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成雄凝立飛舟之上,背負雙手,粗獷黝黑的臉龐上,噙著一抹冷笑。


    “真是好劍……嗯?你們的修為……嗬!看來你們運氣真是不錯,竟然又得寶貝,又修為突進,不過……今日你們還是插翅難飛,在洞府中得到的寶貝,也終將都是我的。”


    說著,他抬起雙掌,重重一握,手背上有根根青筋暴起,神色狠戾。


    齋月公子一搖羽扇,輕浮一笑,“美人,這次你可跑不掉了!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哥哥我絕不會虧待了你,必讓你欲仙欲死!”


    言罷,他一揮袖袍,射出一道粉紅色的靈光,現出一顆粉色的珠子來。


    珠子滴溜溜一轉,旋即靈光大盛,粉紅色霧氣不斷湧出,氤氳變幻,迅速凝作一尊邪佛。


    這尊邪佛卻是個女子模樣,三頭六臂,袒胸露乳,容貌豔麗,其雙眸更是邪魅,似能勾魂攝魄。


    驀然,她仰天一聲尖嘯,神色變得猙獰扭曲,森然如惡鬼一般。旋即,裹著一身粉紅靈光,張牙舞爪,暴衝而下。


    這時,羅拔與莫瑤對視一眼,便是心意相通,兩柄古劍登時顫動起來,發出清亮劍吟,暴起一層璀璨靈光。


    兩人神色一肅,並肩而立,身上各自有靈光衝出,交融為一體。赫赫然間,有龍鳳虛影幻化而出,在兩人頭頂處盤繞。


    下一刻,伴隨兩道鏘然劍吟,龍靈鳳舞出鞘,在空中盤旋一圈,忽地落下,懸停在倆人身前。


    古劍嗡嗡震顫,靈光浮動,激蕩出漫天劍氣。


    兩人同時抬手,一掐劍訣,兩柄古劍驟然貼合,高速旋轉起來。


    旋即,暴起層層劍芒,光華璀璨,透發出驚天威勢。


    兩人輕叱一聲,撮指成劍,往前一點,身前那劍光便激射而出,斬向了那尊猙獰邪佛。


    劍光赫赫,奔行之間,直如九天驚雷,斬破了虛空,暴起尖銳刺耳的嘯聲。


    那一瞬間的光華,耀得此間一片通透,令人目不能視。


    在這璀璨光華之中,龍鳳雙劍合璧,瘋狂旋轉,劍氣衝天而起,幻化作一龍一鳳,發出震天的龍吟鳳鳴。


    眨眼間,劍光便逆衝而上,輕而易舉地洞穿那尊邪佛的胸膛,裹挾的犀利劍氣一下子將她絞殺成了粉碎,化作齏粉消散。


    旋即,龍鳳雙劍挾著餘威,斬向了那艘飛舟。


    “好膽!”“看招!”


    這時,一陣雜亂的叱喝聲,三名趙家長老從飛舟上一躍而起,紛紛射出靈光,妄圖阻擋這凶悍一擊。


    然而,他們不過是螳臂擋車而已,射出的靈光與那劍光一觸,便頃刻潰散,連一息都阻擋不了。


    他們齊齊渾身一震,悶哼了一聲,還未回過神來,那道劍光便轉了個圈,奔至他們身前,輕輕一蕩,將他們一個個洞穿,生生絞殺成了齏粉。


    “哼!”杜成雄臉色一沉,重重一跺腳,便飛躍而起,身上衝出一道白色輝光,衝入體內,旋即身軀膨脹起來,氣勢暴漲。


    他淩空一踏,爆射而出,緊握雙拳,往前一轟,便如一道流星般與劍光對撞在了一起。


    那一刹那間,炸開漫天光華,以碰撞點為中心,蕩開一圈圈漣漪,氣勁化作颶風掃蕩開來。


    “給我破!”杜成雄仰天嘶嘯,神色瘋狂,身軀猛然又膨脹一圈,雙瞳愈發猩紅。


    突然間,他身上有黑氣氤氳而出,覆蓋了全身,逐漸凝實,化作一件漆黑鎧甲,同時身上氣息竟又暴漲了一成。


    他瘋狂催動靈力,雙拳轟出,不斷與劍光碰撞,暴起一聲聲鏘然的金屬碰撞聲,震耳欲聾。


    這時,那齋月公子從飛舟上躍起,踏立空中,神色凝重。


    他一掃場中形勢,見杜成雄與那劍光對峙,便冷笑一聲,身前的粉紅珠子滴溜溜一轉,驟然俯衝而下,轟向了穀中那二人。


    羅拔與莫瑤見狀,登時催發全身靈力,半空中那道劍光便氣勢暴漲,徹底壓過杜成雄,洞穿了漫天罡氣,斬至他身前,繼而震碎那件漆黑鎧甲,還有他的護身靈力,洞穿了他的身軀。


    他渾身一震,猛地睜大了雙眼,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緩緩低頭,看了看胸前的大洞,便欲驚恐大叫。


    然而,他喉間蠕動一下,還未出聲,身軀便以那大洞為中心,驟然潰散,化作了漫天飛灰。


    齋月公子頓時駭得麵無人色,一收那粉色珠子,便欲逃跑。


    但羅拔又豈會放走他,劍光一轉,便斬向了此人。


    隻見半空中驚虹一閃,那白衣公子便渾身如遭雷擊,僵了一僵,化作飛灰消散。


    再一一斬殺了那些趙家弟子,兩人便喚回飛劍,收斂了氣息,如脫力一般就地坐了下來。


    雙劍合璧威力雖強,但對於靈力損耗甚大,況且這兩柄古劍品階極高,若不是因為那特殊的血鑄之法,以他們此刻的修為,估計根本就不能催動,因而禦使這兩劍對於身體的負荷也是不小。


    休息了一會,兩人便離開了此地,也不駕起靈光,就這麽在山間走去。


    來到山脈邊緣處,兩人立於一處峰頂,眺望遠方壯闊山河。一時間,沉默無言。


    有風吹來,撩起了莫瑤那一頭青絲。她身負飛劍,忽地回過頭來,雙目微眯,神色竟有了一瞬間的迷離。


    她定定望著他,眸光緩緩凝聚,輕聲道:“你去哪兒?”


    羅拔看了她一眼,繼而走到崖邊,指著遠方道:“自然是回仙門地境去!”


    她遲疑了一瞬,道:“正好順路,不如一起走吧!”


    羅拔呆了呆,猶豫了片刻,重重點頭。


    兩人像是有默契一般,縱身躍下懸崖後,一路走去,誰也沒有再說話。


    他們穿過崇山峻嶺,走過廣袤原野,渡過浩蕩激流,一路跋涉。


    兩日之後,兩人坐於輕舟之上,順流而下。


    月夜清冷,寂寂無聲,河流兩側是秀美的山峰。小船輕輕搖晃,在河中蕩漾,船頭那盞靈燈亦搖動起來,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在昏黃的燈光下,兩人靜靜而坐,仰著頭,望著璀璨星空,沉默無言。


    忽然間,莫瑤起身,望了一眼前方,道:“過了那座山峰,就到仙門了!”


    羅拔回過神來,收回目光,訥訥應了一聲:“哦!”他眼神黯淡下來,有些不舍。


    似是感應到了即將分別,兩柄古劍忽地綻出清光,嗡嗡震顫了起來。


    “好啦!那我就先走了!”莫瑤立於船首,抿嘴笑了笑。


    忽然,卻又彎下腰來,正正看著他的眼睛,別有深意地道:“我總感覺……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夜色中,那一對烏黑的眼眸閃閃發亮,掠過一抹狡黠之色。


    羅拔登時心中一跳,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清麗麵龐,莫名地有些慌亂。


    莫瑤撲哧一笑,輕盈地一轉身,便一躍而起,飄然飛去。


    月光清冷,灑滿一池江水,如那皎潔白霜。


    羅拔坐於船首,捧著那把古劍,怔怔出神。半響,方才仰起頭來,望著高遠的星空,輕歎了口氣。


    他收起龍靈劍,琢磨了一會,便露出了苦惱之色。


    他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何時回宗,若是此刻就回宗,那豈不是剛好與師姐撞上,但算算時間,過兩天便又是一年山王祭,這樣的節日他總得回去吧!


    思來想去,他便決定明日啟程回宗,反正師姐已經差不多肯定他的身份了,自己再瞻前顧後,也沒這個必要,隻要到時候一口否定,那不就成了。


    泛舟行了一會,他棄了船,尋了一個山洞,暫且歇息了下來。


    他整理了一下遺宮之行的收獲,再沉吟一會,便拿起了那尊從丹塚獲得的墨綠丹鼎。


    用手摩挲一番,感應著其上浩蕩的氣勢,還有那隱隱散發出的沁人藥香,他目中泛起喜色,喃喃道:“此鼎乃仿製上古神農鼎而鑄,何不幹脆就叫它神農鼎,省得還要起個其他的名字。”


    “既然得了七玄草,集齊了變形丹的材料,且又收了一尊地階丹鼎,也該是時候衝擊地級了。不過……雖然此前做了不少準備,但地級丹終歸是地級,還是再準備一段時間吧!這樣也更有把握!”


    “至於選哪種妖獸……這倒是個難題,畢竟隻有五株七玄草,隻能煉製五次,而且也不可能次次成功,因而最多隻能選擇兩種,而身上妖獸材料可不少,有太古神猿,黑水玄蛟,還有山蛟,上古天蛇,以及異獸飛廉,每一種都有莫大神通,難以取舍。”


    思慮良久,他最終敲定了這兩種妖獸,分別為太古神猿,以及異獸飛廉。


    太古神猿神威無雙,乃是太古的凶物,實力自然是這些妖獸中最強的,考慮到材料有限,而且往後也不知道能否再尋到七玄草,自然要先嚐試一下最厲害的妖獸。


    當然,既然是太古凶物,想要煉成丹藥豈是易事,那截神猿骨雖非靈骨,但也蘊含一絲神猿精魄,降伏不易。


    羅拔的打算是先試試,若是實在降伏不了,那隻能到時候另選一種。


    至於異獸飛廉,則是考慮到這種妖獸穿梭虛空的神通,實乃逃命之神技,因而羅拔才選擇了它。


    打定了主意,羅拔便進了玄凰洞府,將五株七玄草都栽了下去。


    澆了一遍甘泉,他打量著這五株靈草,心中忽然起了另外的心思。


    既然有五株靈草,是否可以騰出一兩株來,用作試驗,來嚐試通過結種來得到更多的數量,之前他嚐試了催種秘術,結果以失敗而告終,但若是自然結種,是否就可以了呢?


    之前沒想到這次會得到五株之多,因而也沒有細想,如今倒是可以細細研究一下。


    不過自然結種也不容易,畢竟靈藥結種具有不確定性,有時候沒有規律可循,有些是到了一定年份,差不多就會凋零,結出種子,但像那些靈力積累型靈藥,若是條件允許,可以生長上成千上萬年,根本就不會凋零,但有時候,生長上百來年,就會無故凋零,從而結種。


    在靈藥界,靈藥的結種機製一直是個謎,至今沒人能徹底弄清。


    羅拔再去查看了一下其餘靈藥的長勢,便出了洞府。


    小憩了一會,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換上青色八卦道袍,駕起靈光,往宗門飛去。


    急速飛行之下,到了正午時分,便抵達了九華山脈。入了山門,他匆匆往靈藥園行去。


    快到自己的八號藥園時,卻突然迎麵碰上了岑壽與範統二人。


    兩人勾肩搭背,從八號藥園那邊走來。似乎正在談論著什麽不太健康的東西,時不時眉來眼去,發出猥瑣的笑容,看得羅拔直翻白眼。


    兩人忽地抬頭,見到羅拔,岑壽便揮了揮手,吆喝了起來:“呦!我的好師弟,你終於回來了!師兄我想死你了!”


    “誰是你的好師弟!”羅拔白了他一眼。


    岑壽嘿嘿笑著,大步上前來,範統跟著走來,打量了羅拔一眼,便道:“羅兄啊!你這麽久不在,是不是去那遺宮湊熱鬧了?”


    羅拔點了點頭,道:“對啊!”


    “唉!”範統忽地一歎氣,語氣沉痛道,“羅兄,你說,那兒是不是有很多寶貝,很多晶石!”


    “啊!算是吧……寶貝還是挺多的,晶石嘛!好像也挺多的!”羅拔愣了一下,說道。


    “唉!一想到我與那麽多可愛的晶石失之交臂,我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好痛!好痛!”範統捂著胸口,仰麵望天,一臉悲痛之色。


    “啊!也不是啦!雖然寶貝多,但也挺危險的,死的人可不少呢!”羅拔急忙道。


    “唉!羅兄,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若是我那時候堅決一點,偷偷溜出宗門的話,現在早就發財了!”範統搖了搖頭,滿臉惆悵。


    “哎呀!這有什麽好傷心的,你們看,師兄我窮光蛋一個,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岑壽一拍胸脯,得意道。


    “師兄,你怎麽又變成窮光蛋了!”羅拔道。


    “這個嘛!嘿嘿!前不久剛換了件法寶,就花光了所有積蓄,所以師兄我現在是一窮二白的。”


    羅拔無語地看了看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道:“對了,你們兩個是來找我的嗎?有什麽事嗎?”


    “嗨!今天不是一號了嘛!後天就是山王祭啊!我跟岑師兄就想找你一起去坊市逛逛,順便買點裝飾啊之類的東西。”範統道。


    “哦!那好啊!”羅拔應了一聲,跟著他們走去。


    兩人將羅拔夾在中間,談論起了一個個玄冰峰的女弟子,對她們品頭論足,一一打分,兩人的原則幾乎一致,便是胸越大分數越高,聽得羅拔直翻白眼。


    他在宗裏的時候,幾乎就呆在藥園中,很少在宗裏麵逛,因而認識的人也不多,熟悉的就那麽幾個,他們說的一個個女弟子他一個也不認識,也就無從插嘴。


    出了宗門,三人各自駕起靈光。


    討論完了那些女弟子,範統便問起了羅拔在遺宮中的經曆,羅拔便揀了一些說,聽得範統雙目放光,捶胸頓足,就連岑壽也是如此。


    羅拔本以為師兄也去遺宮了,可一問之下,原來那時候師兄正好衝關,也就沒有去成。


    說完了這些,範統忽然道:“對了,羅兄,你剛回來,恐怕還不知道那消息吧?”


    “嗯?什麽消息?”羅拔疑惑道。


    岑壽接話道:“就是真傳之路啊!”


    “真傳之路?”羅拔怔了怔,旋即醒悟過來,不由吃了一驚。


    “沒錯,就是真傳之路!就前幾天啊!我們太華的大師兄,也就是首席真傳弟子,凝脈成功,晉升為長老,從而空出了一席真傳位置。這也意味著,過不了多久,宗裏就要開真傳之路了,現在宗內一個個弟子是摩拳擦掌,皆要爭奪這一真傳席位!”岑壽肅容道。


    “唉!真傳呐!離我實在太遙遠了,不過……羅兄你倒是可以去試一試,說不定就行了呢!一宗真傳,你想想看,那該多威風啊!我們太華這麽多弟子,也就七個人!”範統道。


    “我?”羅拔愕然,旋即很幹脆地搖頭,“我就算了吧!宗內弟子藏龍臥虎,不知道有多少比我厲害的師兄,哪裏輪得到我啊!”


    他心中暗道:讓我去爭奪真傳,那不是找死麽,自己與天劍子的仇結大了,若再暴露出目前的修為,豈不是又要被天劍子抓住把柄,惹出一番風波麽!


    再說了,真傳有什麽好的,反正因為根骨,自己一直不受掌門還有那些老祖的待見,就算真奪了真傳,那又能怎樣?


    如此一想,他便興致索然,但對於真傳之路本身,他倒是有幾分興趣,聽說這真傳之路每次開啟,都是一次盛事,比五峰大比那等賽事還要熱鬧。


    “也是啊!”範統點點頭,“這次厲害的的確不少,這真傳之路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上千弟子中隻有一人能笑到最後。”“對了!那成就凝脈的大師兄,可是那個叫古什麽的?”羅拔忽然問道。“沒錯,就是那個古永仙,道號仙靈子。”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死玄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胤並收藏不死玄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