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車,趕緊走!”


    村子口,鄭西離正抱著小楠楠焦急的等待著李東升,忽然見到李東升渾身是血的跑出村子,下意識就是一個哆嗦。


    李東升跑到出租車跟前,一把將鄭西離推了進去,連忙吩咐出租車司機開車。


    當黃色麵包車像一溜煙似的遠離了李家村,李東升才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鬢角的冷汗。


    剛剛要是晚一步,保不齊就會被李家村的村民,給堵在張瘸子院子裏了。


    “你幹嘛了?怎麽才出來?!”


    鄭西離用手掌捂住小楠楠的眼睛,皺著眉頭的詢問李東升。


    “你姐的確來過,不過沒露麵,她是用磚頭包著信封,丟盡的張瘸子院子裏,張瘸子並不知道鄭蕊現在在哪裏。”


    “我們先回去,H市這麽大,我們想要找你姐,比大海撈針都難!找你姐的事,隻能拜托公安了。”


    李東升並沒有回答鄭西離的疑問,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漬,輕輕拍了拍司機的肩膀。


    “這個大哥,我給你的錢不少吧?”


    “一點不少啊,相反還挺多嘞,你放心吧大兄弟,今天哥哥我啥也沒看見,我也沒拉過你~”


    出租車司機被李東升拍得身體一僵,瞬間秒懂李東升話語裏的含義,連忙拍著自己的胸脯打著包票。


    “那兄弟就信你一次了,這一百塊,你拿回去買包煙吧。”


    ......


    “東升你可回來了,剛剛上午那群小流氓又來了,不過被公安給嚇跑了,你們快進來。”


    黃色麵包車一腳刹車停在了四合院的門前,正在門後轉著圈的晁耀庭見到李東升一行三人下車,趕忙打量著四合院周圍,見到沒人注意這裏。


    一把將李東升和鄭西離推進了院子裏,將四合院的大門緊閉,反向插上橫栓。


    “他們又來了?我正好也要找他們呢,這筆賬我得好好跟他們算算。”


    李東升沒想到晁耀庭會在門口等自己,當他聽到那群偽裝成小混混的人販子又來四合院鬧事,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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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東升心中,唯有兩種人不可活,一種是漢奸賣國賊,另一個就是人販子,何況這人販子差點賣了小楠楠,更是不可饒恕。


    “東升啊,你可別千萬幹傻事,那群小混混有十來個人呢,都拿著刀,為首的那個叫龍四的,手裏可是有槍的,咱雞蛋別磕石頭,這些日子你還是躲躲算了。”


    晁耀庭見到李東升那混盡又上來了,一陣腦瓜仁疼,都是鄰居一起住了四五年了,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李東升腦袋裏想的什麽。


    “這事我心裏有數。”


    李東升望著苦口婆心勸說自己的晁耀庭,衝著他露出一絲笑容,知道他是好心。


    可有些事情觸犯到了逆鱗,是誰勸都沒用的!


    “西離,這是正院主臥的鑰匙,這屋子一直也沒人住,你先好好收拾收拾,跟小楠楠住進去,我出一趟辦點事,晚點回來。”


    李東升將兜裏的鑰匙串卸下一個鑰匙丟給鄭西離,指了指四合院正中央最大的那間屋子,拍了拍鄭西離和晁耀庭的肩膀,轉頭就走。


    “姐...李鐵柱,你別做傻事,你忘了你答應我姐要照顧小楠楠的嗎,這事要去也該是我去!”


    鄭西離一把拽住李東升的胳膊,說什麽也不讓李東離開。


    “放心吧,我現在是賈政晶照著的,他一個龍四,不敢動我,你一個耍筆杆子的,就老實待在家裏。”


    李東升一把拍開了鄭西離的胳膊,推開四合院的門,打了一個麵包車,直奔賈政晶的辦公室。


    當李東升到了賈政晶的辦公室門前,發現賈政晶的辦公室鎖著門,隻能繞過側院,去了趟罐頭車間大院。


    一進車間大院,李東升的眉頭就擰成一個川子。


    他望著滿院胡亂堆起來的紙殼箱子,一箱箱玻璃瓶子被隨意丟在道路中間,聞著那水果有些腐臭的味道,又盯著一群中年大媽在院子裏抽煙打屁。


    僅僅才一天多過去,好好地工廠大院都快成了垃圾站了。


    “你們在幹嘛?上班時間賭博嗎?”


    李東升強忍著怒意走到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女人身邊,這是李東升給罐頭廠員工安排的小頭目,名叫張翠蘭,就是怕自己不在的時候罐頭廠沒人打理。


    如今可好,張翠蘭竟然趁自己不在,帶頭跟幾名女職工打著撲克,李東升望著她身邊的毛票,似乎還沒少贏!


    “誒呦東升回來了,嗨,我們今天這不是完成罐頭生產任務了嗎,尋思休息一會放鬆放鬆,你咋這麽晚才來呢?吃了沒?屋裏有現成的罐頭。”


    張翠蘭見到李東升回來了,微微一愣,隨即裂開厚嘴唇大笑著,想要將自己手裏的撲克牌遞給李東升。


    她可是聽說了,李東升在沒弄這個罐頭廠之前,可是出了名的老賭鬼。


    “每天七百瓶罐頭的任務完成了?”


    李東升冷冷的掃了院子中一群員工一眼,快步走到車間內,當他看到車間裏的慘狀,殺人的心都有了。


    車間內,最中央的大桌子上擺滿了空的罐頭瓶子,隻不過這些瓶子上都沾著已經幹涸的汁液,很像是別人把吃過的罐頭空瓶擺在了這裏。


    車間左側一排長長的水池子裏,泡的是各種水果,李東升拿起一個水果咬了一口,直接將果肉吐到了垃圾筐裏,這水果口感明顯是泡了很久沒洗,都有些泡浮囊了。


    車間右側,那一排排的灶台裏還在熬煮著罐頭,有的鍋已經柴火都燒幹了,鍋裏的水果都煮成黑色了,明顯是無法食用,有的雖然還沒幹鍋,卻已經離幹鍋不遠了。


    如果說左側的水池子,右側的灶台,外加中間的長桌讓李東升怒不可遏。


    那靠近窗戶的那台價值八萬多的封罐機,都快被罐頭湯汁糊上了,那才是讓李東升真正痛心的。


    “我們在一起工作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你們表現很好,就算偶爾有些小偷小摸帶回家幾瓶罐頭,我也是睜一眼閉一隻眼假裝看不見。”


    “甚至在每個禮拜,我還會主動給你們罐頭,讓你們帶回去給老公孩子嚐嚐鮮。”


    “就在昨天,我還和賈經理討論了一下,是不是該給你們張一些工資,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的信任?一天多而已,你們是怎麽舔臉在這裏給我打撲克織毛衣的?”


    “現在你們把工作服脫了,這間工廠不需要你們了,都TM給我滾蛋!”


    李東升強忍著怒意仔細檢查了一遍封口機,發現並沒有什麽故障,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動怒,可當他回到院子裏。


    望著這些員工依舊在打著鬥地主,織著毛衣,那滔天的怒火,終於掩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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