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柒一看見程謹言就胃疼。


    自從一個月前搭了他的車回市內,欠了個人情後,這位爺每天按飯點在微信裏打卡。


    【阮小姐,欠我的那頓飯什麽時候請。】


    【阮小姐,晚飯時間又到了,你有時間請我嗎。】


    【阮小姐,如果人情債有利息,你現在一定債台高築。】


    摔!


    不是說程家大少高冷禁欲、寡言少語嗎?


    這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小姑娘被煩的不行。她不想跟程家人吃飯,暗搓搓的決定點個外賣給他送過去,權當是還人情了。


    可這個計劃還沒等實施,程謹言竟然先一步來了大仙專賣店。


    阮柒看著坐在對麵一臉淡漠高冷的男人,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


    她擰著小眉毛深吸一口氣,“先生,這裏是藥店,不是飯店。想吃飯出門右拐。”


    程謹言感受到了小姑娘情緒中的排斥,他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那就先看病,等阮小姐下班再吃飯。今天我時間充足,不怕等。”


    安排的明明白白,半點沒給阮柒反駁的餘地。


    阮柒:“……”


    好想紮他死穴呀。


    小姑娘按捺住內心的洪荒之力,泄憤似的拍了下脈枕。


    “把手腕放上!”


    程謹言聽話的把手伸過去。


    雖然阮柒對程家人沒好感,但麵對病人的時候,都會一視同仁。


    她收起情緒,沉下心將手搭上他的脈搏。


    程謹言垂下眸,視線落在阮柒的手上。


    小姑娘的手漂亮的好像一件藝術品。


    她的手指纖細猶如剝了皮的水蔥,可能是因為醫生這個職業的關係,指甲上並沒有多餘的裝飾,泛著健康的淺粉色。


    程謹言能感受到搭在他脈搏上的指腹微涼而柔嫩,仿佛奶貓的小肉墊,軟軟的,一直軟到人的心裏。


    診療室裏的冷氣開了二十五度,可程謹言卻覺得手腕四周的皮膚有些燙。


    “程先生的身體很好。”阮柒收回手,“隻是有些思慮過重,偶有失眠。”


    程謹言淡淡‘嗯’了一聲,“該吃些什麽藥?”


    阮柒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程家毒門走的是旁門左道,但自古醫毒是一家,每個程家人都是會醫術的。


    身為程家大少,程謹言怎麽可能治不好輕微失眠?


    阮柒覺得這廝有病。


    “程大少,你該吃些補腦的藥。”


    程謹言:“?”


    小姑娘微微一笑:“畢竟腦內有疾,不好治。”


    “……”


    程謹言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被人懟的這麽直白。


    不,不對。


    上一次他把小姑娘送回市內,也是這麽被她懟了一路。


    他覺得阮柒說的對,自己可能真的有病。


    如果換成別人這麽懟他,以他的脾氣可能早就送對方去死了。


    但也許是因為看到阮柒時那強烈的熟悉感作祟,聽到她這麽罵自己,程謹言竟然笑了一聲。


    “阮小姐說的是。”他推了下眼鏡,“你覺得我該吃哪種補腦藥?”


    程謹言問的太認真,阮柒輕輕挑了下眉。


    她拔開筆帽,在藥單上唰唰唰勾了一大堆小藥丸,‘啪’一聲拍到程謹言麵前。


    “這些藥全都要吃,程先生去前麵交款買藥吧。”


    程謹言看了眼藥單。


    安神丸十盒、補腦液十盒、十全大補丹十盒……


    林林種種加起來,至少上萬元。


    好家夥,目測能吃到明年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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