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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穀之中,淡淡的霧氣氤氳,月光慘淡,一片清冷寂寥之色。


    那艘金色飛舟轟然炸開,四分五裂,上麵所載的幾名弟子發出驚慌的叫聲,被衝擊波震開,四散落地。


    羅拔瞳孔微微一縮,看清方才那道黑芒是一支箭,而能一擊轟爆這艘飛舟,顯然實力不俗,至少也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他環目一掃,透過淡薄的霧氣看去,隻見樹上那十數人已盡數跳了下來,緩步行來。中間一人身形瘦削,一身錦袍,麵目陰狠,正是那玄風門少主,淩越。


    在他身後,有兩人緊隨,一人高而瘦,長著一張馬臉,一對狹長雙目微眯,閃動著懾人的精光。此人一身黑衫,手持一把黑弓,其上靈光閃爍。


    另一人則是個身形壯碩,一臉絡腮胡的中年大漢。


    這兩人氣息渾厚,皆是中期的修士。那馬臉修士明顯是法修,方才那一道黑芒便是出自他手,而那中年大漢則是個體修,渾身肌肉虯結,散發著隱隱的火行之氣,無疑正是修煉玄風門的火雷金身。


    其後跟隨的十來人,則修為差了許多,隻有寥寥數個築基期,其餘皆是煉氣期。


    一眾朝雲觀弟子越發惶恐,半數被嚇得呆在了原地,麵色慘白,瑟瑟發抖。但還是有幾人飛奔而去,欲要逃入林中。


    然而他們還未逃出去多遠,便見那馬臉修士麵露冷笑,彎弓搭箭,射出一道道黑芒。


    每一箭射出,便是一聲慘叫,那一個個逃跑的弟子應聲栽倒。


    那文昊從飛舟上墜下之後,迅速起身,欲要逃跑,但那馬臉修士早已注意到了他,一箭射出,轟在了他身上。


    倉促之間,他祭出一麵靈盾,擋下了這一擊,但這馬臉修士修為比他高上許多,一箭震得他連人帶盾飛跌出去,重重撞上了一棵古木nad1(


    旋即,那中年大漢大笑一聲,縱身躍起,幾個起落,便衝至文昊身前,一拳轟去,震飛了他的靈盾,接著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將他打得如破布麻袋一般飛起,慘呼連連。


    幾下之後,文昊便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被那大漢一把揪住,拖了回來。


    一眾弟子見狀,更駭得麵無人色,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念頭。


    這一群出逃的弟子連帶羅拔在內,一共十八人,而其中最厲害的,便是這二師兄文昊,乃是築基中期的修為,餘下隻有四人乃是築基初期,其餘皆是煉氣期,像羅拔身邊的幾個,更隻有煉氣二三階。


    如今連最厲害的文昊都倒下了,他們又如何逃得出去。


    霧氣中,那一行人越來越近,忽聽那淩越得意笑道:“逃啊!你們倒是給我逃啊!這麽傻呆在原地,都不反抗了,那殺起來多沒意思啊!”


    一眾弟子呆立原地,目露絕望之色,顫抖得越發厲害。


    “呦!傻大個,我們又見麵了,我上次不是說了,讓你好好給我等著了嘛!現在你可終於落到我手中了!哼!這次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他環目一掃,看著這一個個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弟子,目中流露出幾分殘忍的笑意,最後目光往羅拔這邊掃來,落在了大郎身上。


    大郎渾身緊繃,麵色亦是慘白,但還是緊咬牙關,竭力不讓自己露出害怕之色。而那喚作巧妹的少女依偎在他身旁,緊拉著他的手臂,輕輕顫栗。


    這時,那中年大漢走了回來,將那白衣青年往地上一丟,不屑地嗤笑一聲。


    淩越露出興奮之色,蹲下身,一巴掌扇了過去,“呦!這不是朝雲觀的二弟子,文昊嘛!不是一直聽說你很厲害的嘛!還被稱作天才,啊呸!看你現在這樣子,不就是一條死狗嗎,還天才呢!”


    文昊目露驚恐之色,渾身顫抖著,口中含含糊糊地嚷嚷著:“少門主饒命,少門主饒命……”


    說著,他惶惶然地爬起,如搗蒜一般磕了幾個響頭,一邊磕一邊喊:“求少門主饒命,我文昊願脫離朝雲觀,拜入玄風門門下,為少門主效犬馬之勞!”


    “你……二師兄!你怎麽能這樣!”大郎臉色一變,怒喝道nad2(


    文昊轉過頭來,理直氣壯道:“少門主英明神武,我文昊棄暗投明,甘願拜入玄風門,為少門主效勞,這有什麽錯的!”


    “哈哈哈!好!好一個棄暗投明!我倒是看走眼了,沒想到你這麽機靈,不錯!不錯!不過……就你這樣子,哪配得上做我的手下,你啊!就隻配做我的一條狗!”


    說著,淩越冷冷一笑,一腳踩了下去,在文昊的手背上狠狠地碾了幾下。


    “做狗?做狗好!隻要少門主不嫌棄,做什麽都行!”文昊諂媚地笑著。


    淩越頓時樂得大笑起來,衝左右道:“你們看,這就是朝雲觀的二弟子,你們說,要不要收他當一條狗!”


    他身後的玄風門弟子登時發出一陣哄笑,目中的不屑之色更濃。


    半響,淩越止住笑,衝那中年大漢道:“封住他靈力,暫時饒他一命,帶回門裏再說!”


    旋即抬起頭,環視一圈,目中便露出幾分淫邪之色,笑道:“兄弟們,這下我們可有福了,這幾個小妞都長得不錯,待我享用過後,一定讓你們嚐嚐。”


    霎時,又是一陣哄笑,一個個玄風門弟子目光肆無忌怠,在幾個女弟子身上掃視著nad3(


    幾個女弟子麵無人色,雙目驚恐地大睜,充斥著絕望與惶恐。


    淩越目光來回掃動,忽然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嘿嘿一笑道:“這個不錯,就是那有名的葉詩雲吧!果然生得我見猶憐,馬叔,將她帶過來吧!”


    那中年大漢大笑一聲,邁步走去。


    不遠處,一名身著粉色羅裙的女子麵露淒然之色,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喝道:“站住!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死給你們看!”


    說著,手腕一翻,多了一把短劍,橫在了脖子上,一臉決然之色。


    “哈哈!你這小妞倒是挺有趣的!”那大漢失笑一聲,旋即臉色一沉,周身氣勢猛然大放,腳尖一點,身形爆射而出。


    那粉衣女子還未反應過來,便已被欺身,一把被製住手腕,手中短劍當啷落地。


    大漢在她背上疾點幾下,便抓住她的肩膀,縱身一躍,便至淩越身前。


    粉衣女子不斷掙紮,但以她的力量,又如何是一個體修的對手,反而令得那大漢哈哈大笑。


    “嘖嘖!還挺剛烈的嘛!想尋死,那也得讓本大爺玩過之後才行!”淩越輕浮一笑,上前幾步,伸手在她臉上摸了摸,接著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露出陶醉之色,“真香!真香!肌膚又嫩又滑!果然是極品!”


    粉衣女子一臉羞憤,目中射出深切的恨意,死死盯著眼前這個青年。


    “快放開她!淩越,有什麽衝我來!放過葉師姐!”這時,大郎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厲聲大喝。


    淩越正伸出手去,欲要撕開這粉衣女子的衣服,聽得這聲大喝,便動作一頓,旋即回過身來,神色森然,“原來是傻大個啊!怎麽,心急了嗎?想讓我放過她?你做夢吧!既然你這麽心急,那我就在你麵前輕薄她,讓你好好看看!”


    說著,抓住那粉衣女子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扯,便露出雪白的香肩。


    大郎隻覺腦袋轟的一聲,氣血上湧,便是爆吼一聲,欲要衝上前去。


    這時,卻有一隻手伸出,牢牢將他拉住。


    “你……你幹嘛拉我,反正都要死,我要跟他拚了!”大郎回過身來,雙目煞煞血紅。


    羅拔咧了咧嘴,輕笑道:“誰跟你說,今天要死在這裏了!你不要衝動,給我好好待著,衛老臨終時,叮囑我一定要保你安全,我可不能讓你有事!還是讓我來吧!”


    “可是……雖然我知道初九兄你挺厲害的,但是他們這麽多人!你怎麽是對手啊!”大郎急切道。


    “這麽多人?嗬!不過是一群雜魚罷了!”羅拔冷笑一聲,舒展了一下身子,捏了捏拳頭,緩步往前走去。


    對麵一眾玄風門弟子怔了怔,旋即哄然大笑,淩越更是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道:“你這醜八怪瘋了吧!竟敢口出狂言,喂!死狗,這家夥誰啊?”


    最後一句,卻是問那跪在一旁的文昊。


    文昊跟著笑了起來,諂媚道:“他啊!不過是一個雜務弟子罷了!就是個小角色,這麽口出狂言,肯定是瘋了!”


    “一個雜務弟子?哈哈!果然是瘋了!”淩越放聲大笑。


    就連那一眾朝雲觀弟子,亦目露古怪之色,旋即神色黯然,輕輕搖頭。


    對於這一臉疤痕,模樣有些駭人的弟子,他們了解也不多,隻知道是衛長老一脈新招收的雜務弟子,既然是雜務弟子,而且是前不久招收的,哪有什麽實力,看他的氣息,更是孱弱,才不過煉氣一二階吧!


    這樣一名弟子,竟然大放厥詞,不是瘋了又是什麽。


    哄笑聲越來越響,而那青年卻是置若罔聞,神色淡然,一步步往前走去。


    這時,從淩越身後搶出一道身影,抱拳請命:“少門主,這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好好修理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記得別弄死了!”淩越點了點頭。


    那玄風門弟子得令,立時轉身,冷笑道:“小子,竟敢口出狂言,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罷,輕叱一聲,渾身一震,衣衫底下有肌肉暴突而起,身軀隱隱膨脹了起來,裸露在外的肌膚,亦隱隱轉變成了紅色,有雷光閃爍其上。


    他周身氣勢大放,盡顯威猛霸道之氣,旋即腳掌一蹬,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來。


    攻擊未至,便有漫天灼熱氣息撲來,化作一股狂風。


    在這凶猛的氣浪中,那黑衫青年停下腳步,嘴角翹起,不屑地輕笑一聲。麵對這凶悍一擊,他不閃也不避,就那麽立在那兒,一動不動。


    淩越登時大笑,“這家夥……是被嚇傻了吧!”


    大郎亦是驚呼了一聲,那些朝雲觀弟子麵露不忍之色,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然而下一刻,卻無任何慘叫傳來,隻聽得啪的一聲響動,便再無動靜,四下一片死寂。


    他們頓覺奇怪,抬起頭,便見到了令他們駭然的一幕,隻見在那場中,黑衫青年伸出一隻手,牢牢接住了對手那一拳。


    那玄風門弟子身形僵在了那兒,不管他如何使勁催動體內精氣,就是無法撼動那隻手掌,想要後撤,更不能掙脫分毫。


    他麵色漲成了豬肝色,抬眼看去,卻見那張疤臉近在隻咫,目中閃動著森冷寒芒,令他心中驚懼。


    “本來我不想出手的,可是你們卻偏要逼我!”羅拔語氣森然,手掌重重一捏,便聽得哢哢的骨裂聲,那一隻拳頭在他手中不斷變形,而那玄風門弟子麵色扭曲,發出一聲慘叫。


    旋即,他鬆開手,一拳轟出,正正砸在這玄風門弟子的胸膛上,打得其胸膛凹陷,如炮彈一般飛射出去,當場斃命。


    場中一時寂靜,不管是玄風門弟子,還是朝雲觀的弟子,盡皆目瞪口呆。那飛出去的玄風門弟子,可是個金身入門,相當於築基初期的高手,這一小小雜務弟子,怎會如此厲害!


    淩越臉色一沉,立時露出羞惱之色,“他娘的,什麽雜務弟子,明明是個高手!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上,給我幹掉他!”


    他憤怒地跺腳,氣急敗壞地大吼。


    他身後一眾弟子紛紛呼喝一聲,個個展露金身,如狼似虎地衝將上來。


    羅拔麵不改色,輕輕一捏拳頭,似若閑庭信步一般走去。一拳轟出,便是一聲慘叫,一個個衝上來,接著又飛跌出去,撞上古木,斃命當場。


    在他手下,根本無一合之敵。


    連續斃命六七個之後,餘下的幾名玄風門弟子已是膽寒,在原地露出畏縮之色,半響不敢上前。


    淩越麵露瘋狂之色,喊道:“馬叔!給我殺了他,快殺了他!”


    中年大漢放開手中那女子,麵色凝重,道:“是個體修高手,不像是朝雲觀的人,朝雲觀不可能有如此年輕的體修高手!”


    “我管他是誰,他殺了我們玄風門的人,就要血債血償!”淩越大喝,麵色猙獰扭曲。


    中年大漢點了點頭,沉下臉來,上前幾步,道:“你實力不錯,若是早早逃跑的話,我們恐怕也攔不下你,但你竟敢殺害我玄風門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說罷,周身氣勢大放,腳掌一蹬,身形如炮彈一般射來。


    “是嗎?”羅拔喃喃一聲,雙目猛地暴睜,精芒璀璨,旋即氣勢暴漲,一身衣衫獵獵鼓脹,有燦燦的金光透射出來,充滿了堂皇威猛之氣。


    他重重一跺腳,借力暴衝而出,周身金光閃耀,一拳轟出。


    砰的一聲悶響,半空之中,一金一紅兩道身影撞在一起,爆發出一股軒然大波。


    甫一接觸,那罩著紅光的身影便落下陣來,隻聽喀嚓一聲骨骼斷裂聲,接著倒飛而出,轟然砸落地麵。


    這中年大漢落地之後,渾身抽搐了一下,噴出一口鮮血來,已然重傷。


    場中一時寂靜,所有人呆怔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目露不可置信之色。


    方才一拳轟斃一名金身入門的修士,已是令人難以置信了,現在可好,一拳轟爆了一名金身一重的高手,這豈不是說,這疤臉弟子已是金身二重天的高手?


    這怎麽可能,明明如此年輕,而且這等高手,又怎麽會出現在朝雲觀,當個小小的雜務弟子!


    大郎亦是看呆了眼,他隻是隱約從師父的口氣中,察覺出這初九兄頗為厲害,可沒有想到,卻會厲害到這等地步。這時候,就算他再笨,也意識到了,這初九兄並非一個尋常的散修。


    那大漢站起身來,吞下幾顆丹藥,瘋狂催動體內精氣,再次衝來,身上竟有無邊火焰騰起,雷光暴閃。赫赫然間,雷火順著拳勢,幻化作一條怒蛟,悍然撲去。


    羅拔輕吐口氣,雙目猛地掃過一抹紅芒,旋即周身精氣狂湧,在身後化作一尊嗔怒修羅,一拳轟去,便是一聲尖嘯,空氣都在震顫。


    荒穀之中,一尊修羅虛影與一頭怒蛟撞在一起,爆發出絢爛光華。旋即那怒蛟驟然潰散,隻聽一聲慘呼,中年大漢手臂被震得寸寸爆開,半邊身軀都炸了開來,血肉飛散。


    他飛跌出去,落地之後,抽搐幾下,再無聲息。


    這一招“嗔怒修羅”,乃是《阿難拳》中的一式,雖然威力不怎麽樣,但配合小玄金身的霸道力量,對上那火雷金身,仍有壓倒性的優勢,畢竟保險起見,明王印法不可輕易展露。


    那淩越眼見此狀,已是駭得麵無人色,當下慌亂地退去,欲要逃跑。


    羅拔身形一動,正要追上去,那馬臉修士登時一箭射來。


    羅拔輕哼一聲,一把抓住射來的箭矢,狠狠捏爆開來,上麵塗有毒液,但並不厲害,以羅拔對於毒素的抵抗力,一下子就化解了開來。


    他暴衝而上,一拳轟爆了那馬臉修士祭出的靈盾,再一拳轟出,將其生生震斃。旋即,伸手甩出一柄飛刀,刺穿了那淩越的手腕,打斷了其欲要捏碎手中符籙的動作。他飛掠上前,輕易地擊碎了靈盾,將這玄風門少門主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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