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春理解對方眼中的懷疑,但是為了君皓月她也不要那臉麵了。


    爬上炕錘著王嬸的肩,撒嬌道:“王嬸,你就帶我一起吧,許寡婦若是給王嬸使絆子,我還能給王嬸分擔分擔髒活、累活。”


    王嬸原本是不樂意帶張小春的,但她的不無道理,多拉一個冤大頭也可以,於是她狀似‘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張小春。


    “帶你去可以,但是你要聽我的。”


    張小春點頭如搗蒜,“好的,沒問題。”。


    “許寡婦給我的活,你要幫我一起幹。”


    “嗯呐。”張小春繼續啄米點頭。


    “還有,許寡婦還沒托人來喊,等著吧。”


    “恩恩——恩?什麽?沒有喊?”張小春半張著嘴:“可我瞧見周小娘夫婦都往許寡婦家去了啊。”


    這下輪到王嬸驚訝,“什麽?”


    她略思襯過後,想明白來,是她想錯了,她以為許星塵說的隨叫隨到是指許星塵來叫,她就必須去,感情許星塵是讓她自己去,幹活的時候隨叫隨到!


    “這雞賊的小賤蹄子...”王嬸咬牙切齒,“小春,走,去許寡婦家!”


    張小春不明所以,但還是一臉開心的跟上。


    到許星塵家門口的大棚,王嬸有些不爽利甩門進去,許星塵坐在大棚裏臨時搭建的矮台上,眼皮微掀瞧了她一眼,見她身後還跟了個張小春,眼皮又垂了下去。


    大棚裏比之外麵要暖和不少,正在翻地的栓子熱的脫去了外衣,隻著了內衫,周小娘時不時幫他擦擦汗,周圍人見怪不怪,安分做著自己手頭的事。


    王嬸看著欲言又止,倒也沒敢再說出什麽有傷風化雲雲的話來。


    但是許星塵對她不聞不問,也不告訴她幹什麽,她隻是自發的給已經播種的土地澆水。


    張小春杵在原地,有些無措,王嬸去忙了,她怎麽辦?


    “張家妹子,你沒事做就別站我這礙眼,我這裏不供觀看。”許星塵冷著臉看她。


    張小春討好一笑:“許姐姐哪裏的話,我是來幫忙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說著拿眼睛去瞟自己能做的事。


    翻地?太累。


    撿種子?廢眼睛。


    播種?廢腰。


    一眼掃去,都被她PASS,許星塵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涼,大有將她趕出去的趨勢。


    張小春有些急的原地跺腳,焦急間,君皓月拿著一篩的種子進來,她眼睛一亮,立馬雙標,播種廢什麽腰啊,她最喜歡彎腰了。


    在許星塵的耐心耗盡的臨界點忙喊道:“君先生,我跟你一起播種!”


    君皓月一頓,這才看到棚裏多了兩個人,他薄唇抿成了直線,不發一言。


    張小春依舊是那個張小春,厚臉皮還不看眼色的張小春。她雀躍的去到君皓月的身旁,主動請求幫忙。


    但她也不是真心要幫忙,所以活不好好幹,一直湊君皓月跟前問東問西,君皓月秉著教養耐心解答。


    讓張小春心花怒放,看嘛,君先生才不會討厭她呢,君先生依舊是那個溫柔的君先生。


    張小春死皮賴臉的在君皓月身上蹭來蹭去,繞是心中默念了千百句的忍耐,他也忍不了了。


    他看著張小春勾著唇角緩緩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相鼠有齒,人而無止。”


    張小春被他嘴角的笑意迷了眼,她沒讀過書,也沒啥文化,君先生這是什麽意思?不過聽字麵意思,什麽死不死啊的。


    難道是書裏說的至死不渝?


    她滿臉紅暈,扭捏的回了一句:“我,我願意。”


    牛頭不對馬嘴,一直冷眼瞧著的許星塵突然‘噗——’出聲。


    張小春頓羞惱的斥她:“你笑什麽!”


    許星塵一隻手捂著臉,一隻直擺:“沒有沒有。”


    “君先生,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張小春雙眼如炬。


    君皓月站起身撣去膝蓋的土,伸出長腿自她身側跨過,去做別的事了。


    張小春蹲在原地,揪著眉頭回味他的那番話。


    “哎呦——”


    王嬸將幾人間的一幕看在眼裏,暗翻白眼,本就不情願幹活的她,‘手一滑’打翻了水桶,周小娘驚叫一聲。


    “那邊我澆過水了!”


    栓子和周小娘手忙腳亂的拿土蓋水,王嬸毫無愧意的站在一旁看在,明明是她造成的,也沒想著去搭把手。


    許星塵頭疼的捏了捏眉間,她開始後悔讓王嬸當免費勞動力的決定了,不幫倒忙都不錯了。


    為了不讓這倆繼續糟蹋她的種子,她得想辦法把她們給支出去。


    沉吟過後,許星塵有了主意,她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手,吸引幾人向她看去。


    “之前的麥苗被毀,現在的新苗子已經過了生長佳季。”


    談及麥苗被毀,在場所有人目光不由的朝王嬸看去,王嬸抖了抖麵皮,臉上不知是尷尬還是羞惱,反正難看的緊。


    “所以,為了加速新麥苗的生長,王嬸和張小春你們倆就去找肥料吧。”


    張小春疑惑的詢問:“肥料?那是什麽東西?”


    王嬸同樣疑惑,但她本能的覺得不是甚好東西。


    “肥料就是動物的糞便。”許星塵大方解釋,還補充了一句:“人的也可以。”


    果然,張小春立馬就嚷嚷著不去,王嬸也黑著臉叫罵:“老娘不去!許寡婦我看你是公報私仇!”


    許星塵微眯起眸子,嘴角掀起冷笑:“王嬸,麥苗被誰毀的我想你心裏有數,你可是當著村裏的人麵答應的,你,王嬸要給我打下手。”


    “還有,上批麥苗原本是鎮上的買家預定的,你以為是因為誰才導致重新種植的?若是沒有及時趕上買家約定的時間,在場人的損失你承擔的起麽?”


    許星塵氣勢全開的一番話,震的王嬸臉色瞬間煞白,在場的合夥人包括周小娘夫婦在內不無向她投去憤怒的目光,恨不能讓她當場就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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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嬸家裏窮的一個子兒都沒的,她哆嗦著唇,喃喃道:“我去,我去...”


    張小春一聽,眼睛大瞪,“王嬸?!”聲音都破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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