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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狼藉的天劍廣場上,羅拔環抱雙臂,站在赫師叔身後,一身八卦道袍已是破破爛爛。他往前探出身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前方的棋盤,渾然不顧對麵那個白衣少年殺人的目光。


    大風一吹,廣場上便起了一陣沙塵,砂石在地麵上滾過的聲音簌簌作響。這一幕顯得格外淒涼。


    堂堂天劍峰山門,傳承無數代,曆經漫長歲月,見證了整個宗門的興衰曆史,仍是曆久彌新,卻不想在今日毀在了一個青竹峰的弟子手中,這實在是一件荒唐至極,卻又令人無比震驚的事情。


    羅拔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今日之事定然會在宗門內掀起軒然大波,自己還沒從秘境試煉的風波中走出來,又要陷入到更加麻煩的風波中去,這一下可是完全不得安寧了。


    思及此處,羅拔又是一陣頭痛,之前秘境的事情,已經害的他無法清淨,每次出門都是被人指指點點,尤其是那些青竹峰的弟子,對他既是嫉妒,又是畏懼,老是在他背後嚼舌根。


    本來想著過一段時間,這股風波也就過去了,自己也可以落得個清淨,卻不想又鬧出今日之事,這毀人山門的轟動性,可比秘境試煉要大得多。


    羅拔有些無奈,心說早知道就不在這裏打了,現在可好,又鬧出了大事件,連師叔和首座都驚動了,也不知道兩位首座之間的談判怎麽樣了……今日能不能順利脫身也是個大問題呢,興許就被抓去關禁閉了。


    一時間,羅拔心中有些忐忑,不時抬起頭,目光瞥向天劍峰頂,那裏一片雲霧繚繞,不時嶄露出恢宏宮殿的一角。他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對麵孟若凡殺人般的目光,心中的愁雲頓時煙消雲散,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來。


    他暗暗心道:雖然今天闖了大禍,但是至少也賺回來了,將幾個罪魁禍首都暴打了一頓,順帶還捎上了孟若凡這個天才弟子,以及便宜表哥羅劍,不管怎麽算,今天都不虧。


    羅拔想著,目光掠過孟若凡,望向了他身後不遠處,那裏聚著一群天劍弟子,那個胡媚兒以及羅劍正恨恨地瞪著這邊,那眼神與孟若凡如出一轍,都恨不得將羅拔剜成碎片。


    羅拔揚了揚眉毛,心中不由生出一陣快意來,他最喜歡看到這種看不慣他,卻又幹不掉他的表情。


    四周的人群鼎沸不已,吵吵鬧鬧,嚷成了一片,但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些弟子逐漸散去,化為一道道流光遠去,很快隻餘下了一些少數的人影,倒是白衣的天劍弟子越聚越多,大有將這片廣場團團圍住的趨勢。


    這些弟子的目光大多不善,但也有些純粹是看熱鬧來的,羅拔倒也不是很在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赫師叔與那天劍峰的魏老頭都下了好幾盤棋,這才見到天劍峰頂的雲氣一片翻滾,繼而一隻碩大的赤紅葫蘆衝破了雲霧,緩緩降了下來。


    葫蘆如火燒一般,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焰飄在空中,在葫蘆的口子上,還有一圈圈紫金色的符文纏繞,透著一股深如淵海的氣息。


    其上擺著一張椅子,斜倚著一個瀟灑的身影。正是青竹峰首座——趙明德。


    趙明德驅使著葫蘆,挾著一股龐大的威勢,緩緩降臨到了山門之上。他那張俊朗的臉龐上透著一股慵懶之色,隻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下方的廣場一眼,便淡淡道:“好了,臭小子,我們回去吧!”


    說完,又衝魏長老一抱拳,“魏長老,這次真是對不住了,是我沒有管教好弟子,給你們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


    魏長老趕忙起身,亦是回了一禮,笑道:“哪裏哪裏,趙首座言重了。”


    “唉!我這弟子實在是太過頑劣,多有得罪之處,還請魏長老多多包涵,這一次給貴峰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我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不過所幸天劍師兄寬宏大量,也沒有太過追究這小子的責任,今日這人我就帶回去了,日後我一定好生調教,不會再讓他惹出這樣的禍事來。”趙明德道。


    “哦?既然趙首座已經與我天劍師兄談妥了,那我自然也沒什麽意見。”魏長老看了看趙明德,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趙明德衝他拱拱手,便催動身下葫蘆往上升去,接著赫子錢抖了抖袖袍,緩緩站起身,收好身前的桌椅,這才向魏長老道別。客套了幾句,便揮手招出了雲團,對羅拔淡淡道:“我們走吧!”


    羅拔恭敬地應了一聲,接著也祭出了自己的筋鬥雲。


    “哼!混蛋,這次算你運氣好,竟然就這麽完好無損地離開,等以後看我怎麽收拾你。”孟若凡死死盯著羅拔,語氣中殺機彌漫。


    羅拔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想理他,當下看也不看他,便坐上了筋鬥雲,徑直跟上赫師叔的身影,朝著青竹峰飛去。


    一路上氣氛沉默,令羅拔倍感壓抑,亦有些尷尬,心中更是充滿了負罪感。自己鬧出來的事,卻要師叔與首座出馬擺平,實在是太對不住他們了,而且自己能夠安然離開,首座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如此一想,他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一路上,羅拔患得患失,不知道這回首座會怎麽懲罰自己。等到了青竹峰,降落在丹王殿的前院之後,趙明德轉過身來,淡淡瞥了羅拔一眼,隨即袖袍一甩,轉身朝殿內走去。那目光複雜難明,令羅拔一時也揣摩不清到底是什麽意思。


    跟著首座與師叔二人上了第三層的閣樓。趙明德一把推開一扇房門,進去坐下,這才眯起眼來,好生端詳了羅拔一番。


    羅拔站在那裏,被首座的意味難明的目光瞧得有些渾身不自在。


    半響,趙明德才笑了起來,緩慢開口道:“臭小子,你可以的啊!竟然連天劍峰的山門都敢砸,我以前怎麽就沒瞧出來你有這麽大的膽子呢!”


    羅拔輕輕“啊”了一聲,心中頓時一慌,暗道完了完了,首座這是要興師問罪來了嗎?難道要被打入禁閉?還是直接罰晶石呢?


    當下咧了咧嘴,囁嚅道:“那也是不小心的,我又不是故意去砸的……”


    “小子啊,別緊張,拿出你剛才大鬧天劍峰的膽氣來,我這可不是要問你的罪,若是要問罪,直接把你丟給天劍峰不就好了,省得我這麽麻煩,你不知道啊,我為了保你這個小子,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這次真是便宜天劍子那個家夥了。”看到羅拔一臉緊張之色,趙明德淡淡笑了起來。


    羅拔腦袋一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首座一眼。


    趙明德忽然遙遙頭,道:“這次算是你小子運氣好,若不是正好碰上了五峰大比,我興許就直接將你丟在了天劍峰,讓你小子知道胡鬧的後果,可是這一次五峰大比,我們峰內沒什麽人才,也就你小子一個可堪一用,以你煉氣七階的實力,再加上那件半成法寶,還能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也能讓我們青竹峰這一次不再輸的那麽慘。”


    他頓了頓,繼續道:“小子啊,這次的大比,我可是將希望全部壓在了你的身上,希望你能打個翻身仗,改寫我們青竹峰萬年墊底的曆史……我們要向其餘幾峰證明,我們青竹峰的弟子不僅會煉丹,修為上也不會弱於他們。”


    羅拔苦著臉道:“首座啊,這會不會太難了點,聽說這次大比各峰都有不少天才人物,我哪裏是對手啊!我也就靠符籙丹藥取取巧,真刀真槍是幹不過那些弟子的。”


    “哼!別長他人誌氣,什麽天才,還不是吹出來的?你若是這次不能進入大比前十,哼哼!你就等著瞧吧!”趙明德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咳咳!首座啊,您別恐嚇我,若是不能進入前十,那到底會有什麽後果啊?”羅拔一臉忐忑道。


    “你覺得能有什麽後果……無非是賠我一點丹藥唄,若是折算成晶石,那可是四五十萬了,你小子賠得起嗎?”趙明德輕描淡寫道,言語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威脅意味。


    聞言,羅拔頓時一陣咋舌,暗道四五十萬?那可真是要命啊,自己搜遍全身也就二十來萬,哪裏再去找二十來萬補上啊?難道又叫我去打劫嗎?


    “小子,這次你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吧,反正事情就這麽定了,若是你到時候不能進入前十,那你就準備賣身吧。我勸你還是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修煉,爭取在大比中進入前十,不然你可就倒黴嘍!”趙明德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羅拔心中發苦,心說首座這也太為難人了,若是沒了符籙丹藥,自己想要進入前十,那可是千難萬難的事情,而且還得看運氣,千萬不能在前麵碰上厲害的角色。若是一開始就碰上孟若凡這種角色,那妥妥的是要悲劇。但是羅拔覺得自己運氣一向不怎麽好,興許就要倒在了前幾輪,那到時候自己可不就悲劇了,賣身也還不了那四十來萬啊!除非自己敢再去煉製古丹,不然決計是賺不到那麽多錢的,但是拍賣古丹又太危險,弄不好就引火上身,賠上性命,那可是相當不劃算。上次拍賣冰心丹,從而被玄元宮修士盯上的經曆,可是令他記憶猶新,他可不敢再次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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