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夜,悅瑾就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就連阿古拉也會時常念起她,詢問喇嘛,她去了哪裏,喇嘛很不負責任的告訴他――問腚哥。[.超多好看小說]


    我就這樣落下了調戲女鬼的名頭,而且還是薄情寡義的那種,麗麗天天都跟在我身邊,我漸漸發現,這女人有自虐傾向,一旦喜歡上一個人,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癡情怨女,隻要是她能想到的,洗衣服做飯,洗襪子內褲,甚至劈柴燒火,無微不至,什麽都肯為你付出。


    但這樣的女人卻換不回來自己的幸福,拿外人的話講――這女人,是個賤皮子。


    話雖然難聽,但不是沒有道理,梁三三從前那樣對麗麗,跟麗麗自己的行為有直接關係。人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失去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千依百順的後果隻能是,你沒原則,別人就會更加沒原則的對待你,不管怎麽折騰、欺辱與你,你都會忍,這就是做人沒底線的後果。


    但如果遇到一個有原則的人,像梁三三等人的作為,還行的通嗎?


    答案很快揭曉,他打錯了算盤,當聽說麗麗跟了我以後,梁三三並沒有急著的趕過來與我拚命,而是自以為是的將計就計,從歸綏喊來一大幫人,打算狠狠的敲上我們一筆。


    我對這一切毫無所知,每天仍舊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一有時間就會往公園裏跑,與楊雄老先生等人談天說地,除了偶爾擔心悅瑾,每天過的還算開心。


    悅瑾當日在湖邊念的詞,我一直都記得,某日,老人們談起詩詞歌賦的事情,我就問了問,本以為這首詞是古人所作,誰曾想,楊老先生等人均說,沒聽說過這首新詞。


    而且他們覺得,這首詞不是一人所作,而是出自兩人之手,詞韻選的是李清照的《一剪梅》,前半厥――夜東風昨夜花,一入紅塵,你我無涯。今宵皎月又輕薄,無數離合,陌路蒹葭……


    怕是一個女子所作,說的是離別哀傷之事。(.無彈窗廣告)


    後半厥則文風大轉――酩酊一場魂入畫,三善千尋,七孽平衙。千杯買醉罪不醒,狂悖無鞘,問道天涯。


    筆墨趨近男子,詞風中含有道骨,老人們大膽猜測,這一定是某對癡男怨女間的對仗詞,女子哀歎情郎遠棄,無處找尋。而男子不是個遊俠浪蕩,漂泊江湖之人,就是個出世修道的方外隱士。因為他的詞中有‘三善、七孽’之語,皆出自道家經典,三魂七魄。三善為魂,七孽為魄,道盡心中苦誌,最終,為了大道棄紅顏知己而去。


    一位對古文頗有研究的張老先生講,‘千尋’為苦苦找尋,思索之意,說明此人心中有很大困惑;‘平衙’指的則是陰曹地府,七十六司衙門,言明,便是死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心中的理想,哪怕是鏟平陰曹地府。


    張老先生由此篤定,這詞人狂傲,心存遠大。


    聽完這些講述,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我始終覺得,這首詞跟自己有關……難道是過於自戀?尤其是後半句詩文,讓我一直都有發自肺腑的宣泄感。為了這事兒,我偷偷的向張老先生打聽,這首詞,真的不是古人所作嗎?


    想從中尋找線索。


    幾天後,張老先生告訴我,查不出來,書中確實沒有此文。


    如此我隻好作罷,不再想這件事兒。


    就這樣到了三月中旬,南方的天氣開始轉暖,梁三三那個混蛋突然發難。


    某日上午,我還在公園裏練功,手機突然響了,低頭一看是麻辣,便很隨意的選擇了接聽。


    “喇嘛,什麽事?”我問道,但電話那邊許久都沒有人回答,我還以為喇嘛事忙,就安心理得的等待了一會兒。


    不想一個陌生的聲音笑著道:“嗬嗬,小子,在哪呢?”


    我感到莫名其妙,在外賣藥,接觸的人雜,便客客氣氣的問:“您是哪位?”


    不想電話那邊語調不善的道:“我是你爹!”


    聽到這樣的話,我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那人又道:“你tm趕緊給老子滾回來,要不然,就等著給你兄弟收屍吧。”


    這時我聽到電話裏麗麗的叫喊聲:“小光,快跑!”


    接著電話又換了一個人,語調生冷的威脅我:“我們在大庫,給你十五分鍾,別報警,否則後悔自負。”


    掛斷電話後,我毫不猶豫的往回趕,所謂大庫,就是我平時住的地方,我們在潭州主要的集貨地點,是一座獨門獨院的平房。


    還沒到胡同口,我就看到一輛掛著歸綏牌照的皇冠,六七個人聚在車邊有說有笑,全都抽著煙。


    見我過來,這幾個人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其中有兩個家夥我應該見過,好像是梁三三的人。


    “小子,你挺有尿啊?”其中一個家夥朝我笑道,幾個人圍攏過來,但沒動我,押著我走進小院。


    進了院子後我看到,我們的人全都跪在地上,其中有喇嘛、二狗,和抱著胳膊的阿古拉,七八個人。對方的人很多,看意思有二十將近三十人,個個流裏流氣,叼煙插兜,全都不是好人。


    院子正中的板凳上,坐著個矮胖壯實的中年人,有四十多歲,剃著青頭板寸,樣子凶惡,雙手扶膝,金刀大馬,高座不動,應該是這一群人的頭兒。


    這人的身邊還站著齊家老二、老三,齊老三朝我笑笑,老二還是那副很欠揍的鬼樣子,愛拿眼睛瞄人。


    麗麗見我進來,想上前說什麽,但被梁三三甩了個嘴巴,我瞪向梁三三,梁三三想跟我幹仗,但被中年人吼住。


    中年人一開口,所有人都閉上了嘴,這人很玩味的看了我一會兒,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站在院子中搖搖頭,心情不太好,因為發現拉古拉的胳膊折了,應該是被這些人打的。


    “我姓雲,雲大頭你知道嗎?”那人很牛氣的道。


    這下我明白了,原來這人就是梁三三的老大,歸綏當地很有名的社會大哥,雲大頭。


    早就聽說此人社會關係極廣,黑白兩道通吃,道兒的人沒有不怕他的,屬於大搜捕時期存活下來的老家雀兒,不見得是混的最好的大哥,但絕對是最有麵子的老前輩。


    隻是沒想到,他也來了潭州。


    “我這麽跟你說,小子……”雲大頭擺起架勢,滔滔不絕的跟我們掰扯起江湖上規矩,說他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但我現在動了他兄弟的馬子,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說白了,就是想訛錢。


    我很光火,但喇嘛攔住不讓我說話,問大頭,到底想怎麽辦,給個痛快。


    可雲大頭這孫子特別能裝蒜,似乎不屑與提錢的事兒,齊家老三連忙出來圓場,先是為我們說了幾句好話,說我們都是老實人,好後生,並把喇嘛他們挨個拉了起來。


    其實,我和喇嘛心裏都清楚,這幫孫子合夥兒在坑我們,有唱白臉的,有唱紅臉的。


    齊家老三把我們拉到一旁,小聲嘀咕,說我們的罪不起雲大頭,還是破錢免災吧。並悄悄的透露,現在雲大頭他們吃的就是這碗飯,帶著幫料子鬼,吸毒販子,整天繞著全國跑,見誰家賣藥發了財,就訛詐誰家的錢。他還提到許多被雲大頭坑過的人,全都是些賣藥發了財的肥羊。


    不過他說沒事,有他在,啥事兒都好辦。


    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不想就如此窩囊的算了,但二狗和喇嘛勸我,還是忍了吧,得罪不起人家。


    同時他們安慰我,這事兒不怪我,麗麗的事情隻是個由頭,其實我們早已經被人家盯上,擺明了是過來訛錢的。


    談了半天,最後談定三十萬的價格,雲大頭不再管這件事,答應會放我們一馬。


    我心裏憋的難受,沉著臉不說話。


    誰能想到,這幫孫子得寸進尺,可能是看我們年紀小,好欺負,雲大頭是不管這事了,但他手下的那幫人不幹,梁三三帶頭繼續鬧,號稱三哥,逼迫我們把潭州市場讓出來,這事才算完。


    同時還拉著麗麗跟我掰扯,說是不讓我吃虧,從此以後,麗麗就是我的人了。


    麗麗當時就急了,跟他幹了起來,但哪是一幫男人的對手,被打後哭的梨花帶雨,大罵梁三三不是人,早晚遭報應。


    我進來的時候本來對麗麗有氣,甚至懷疑,她和梁三三合夥坑我,但如今看來不是,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是梁三三搞出來的。


    我把麗麗護在身後,與梁三三等人對持起來,齊家老三連忙帶人中間攔著,說合。


    一起來的人中,有齊家兄弟的人,我們在井水鎮的時候都見過。


    場麵很混亂,不過道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人越多越打不起來,無非是裝逼、鬥嘴、放很話。這時我看到了雲大頭,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熱鬧,我就走了過去。


    我還沒開口,雲大頭就搔了搔腦殼,說道:“後生,這事我管不了,你跟三三的事情,我怎麽管啊?”


    他還以為我是過來求情的,想求他這樣位老前輩做主伸冤,又一次擺起了江湖老資格……我朝他冷笑,他的神情立馬嚴肅起來,看著我。


    “雲大頭,你知道我看到你這顆腦袋的時候,想到了什麽嗎?”我開口道,聲音雖然不大,但引起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全都看向我,還以為我瘋了。


    雲大頭的目光凝滯,想跟我發狠,但被我冷冷的注釋給逼了回去,沒敢吱聲。


    他是個老江湖,自然清楚我眼神中的含義,我想殺人!


    我對他道:“當年我在部隊出特勤,有個小子,也剃著你這樣的腦袋,跪在死囚坑邊兒屎流齊流,話都說不出來,知道為什麽嗎?”


    我說的是當年在部隊出特勤,處決人販的事情,那人也剃著跟雲大頭一樣的青皮寸頭,正應了那句話――該死之人莫剃頭,小心半夜鬼提頭!


    雲大頭等人,這是自己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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