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海域中,一個島嶼若隱若見。


    這裏是魔鬼礁。


    印斯茅斯小鎮最臭名昭著的地方。


    魔鬼礁附近水流湍急,暗流密布,礁石林立,稍有不慎就會船毀人亡。


    小鎮上的漁夫們,從來不會在這種地方捕魚。


    因為這裏的僻靜與人跡罕至,奧貝德船長才選擇在舉行‘召喚儀式’。


    ‘召喚儀式’的內容很簡單。


    將帶有神秘力量的金屬雕像拋入海中,念動晦澀咒語,遊蕩在海底,幾乎無處不在的可怖魚人怪物就會出現。


    這些自稱‘深潛者’的家夥們會帶走‘祭品’,並留下黃金作為報酬。


    ‘祭品’除了活人外,還可以用金屬碎片代替。


    而這些東西,奧貝德船長收集了數個大箱子,它們整整齊齊的碼放在船上。


    大致就是這麽一個流程。


    朱正在一旁冷眼旁觀。


    幻境中時間流速並無意義。


    幾乎是轉眼間,數年時間就已經過去。


    這期間,馬什船長將與島民貿易得來的黃金精煉後,銷往印斯茅斯,獲得了大量的財富。


    但在又一次航行到該島時,奧貝德船長發現,與他有貿易來往的島民遭到其他島嶼居民的屠殺。


    不甘心就此丟失財富來源,於是奧貝德船長心中一狠,他決定自己來了。


    幸好在之前的交易中,他從島民首領處購入了幾尊,可以用於召喚魚人怪物的金屬雕像。


    “船長,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正在和水底魔鬼進行交易......”


    “神教導過我們,直視深淵者,必被深淵吞噬。”


    有著獨特紅發的魁梧漢子憂心忡忡的勸道。


    【馬特.艾略特,蘇門答臘皇後號大副,虔誠的清教徒......也是我忠誠的夥伴。】


    【但很多時候,我對他愚蠢的思維感到心煩,或許忠誠是我唯一沒有拋棄他的原因。】


    這些思緒在腦中一閃而過。


    沒有理會焦躁不安的馬特。


    奧貝德船長的全部心神都被手中事物所吸引。


    這是一件做工精美,成色十足的黃金首飾。


    在船上燈光照耀下,黃金首飾閃耀著異彩光澤。


    “馬特,我手裏拿著是什麽?”


    “黃金,我的船長。”


    “這東西......你喜歡麽?”


    “這......”


    馬特語塞。


    奧貝德船長話語中帶著蠱惑:“魔鬼又如何?”


    “我們隻是在進行交易,這些迷人的小東西就是報酬,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而且你仔細想一想,這些自稱深潛者的家夥們,和我們又有什麽不同的?”


    “不過是我們生活在陸地,它們生活在大海......”


    說話間,奧貝德船長抵達了魔鬼礁。


    在船員協助下,祭品被運到指定區域。


    儀式展開!


    奧貝德船長將金屬雕像被拋入水中。


    咕嚕嚕~!


    咕嚕嚕~!


    海麵如同加了泡騰片的湯水,不斷泛起密集且連綿的水泡。


    奧貝德船長見狀,大聲念誦起晦澀而瘋狂的咒語。


    在反複詠唱的咒語中,數隻‘深潛者’自海麵浮現。


    尚是首次直麵如此可怖的怪物。


    雖然提前進行過心理建設,奧貝德船長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瘋狂。


    他感覺腦袋嗡嗡作響,仿佛置身於海底,可怕壓力自四麵八方而來,視線也被一層海水覆蓋,變得模糊不清。


    “黃金!可愛的黃金!”


    這個念頭反複在心中回蕩。


    依靠著對黃金瘋狂且強烈的癡迷,奧貝德船長強行從瘋狂中掙脫出來。


    他睜大雙眼,大聲喊道:“我要交換......我要用‘祭品’換取黃金!”


    為首的深潛者若有深意的看著奧貝德船長:“成交!”


    成箱金屬碎片被深潛者隨意拋入海中。


    隨後它們折返回海底,取來等量的黃金,將這些空箱填滿。


    一箱箱黃金整齊的碼放在船艙中。


    箱蓋敞開著,在燈光的照耀下,整個船艙變成了黃橙橙的海洋。


    奧貝德船長眼中閃著癡迷。


    這一次交換獲得的黃金,比他之前數年的積累還要多久!


    結束交易時,已經返回海水中的深潛者忽然探出頭:“人類,這是最後一次用這些金屬交易,我們不再需要這玩意.....”


    “我們需要鮮活的青年作為祭品,並且要與人類繁衍後代。”


    “如果沒有,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奧貝德船長猶豫了:“這......”


    深潛者再次上岸,遞給他一個金屬雕像:“拿著它,我相信,你會再次使用它的......”


    誠如深潛者所說。


    奧貝德船長很快便湊齊了‘祭品’,進行了第二次交易。


    屬於印斯茅斯小鎮的厄運正式降臨。


    隨著第三次、第四次的獻祭......


    奧貝德船長變得愈加瘋狂起來!


    為了達到深潛者的要求,他創立了達貢神教,通過崇拜父神大袞和母神海德拉來獲得財富。


    反抗者被處死,印斯茅斯的其他教堂被關閉並改造,達貢神教成為當地唯一的宗教。


    越來越多的深潛者進入印斯茅斯小鎮。


    而鎮上的原住民們,隻需要提供足量的祭品、血腥的玩物和鎮內的居所,就可以和深潛者“和諧”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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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奧貝德船長的統治下,印斯茅斯徹底滑入深淵。


    幻境仍在快速演變著。


    朱正所見的最後一幕場景,是授勳儀式。


    這次授勳儀式後,奧貝德船長將離開印斯茅斯鎮,返回深海。


    垂垂老矣的奧貝德船長虔誠跪在達貢神像前。


    數個深潛者長老,為了感謝他對深潛者們做出的貢獻,為他頒發了特別的勳章。


    連同勳章一起的,還有數個檀木盒。


    其中一個檀木盒裏,盛放著黃金達貢神像,以及一份羊皮卷......


    ……


    意識至此回歸。


    朱正輕呼一聲,睜開了眼睛。


    依舊是在自己的房間中,依舊保持著研讀羊皮卷的姿勢。


    回想著幻境中所見所聞,朱正心中萬分感歎。


    奧貝德.馬什,當之無愧的邪教徒楷模!


    縱觀他這一生,不辭辛苦的聯係深潛者,並為其創立宗教,並且數十年如一日,兢兢戰戰的收斂財富。


    這還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這時,他的思緒流轉,目光落在羊皮卷上。


    此時他已經知道這玩意真正的用途。


    除了記載著奧貝德的事跡外,它還是一份秘咒!


    可以召喚達貢降臨的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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