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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小瞧了你!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


    杜成雄嘴角一咧,露出森然笑意。旋即雙目暴睜,身上氣勢大放。


    隻見他身軀一震,背後猛地有一道白光衝起,化作一頭綻放輝光的威猛白狼,昂首向天,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淒厲,在這荒山之中遠遠蕩開。


    下一刻,白狼忽地撲下,沒入他體內,爆發出猛烈光華。


    杜成雄身軀一顫,氣勢瘋狂暴漲,肉身竟是膨脹了起來,肌肉暴凸,將一身衣袍撐得裂開。


    待光華斂去,他的模樣已是大變,不僅身形膨脹了一圈,越發魁梧駭人,周身更有濃重的血煞之氣繚繞。


    黝黑的臉龐上出現了道道黑紋,額頭有一狼頭圖騰閃爍著幽光,看起來頗為邪異。一對眼瞳變得煞煞血紅,若是能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瞳仁早已非是人瞳,完全變成了狼瞳。


    感受到他身上驚人的變化,羅拔不由暗暗心驚,此人雖還在九重天境界,但一身氣息之渾厚霸道,絲毫不輸於那些大圓滿修士。


    作為四大魔宗之一的妖神殿,羅拔自然有所了解,知道此宗有一類秘術,能將妖獸與修士融合起來,從而得到強大的力量,顯然這杜成雄所使的便是這樣一門秘術,有些類似於獸靈符。


    他咬了咬牙,暗道棘手,麵對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他根本毫無勝算,連能否勉強抵擋都是未知,畢竟修為差距太大。


    但此刻,他必須硬著頭皮上,無論如何也要博上一搏,若是能趁隙斬殺那頭鷹隼,今日必可安然逃脫,否則必難以擺脫這夥人的追蹤。


    這時,杜成雄大笑一聲,重重一跺腳,從飛舟上一躍而起,再是淩空一踏,化作一道流光墜下。


    羅拔叱喝一聲,雙掌往上一推,周身靈火激湧而出,凝作一條條猙獰炎蟒,電射而去。


    杜成雄麵露不屑之色,一掌按下,便有一巨大的血手印浮現,當頭壓下,將那一條條炎蟒震爆開來,繼而挾著一股霸道無匹的氣勢,繼續壓下。


    攻擊未至,便有驚人的氣勁湧來,吹得羅拔一身衣袍獵獵狂舞。


    羅拔狠狠咬牙,瘋狂地催發全身靈力,再是雙掌往上一推,周身黑白靈火交纏起來,化作一道驚天光柱暴衝而上,與那血手印撞在了一起。


    那一刹那間,爆發出轟然響動,黑白的火焰光柱與血手印在空中激烈對撞,光華四射,不斷震蕩出一圈圈半透明的漣漪。


    羅拔終歸還是修為低了,比不得杜成雄一身靈力渾厚,支撐了一會兒,便現出頹勢,火焰光柱被血手印壓得不斷收縮。


    “哈哈!雕蟲小技,看我如何破你!”杜成雄猖狂大笑,手掌一震,那血手印的氣勢猛然暴漲了幾分,勢如破竹一般,壓得火焰光柱不斷潰散。


    在這重壓之下,羅拔苦苦支撐。忽然,他神念一動,袖中有一道金光衝出。


    這道金光乍一出現,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到了那飛舟附近。


    “不好!”杜成雄臉色驟然大變,立時反應過來,一收漫天掌勢,一個旋身,便是一道漆黑靈光射出,想要阻截那道金光。


    同時呼喝一聲,那雪白鷹隼便一振翅膀,欲要從那蛇像頭頂上飛起。


    飛舟上一眾趙家修士亦是亂糟糟呼喝著,紛紛祭出靈光,想要阻截這道金光。


    然而令他們驚愕的是,那道金光忽地又消失在了原地,令他們齊齊撲了個空。


    旋即,在那船首處有金光曳過,那隻雪白鷹隼剛起飛,便被金光斬中,發出淒厲哀鳴。


    這鷹隼修為不高,約摸築基初期,哪裏承受得了日金輪一擊,當下便被一分為二,炸開一團血花,同時有漫天雪白羽毛紛揚而下。


    杜成雄怔住了,呆呆地望著空中那漫天飛羽,旋即臉色抽搐一下,變得瘋狂而扭曲。


    他霍然仰天嘶嘯,周身氣勢瘋狂暴漲,那一頭虯結黑發狂舞起來,神色猙獰可怖。


    他二話不說,淩空一踏,爆射而下,挾著無匹氣勢,一掌轟下。


    隨著他的掌勢,畢身的靈力盡皆湧來,順著這一掌,幻化出一隻巨大的血色掌印,當頭壓下。


    那一瞬間,就如天穹塌陷一般,血光充斥了羅拔的視線。


    成功斬殺鷹隼,羅拔已達成目標,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一收那道金芒,身形猛地一沉,往下方衝去。


    然而杜成雄再一發力,那血色掌印速度陡增幾分,還未及身,便有一股氣勁如巨浪般湧來,衝得羅拔身形一個趔趄,遲滯了一瞬。


    旋即,那掌印重重轟下,以一股碾壓之勢,撕裂了他周身的靈火,再震碎他的護身靈力,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他背上。


    他渾身如遭雷擊,嗚哇一聲,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旋即如炮彈一般墜下,狠狠砸落地麵。


    他隻感覺腦袋一陣空白,五髒六腑就像是攪成了一團,背部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覺。有一股陰冷邪氣竄入了他體內,在他奇經八脈之中肆虐,所過之處,靈力一團紊亂。


    不好!他暗暗低呼一聲,意識到這一次所受的傷不輕。


    若是單純**的傷勢,那是最好治療的,他身上就有不少療傷丹藥,兩三顆下去,就算背後開了個大洞,那也能輕易愈合。再不濟,他還有那木魈珠,斷肢都能輕易重生。


    但這種被陰邪靈氣入侵的傷勢,乃是最麻煩的,一般無法用丹藥醫治,隻能運功療傷,將入侵體內的靈氣一點點驅逐。


    他狠狠咬牙,忍著渾身上下如刀絞般的疼痛,重重捏碎早已握在掌心的遁地符,旋即化作一道流光,遁入地下。


    片刻後,他已置身一處山穀中。


    遁地符效果有限,逃不出太遠,稍一耽擱,就可能被那群人找到,是以羅拔不敢停留,再捏碎一道遁地符,出現在了一處溪穀中。


    他喘了會氣,吞入幾顆丹藥,再極力收斂氣息,往前行去。


    背後逐漸有了知覺,卻是冰冷一片,有絲絲陰邪靈力從背後湧入體內,擴散開來,在他奇經八脈中攪動。


    他伸手去摸了摸,發現背後出現了一掌印,鮮血淋漓,而在這掌印上,積蓄著不化的陰邪靈力。


    “媽的!”羅拔暗罵一聲,跌跌撞撞地走去,不時停頓一會,倒抽上一口涼氣。


    體內的陰邪之氣肆虐得越來越厲害,若是再不運功療傷,怕是要越來越嚴重。但此刻形勢危急,他也不敢停下,隻能強忍著痛楚,迅速地逃去。


    過了一會,實在按捺不住了,方才尋一處隱蔽之地坐下,運功將陰邪之氣稍稍壓下,旋即化作煙氣,貼著地表飛去。


    身後一直毫無動靜,看來沒了那鷹隼後,這群人果然再無法追蹤自己,這一掌總算是沒有白挨。


    那群人此刻定是惱羞成怒,還在四下搜索他的蹤跡,因此他也不敢停下,或是駕起雲光,就這麽化作雲煙,嫋嫋飄去。


    雲煙化之後,雖能被修士發現,但這也得用神識掃過才能發現,若隻單純目光掃過,是完全無法分辨出來的,因而更具隱蔽性。


    約一刻鍾後,他身體越來越糟,再也維持不了雲煙狀態,最終隻得現出原形。體內的陰邪靈力越來越猖獗,橫衝直撞,攪得他體內天翻地覆。


    他考慮一番,準備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將傷勢穩定了再說,不然以這樣的狀態,若是再遇到杜成雄一夥,必然再無力逃脫。


    他就近尋了一處山穀,在靠近崖壁的地方盤坐下來,開始運功療傷。


    他先是疏導渾身絮亂的靈力,再逐一將那陰邪靈力包圍,或就地消滅,或驅逐出體內。如是片刻,身體的狀況便有所好轉。


    不過想要根治,還得花上一段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雙耳一動,捕捉到了一道輕微的破空聲,正從空中而來,迅速接近此地。


    他霍然驚醒,睜開雙目,透過蒼白的霧氣,依稀見得一道身影當空墜下,落入穀中。隱約間,可見是一襲白衣,像是個女子。


    他怔了怔,略感奇怪,本以為是杜成雄一夥,可看這樣子,像是個受傷的修士,或許也是從遺宮***來,被人給追殺而逃至此地的吧!


    羅拔站起身,透過霧氣往前看了看,辨認出那道白衣身影應該落在了水潭邊。


    他在原地佇立片刻,心中忽然無端端地悸動起來,有些躁動難安。


    他暗感疑惑,不知道這股莫名的悸動從何而來,難道……那人是自己認識的?


    羅拔腳尖一點,從岩石上跳下,穿過霧氣彌漫的樹林,往那水潭邊走去。因為不知道是敵是友,他也不敢大意,收斂了氣息,放緩動作,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兩旁皆是花樹,又時值冬末,春意已開始萌發,樹上開了一朵朵白色的花,一樹一樹,高潔美麗。在霧氣的遮掩下,卻是多了幾分空靈色彩。


    空氣微涼,飄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走出樹林,眼前便是那水潭。羅拔下意識抬頭看去,目光四下一掃,忽地凝滯,定定落在那道白衣身影上。


    ——在他步出樹林時,潭邊青石上,那白衣女子亦扭頭看來,露出一張清麗蒼白的容顏,在霧氣之中,似若綻放出一層皎潔輝光,仙氣盎然。


    她低伏著身子,一襲白衣舒卷開來,朦朧之間,就如一朵盛開在水麵之上的白色鳳仙。一頭黑發如緞,順著衣袍,低垂下來。


    在這昏暗之地,她的出現,就像是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這一片。


    她美得令人目眩,卻又空靈出塵,像是不沾染半點人間煙火,就像是那謫落凡間的仙子。


    羅拔木然當場,腦袋一片空白,呆呆地望著她。她也在望著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那一瞬間,時間就像是停滯了。這一眼,漫長得就如經曆了萬年的光陰,滄海桑田,唯有這一幕定格在了永恒。


    恍惚間,他張了張嘴,下意識就要喊師姐,但剛吐出半個字,便霍然驚醒,嘴巴牢牢閉緊。


    他暗暗驚呼,好險,好險,自己可還戴著麵具呢,若這一聲叫出去了,那豈不是暴露了身份。不過說回來,師姐怎麽在這兒,看她的臉色,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一時間,他心中是翻江倒海,亂糟糟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既是疑惑,又是心切,為師姐的傷勢而感到擔心。


    就這樣,他杵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看清來人,莫瑤微蹙娥眉,臉上浮現一抹驚訝之色,旋即眼中的警惕之色緩緩褪去。


    她看著他,同樣沉默無語。


    良久,還是她先開口,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是你啊!”這一聲語氣雖是淡淡,但卻意味深長。


    羅拔愣了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莫瑤又道:“我在遺宮中看到你了……你就是當年在地底銀月關,救了我太華一眾的那人?”


    羅拔稍一躊躇,還是點頭,這時候就算否認也沒用了,這紅蓮麵具實在太明顯了。


    莫瑤露出恍然之色,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說著,她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看著他的目光多了幾分異樣的色彩。


    這目光雖是淡淡,卻有一股洞察人心的力量,似乎一直看到了他心底,看得他有些心虛,再一想起不久前師姐那一番奇怪的話,他不由暗暗警惕。


    “你怎麽在這裏?”莫瑤說著,從青石上站起身。


    但剛一站穩,便是身形一晃,差點跌倒。她嚶嚀一聲,又坐了下來,捂著胸口,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


    她臉色蒼白得有些異樣,時不時的,在她雪白的頸部,會有一抹粉紅之色閃現。


    “你怎麽了?”羅拔頓時心切,但也沒忘改變聲音,故意粗聲粗氣道。


    她又從青石上站起,顫抖著身軀,咬牙道:“不行,我們得快走,那淫賊就要追上來了!”


    “淫賊?是誰?”羅拔臉色一沉,低低一喝,語氣中有殺機流露。


    “是那叫齋月公子的淫賊,我中了他下的毒,渾身無力,方才我好不容易擺脫了他一會,此刻應該快追上來了,我們還是快走吧!”說著,她抬頭看了看,有些焦急了起來。


    “齋月公子?”羅拔喃喃一聲,很快記了起來。


    這齋月公子乃是魔門臭名昭著的淫賊,以手段狠毒而聞名,每一個被他糟蹋過的女修,都被榨幹元陰,乃至渾身精血而亡,即便在魔門之中,也是人見人憎。


    此前曾流竄入仙門地境,犯下累累罪行,曾被眾多年輕修士追捕過,但卻被此人安然逃脫,一直逍遙快活到現在,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修殞命在他手中。


    羅拔立時怒不可遏,心中殺機狂湧。


    不過此人既然能逍遙到現在,必然有不俗的實力,據說天賦斐然,乃是魔門潛龍榜上的高手,更頗有來曆。


    這等潛龍榜上的人物,羅拔還是能戰上一戰,但此刻傷勢未痊愈,那就有些懸了,更何況附近還有杜成雄那一夥人,還是走為上策。


    見師姐走得跌跌撞撞,欲要跌倒,心切之下,他想也沒想,便疾步上前,一把攙住了她的手臂。


    距離如此之近,都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輕輕地撩動著他的心弦,令他心跳迅速加快,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她沒有抗拒,隻是看過來一眼,任由他攙扶著,往前走了幾步。


    “我看……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吧!其實我也是被人追殺,這才躲到這裏療傷的,那夥人現在應該還在附近,若是貿然出去,就算沒有碰上那淫賊,也要被他們給發現。”


    羅拔考慮了一會,說道。


    莫瑤好看地蹙起眉,輕聲道:“是誰啊?”


    “杜成雄,就是妖神殿的七大真傳之一。哦!還有什麽越山趙家的一群人,這些人倒是不足畏懼,唯一麻煩的就是那杜成雄。”羅拔如實道。


    “是那惡狼妖將吧!”莫瑤微微吃了一驚,訝然道。


    “沒錯,他們還有一艘飛舟,就算跑也跑不過他們。”


    “這樣啊!那好吧!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待驅了體內之毒,再想想辦法吧!”莫瑤點頭道。


    兩人沒走幾步,就聽半空中一陣大笑傳來,旋即一道靈光劃破暗沉的天幕,往穀中而來。到了近前,羅拔方才看清,這是個身著白色錦袍,姿態瀟灑的翩翩佳公子。


    此人生的有幾分俊逸,一雙桃花眼,分外勾人,亦有幾分邪魅之色。他手握一扇,緩緩輕搖,一派瀟灑的姿態。


    “我的小美人,你就別跑了,來哥哥這裏,哥哥一定好好疼你!”這白衣公子哈哈大笑,聲音有些陰陽怪氣。


    聽得那大笑聲時,穀中兩人臉色一變,再一聽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羅拔不由作嘔,差點要吐出來,旋即翻了個白眼,心說不愧是出了名的淫賊,果然是個變態。“快走!”羅拔再也顧不得什麽,當下一拂袖袍,祭出筋鬥雲,攙扶著師姐上去。這時,那齋月公子已然落下,見到兩人,臉色一變,怒喝道:“你這混蛋,敢搶本公子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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