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氣訣’對我來說,無異於天書奇談,嚐試它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條活路。(.無彈窗廣告)


    因為在部隊練過硬氣功,我向來都將所謂的‘氣功’看待的較為平淡,練與不練確有不同,但若說是天壤之別,那不可能。


    想如同小說中描寫的一樣‘神功在手,天下我有’?那還不如快點去神經病院,搶張床位來的實際……


    就當時論,氣功在我眼中最大的用處就是強身健體,身體素質要比普通人好,很少會有生病感冒的狀況發生。


    但人偶上的經絡圖,無疑帶給了我巨大的震撼,它與其他氣功不同,引氣入穴後,按照圖上所指運行,越嚐試,我就越覺得氣感開始變得稀薄,渾身綿軟無力不說,竟還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在這樣的環境中,我竟然想要睡覺……而且那種淺眠的狀態,很難讓人掙脫出來,我就如同睡噎住了似得,腦子裏清醒,但身體不受控製,集中精力掙紮了很久,才如同做了一場噩夢般清醒過來。


    才清醒,額頭上就見了冷汗。


    “沒事吧你?”阿古拉和喇嘛滿臉的擔憂,那表情就好像是,我是實驗艙裏的小白鼠,正在為他們試毒。


    我回想著剛才的精神狀態,搖了搖頭。這感覺很奇怪,如同虛脫了一樣讓人渾身無力,直冒虛汗。


    我盯著刻有《道德經》石板思索了片刻,不敢肯定的對他們倆說道:“一會兒,我要是四個小時醒不過來,你們就把我整醒。有水嗎?給我喝口水。”


    我口渴的厲害,一氣灌下整瓶礦泉水,抹了把嘴,道“你們兩也抓緊休息,一會還不知道遇到啥情況呢。”


    雖然事情變的越來越奇怪,難解,但沒有人想死,我也隻能盡量把心情調整好,想不明白的問題就先放下,以防‘多知為敗’,啥啥幹不成。


    如今要做的是,抓緊時間破解開眼前的石門,走一步看一步。


    於是我心平氣和的再一次入定,先前的那種感覺也又一次襲來,我感到疲憊,昏昏欲睡,甚至是痛苦。


    但這一次我不再去抗拒,即便它會害死我,我也沒得選擇,隻想追求真相。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各種不適的感覺開始消失,我以為自己麻木了,但麻木也是一種感覺,那種微癢的,令人哭笑不得的輕微痛處。可什麽都沒有,我的感官,似乎正在從我的身體裏被剝離出去……


    昏昏沉沉中,我自問:這是快要死了的感覺嗎?


    但我不後悔,既然選擇就沒什麽好後悔的,人要相信自己,再說我也不是個冒失的人。


    接著,奇妙的事情發生了,不知為什麽,我突然意識到,其實自己什麽都沒有失去,痛苦也好,焦慮也吧,包括我們眼前所麵臨的困境,該有還是會有,不可能憑空消失。隻不過,我此時的身體狀態非常奇妙,似乎一切都歸於靜止,或是說,它們正在以一種平緩而有序的方式在運轉,運轉的非常平衡,連一點偏頗都沒有,所以我再也感覺不到痛苦、歡樂,七情六欲。


    就好像事物間沒有了對比,就不會再有醜美之別,而這種感覺就是竹簡上多次提到的‘土德’,代表著承載與接納的信念。


    所有的感覺似乎都融為一體,陰與陰也漸漸平衡下來,不再運轉……


    但就在這時,我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到喇嘛和阿古拉兩張焦急的麵孔,黑不溜秋,喇嘛長出了一口氣,道:“你tmd可算是醒了,嚇死老子了。[]”


    我覺得口渴,而且嘴中有股怪怪的味道,阿古拉扶我坐起來,我看了下時間,竟然過去了六個小時,這是怎麽回事?


    我要了瓶水,邊喝,邊聽他們的講述。


    他們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我,我剛才窒息了,他們還以為我死了。


    “窒息了多久?”我並不驚訝的疑問道。


    阿古拉看了看喇嘛,咬著嘴唇,道“窩們也累了,睡著了。”


    原來他們睡過了頭,並沒有按照約定的四個小時叫醒我,還以為我死了,連一口氣都沒剩下。


    說道這裏我笑了,看來我的猜測並沒有錯。


    平時呼吸吐納,按照我的習慣,剛才的一翻經曆,兩個小時頂天,怎麽可能會過去六個小時?


    我一邊養精神,一邊擦抹著臉上不斷出現的汗水,思索著還沒想通的問題。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土,搓出許多黑泥。平時我是個挺愛幹淨,便在褲子上蹭幹淨手,又不自覺的搓動起來。


    但黑泥還是會有,仔細觀察,卻並非是汙垢,而是一層褪下來的死皮,呈黑色,很像是被硬物砸傷,出現的‘皮膚缺血性壞死’的表現。


    這讓我想到了那具古屍,他的臉上,就出現過可怕黑斑,難道跟我現在的情況差不多?


    “我明白了!”


    我恍然大悟,終於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人偶上的氣訣,肯定是一門類似‘龜息法’的氣功,能讓人進入真定狀態,就像是《道德經》中所言――天地之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長生。


    道理應該和動物冬眠差不多,前蘇聯不也做過青蛙複活的實驗。


    但這一門氣功顯然很厲害,能把人調整到完全假死的狀態,如果沒有外力的幹擾,進入‘真定’狀態的人,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


    看來那具古屍,確實是複活了,而且還有思想!


    聽完我的猜測,喇嘛說死也不肯相信,他說,兩千年不腐的屍體他見過,馬王堆不就挖出來一個嗎……但兩千年還不死的人絕對沒有,那是烏龜王八蛋,即便有,滅我們也是分分鍾的事,不可能跟我們玩捉迷藏。


    我一邊休息,一邊提醒他:“喇嘛,你錯了,時間過去了兩千年,但不代表某些人也活了兩千年,假如這兩千年中,他一直都處於真定狀態,那麽兩千年對他而言,隻是朝夕一瞬。”


    這也是我先前的感悟,六個小時對我而言,也不過是一兩個小時而已。


    而道家認為,世上沒有極陰或是極陽的事物,就好比黃金不可能有百十分之百的純金,‘土德真定之法’也不例外,如果那人是楊羲,曆時兩千年的‘真定’才蘇醒,那足已改變他的外貌。


    所以他變成了那副醜樣子,七竅都沒有了,卻沒有死,真是奇怪。


    等恢複得差不多,我簡單的吃了些東西,並算計了下時間。從我們進入古墓起,已經超過十二個小時,也不知道悅瑾在外麵怎麽樣了。


    想起她,我還有點生氣,怎麽每次跟著她出來辦事,就沒個順利的時候,都不能太太平平,真是晦氣。


    我來到石門前,調整好呼吸,將手放在人物圖形上,回憶著先前對‘土德’的感悟。那一種非常平衡的心境,心中必須沒有雜念,沒有喜惡急緩這些差別與喜好,自然而然才可以,才能做到不偏不倚,陰陽平衡。


    但嚐試了幾次都功虧一簣,就像是在玩‘疊杯子’的遊戲,每次將要成功,都因為心境的變化被毀。


    對我影響最大的,是眼前石門上不斷出現的圖形,原來石壁上並不隻有兩個人,而是很多人,滔天洪水席卷天地,萬物生靈全都被淹沒在洶濤駭浪中,唯獨最先出現的那兩個人,被困在一座山頂上,緊緊依偎。


    我太想要看到這副圖的結局,更擔憂這兩人的命運,心情難免急切。


    本來可以‘耳止與聽,心止與符’,不去看它,但又不想錯過,隻好又坐下來調整心情,不斷地告誡自己――虛而待物,天道無情,上仙無情,隻有公正的看待事物,才能發現事物中所蘊含的規則。


    這都是佟先生在筆記中教授給我的修道的法門,他說,修道的人,必須要公正不依看待自然,千萬不能參雜進去自己的喜好,否則會偏聽偏信。


    更何況是這土德,何為土德?


    承載,接納,無所不容,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事物,你都需要接納它,並公正的對待它。


    如此調整了一翻,我再次啟動石門,喇嘛和阿古拉守在旁邊,緊盯著石壁上的變化,同樣也被這一副奇異的景象深深的吸引住。


    當石門消失的刹那,眼前的景物似乎又變了,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回我有所準備,看的也更真切――石壁上的圖形,竟然像是三維畫一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張圖,我似乎看到了一張古怪的合影……跟一個似曾熟悉的人……


    這,太不現實!


    雖然隻是恍惚中的草草一瞥,但我卻覺得,那副畫麵不是古代,而是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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