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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清晨,陽光明媚,鳥兒在枝頭喳喳叫喚,一切都是寧謐安詳的味道。


    青雲寨夜家府邸的最角落處,一間略顯破敗的廂房內,一個少女猛地從床上坐起,眼睛還沒睜開,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這個廂房內擺設有些簡陋,僅有一些必要的家具。這些家具一看就是上了年頭,十分的老舊,就連那床也是的,上麵的彩漆斑斑駁駁,掉了一大片。


    少女穿著一件素白的衣服,一頭烏黑的長發剛剛及肩。陽光從略顯破敗的窗戶外照了進來,披在那一頭如緞般的黑發上,隱隱泛出了一絲光澤。


    她似乎還有些迷迷糊糊,低垂著腦袋,任由黑發遮住了臉頰。怔了一會,似是感應到了陽光的溫度,她揚起臉,麵對著照進來的晨光,露出一個迷糊的笑臉。


    臉上不施任何粉黛,肌膚皓白如雪,細膩柔嫩,這竟是一個清麗可人,嬌俏無比的少女。看起來略顯稚嫩,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但卻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一對大眼水汪汪的,微微眯起,帶著迷離之色,在陽光底下像是一汪清泉般清淺,又像是琉璃一般澄澈,不含絲毫的瑕疵。


    體態玲瓏,香肩如刀削,那件素白的衣服略顯寬大,微微有些淩亂,露出胸前清瘦的鎖骨,與那一片皓白的肌膚。


    怔怔地對著陽光呆了半響,那張臉上還是睡意惺忪的模樣,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忽然間,廂房外麵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很重,踩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的響聲,似乎連地麵都要震上一震。


    那一刻,這個可愛的少女霍然清醒過來,眼睛一睜,掠過一抹驚慌失措的神色。


    “完了,完了,完了!肯定是那臭女人上門問罪來了!”少女緊蹙眉頭,大感頭痛地敲了敲腦袋,本想一下子鑽到被窩去,來個閉門不見,可是憑著無數次的經驗,她知道麵對那個家夥,這方法是一點用也沒有nad1(


    就在她略感驚慌的時候,那沉重的腳步聲一下子就到了門前,啪的一下就踹開了那扇破舊的門。木門咣當一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差點要散了架。


    接著,一個魁梧雄壯的身影氣勢洶洶地闖入房中,一開口便興師問罪道:“好你個臭丫頭,天這麽大亮了,竟然還敢賴在床上,當真是毫無羞恥之心……你說,昨天那個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


    嗓門洪亮,卻是一把尖利的女聲,帶著無比的凶狠之色,咄咄逼人。再一看相貌,卻是個身寬體胖的老婦,一臉皺紋,滿是凶巴巴的神情,尤其是那一對細小的眼睛,更是微微眯起,閃著凶惡的光芒。渾身肥肉被包裹在一件大紅色的衣服中,橫起一道道褶皺,看起來有些惡心,在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還惡俗地塗抹了一些胭脂,顯得極為怪異。


    “我……”少女頓時低下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哼!不用說我也知道是你,明明是叫你去打掃房間的,誰讓你去搞破壞了,一個女孩子家,竟然這麽笨手笨腳,真是丟臉,那個花瓶可是個珍貴的古董,是三家老大人最喜歡的,現在被你給打破了,你說該怎麽辦?”老婦雙手叉腰,氣勢洶洶道。


    “葉嬤嬤,小雅知道錯了!”少女低著頭,緊張地用手捏著被角,雖然心中憤懣,但卻絲毫不敢還嘴。


    “知道錯了?哈哈!你也知道錯了,可是知道錯了有什麽用!”又肥又醜的老婦人露出惡毒的表情,極盡嘲諷之能事,“如果什麽事情都能用道歉來解決的話,那還要家規來幹什麽!這家中的家規可是明明白白地規定了,隻要是夜家子女,但凡做錯了事,就必須得受到懲罰!”


    夜小雅低著頭,不敢吭聲,心中卻是又氣又委屈——這又肥又醜的葉嬤嬤老是變著法子找她的麻煩,處處跟她作對,也不知道被懲罰過多少次了。


    “別給我一副嬌滴滴的樣子,惡不惡心人,你看看家中哪個姑娘跟你一樣的,笨手又笨腳,連最簡單的女紅都不會做,以後哪個男人敢要你啊!這次吳家的少爺看上了你,那可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竟然還敢拒絕,我看你這臭丫頭真是腦子有病!”老婦人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少女,毫不客氣地謾罵道,語氣刻毒nad2(


    “哼!那個吳家的少爺是個傻子,要嫁你自己嫁去,我還小,用得著你們瞎操心麽!”夜小雅終於不忿地揚起臉,一臉惱怒之色。


    “嗬!就你這小丫頭,也敢嫌棄吳家的少爺,雖然他人是有點傻,但好歹也是吳家的少爺,進了吳家,做了少奶奶,那可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福分!況且你都十三了,也不小了,現在訂個婚約,再過幾年,那就可以拜堂成親了!”老婦人眯著那雙綠豆般的眼睛,凶巴巴道。


    “反正我是不會去嫁給那什麽吳家少爺的!”夜小雅抬起頭,毫不示弱道。那一對琉璃般的眼瞳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嗬!這嫁不嫁,可真就由不得你了!”老婦人臉上肥肉一橫,冷笑了一聲,便道,“你個丫頭片子,快給我起床,作為做錯事的懲罰,你今天要洗一百件衣服,而且還不能在這裏洗,給我到外麵的河邊去洗,若是洗不完,明天加倍!”


    夜小雅聞言,頓時耷拉下了腦袋,喃喃道:“又是洗衣服,怎麽每次都是洗衣服!”


    “你個臭丫頭,這次犯了這麽大的錯,隻有這麽一點懲罰已是仁至義盡了,若你是我手下的丫鬟,早就被我吊起來打了!”老婦人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便摔門而出,一路遠去。


    “啊!怎麽會這麽倒黴啊!打破那個花瓶又不是我故意的,這老女人也真是的,幹嘛老是跟我作對!這麽好的天氣,卻要浪費在洗衣服上,還是些臭烘烘的衣服,真是煩人呐!”


    夜小雅沮喪地垂下腦袋,整個人沒精打采的,忽然就有種什麽都不想做的感覺,直想一頭鑽入被窩,然後睡個天昏地暗,再也不要見到那個又醜又肥又惡毒的老女人nad3(


    她煩躁地撓了撓頭,往後一仰,便是躺倒在了床上,呆呆地望著破落的屋頂。


    這幾年辛酸的經曆湧上心頭,一下子令她百感交集,眼眶有些濕潤。算起來,她也算是地道的夜家人,她的父親與如今的二家老同出一胞,當年也是夜家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可是後來一次意外,卻使得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那一次夜家組織進山狩獵,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災難,幾乎全軍覆沒,隻有寥寥幾人逃出生天,包括了如今的二家老,而她的父親,卻是喪命在了那一次狩獵之中,而那些幸存者更是指責她的父親,說是因為他父親的失誤,這才導致了如此的災難。


    因為這一件事,她失去了父親,在家中的地位亦是一落千丈,處處受人白眼,後來她母親鬱鬱之下,選擇了輕生,而孤苦無依的她,便徹底在夜家淪為了一個邊緣人。


    再加上夜家本就有著極為濃重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家中的女子基本沒什麽地位,亦不能修煉,使得她的境遇更加窘迫。


    而那惡毒的老婦人,卻是二家老的兒子,夜子紂搞得鬼,專門與她作對——因為他父親的關係,她與二家老一脈可是勢如水火一般。


    想了半天,卻是隻能從床上爬起,打開門,便見門外停了一輛板車,上麵堆著一堆的髒衣服,遠遠便能聞到那股子酸臭味。


    洗漱過後,換了身衣服,便推著板車從偏門出去,出了青雲寨之後,沿著山路走了一會,就見到了一條小河。這條河彎彎曲曲,恰好從青雲寨繞過,因為離了有些遠,平時也沒什麽人。


    夜小雅吃力地推著板車,一路來到河邊,將那板車一丟,便是重重地喘了口氣。


    “哎呦!累死了,累死了,那臭女人,偏要讓我來這裏洗,真是太可惡了!”她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擦了擦額頭,不斷地抱怨著。


    休息了一陣,便深吸了口氣,忽然雙手一掐法訣,朝著那堆髒衣服一點,便見那衣服跳動了起來,一件一件地竄起,自動地跳入河中。


    雖然在夜家女子不得傳授修真之法,但她還是偷學了一點,勉強能用來洗洗衣服。


    一時間,隻見那些衣服像是活了起來,一個個竄入河中,像是魚兒一般打轉了起來,完全不用她自己動手。隨著手訣變幻,河中的水更是不斷旋轉了起來,出現了一個個漩渦,將那一堆衣服不斷攪動著。


    等過了片刻,看看差不多了,她手訣一番變化,那些衣服又是一件件衝出水麵,落到河邊的碎石上,一件件攤開。


    做完這一切,才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她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露出一顆可愛的小虎牙。


    “那個老女人肯定想不到我會這麽快洗完,她一定認為我正在一件一件地洗著衣服,非常的辛苦吧!哈哈,還真是多虧了子塵哥哥,若不是他教我這些,又要辛苦死了!”她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沐浴著陽光,露出了燦爛的笑靨。正將腳丫子探進水中,無聊地嬉戲著,忽然瞥見上遊遠遠漂來了什麽東西。一開始還以為是一塊朽木,也就沒有在意,等到那東西順著水流,到了近旁時候,這才發現是個人,正趴在一根朽木之上,順著平靜無波的河水,緩緩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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