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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剛聖狼狽落地,手掣金色戒刀,一臉驚駭地看著前方那道身影。


    ——那鬼麵修士踏空而立,周身氣勁如潮水湧動,化作一股股狂風怒浪,往四周席卷開來。漫天金光中,那張鬼麵越發森然,血煞之氣濃重。


    明明前不久,此人不過金身一重天巔峰,在烏眉坊市得到天陽石乳後,應該才剛進階不久,怎會短時間內暴漲到這地步?


    還有那一身至陽至剛的小玄真罡,難道他手中有完整的金身修煉之法?


    玄信死死咬牙,臉色抽搐了一下,湧現一抹不甘之色。


    上次他金身修為高出一大截,都落得個慘敗的下場,如今金身修為相差無幾,豈不是更無半分勝算?


    一念及此,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金色戒刀,虎目之中猛地暴起幾縷精芒。


    隻要有這把戒刀在,又有什麽不可能!


    這時候,在山崖之上,一眾金剛寺弟子低低驚呼了出聲,亦是驚訝於那一身二重天巔峰的金身修為,以及地道的小玄真罡的氣息。


    小天聖環抱雙臂,立在崖邊,身形挺拔如鬆,一襲金色袈裟獵獵飛舞。


    他麵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大感興趣地看著下方那鬼麵修士,喃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這下連我都想會會他了!”


    立在一旁的小殺聖道:“依我看,恐怕輪不到師兄你出手了,有了方丈賜予的伽難戒刀,玄信輸不了!”


    “是嗎?”小天聖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看不一定,這小子不一般,上次玄信所說的詭異戰法,恐怕大有來頭!”


    小殺聖輕哼一聲,不以為然道:“不管有什麽來頭,他今天都插翅難飛,竟敢偷學我們金剛寺的絕學,真是膽大包天!”


    說著,他臉色一沉,看起來竟有幾分猙獰,殺機如潮。


    小天聖輕笑一聲,重新將目光投注到穀中,落到那黑袍身影上,忽地喃喃一聲:“說到膽大,倒還真是的……”


    山穀中,玄信爆吼一聲,身軀膨脹了一圈,撐得那件袈裟鼓鼓脹脹,幾欲破開。旋即,雙手握住刀柄,便見刀身一震,其上綻放出燦燦佛光。


    遠遠的,羅拔便能感應到,在這柄戒刀之中,有一股磅礴的力量爆發出來,順著雙臂,盡數湧入玄信體內。


    同時,玄信身上氣勢節節暴漲,金光璀璨。


    羅拔皺了皺眉,立知這定又是宗門賜下的寶物。單論品階,這柄戒刀達到了玄階上品,要比斬月高出太多,而且頗為古老,其中蘊著一股奇異的佛力。


    霍然,玄信動了起來,一躍而起,雙手掣刀,怒斬而來。


    這一刀凝聚了玄信全身之力,手中戒刀似乎與身體合為一體,暴起重重刀罡。隱隱間,在他的背後,大玄真罡凝聚起來,化作一威猛羅漢,


    一刀斬下,萬千刀影相隨,氣勢慘烈,猶如山崩海嘯。


    攻擊未至,便有滔天氣勁湧來,卷著塵煙落葉,如刀割麵。未戰,就已懾人心神。


    麵對這一殺招,羅拔踏立空中,任憑氣勁湧來,卷起他那一襲黑袍。


    他望著前方罩來的慘烈刀罡,身形不動,忽地深吸一口,周身氣勢驟然內斂。


    他耷拉著肩膀,眸光微沉,整個人完全放鬆了下來,就如融入到了這夜色之中。


    令人感到古怪的是,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但有一股勢卻越來越強,那是一股如驚虹般的刀勢。


    這一刻,他仿佛身化一柄絕世寶刀,刀氣直貫雲霄,仿佛連空氣都撕裂了開來。


    他霍然暴睜雙目,手中大刀輕輕一揮,再輕鬆寫意地往前一斬,便有一道雪亮刀光斬破蒼穹,無聲無息的,將那片慘烈刀罡撕裂開來。


    刹那間,白芒耀空,天地失色。


    山崖之上,一眾金剛寺和尚紛紛掩目驚呼,露出幾分驚駭之色。


    這一刀的風采,令他們心中震撼莫名。


    在那片雪亮刀光中,暴起一聲鐺的巨響,旋即便是一聲慘呼。


    兩柄寶刀相撞,玄信便身軀一震,如炮彈一般往後爆射而去,撞入崖壁之中。


    霎時,山壁一震,被撞出了個凹洞,裂紋如蛛網一般蔓延開來。


    玄信身形嵌在山壁中,麵色慘淡如紙,身軀一顫,便嗚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咳咳!你……你這是……什麽招式……怎會有如此威力?”他勉力抬起頭,目露不甘之色。


    羅拔一步步踏空而來,冷聲道:“此招名為無缺,取明月無缺之意,明月無缺,精氣無缺,刀亦無缺……自然超脫尋常刀招!”


    說著,他伸手一攝,將地上那柄戒刀抓到了手中,擺弄一番,便有些失望。


    他本以為,打劫一個真傳弟子,豈不是要發!可現實卻不盡如人意,當他神識浸入這柄戒刀時,遇到了一股壁障,顯然是金剛寺的長老設下的。


    這倒也是,八派那些人也不是傻子,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了。


    “咳咳……是嗎?無缺……果真是厲害的一招,貧僧實力不濟,甘拜下風。”玄信掙紮了一下,從山壁中脫出,滑落下去,麵上盡是頹喪之色。


    這時,崖上死寂了那麽一瞬,一眾和尚皆是被方才那一招所懾,就連小殺聖都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喃喃道:“竟將刀道修煉至這等地步,天賦著實驚人!”


    小天聖雙目猛地一亮,哈哈大笑一聲,渾身戰意衝天。旋即腳尖一點,一躍而下。


    “哈哈!你小子有點意思,值得我出手!我,金剛寺小天聖,特來會會你!”他當空一聲大喝,雙臂張開,如雄鷹展翅一般掠下。


    轟的一聲,他墜落穀中,掀起一股軒然大波。在塵煙中,有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幻化出龍象虛影。


    感應到這股驚人氣勢,羅拔不由往後退了退,麵色凝重。


    身為金剛首席,七小聖之首,並位列仙門青英榜第二,小天聖之名可謂是如雷貫耳,威名赫赫,雖年齡不大,但卻可以說是大陳凝脈之下,最強的四人之一。


    在大陳中,比青英榜上高手資曆深的虛脈高手有不少,很多都已修煉了六七十年,積累深厚,但本身卡在凝脈這一關,便說明其天資根骨之中,必有缺陷,怎比得上這些天資縱橫,根骨卓越的年輕人。


    況且論積累,他們又哪裏比得上這等頂尖大派的真傳,是以無論仙魔,青英榜上前幾個都是代表了凝脈之下的極致。


    麵對這等人物,羅拔心中還是有些沒底,再感受一番對手金身的氣息,還有他身後那杆金光燦燦的棍子,麵色不由越發凝重。


    龍象金身在金剛寺七大金身中排行第二,僅次於琉璃金身,而實際上,因為世間天地靈粹逐漸減少,金剛寺中已再沒人修煉琉璃金身,這龍象金身已成金剛寺第一金身,有資格修煉的寥寥無幾,莫不是真傳之資。


    相比排行第五的小玄金身,龍象金身在威力上要高出太多,若拚力量,他決計不是對手。


    在小天聖背後,那杆金色棍子散發出一股煌煌之氣,氣勢深沉如淵,竟是一件地階玄兵。


    羅拔瞥了他一眼,再一看手中的斬月,登時一咧嘴,斬月跟那戒刀倒還有得一拚,但碰上一件地階玄兵,那隻能歇菜。


    羅拔本欲逃跑,但忽然間,便被對手激起了戰意,想要會一會這大名鼎鼎的小天聖。


    他身形一沉,收了斬月,雙掌上靈光一轉,便多了一副古樸的鋼鐵拳套。


    氣勢一斂,心神沉靜,頃刻間進入井中月狀態。


    迎擊這等強敵,唯有以井中月搏之。


    這一刻,羅拔靈台如止水,不起半分波瀾,外界的一切變化,都不能引起他內心的絲毫波瀾。他緊繃的身子鬆開,雙肩微微耷拉,雙眸更如古井一般,一片幽深。


    感應到他身上氣勢的變化,小天聖微露訝然之色,目光落到羅拔手上,瞳孔更是微微一縮,亦凝重了起來。


    他神色肅然,單手合十,衝羅拔頷首示意,便低喝一聲:“小心了!”


    話音落下,身軀猛地一震,肌肉虯結暴突,有龍象之威。旋即,背後那杆金色棍子衝起,落入他掌中,揮舞幾下,身上便有一股悍然之氣升騰而起,化作天龍虛影,纏繞在他身上。


    “這就是金剛寺最強絕學之一,天龍禪嗎?”


    羅拔喃喃一聲,下意識捏了捏雙拳,身子低低一伏,擺了個迎戰的架勢。


    小天聖叱喝一聲,腳掌重重一踏,爆射而來,棍影翻飛間,天龍虛影奔騰咆哮,氣勢剛猛無鑄。


    麵對這凶悍一擊,羅拔並不後退,待對手殺至近前,方才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殘影,在棍影中翩然起舞。


    對手的攻擊實在太快,與小金剛聖的實力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羅拔將目力發揮到極致,才勉強捕捉到對手的動作,而且就算閃躲開了棍影,其上的氣勁卻不易躲開,那天龍之氣直撲而來,震得羅拔身形不斷後退,氣息一陣紊亂。


    “好家夥,玄信說得沒錯,果然有些詭異!”小天聖大喝一聲,手中動作卻不停,棍影綿綿不絕絞殺而來,所過之處,恍若卷起了一陣颶風。


    如是片刻,他忽然一個變招,隨著那一棍橫撩而來,其上罡氣如潮水般衝出,化作一條巨大的天龍,往羅拔撲來。


    這一招變得極快,且範圍極大,羅拔一時躲閃不及,便低喝一聲,雙掌抬起,在胸前虛托,雙掌之間生出一股渾厚的氣勁來。


    雙腳紮了個馬步,便原地立定,雙掌再迅速畫了個圓,這股柔韌的氣勁如流水般在胸前奔走,如太極兩儀一般,生生不息。


    他托著這股氣勁,雙掌往前一推,便迎向了那道天龍之氣。


    兩相接觸那一瞬間,氣勁瘋狂轉動,不斷地消解天龍之氣的力量,同時,受到反震之力衝擊,羅拔盡管雙腳深深紮入地麵,但還是往後平移了出去,在地上拖曳出兩道深深的凹痕。


    片刻間,天龍之氣便被消解得差不多,羅拔再一側身,托著這股天龍之氣往側旁一推,便卸開了這股霸道無匹的罡氣。


    “這是怎麽回事?”小天聖輕咦了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古怪之色。


    接著,他的攻擊不是被閃開,便是被那古怪的技巧給卸開,不能傷其分毫。


    逐漸的,他便有些惱怒,力道更凶猛了幾分。


    對於這等剛猛的攻勢,羅拔最是不懼,無論井中月,還是他新近領悟的技巧,都有明顯的克製效果。


    一會兒間,羅拔是越打越從容,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速度,並從純粹的防禦,變得有攻有守。他也不跟對手硬拚,而是以柔勁克其剛勁,不斷消解對手的罡氣,乃至氣勢。


    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戰團所過之處,便見兩道金光在碰撞,棍影翻飛,天龍咆哮,聲勢驚人無比。


    小天聖越打越憋屈,羅拔則是越打越酣暢,井中月與這技巧配合,發揮出了不可思議的效果,若是沒有井中月,麵對小天聖這等強敵,這技巧也發揮不出任何效果來。


    而這時候,在山崖之上,一眾金剛寺弟子看呆了眼,陷入一片難言的沉默之中。


    他們最是清楚師兄的實力,以其金身修為,再加上天龍禪這門絕學,是金剛寺所有弟子中毫無爭議的第一,可如今,手握掌門賜下的達摩棍,卻還一時奈何不了對手。


    金剛寺以金身著稱,而對手則是太華的叛徒,太華以什麽出名,那是劍道,然後才是術法,金身根本就不入流,從沒聽說太華弟子修煉金身的。


    可現在,一個太華的叛徒修了金剛寺的金身,還單憑金身實力與金剛寺首席打得難分難解,著實有些荒謬,他們都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鐺鐺鐺!一連串金鐵交擊的爆鳴聲,羅拔抓住空隙,閃身貼上,腳踩玄虛步法,不斷變幻著方位,同時一拳拳轟出。


    小天聖手中的達摩棍揮舞成團,密不透風,將羅拔的攻擊盡數擋下。


    羅拔拳勢愈加猛烈,如狂風驟雨一般傾瀉而下。就在他雙手結印,欲要使出明王印法時,忽然心神一陣悸動,寒毛直豎。


    這種感覺,唯有在生死關頭,最為危險的時刻才會出現。


    羅拔心神巨震,閃電般扭頭望去,便見半空中一道靈光如驚虹般襲來,其上帶著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氣勢,電掣而至。


    根本來不及看清,也來不及閃躲,羅拔隻能倉促地催發靈力,灌入身上的祝融內甲中,旋即,便見他身上有一圈赤紅靈光綻出,形成重重光幕。


    然而麵對這道靈光,光幕如摧枯拉朽一般被撕裂,那股毀滅般的氣息如尖刀一般,刺痛了羅拔的肌膚。


    趁著這短短的空隙,他雙手迅速結印,一式不動尊明王使出,便見罡氣凝作一尊六臂明王,旋即六臂收縮,抱成一團。


    砰的一聲,那道靈光還是撕裂了他的防禦,刺在了他胸前的位置。


    盡管被削弱了許多,這一擊還是猶如巨錘一般,狠狠敲打在他胸前,震得他渾身一顫,暴跌而出,同時悶哼一聲,嗚哇一聲吐出口鮮血來。


    他飛跌出去十數丈遠,不知撞裂了多少樹木。頹然落地後,他掙紮著站起,隻覺渾身酸痛得厲害,尤其是胸口位置。


    體內氣血翻湧得厲害,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趕緊查看一下,發現內甲並未碎裂後,他才鬆了口氣,他可不想這件內甲第一次派上用場,便被廢掉。


    旋即,他抬頭一看,見得那道靈光飄在空中,銀光燦燦,竟是一支純銀的箭矢,其上威勢驚人。


    這時,箭矢顫動一下,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去。


    羅拔按捺下體內紊亂的氣息,躍上空中一看,見得那方向有一大群修士疾掠而來,而在他們後方,有兩道身影凝立,一個是身著藍衫的冷麵男子,另一個則是身著白衫,麵色清冷的女子,一頭青絲飛揚,雙瞳如死水一般,空洞無神。


    而在這女子的手中,正握著一把銀色的弓,靈光璀璨,光華耀眼。


    方才那驚人一擊,正是出自她手。


    她收回箭矢,往遠方眺望一眼,便轉身看了看冷傲,低聲道:“哥哥,這把貫日弓對我來說,還是太難了,實力所限,發揮不出多少威力來!”


    冷傲負手而立,看著這女子的眼神中,難得有了一絲溫柔,笑道:“這貫日弓乃是宗門秘寶,你能將它拉開,已是不易,方才那一箭本足以重創那小子,但看剛才的情形,那小子該有上好的靈甲護身,且金身強悍,方才削弱了驚龍箭的威力,不過……他也已經負傷了,也算沒有白費這一箭!”


    麵對氣勢洶洶撲來的玄元宮弟子,羅拔隻能遁地而去,以眾敵寡,正麵衝突,絕非明智之舉,更何況此刻負了傷,狀態欠佳,敵方又是實力最強的玄元宮。


    從地下鑽出,他出現在了一處峽穀中,四下查看一番,他隱約記起了這裏的地形,記得附近有一處地穴入口,想要療傷,還得進入地穴,如此才能爭取到一點時間。


    他吞下一顆精氣丹,回複消耗的精氣,再吞入一顆療傷丹藥,旋即起身往地穴入口趕去。掠出峽穀,忽然見得有一群修士從側旁飛來,在他發現對方時,對方也發現了他,當下暴起一陣低呼。羅拔吃了一驚,抬頭看去,卻見這群人腳踩劍光,正是太華弟子,其中有不少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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