔陽高照,莊園內則有些靜謐和清涼,歐維跟隨沈醇上?樓,輕聲問道:“您之前在忙,我現在來會不會打?擾到您。”


    “不會,你什麽時候來都不打?擾。”沈醇握著他的手進?了一?間寬敞的房間,“我一?直期待你想要?自己來到我這裏。”


    房間兩側擺放著高大的書架,其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窗戶的一?側擺放著巨大柔軟的沙發,另外一?側透光的地方則擺放著書桌,其中散發著濃濃的墨香。


    這本該是一?個?辦公的地方,可在空處卻擺放了一?個?台球桌,旁邊的櫃子裏更是放著各種各樣的玩具,象棋,提琴,機巧玩具以及各種縮小?版的模型。


    歐維的眼睛不自覺的落在了那?裏,沈醇低頭問道:“覺得怎麽樣?”


    “放這麽多好玩的東西?,閱讀的時候不會受到影響麽?”歐維抬頭問道。


    “這些是專門為你而準備的。”沈醇拉了他的手走?到了櫃子旁道,“免得你來的時候覺得無聊。”


    “不會,我隻要?見到您就會很開心了。”歐維看著琳琅滿目的玩具,不知道該怎麽去訴說心中的喜悅。


    “可我想讓您更開心一?些。”沈醇低頭的時候,歐維微微仰頭垂下了眸,柔軟的觸感觸碰時,身上?有一?種輕輕麻痹的感覺。


    他喜歡格溫特先生的吻,總是溫柔又纏.綿,像是要?將他溺斃一?樣,親吻的那?一?刻好像期待了很久很久。


    門被敲響的時候沈醇鬆開了他問道:“誰?”


    “主人,茶點做好了,我現在方便進?來麽?”比伯在外麵問道。


    歐維輕輕抿了一?下唇,手從他的肩膀上?縮了下來,臉紅成了一?片,雖然在外麵也牽手擁抱了,可是親吻這種事是不同的。


    沈醇抬手擦過他唇邊的濕痕笑道:“沒關係,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親吻在愛人之間是很正常的。”


    “是。”歐維輕輕品味著那?兩個?字。


    愛人。


    比伯送進?了茶點後便匆匆離開了,沈醇看著死盯著櫃子,不往門口看一?眼的小?神父笑道:“人已經走?了。”


    歐維轉身,輕輕鬆了口氣,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沈醇端過了托盤放在了桌上?,倒好了茶水放在了他的麵前:“跟上?次一?樣,墊一?下肚子。”


    “好。”歐維端過了茶杯送到了唇邊。


    沈醇坐在另外一?個?座椅上?道:“那?些玩具喜歡哪一?個??”


    “我好像沒看到上?次的那?個?模型。”歐維說道。


    “那?個?放在臥室的床頭。”沈醇說道,“你想看的話我可以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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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歐維抓住他的手臂,製止了他的行動笑道,“放在那?裏就很好。”


    沈醇重新坐了下來,看著乖巧漂亮的愛人,怎麽看都覺得很喜歡:“那?就遲一?些再去看。”


    “好。”歐維笑了一?下,視線停留在了那?些玩具的上?麵,“這些您都會麽?”


    “嗯,都會一?些。”沈醇說道。


    “您真?厲害,我隻會一?點兒象棋。”歐維敬佩道。


    “那?要?下一?局麽?”沈醇笑著問道。


    “我下的可能比較慢。”歐維說道。


    “沒關係,我隻是想陪你玩而已。”沈醇說道。


    歐維應了一?聲,放下茶杯起身,可剛剛轉身,似乎衣服擦到了,那?本就放在邊緣的茶杯直接落在了地上?,叮當一?聲脆響,碎裂成了兩半,茶水飛濺。


    歐維懵了一?下蹲下了身道:“抱歉。”


    “沒關係,不用撿。”沈醇伸手去製止的時候,血腥的味道已經彌漫了出來。


    碎裂的瓷器最容易劃傷手指,歐維輕嘶了一?下,手被男人握住拉到了眼前。


    沈醇看著那?手指中蔓延滲出的鮮血,送進?了口中。


    人類的唾液未必有愈合傷口的本事,血族的卻有,即使咬下動脈,當牙齒收回時,傷口也同樣能夠以極快的速度愈合。


    歐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感受著那?濕潤的感覺側過了眸,但也就是側眸的瞬間,陰影交錯處他好像看到了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暗紅色。


    歐維驀然轉頭,眸中有著驚疑不定。


    “怎麽了?”沈醇在嚐不到血液的味道後鬆開了他的手,從口袋裏取出了帕子,包裹在他的手指上?,“傷口是一?條線,很快就愈合了,別擔心。”


    “哦,沒什麽。”歐維看著他深紫色的眼睛,懷疑自己那?一?瞬間看錯了。


    或許隻是光影的問題,他怎麽能夠懷疑格溫特先生?


    他要?是血族的話,那?不是應該逮著他就咬?他不能因為賈格爾的話就懷疑格溫特,那?樣才是上?了對?方的當。


    可即使這樣告誡著自己,歐維還?是有幾?分心神不寧,不僅午餐吃的心不在焉,以往下的還?可以的象棋更是下的亂七八糟。


    “小?歐維,走?錯了。”沈醇看著他下棋的位置提醒道。


    歐維看了一?眼,臉頰微紅的拿起自己的馬道:“對?不起,我看錯了。”


    “不想玩的話可以看看別的。”沈醇看著外麵的日頭道,“要?不要?午睡一?會兒?”


    “對?不起,我可能要?休息一?會兒。”歐維垂眸道。


    “還?住上?次的房間可以麽?”沈醇笑著問道。


    “嗯。”歐維點頭。


    沈醇帶他離開了這裏,進?了以前的房間,歐維脫了鞋子躺在了床上?時,沈醇幫他蓋上?了薄被,手指從他的發間輕輕捋過道:“好好休息一?會兒。”


    歐維看著他溫柔的眸,抓住了他的手輕輕應了一?下時,被男人彎腰在唇邊親了一?下。


    呼吸微滯,卻一?如既往的甜蜜。


    沈醇起身離開,轉身關上?了門,歐維摸了摸自己的唇,翻了一?下身透過窗簾看向了窗外。


    那?一?瞬間應該是錯覺,可他卻不斷的回想著他的瞳孔變成紅色的那?一?幕。


    他如果真?的是血族,又怎麽會從吸血鬼的手裏救他,而不是直截了當的吸幹他的血液?


    如果是血族,怎麽可能在他的身上?花費那?麽多精力?怎麽可能對?他這麽好?怎麽會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歐維的心柔和了下來,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沈醇行走?在有些漆黑的長廊上?,步入陰影的那?一?刻,深紫的眸色一?刹那?轉為了暗紅。


    【宿主,白白可能發現了。】521說道。


    【就是故意讓他發現的。】沈醇笑道。


    如果不是故意,僅憑血液不足以觸發他血族的特征。


    【白白可能會被嚇哭。】521說道。


    【可總有一?天?他要?麵對?的,早一?點兒比晚一?點兒好。】沈醇說道。


    521總覺得宿主別有居心。


    ……


    午後的睡眠沒有人喚醒,總是會睡的久一?些,再加上?歐維昨晚沒睡好,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一?片漆黑。


    周圍很安靜,他推開被子起身,想要?摸床頭的燭台時才發覺這是格溫特的莊園,他的一?個?午覺,竟然沒有人叫他起床。


    歐維光腳下了床走?到了窗邊,拉開窗簾時看到了漫天?的星光,光芒照進?屋內,勉強能夠看清一?些東西?。


    他轉身找著燭台,沒有找到任何足以照明的工具時無奈的歎了口氣,打?開門,廊中同樣一?片漆黑,隻能透過隱隱的星光看到看不到盡頭的長廊。


    漆黑帶來的恐怖感傳來,歐維深吸了一?口氣,重新關上?門躺在了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勉強獲得了一?點兒安全感。


    現在也不知道是幾?時,貿然去打?擾別人睡眠實在不太好,能做的隻能是睡覺。


    可他剛剛睡醒,再加上?剛才跑了一?圈,腦袋裏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周圍的黑暗中仿佛流淌著各種東西?,歐維睜眼看著屋頂,總覺得下一?刻就會有什麽東西?突然襲到他的麵前。


    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和腳步聲讓歐維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從裏麵鑽出來的時候思索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剛才笨了。


    聲音是從旁邊傳出來的,應該是格溫特先生醒了。


    歐維從床上?下來,打?開門的時候左右看著,卻發現那?道端著燭台的身影幾?乎要?繞過長廊下樓了。


    “格……”歐維捂住了嘴,這個?時候在莊園裏大喊大叫可不太禮貌。


    那?道身影即將離開,歐維顧不上?自己的赤腳直接跟了上?去,可到了樓梯,卻發現光芒已經在樓梯下麵了。


    這個?時候其實在房間裏等?是最好的,可他轉過身看向長廊,隻看到一?片黑暗時皺了一?下臉,漆黑的通道,無數的門。


    歐維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樓下追了過去,尋覓著那?點兒光芒緊追不舍,生怕背後的黑暗將自己吞沒掉。


    呼吸輕喘,歐維扶著牆壁喘著氣,看著前麵移動的燈光,繼續追了上?去。


    【他的體質不太好。】沈醇端著燭台,幾?乎是走?兩步停一?步,直到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才會繼續前行。


    【神父每天?走?路的時間很少,不能跟您比的,而且他比較害怕。】521說道,【其實您可以直接告訴他的。】


    【那?多沒意思。】沈醇笑道。


    521:【……】


    遠離狗男人,否則你將會變的不幸。


    燈光停下,歐維匆匆跟上?去,看到端著燭台的身影時眸中浮現了喜悅,可剛打?算去叫他的名?字,卻發現男人將手搭在了牆上?,輕輕用力,直接將牆推了進?去。


    歐維張口結舌,那?一?瞬間感慨對?方的力氣真?的很大,然而下一?刻就見男人走?進?了牆內,燭光幾?乎要?消失不見了。


    他連忙追了上?去,繞到了牆邊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踏了進?去,光芒在更前麵的盡頭,剛一?進?入這裏已經感覺到了冷意。


    格溫特先生這麽晚來這裏幹什麽?窺探會不會不太好?帶著這樣的糾結,歐維正想著要?不要?在這裏等?時,背後好像傳來了彈珠的聲音。


    他一?個?激靈,直接往前跑去,踏進?燈光覆蓋的房間時,卻看到了滿室的冰,以及一?一?陳列其中的紅色液體。


    濃豔至極的鮮紅色,隱隱約約還?有著血腥味,歐維瑟縮了一?下,看向了站在燭台邊上?的人,他背對?著這裏,旁邊放著的杯子裏是同樣鮮紅的血液。


    他似乎有所察覺,轉頭的時候歐維竟下意識退出了房門外,然後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和暗紅濃鬱的眼睛。


    吸血!血族!


    歐維呼吸急促了一?下,對?方卻已經問了出來:“誰?!”


    僵硬的大腦已經不聽使喚,腦海裏浮現的全是血液的味道,嗜血的身影,獠牙,利爪。


    格溫特先生為什麽也是?為什麽也是怪物!


    這是夢,這一?定是夢!


    歐維下意識後退,直接朝著外麵跑了出去,慌不擇路,卻怎麽也跑不到大門口。


    【宿主,嚇跑了。】521說道。


    【必然的。】沈醇端起燭台,直接吹滅了以後走?了出去。


    血族的視力很好,在這種深夜也不需要?任何光線,燭台當然不是為自己準備的,隻是讓小?神父看清路而已。


    驚嚇是必然的,要?嚇他也是必然的,被吸血鬼攻擊的經曆無法抹去,不論他什麽時候發現,都會受到驚嚇。


    至於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沈醇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兒擔心從愛人眼裏看到厭惡的情緒,即使那?種結果隻是萬一?,但萬一?也會很難過。


    他走?出了牆壁,牆壁複原的時候,順著味道移動了過去。


    莊園是有些大的,再加上?設計,通道很多,有的地方甚至做了回形結構。


    沈醇看到人影的時候本想讓人冷靜一?下,卻發現小?神父從這邊繞出來了,跑到了盡頭,又順著門洞繞進?去了,一?會兒又從這邊繞出來,繼續奔跑,氣喘籲籲,看起來十分的辛苦。


    【宿主,他好像迷路了。】521說道。


    【不是好像。】沈醇看著可憐兮兮的小?神父,眸中劃過了一?抹憐愛,【怎麽這麽可愛?】


    521:【……】


    不要?問係統,係統是狗,隻負責吃狗糧,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歐維感覺自己跑出了很遠了,可是怎麽都找不到出口,這座莊園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囚籠,根本沒有出去的道路。


    正慌不擇路著,耳邊卻傳來了腳步聲。


    歐維呼吸一?滯,朝著腳步聲相反的方向跑了過去,可在他的麵前,燭火的光芒同樣照了過來,根本來不及轉身,已經直麵那?端著燭火的人。


    光芒將漆黑驅散,修長的身影帶著壓迫感緩緩靠近,光芒在其眸中灑落,好像暈染著點點鮮紅色,帶著嗜血的感覺,歐維在看到人時渾身僵硬,試圖後退,卻是左腳絆右腳,直接後仰。


    他的眼睛瞪大時腰身被輕輕扣住,人已經到了近前,燭光照耀眸中,那?雙眸已經變成了平時看到的深紫色。


    人還?是熟悉的人,可歐維卻覺得有些陌生和害怕,連心髒都在微微收縮著。


    “怎麽跑出來了?”沈醇輕聲問道。


    熟悉的聲音驅散了陌生感,歐維眨了眨眼睛,莫名?覺得有些委屈,聲音輕輕顫栗道:“我出來喝水。”


    “出來喝水鞋子都不穿?”沈醇將他扶好問道。


    “忘了。”歐維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又開始覺得剛才的自己在做夢了。


    說不定是假的,可是那?一?幕真?的好真?實,他根本沒辦法騙自己。


    鼻頭又酸又澀,心裏又驚又怕,各種情緒混雜,腦子直接宕機。


    沈醇將燭台遞給?了他道:“拿著。”


    “哦。”歐維接過了燭台時被打?橫抱了起來,他的手臂下意識搭在了對?方的的肩膀上?,眼睛裏的眼淚被眨出了眼眶,“你,你幹什麽?!”


    他要?被吃了麽?血液要?被吸幹了麽?


    “別亂動。”沈醇看著鼻頭眼尾都在泛紅的小?神父說道。


    小?神父渾身一?抖,安靜了下來。


    沈醇轉身出了通道道:“水喝過了麽?”


    “嗯。”歐維下意識點頭。


    沈醇抱著他上?樓?


    ?歐維疑惑的看了一?眼剛才自己走?過的路,百思不得其解。


    “看什麽?”沈醇對?他的不認路也百思不得其解。


    “沒什麽,我真?的喝水。”歐維輕輕吸了一?下鼻子道。


    沈醇看著他水光瑩潤的眸卻隻覺得牙根發癢,垂死掙紮的小?家夥說聰明也聰明,說不聰明,就是這會兒還?沒有徹底回神呢。


    “嗯,我知道,睡了一?下午該渴了。”沈醇上?了樓,光芒照亮了長廊。


    “你沒叫醒我。”歐維端著燭台道。


    “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昨天?沒休息好?”沈醇抱著他進?了房間。


    “休息的挺好的。”歐維驀然想到了自己昨晚的日記,明明昨天?和今天?才定下的愛人,才睡了一?覺,就變成可怕的血族了,而他現在被這個?可怕的血族抱著,說不定現在就要?去就餐。


    沈醇察覺了懷裏人輕輕的顫抖時問道:“覺得冷?”


    “沒,沒……”歐維仰頭看著他,難道真?的沒發現是他?那?他是不是還?能跑的掉?


    “冷的話都結巴了。”沈醇將他放在了床上?,將薄被包裹在他的身上?,取過了旁邊的帕子擦著他的腳道,“下次出去記得穿鞋。”


    “好的。”歐維看著他的舉動,心裏又難過了起來,眼眶裏一?片的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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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溫特先生真?的好溫柔,可是他是可怕的血族。


    沈醇抬頭看著眼眶裏濕漉漉的小?神父,探身過去親了一?下他的鼻頭道:“怎麽看起來要?哭了?”


    “沒……”歐維生怕被他發現端倪,話語裏愣是打?了一?個?嗝,“沒哭。”


    沈醇眸中笑意加深,正想親親小?神父的唇,驀然聽到了鎖鏈纏繞上?陽台的聲音。


    “格溫特!放開他!”賈格爾的聲音伴隨著鎖鏈的襲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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