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曾經的王者


    南水北調工程,河南省鶴壁市淇縣北陽鄉地段,雲夢山腳下。(.)


    這裏的工程已經剩下了最後一些雜活,也被業內人士稱之為菜地的活。


    意思就是,繁瑣,工程量小,很麻煩,但必須去做的一些工作,也可以說是一些裝修的活。


    比如河底切縫、河底注膠、打磨河底、打磨橋柱、種樹、種草、河堤鋪路、鋪花磚。鋪石……,總之就是讓河道看起來很漂亮。


    此時,一輛寶馬x5,正在河堤邊的土路上行駛,帶起塵土揚風,看起來很囂張,河堤道路旁的工人連忙躲避,爆粗聲不斷。


    “靠嫩娘,裝逼貨。”


    “老jb毛,開嫩快,也不怕撞死。”


    “小點聲,也許是項目部的人呢?別找麻煩中不中?要不咱老板就該罵人了。”


    “扯淡,就這活,一天jb一百塊錢,還不如去打小工呢!他要是敢罵我,我就打他一頓不幹了,反正也沒幹幾天。”


    “對!老板是馬莊的人,還敢咱在小莊地界放肆,幹不死他。”


    工人們罵著,但是依舊幹著各自手中的工作,寶馬x5的經過,也隻是給他們帶來一些話題。


    寶馬x5行駛速度慢了下來,沿著河堤行駛,副駕駛位的玻璃被放下,而寶馬車主,仿佛在尋找一個人的身影。


    他開車很慢,也許十公裏每小時都不到。


    忽然間,他猛踩了一下刹車,車子前傾後平穩。


    沒拉手刹,沒有拔車鑰匙,甚至是副駕駛的玻璃他也沒按上來,臉上興奮的表情,可以說明他激動的心情。


    寶馬車主看上去四十多歲,很帥,中年人的那種成熟感,在他身上顯現無疑。(.無彈窗廣告)


    中年男人下車之後,直接向一個河底的切縫工跑去。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一個普通的切縫工,為何讓中年男人如此失態,因為,他是從河坡滾到河底的。


    上萬元的西服全是灰塵,皮鞋上也全是劃痕,太陽鏡已經破了,甚至是身體也受了傷,但是中年男子沒管這些,他的眼中,隻有那一個戴著遮陽帽的切縫工。


    切機的轟鳴聲,讓人沒注意到這個滾下來的中年男人。


    他低著頭,坐在板凳上,用腳蹬著切機,他的眼中隻有河底的一條水泥縫,切機切開水泥縫,蕩起的灰塵讓他眯著眼,閉著呼吸,等忍不過來的時候,他會扭頭大呼一口氣,繼續切縫。


    切縫工,主要是切河道上的水泥縫,切開之後注膠,防止水滲透到地下,破壞河道主體。


    這種工作很髒很累,一天下來,再幹淨的人也一定變成水泥人,幸好工資可以,切一米兩塊錢,一天最少切八十多米,最多能切一百五十多米。


    中年男人站在了切縫工麵前,他想喊眼前的人,但是一陣風蕩起水泥灰,讓他吸了一口,一種窒息感讓中年男人咳嗽不止。


    此時切縫工才注意到了中年男子,並不是因為聽到中年男子的咳嗽聲,而是因為中年男子,站在了他切的水泥縫上。


    短暫的驚訝之後,切縫工關閉了切機,給了中年男子一個眼神之後,離開了河底,中年男子跟在其後麵。


    “我的天啊!嗆死我了,這種工作幹得時間長了,肯定會得肺癌的,顧澤你說讓我說你什麽好?”中年男子很生氣,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兩人到了河堤上,名叫顧澤的切縫工,一屁股坐在地上,因為臉上都還是水泥,所以看不清其麵貌,但是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230多斤的體重,肯定帥不了。


    “郝興隆就是郝興隆,不管我在什麽地方,你都能找到我,敘舊我就陪你會,找我回去的話,那你就走吧!”顧澤說完,從兜裏拿出一包散花,三塊一包的散花煙,自己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


    “散花!好久沒吸了,來給我一支,也讓我懷念懷念。”也不顧價值上萬元的西裝,郝興隆與顧澤坐在了地上。


    顧澤給了郝興隆一支散花,郝興隆自己點上吸了一口道:“澤,回來吧!我需要你,龍澤需要你,整個中國的遊戲市場都需要你。”


    顧澤沒說一句話,就準備起身離開。


    郝興隆連忙抓住他的褲腿,也不顧褲腿上的灰塵繼續道:“澤!別再鬧了,沒有你就沒有“龍澤風雲,”回來吧!中國的遊戲市場已經解禁了,正直崛起之時,你應該回來。”


    再次坐下,顧澤看著遠方的雲夢山說道:“我現在已經不上網了,每天幹活很累,洗澡躺床上就就睡,遊戲對我來說已經很陌生了,而且我現在主要的目的就是,聽從父親為我安排的相親,找到合適的,就結婚生子。”


    “放屁!”郝興隆不知為何,瞬間暴怒道:“結婚生子?李明潔呢?她是你最愛的女人,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顧澤,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你就完了,你的人生就完了,你的榮耀就完了。”


    “榮耀?別跟我提什麽榮耀,那些在我眼裏的榮耀,在別人眼裏就是不學無術,在李明潔父母的眼中更是如此。”也許是因為郝興隆話語的刺激,顧澤怒了。


    “因為長期上網,十五歲我被學校勸退,我母親因此得了高血壓,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遊戲,我父親更是因此第一次打我,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


    顧澤淚水流淌出眼眶,淚水留下,臉上的水泥灰出現一條淚痕。


    “我不服,我不信,我無知無畏,以為遊戲可以給我帶來輝煌,可以給我帶來一條光明大道,我偷了五千塊錢離家出走,整天泡在網吧,直到五千塊錢全部花完。”


    “餓,無助,別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鄙夷,我如同狗一樣的活著,直到你在那冰冷的天橋下發現了我。”


    “你是我人生的轉折,你給我帶來了輝煌,就算是說你成就了我也無可厚非,你帶我進入了遊戲競技的大門,而我不負你所希望,在遊戲競技的圈子中迅速成名,被別人稱為王者。”


    “五年後,當我身家百萬,開著奔馳,自以為功成名就的時候,我回家了,可是,等待我的是全家人的指責。”


    “因為我離家出走,我的母親為了找我血壓上升,突發腦淤血,命是保住了,可是她卻全身癱瘓,隻有眼睛能夠動。當母親看到我時,她哭了。”


    “我恨自己,而那些所謂的榮耀,在當時,就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臉上。”


    “所以你別再跟我提什麽遊戲,而且五年時間,我給你賺的錢,也足以還你的人情了,就這樣別再來了,我還要回去工作。”


    顧澤扔掉了煙頭,滿是水泥灰的手擦了一下眼淚,然後離開,並且將一包散花煙留下。


    看著顧澤的背影,郝興隆怒喊道:“鬼泣1一5,你第一次接觸,就能夠五小時全部通關,那是我第一次在網吧遇見你。”


    “《跑跑卡丁車》你被人稱之為鬼手,《穿越火線》的狙神,《地下城與勇士》的第一位尊10,《英雄聯盟》第一位王者《天龍八部》第一商人,一分錢沒花,一身全七石頭極品裝備,等等一切,隻要是網絡競技遊戲,你就是絕對的存在。”


    “你就是為遊戲而生的人,你這雙手,不應該拿笨重的機器,而是鼠標和鍵盤,至於你母親的事情,我表示與你一樣的心痛,但是我說了,中國的遊戲市場已經解禁了,更多人去了解遊戲,更多人明白裏麵的商機。”


    對於郝興隆的話,顧澤嘲笑道:“狗屁解禁!狗屁商機!解禁的是國外遊戲市場在我國肆無忌憚。”


    “還有你說的商機,是網頁遊戲和手遊嗎?無處不在的賣肉廣告,屎一樣的畫麵,各種單調無樂趣,這叫遊戲嗎?”


    “再說網絡遊戲,頂著免費遊戲的頭銜,實際不花錢根本玩不起來,《天龍八部》這款遊戲就是證明,少則幾千多則幾十萬上百萬,沒人不花錢的。”


    “單機遊戲就更別說了,國外的單機遊戲已經淹了中國的遊戲市場,生化危機係列,鬼泣係列,刺客信條係列,虐殺原形係列等等,它們已經根深蒂固,深深地進入到每個人的心中。國內單機遊戲市場已經淪陷了,淪陷了你懂嗎?”


    “不但是單機遊戲,網絡競技遊戲也一樣,現在的網絡遊戲排行榜,有幾個不是國外的?英雄聯盟?劍靈?魔獸爭霸?還是dnf?”


    看著顧澤,郝興隆興奮道:“對!對!對!就是這個表情,既然恨,那就回來,我們一起創造真正的遊戲,你的遊戲智商加上我的製作團隊,我們一定能夠崛起中國遊戲市場。”


    “我隻是說說。”剛才還很憤怒的顧澤,又恢複了平靜道:“你可當我是放屁。”


    郝興隆無奈道:“既然有一顆熱血之心,為什麽要壓製呢?你應該釋放出來。”


    滿懷希望,郝興隆真誠的眼神,卻並沒有讓顧澤動心。


    (遊戲隻是一個放縱自我幻想的空間,我們都活在這個空間內,它豐滿的身姿讓我們迷戀,但現實的骨感讓我們感受到生活的真諦,遊戲!消遣而已,切莫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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