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塵也沒指望她會承認,轉身進入大棚,出來時將被撬壞的鎖丟到王嬸的麵前。


    “做,做什麽?”


    “我家鎖被撬了。”許星塵一努下巴。


    王嬸當場跳腳:“你家鎖被撬了跟我有何幹係!”


    “王嬸你急什麽?”許星塵冷笑。


    “撬鎖也有專業手法和業餘的,我請了人來斷定一下。”清雋的嗓音自圍觀的村民中響起。


    君皓月從村民中緩步走出,走到許星塵身邊站定,將悶墩兒交到她的手上,撿起被撬過的鎖喚出請來的人。


    “李叔,你來看看。”


    被喚作李叔的人是村中的修鎖工匠—李康複,李康複生的慈眉善目,完全想象不到一個開鎖修鎖的工匠會生的這幅麵貌。


    村民不禁嘀咕,鎖鞘都彎了,這還能看不出是給人蠻力撬的麽?


    李康複看了看壞鎖,又看向王嬸,王嬸早在他出現之時就白了臉色。


    “今日午時王嬸曾來找我開鎖,說是有東西落下了進不了門。”


    眾人唏噓,難道是李康複幫著王嬸開的?沒想到李康複是這般助紂為虐之人。


    “但我跟著她過來後,發現是許小娘家,我沒同意開,就走了。”


    圍觀的眾人恍然,差點錯怪了李康複。


    許星塵跨出一步,厲聲質問道:“王嬸,你為什麽撬我家的門!”


    王嬸慌神,想到剛剛當時找李康複開鎖隨口編的理由。


    “我昨天從你家經過丟了東西,我懷疑是你私藏了!我好心顧忌你的臉麵沒有說你偷東西,你倒先惡人先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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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東西丟了跟我有何幹係?”許星塵用王嬸前兩句反駁的話回懟。


    “反正就是從你家經過以後,我東西沒了,不是你還能是誰!”王嬸已經沒臉沒皮的強詞奪理了。


    許星塵懷中的悶墩兒啊啊叫著要戒指。


    戒指?


    她突然反應過來,她手中還攥著一枚戒指,君皓月說這是在大棚裏尋到的...


    許星塵亮出手中的戒指,詢問道:“王嬸可是說這個?”


    王嬸看也沒看就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


    “你確定?”


    “確定確定。”王嬸不想再被許星塵牽著鼻子走,對她試探性的詢問保持回避態度。


    “這可是撬鎖的人留下的。”


    王嬸破口想罵放屁,待她看清許星塵手中的戒指,瞪圓了眼,手下意識的摸上指節,指節上空空如也。


    她又立馬改口:“不是,不是,這個不是我說的丟的東西,不過這個也是我丟的。”


    許星塵把玩著戒指,似笑非笑的說道:“王嬸可要想好了再說,我說了這是撬鎖的人落下的,你說這是你的,那鎖就是你撬的咯?”


    王嬸忍痛咬牙改口,“不是我的...”


    “那王嬸沒有丟東西在我這,為什麽要撬我的門,毀我的麥苗。”


    王嬸是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把她急出一腦門的汗。


    許星塵走近她,邊繞著她邊推理:“讓我猜猜看,王嬸大概是昨日在我這碰了一鼻子灰,心有不甘,一大早在我家附近蹲點,結果發現我出門了,隻有周小娘夫婦在大棚忙活,然後周小娘夫婦回家做飯休憩,你想著偷溜進大棚。發現大棚被上了鎖,然後你就去找了李叔開鎖,結果李叔不同意開,你惱上心頭,直接撬了我的鎖,進了大棚毀了我的麥苗。”


    許星塵的話句句在理,眾人聽完她的推理醍醐灌頂,紛紛怪罪王嬸冤枉人家許小娘不夠,還要毀人家的麥苗,簡直過分。


    圍觀的村民不若起初不肯站隊的姿態,這時都站到了許星塵的一方,圍著她或安慰或可惜。


    王嬸無地自容想偷偷的離開,結果被君皓月叫住。


    “王嬸!你去哪?”


    她轉過身訕笑:“誤會,都是誤會...”


    君皓月斂下眸,居高臨下看她。


    一個一米八幾個頭的男人居高臨下看一個一米五的婦孺那是什麽感覺?


    是威壓,是無形的恐嚇。


    王嬸在氣勢上輸的一塌糊塗,抖索著唇大喊:“救命啊,打人啦——”


    這一呼喊,將眾人又給吸引的回來,君皓月幾不可察彎了嘴角,他要的就是大庭廣眾。


    “誒,王嬸這話可不能亂喊,君子動口不動手,不過君子動口也是有講究的,不似鄉村野婦那般顛倒是非,胡說八道。”


    “而且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怎麽可能打人呢?您說是吧?”君皓月攤手很是無辜。


    君皓月又狀似替自己辯白,引經據典了幾個事例,又指桑罵槐的批判了典故中的主人公。


    可謂罵人不帶髒字。


    王嬸被他明裏暗裏的含沙射影,氣的臉漲紅,卻不敢再發出來。


    見差不多了,君皓月肅了表情,“王嬸知曉,弄壞別人家的東西要賠償吧,我家的麥苗,王嬸打算怎麽賠償。”


    “這,你...我。”王嬸聽到要賠償,徹底慌了神,支支吾吾了幾句。


    話不成句,詞不達意,就是不提如何賠償。


    君皓月將主動權交回許星塵,“表姐,王嬸不知如何賠償我們家才好,表姐可有什麽主意?”


    王嬸見狀打起感情牌,可憐兮兮的乞求道:“許小娘,你說我們鄰居這麽些年,這遠親不如近鄰,嬸子我也沒做傷害你的事......”


    “你處處給我潑髒水,汙蔑我,還毀我麥苗。”許星塵無情的打斷她。


    拙劣的感情牌被直白的戳破,王嬸難堪的想直接推開眼前的人直接逃走,但圍觀村民們一雙雙眼睛,似是無形的枷鎖,將她牢牢拷在許星塵的麵前。


    許星塵並不是殘忍的性子,王嬸身上並沒有什麽她想要的。


    錢?三彎村窮的一家賽一家?再說她的麥苗也不是金錢就能買到的。


    她思來想去,緩緩道:“那王嬸你就給我打下手吧,並且要隨叫隨到。”


    王嬸聞言,第一反應要反駁,開玩笑,論輩分她是許星塵的長輩,她一個長輩憑什麽給個小輩打下手?


    許星塵冷下臉:“不同意?”


    這是最仁慈的賠償了。


    在眾人的見證下,王嬸不想答應也得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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