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心中戒備提升到最高,向著遠離海倫的方向跑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


    海倫的動作似緩實急。


    她的手臂抬起,白皙手指剛好點在朱正額頭。


    一股濃鬱的芳香氣味鑽入鼻腔,流遍全身。


    朱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世界逐漸昏暗了起來。


    莫名黑霧出現,將整個小鎮籠罩住。


    伴隨著黑霧降臨,世界也變得安靜了起來。


    然而不知為何,朱正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懼。


    蹬蹬蹬蹬......


    奇怪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


    朱正心神一跳,下意識扭頭看去。


    但入目依舊是漆黑一片。


    他收回目光。


    然而下一刻,跑跳的聲音又在另一側響起。


    接著四周腳步聲不斷響起。


    就好像有十多個小孩子,在黑暗中不斷奔跑、嬉戲。


    “嗬嗬......”


    “嘻嘻.....”


    笑聲清晰入耳。


    聲音越來越近,幾乎是貼在耳畔上。


    笑聲中似乎還夾雜著某種語言,帶著奇異力量,聽起來令人十分不適,就像是一根燒火棍直入腦髓,在狠狠攪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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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正用力按住前額,感覺有些昏沉且惡心。


    隨著聲音逐漸變大,朱正終於分辨出來。


    小孩的笑聲中夾雜著來自遠古的咒語。


    那是在歌頌自黑暗時代起,人類尚未誕生的古早紀元,就活躍於世的神祇!


    “烏素姆......”


    “神聖的神明!偉大的神明!”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智慧主宰啊!”


    “我願獻上靈,獻上肉,獻上我一切存在的痕跡!”


    “祈求您的降臨!”


    “烏素姆.....”


    與此同時,黑暗中響起了另一種動靜。


    似乎是一團混亂、邪惡,本就生於黑暗與混沌中的惡魔悄然突破封印。


    朱正清晰的感知到,帶著溫熱的腥臭呼吸打在臉上。


    “是什麽東西出來了?”


    他此時如同盲人,心跳聲劇烈的仿佛能產生回音!


    試著伸手前探,卻摸了一空。


    但感官清楚無誤的告訴他,確實有某個東西降臨了。


    那東西在撕扯著他的衣服,啃噬著他的血肉,蹂躪著他的內髒。


    生理上的虛弱感越來越強。


    額頭不斷有冷汗滲出。


    朱正大腦告訴運轉著:“一定有生路的!”


    他不斷思索,努力尋找破局的關鍵。


    “我遺漏了什麽.....”


    惡魔的動作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低語越來越難聽刺耳,好像精神病人在臨死前瘋狂呐喊,帶著無窮無盡的癲狂,一步步摧毀著他的神智。


    瀕死之際,眼前閃過一幕幕場景回放。


    要死了麽……


    朱正默默想著,好像放棄了抵抗。


    然而就在這時,一張字條的虛影在眼前閃過,如電光火石,劃破了黑暗。


    “規則.....對,規則!”


    朱正忽然想起【舊日小鎮員工守則】。


    這是烏素姆製造的幻境。


    他當機立斷地伸手去摸背包,那裏放著提前購買的酒精飲料。


    但手卻摸了一個空。


    短暫的慌亂後,朱正迅速穩住心神。


    “飲料一定在我的背包裏,幻境影響了我的感官。”


    朱正雙目緊閉,放緩呼吸,任由惡魔與囈語作怪,心緒慢慢平複下來。


    終於,真實的、略帶冰涼的觸感傳來。


    朱正一把抓住酒精飲料。


    伴隨著酒精飲料入口,整個世界再次恢複正常,昏暗與惡魔全都消失無蹤,宛如一場夢境。


    “剛剛那些.....就是烏素姆的幻覺攻擊麽?”


    朱正喘著粗氣,幾分鍾之後終於平複下來。


    他知道自己渡過了烏素姆第一次攻擊。


    朱正定了定神,看向海倫,卻發現少女麵如菜色,眼睛緊閉,身體還在不斷顫抖著。


    很顯然,在烏素姆的攻擊下,海倫也被波及。


    她還沒有從烏素姆出手的餘波中緩過來。


    “你還好吧?”


    朱正晃了晃海倫的肩膀。


    沒有反應。


    思索了下,朱正伸手甩了海倫一個耳光。


    手掌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一個鮮紅印跡。


    海倫的眉頭蹙起,似乎就要睜開。


    有效果......


    朱正心中一喜,反手又是幾個巴掌甩了過去。


    他親眼目睹海倫在車禍中安然無恙,知道對方肉體強橫的程度,因此絲毫不擔心傷到對方。


    半晌之後,海倫緩緩睜開了眼睛。


    朱正剛好看向了她。


    兩人四目相交的那一刻,海倫如同小貓咪一樣縮著脖子,眼中流露著呆滯。


    如同新生嬰兒,獨自麵對這個殘酷世界。


    朱正心中暗覺不妙。


    不會是被自己玩壞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倫的情況終於有了好轉,她輕輕搖晃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朱正。


    目光看的朱正心理有些發毛。


    “難道海倫被轉換成烏素姆的信徒了?”


    朱正倒吸一口涼氣,十分擔心海倫頭上生出枝條,屁股長出樹根。


    肉體畸變什麽的先放在一邊,任務是百分百要失敗了。


    然而——


    海倫突然發出了興奮第尖叫,臉頰泛起些許緋紅,猛地撲進朱正懷裏。


    “就是這種感覺!”


    “你是第一個打我的男人!”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朱正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


    這姑娘怕是有什麽大病吧!


    他一把扯開如八爪魚般撲在自己身上的海倫,仔細看向對方。


    眼神朦朧而迷離,呼吸急促……


    看起來是動情了。


    與此同時,朱正感覺背包中的筆記本再次震動起來。


    他一手扯著海倫,一手掏出筆記本,發現上麵緩緩浮現出幾個符號。


    【???】


    這算什麽?


    我還沒有推,你就自己倒了!


    朱正苦笑一聲。


    這也算是烏素姆攻擊的意外之喜了。


    看到周圍路人怪異的目光,他抬起手,想要理一下海倫雜亂的投放。


    察覺到朱正的動作,海倫嚇得身體向後縮了縮。


    “啊!別...別這樣!”


    孤傲的海倫露出小女孩般膽怯的表情,雙手抱胸顫抖起來。


    朱正的手僵在原地,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奇怪,我怎麽有種惡人的感覺...…”朱正低聲呢喃著。


    他思忖片刻,剛想說些什麽,就聽到旁邊一個清冷的聲音想起。


    “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朱正扭頭,發現是同行者中大美麗。


    大美麗眼神複雜,有震驚、錯愕、不敢置信,以及……一絲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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