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答應了宋菲瑤的請求,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少得罪‘地頭蛇’為妙,無非多交一個中老年朋友……如此,沒事的時候,我就帶著老宋去‘嶽麓山公園’溜彎兒,打打太極拳,練練嘴皮子,同時幫助他排解心魔。更新最快


    心魔這種東西,其實就是每個人心中過不去的坎兒,日久成魔,如同一種心理疾病,說起來簡單,但想徹底治愈幾乎沒有可能。


    天下的事情‘莫能知,莫能行’,比如某些人失戀後總說――我早就忘記了。但真的能忘記嗎?真正的忘記,是遺忘,連那個人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徹徹底底的從生命裏抹去。試問天下間,有幾人能做到?


    所以徹底治愈心魔是不現實的,我能做到的無非是多多寬慰老宋,盡量讓他回歸正常的人世界,看淡心中的魔障。


    修仙問道虛無縹緲,何必要執迷與此,你看世間凡人萬千,不都一樣活的快快樂樂嗎?


    我就像個神棍一樣安慰著老宋,對於此點,他還想的開,如果想不開,那就是徹徹底底的瘋子了,比我還要瘋。


    最初,他練習氣功隻是業餘愛好,真沒想過要修煉到傳說中的神仙程度。隻不過後來,因為此事遭了難,不但早早的離開了工作崗位,病休在家,還被所有人瞧不起。


    所以他著迷於此,總想證明給所有人看,他沒有瘋,因此學會了觀氣術。


    不過常年的執意修行危害很大,他背脊、胸前,瘡癬無數。


    我就勸他:老宋你看淡點吧,誤會就誤會去唄,對於誠心看你笑話的那種人,再怎麽解釋,都是沒有用的。


    但他聽不近去,仍舊耿耿於懷。


    後來我才知道,老宋的心魔確實很嚴重,當年的事情不但影響到了他的事業,更影響了他的婚姻,他的妻子因為不堪眾人的議論,早在十幾年前,就與他離了婚。


    這讓我想到了宋菲瑤那個丫頭,難怪她總是冷冰冰地板著臉,原來是在單親環境下長大的,不太擅長與人交際。(.)


    但她對自己的父親很關心,可謂無微不至,沒事兒就會跑到公園裏看望我們,楊雄等老一輩兒人物,也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話語不多,但卻很會關心人的小丫頭,都管她叫‘小宋警官’。


    還有不少人給她介紹對象,她原來還不到二十歲,剛剛從警官學校畢業,當天陪著她一起來找我的那位唐三少爺,隻不過是她的同學,名義上的男朋友。害怕我再揍她,推她的腦袋,所以叫過來壯膽子……


    但我很奇怪,什麽叫名義上?


    原來,這個男朋友,是她母親做主為她定下的,因為他母親是潭州公安局的公會主席,黨委副書記。而唐三少爺的父親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唐誌新。可謂門當戶對。


    想想老宋也夠可憐,要是當初沒發神經,被送到三醫院精神病院)治療過一段時間,估計現在也是公安係統的大哥,誰敢瞧不起他?


    難怪他會耿耿於懷,任是誰,經此大起大落,悲歡離合,沒真瘋都算是幸運的。


    於是,沒事的時候我就勸他:老宋啊,別再練功了,你說你整一身‘牛皮癬’,換成誰願意跟你滾床單?不覺得惡心嗎?


    再說,當年的人在乎麵子,怕影響,保持階級覺悟和黨性,恨不得跟牛鬼蛇神撇清幹係。可現在不同了,人都不要臉了,你那點事還算什麽,別疑神疑鬼的總認為,誰都盯著你,取笑你是神經病。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算個屁,扔到人堆裏都找不出來,還以為自己是大人物呢?你去公安局門口打聽打聽,誰知道你是那顆蔥……


    我就這樣一邊開玩笑,一邊勸解老宋,他的心情也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同時我跟宋菲瑤商量,找個時間,給你爹媽撮合撮合。


    但她很倔,死活都不同意,更覺得不可能。


    我問怎麽不可能,你也太不了解女人了,馬上都要退休的老娘們,單了這麽多年,不寂寞?那為什麽不再找?你媽肯定說,是為了孩子,為了你,你很感動是吧?


    其實,半真半假,你爹媽跟你一樣,都是倔脾氣,一家子的倔驢!否則誰守得住寂寞,真當你媽是‘聖女貞德’?


    什麽?我流氓?


    呃……可能是吧,但我也是一翻好意,等你爹身上的牛皮癬好了,變得白白淨淨,你媽肯定能接受他。


    不信也頂試試啊,找個時間,安排他們見個麵吧。


    沒借口?


    借口多的是,編啊,你不是有男朋友嗎,就說帶男朋友見老人,這理由多充分,天經地義。


    怎麽又不高興了?


    反正你快點想辦法,我可要入川了。


    最終,宋菲瑤並沒有采納我的建議,而是另外想了一個法子,把自己的父母湊在了一起,同時到場的還有唐三公子一家和我。


    我的任務是給老宋保駕,確保他正常發揮……


    所以我一再提醒老頭,千萬別提不開心的事,更別提,您老拎著玻璃瓶子,當過保安。丟不丟人,多跟你劉哥學學,除了喇嘛他們兩個,外加麗麗,其他人全都不知道我幹過保安。


    這叫什麽?選擇性失明!


    你應該多說說好聽的,比如你跟《魔都自然科學研究所》的楊雄教授就是摯友,跟‘湘南大學’的邊副院長是牌友,跟抗美援朝的趙老頑固……不對,是趙老前輩稱兄道弟……這多有麵子!


    對嘛,就應該這樣說,瞧瞧您夫人,都覺得您很上檔次了,捂住嘴不停的笑,看來您這寂寞鰥寡的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席間我才弄明白,宋菲瑤找的是什麽借口,原來是她的工作問題。她從警校畢業後,正式工作一直沒能落實,屬於拿著地方工資的編外人員。雖然她母親的行政級別不低,但公會出席靠邊兒站很多年,關鍵時候使不上力,潭州又是個大地方,市、省同會,想落腳在這地方確實很難。


    而唐三的父親唐誌新,是市局掌握實權的副局長,今天吃飯的主要議題是他,想讓他幫著宋菲瑤解決下工作的問題。


    但這隻老狐狸深藏不漏,一直都沒有明確表態,即便老宋親自求他,他也隻說:“難啊,老處長,如今的公安係統可不比從前了。”


    反正我覺得這老東西話裏有話,不知打的什麽算盤。


    後來老宋的麵子掛不住了,他很早就是省公安廳的處級幹部,病休的時候,唐誌新隻不過是派出所副所長,如今風水輪流轉,他有些接受不了。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住了,宴席的尾聲,與自己的老伴耳語起來,張主席瞧我的眼神兒就變了,並還問我:“小劉啊,你在哪裏高就?”


    一句話問的四座俱寂,都等著我的答案。


    我這個人隨便慣了,便回答道:“我沒正式工作,就是個挑條子賣藥的。”


    張主席當時就不樂意了,並與老宋拉開了距離,搞的我莫名其妙。


    隻見她們母女嘀咕不斷,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宋菲瑤瞅我的神色也變了,似乎含著埋怨,而且還紅了臉。


    這時,老狐狸唐誌新不陰不陽的問道:“老宋,你們一家子說什麽開心的事兒呢,也讓我們樂樂唄。”


    老宋拿了根煙,叼在嘴中讓我給他點上,抽了一口道:“沒什麽事兒,女大不中留,商量女婿的事兒呢。”


    這話說完,唐家三口就全都盯上了我,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


    我似乎明白了什麽,這宋老頭被人打臉打出了火,拉我墊背!


    再看唐三少爺,簡直跟我強奸了他媳婦一樣,眼睛裏冒著火,恨不得都能殺了我。


    “哦……”唐誌新拉長聲調,皮笑肉不笑的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們一家就不再打擾了,您們一家子嘮。”


    他看的眼神讓我很光火,似乎我就是螞蟻,他是大象!


    一家三口憤然離席,便是張主席一再挽留,都沒能留住。


    人家走了,張主席就跟老宋發起了火兒,怪他不會辦事。


    老宋則不以為然,說不就是女兒的工作的問題嗎,他會想辦法解決,公安廳的馬副廳長跟他是老戰友。


    張主席聞言氣道:“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啊?現在誰還認識你宋世寶?我看你一輩子就這樣了,菲瑤,我們走!”


    這老婆子走就走吧,瞪我做什麽,我跟你姑娘可沒啥關係,手都沒拉過……


    還有宋菲瑤,我可是幫你‘澇毛’來的,一分錢好處沒收,你不感謝我就算了,也敢瞪我!


    這對母女倆走了,我氣鼓鼓的看向老宋,他還有臉朝我笑,並渾身上下摸索著火柴。


    都啥年代了!用打火機!


    如此,一場挺好的宴席散了,更悲催地是,錢還是我付的,老宋同誌兩袖清風習慣了……他現在心裏挺美,但不出幾天,人就蔫了下來,他夫人說的沒錯,時代變了,誰還認識他宋世寶。


    世態炎涼,瘋瘋癲癲了十幾年的老宋,算是領教到了如今的厲害,再一次深受刺激。


    我是不打算再管這件破事,潭州的攤子已經撤掉,除了我和麗麗,其他人都已經去了四川,但宋菲瑤纏著不讓我走,不但還了酒錢,還央求我再陪陪她父親,說老宋比從前更加古怪了。


    這次我說什麽也沒答應,我又不是雷鋒,全天下那麽多神經病,我管的過來嗎?


    不過臨走前幾天,麗麗突然跟我說,要給我介紹幾個朋友,沒想到她在潭州還有朋友。


    見便見吧,反正我們也要離開潭州,好聚好散。


    但我說什麽也沒想到,請我們的,竟然是唐三那一夥兒子******,和宋菲瑤!


    宋菲瑤見到我的時候同樣也很驚訝,顯然也被蒙在鼓裏,但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漠,跟我有仇似得在生悶氣。


    這時唐三說道:“劉光定,這位是我的好友,在國家保密單位工作的程遠征,認識一下吧。”


    隻見一位身材高大,長著國字臉的青年人站起身,朝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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