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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山洞中,變幻了形貌的羅拔盤坐在地上,身前擺了一堆法寶,還有諸多雜七雜八的東西。


    這次前來圍捕他的,皆是一派精銳,法寶品質自然不錯,普遍是黃階上品。


    至於丹藥,一番整理下來,倒真有不少,多為療傷型丹藥,回靈丹不多,平均下來也就每人兩顆左右,且品階不高。


    不過對於這個結果,羅拔已頗為滿意了。


    他收了丹藥以及晶石,將其他沒用的東西隨意地丟掉,旋即祭出日月金輪,迅速地吸收起這些法寶的精華來。


    這些法寶之上還保有完整的神識烙印,自然不能揣在身上,而且也不能就這麽丟掉,若是讓那群修士尋回了,豈不是又恢複了戰鬥力,自己一番辛苦可就白費了。


    八派修士這麽多,能少一個是一個。


    隻見羅拔雙手掐動指法,一件件法寶飄飛而起,懸浮在空中,旋即一金一銀兩道靈光衝出,在空中來回旋舞一圈,便聽哧哧幾聲,一件件法寶接連一分為二,再當啷落地,其中有一絲絲乳白色的光華鑽出,被日月金輪吸收。


    吸收了大半時,羅拔忽然雙耳一動,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動,聽聲音是幾道破空聲,正從遠處迅速接近。


    他臉色變了變,心知定是方位暴露了,方才是因為躲在地底下,方才藏了一刻多鍾。


    他也顧不得吸收了,禦使金輪胡亂將剩餘的法寶斬斷,再一收金輪,渾身炸開,化作雲煙溜了出去。落到穀中,他貼著地表飛去。


    飛了一會,身後未見動靜,羅拔便稍稍鬆了口氣,但很快,後方再次傳來了破空聲,正正朝著自己這邊飛來,速度越來越快。


    他在原地猶豫了一會,還是解除了雲煙狀態,取出一枚遁地符捏碎。


    再出現時,已置身一片荒林之中,正欲喘口氣,便聽得前方一片破空聲傳來,抬頭一看,正有一群修士迎麵飛來。


    這群修士遠遠地便發現了羅拔,先是怔了怔,領頭一名藍衫青年大喝道:“你是誰,報上名來!”


    羅拔盯著他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認出此人正是雲辰派的真傳之首,雖然沒怎麽聽說過這人,但身為一派首席,定然不可小覷,若是宗門有賜下強力寶物,那就更不好惹了。


    他心念一轉,果斷地一轉身,拔腿就跑。


    “師兄,是那小子,聽說那小子身懷一門改容換形之術,準是他沒跑了!”一眾雲辰弟子中,有人高呼道,語氣有些興奮。


    “哈哈!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藍衫青年大笑了一聲,眸中精芒暴漲,大喝道,“哪裏跑!”


    旋即猛地一張嘴巴,內裏便衝出一道靈光,顯露出一口清光蒙蒙的寶扇來。


    初時不過彈丸大小,看不清模樣,但卻散發著一股極其強烈的威壓,迎風一漲,便有一人高下,光華大燦,更有疾風繚繞。


    霎時,以這麵寶扇為中心,掀起了滔天狂風,罡風如刀似剪,下方的樹木盡數被絞成粉碎。


    還未催動,這口寶扇便有如此威力,遠超尋常法寶,其上氣息僅比那萬獸仙圖差上一線。


    羅拔感受到這股氣勢,回頭望了一眼,登時臉色大變,大罵了出聲:“媽的,又是一件至寶!”說著,毫不猶豫地捏碎一道符籙,化作遁光鑽入了地下。


    從地下出來後,他大口喘了會氣,唉聲歎氣一番,直感棘手不已。


    雖說至寶不是無敵的,就算能催動,在築基修士手中發揮出的威力也有限,但手握這樣一件至寶,這些真傳弟子便極為難纏。


    他不敢在附近停留,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便遠遠離去。


    片響後,他飄上一座山峰,在崖壁上顯化出身形,放眼望去,迅速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


    天空中一圈半圓形光幕如一巨碗,罩在了整片山脈上空,光幕呈半透明之色,偶有靈光如水波一般流轉,這般仰望著看去,壯觀無比。


    在遠方的天空中,那八艘飛舟靜靜懸停著,在同一高度處,有不少單獨的靈光在四下遊曳,觀察著四方動靜。


    環目掃去,已看不清人影了,隻能見到一片片靈光在月下飛馳,在山野上空掠過,一路搜索過去。


    羅拔能躲到現在,主要得益於這片山脈之廣闊,以及一開始光幕張開時,圈設的範圍太大,幾乎將整片山脈都籠罩了進去,估計他們一開始也沒料到,羅拔那時候會主動現身。


    原地立了片刻,他便注意到遠處有一片靈光迅速往這邊飛來,顯然自己的方位又暴露了。


    手握鐵算子寶物的,應該便是玄元宮的修士。


    想起玄元宮,羅拔便禁不住記起了之前那一箭,在八派弟子中,玄元宮無疑最強,其首席冷傲雄踞青英榜第一,實力卓絕。


    在上一屆青英榜中,第一乃是太華的首席大弟子,古永仙,爾後才是這冷傲,但據說兩人實力不相上下,兩人之間的暗暗較勁,也被視為玄元與太華之間的暗鬥。


    不過今年初,古永仙率先凝脈,晉升為長老,這冷傲便成了青英榜第一。


    縱觀整張***,最厲害的不過前三,分別是玄元的冷傲,金剛寺的小天聖,以及赤火的趙靈龍,至於尹南天,相比這三人要差上許多。


    玄元宮不僅有一個冷傲,還有另外七位真傳,其中就有那“幻仙”溫不凡,之前發出那一箭的女子,應該也是真傳之一,他記得在玄元八仙中就有一個“箭仙”。


    相比太華劍修的直來直去,威力剛猛,金剛寺體修的硬碰硬,以及赤火宗以火行道法以及劍訣為主,曆來擅長各種道法的玄元無疑更為難纏,令人防不勝防。


    若非逼不得已,羅拔是不想過早與玄元宮的人碰上。


    他輕輕咬了咬牙,望著那片靈光遠遠馳來,眉頭不由擰緊。


    在這片刻間,他意識到一味閃躲並不可行,遲早要耗盡遁地符,或者更早就要被人堵住,徹底淪落被動局麵。


    倒不如趁早主動出擊,盡可能地消耗八派的力量,就如方才那一群純陽弟子般,不僅被他擊成重傷,而且還失去了法寶,再無半點戰鬥力。


    同時,還可打劫丹藥,來補充自己的消耗。


    一念及此,羅拔不由暗暗點頭,雙目中暴起一片璀璨精芒。


    他迅速化作雲煙,鑽入圍繞著山峰的霧靄之間,往下方降去,落地之後,捏碎了一道符籙。想要暫時躲過追蹤,還得依靠遁地符。


    片刻後,他從一處山穀***來,埋伏在口子那,等上一會,便見不遠處有一片靈光馳來。


    他整了整衣衫,祭出一柄飛劍,踏立上去,大搖大擺地往那邊飛去。


    這群修士顯然從未想過,他竟敢大搖大擺地出來,因而一時也沒有懷疑,徑直地飛了過來。


    羅拔方才就看清這群人是赤火宗的弟子,領先的也無真傳弟子,近了一些,更摸清了這一群人的實力。


    再靠近一些,領頭的一名赤火宗弟子忽然蹙眉,喝道:“你是哪派的,怎麽一個人行動?”


    “在下乃太華弟子,方才碰上那叛徒,一番大戰之下,在下不僅受了傷,還與一眾師兄弟失散了,這不剛恢複了一些傷勢,想要去找師兄弟他們。”


    羅拔衝他們拱了拱手,一臉熱切的笑容,言辭更是懇切。


    那弟子哦了一聲,眼中疑慮不由消減了幾分,再打量了羅拔一番,也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來。


    雙方越來越近,到了兩丈之內,羅拔便腳尖一點,從飛劍上一躍而起,淩空一踏,往前電射而去。刹那間,身上有一股渾厚氣勁鼓蕩而出,洶湧如潮。


    一眾赤火弟子勃然色變,瞬間驚醒,紛紛往後暴退。


    但這時候已經遲了,羅拔已殺至近前,他一式降三世明王印擊出,將領頭的一名虛脈修士轟飛,便長驅直入,將後方一個個後期與大圓滿修士擊破。


    盡管他動作極快,但還是有不少修士及時反應過來,往四周撤了去,再怒喝一聲,祭起法寶與劍光轟來。


    感應到這片襲來的氣勁,羅拔當即冷笑一聲,目中有寒芒暴漲。他也不回身抵擋,而是速度陡增幾分,將前方被他轟飛出去的一赤火弟子擒拿,再回轉過身,將那弟子當做了擋箭牌,擋在自己身前。


    一眾赤火弟子登時目眥欲裂,及時收回法寶飛劍,旋即指著羅拔,一臉義憤填膺,憤恨欲絕之色。


    “你這無恥小兒,有種就給我放開他!”


    羅拔瞥了他們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之意,冷聲道:“無恥?若論無恥,誰又能比得過你們呢!”


    說著,一個手刀敲下去,將手中這不住掙紮,驚慌大叫的家夥弄暈了過去,旋即擒著他,往前衝去。


    一眾赤火弟子立時四散而開,趁著這一空隙,羅拔將手中的家夥往前一推,再爆射而上,轟破了他們射來的靈光,將他們一一擊破。


    在擊破了一名虛脈修士後,其餘幾名虛脈修士見勢不對,倉皇逃竄了出去。


    羅拔也不去理會他們,落到地上,迅速地將一個個修士製住,劫掠一空。


    正當他拍了拍雙手,站起身時,忽然心中一悸,再生出那種極端危險的感覺來。


    他麵色大變,霍然抬頭,見得遠方有一片靈光馳來,而這種危險的感覺便從那兒傳來。


    羅拔暗罵了一聲,立刻捏碎符籙,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出現在了一處密林中。


    他環目一掃,頓時舒了口氣,方才那種感覺給他的壓迫力實在太大,能發出那樣一擊的弓箭,定是紫薇老道賜下的寶物。


    時間緊迫,他趕緊蹲下來,將到手的一批百寶囊打開,快速整理了一下,能用的全部收起,其餘則全部就地銷毀。


    旋即,他飛掠而去,尋找下一支隊伍。


    刻意尋找之下,很快就碰到了一群修士,而且還是玄元宮的。看準其中沒有真傳弟子,羅拔便故技重施,不過這次卻是披上了赤火弟子的衣服。


    赤火弟子大半身著金烏靈甲,但還有不少穿的是製式道袍。


    不過這一次,這伎倆的效果並不好,還是靠著強衝,全力施為之下,方才擊潰了這一群玄元弟子。


    玄元宮以道法見長,不僅有五行道法,還有音波幻術等等道法,對付起來頗為麻煩,而且他們還有合擊之術,令羅拔吃了不少虧。


    將他們一一製住後,羅拔搜過了法寶,還覺得有些不解氣,玄元宮可是這次迫害他的主謀,紫薇老道最是可惡,況且之前的風無忌便令他對玄元宮頗為討厭,怎麽著也不能輕易放了玄元弟子。


    但若要全殺了吧,他也沒殘忍到這程度,若方才他們抵抗之時下殺手,自己也心安理得許多,此刻他們都毫無反抗力了,他也下不去手。


    他暗暗一琢磨,便嘿嘿笑了笑,將這群人一個個剝光了衣服,隻剩一件底褲,然後一個個製住靈力,綁在了大樹上。


    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他便在玄元宮弟子殺來之前,迅速離去。


    接著,他四下遊走,尋隙出手,從被獵殺的一方,變成了潛藏在暗處的獵手。


    八派弟子人雖多,但分散開來,每一隊基本上二三十人,散布在山脈各處,而且各派之間也有競爭,這也就給了他一定的機會。


    一番狩獵下來,已有過百修士在他手中遭殃,盡皆被打劫一空,隻要是玄元弟子,還會被剝光衣服,綁在大樹之上。


    期間不乏驚險時刻,虛脈修士中也不乏高手,而且在他們提高警惕之後,之前的伎倆再無用處,隻能選擇硬撼。


    數次過後,他便察覺到情況有所改變了,一隊隊弟子匯聚了起來,現在每一隊都有四五十名修士,領頭的至少也有六名虛脈。


    這樣一股力量足以令羅拔忌憚,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若是強衝,決計要被拖住。


    數次碰上隊伍,他觀察了一番,隻能遠遠逃去。


    與此同時,來自後方的追蹤一步步緊逼,囊中的遁地符也是一張張減少,很快就要見底。


    在借著地穴中複雜地形,成功躲開一次追蹤後,羅拔暫時停下,喘息了一會。就在這時,密林上方忽地有一陣吱吱喳喳的鳥叫聲傳來,伴隨著翅膀撲騰的聲音。


    羅拔下意識抬頭,見得有一隻通體雪白的鳥雀落下,穿過了樹冠,停在一根樹幹上,就這麽唧唧喳喳叫著,歪著腦袋望著自己。


    他怔了怔,忽地心生古怪之感,旋即一陣毛骨悚然。這一刻,他卻是想起了惡狼妖將的那隻鳥。


    他麵色一狠,瞳中殺機畢露,神念一動,便是兩道金輪怒斬而出。


    然而這鳥雀似是早已看穿了他的動作,在他流露出殺機時,便撲騰著翅膀,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去,兩道金輪亦追之不及。


    眼見此狀,羅拔不由越發肯定,這鳥有鬼。


    他頓時叫糟,玄元宮手中的東西雖能追蹤他,但似乎並不是無時不刻都能追蹤他的方位,還是有一定空檔期,但這鳥兒一旦認準了他,便是實時追蹤。


    這也意味著,他將徹底暴露在八派修士麵前,再無喘息之機。


    一番追殺無果,他便收了金輪,捏碎符籙遁去。然後剛鑽出地麵,化作雲煙逃了一會,他便聽得半空中鳥鳴聲傳來,抬頭一看,正是那隻雪白的鳥雀在他頭頂處的空中盤旋。


    他咬了咬牙,金輪再次斬去,卻又奈何不得它。


    “這畜生……”羅拔大罵一聲,再使用一枚遁地符,卻還是同樣的結果。


    在這隻鳥雀的指引下,正有一群群修士從四麵八方湧來,羅拔隻得竄入地下,但很快便有修士追了進來,從另外一處出口逃出去後,便見空中一群修士迎麵而來。


    領頭之人一襲赤袍,背負一大紅葫蘆,一頭紅發在月下飛揚,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火一般,正是赤火首席趙靈龍。


    羅拔瞄了這群人一眼,就要遁地而去,然而一碰觸到地麵,地麵竟是融化了開來,如水波一般蕩漾起來,生生化作了一片泥沼。


    遁光霎時消散,重新顯化出身形來,羅拔始料未及,有些狼狽地一腳踩了下去,整個人摔倒,被泥沼中傳來的一股吸力拉扯下去。


    他爆喝一聲,周身罡氣大放,震得泥沼飛濺開來,旋即趁機衝上了半空。


    這時候,泥沼中的爛泥匯聚起來,化作一身著黑底金紋道袍的修士,衝羅拔咧嘴一笑。


    羅拔臉色一沉,轉身電射而去。身後的一群赤火宗弟子也不出手,就這麽追擊而來,數次想要遁下,卻皆被那赤火宗弟子堵住了去路。


    羅拔回身望了一眼,頓時大感不妙,很快前方又有一群修士衝來,正是太華弟子。


    羅拔趕緊變向,期間,又有金剛寺的和尚,兩儀劍宗的弟子到來,這些人並不出手,隻是竭力圍堵他,布下天羅地網,但卻偏偏留下一處口子,就像是在驅趕著他,將他往某個地方趕去。


    片刻後,下方的樹海到了盡頭,那兒是一座廣闊的湖泊,在月下泛起粼粼波光。在湖麵上空,立著八道身影,當先一人身姿挺拔,藍衫獵獵,麵色冰冷漠然,身上有冰晶之氣氤氳,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森寒之感。他身上氣勁鼓脹,一頭黑發飄舞起來,目光往羅拔這邊掃來,旋即輕輕吐出一聲:“恭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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