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又繼續說道:“別耍小聰明,根據以往經驗看,耍小聰明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因為北境有太多手段可以對付我們了。”


    見所有人似乎都被鎮住了,張天師又繼續說道:“大家可以分頭行動,也可以一起行動,你們目前的排名情況並不是最終排名,北境會根據你們完成任務情況,將來對你們曆練的門派相機進行調整。而且,你們現在完成的任務也會計入你們將來的貢獻值。”


    見下麵眾人盡皆低頭在思索什麽,張天師又說道:“以上言論代表北境立場,下麵我有幾句肺腑之言要與大家分享,大家姑且聽之。”


    恐怕這才是重點,眾人再次豎起了耳朵。


    張天師說道:“你們畢竟是從我九神界走出去的人,將來無論到了哪裏,都要記得自己是九神界的人。你們出去曆練,多半是要回來的,自遠古以來,隻有幾個人,從九神界一路往北,直達九霄天庭,順利封神,所以叫九神界。既然你們要回來的可能性大,那麽將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凡是涉及九神界的事情,都多斟酌斟酌,啊,是不是?要多給自己留條後路。別被人當刀使,多留個心眼。至於任務麽……啊,是不是?”


    最後他說得吞吞吐吐的,眾人也都基本明白了是什麽意思,任務是留給刀的,聰明人麽,得想辦法。


    張天師說完,賴藥師又說了幾句,大概意思是要有責任心,要愛護花草,愛護小朋友,要認真對待曆練,要時刻牢記自己是九神界的人,不能忘本,最後也隱晦地表示,做事要學會變通,要懂得權衡。


    賴藥師說完,鍾詭又補充了幾句,說你們是九神界的希望,是九神界的未來,九神界以你們為榮,苟富貴勿相忘,話不能說盡,事不能做絕雲雲。


    鍾詭說完,柳崖子又補充了幾句,他基本就是把前麵三個人說的綜合闡述了一遍,然後又說每個人都要努力奮鬥,始終如一,不能好色,不能貪財,爭取將九神界的名字改為十神界、十一神界、十二神界……


    聽著他們輪番發言,莫奇都睡著了,一會兒打了個哆嗦,猛然驚醒。


    四大宗門的宗主在給每個門派執行任務的弟子發放令牌,說這個令牌是穹廬下發的通關令牌,有這個通關令牌,到了安南地界的時候,才能暢通無阻,便於執行任務。每個宗門一塊令牌。


    而神丹宗那一塊,賴藥師發到了莫奇手中,這代表了他對莫奇的最大信任和肯定。


    四大宗門宗主離開後,眾人也都站起身來,紛紛離開。


    走出門的時候,莫奇恰好與盧小月擠在門口,二人忽望了一眼,又立刻將眼神移開。


    莫奇趕忙往後退了一步,盧小月猶豫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莫奇才緩緩走了出去。


    在屋外,莫奇等著雪女、武思齊出來,三人一商議,決定共同執行任務,令牌隻有一塊,似乎也隻能一起行動。雪女又提議先去買一些法器,以備不時之需,莫奇和武思齊都一致讚同。


    鳳溪村,盧員外屋宇上空,本來天氣晴朗,萬裏無雲,突然天空有霞光萬道,霧氣氤氳,盧家下人盡皆大呼神奇,忽又見那雲頭有一個仙女模樣的人,穿一身紅色衣裙,仿若太陽精靈降落凡塵。


    但有的人卻認為是妖怪,看了一眼,拔腿就跑了。


    還有部分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紅衣仙女飄飄而落,落於院子中央。


    “誰來了?看你們大驚小怪的。”春蘭從屋裏走出來。一眼看見在院裏正端詳自己的盧小月,呆了一下,而後嘶啞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小月?”


    盧小月眼中也有淚光閃閃,輕輕喊了一聲:“娘!”


    春蘭立時就崩潰了,淚水奪眶而出,上來抱著盧小月的頭,哭了一陣。


    盧小月淚珠盈滿眼眶,卻始終沒有流出來。


    其他下人見這母女二人感人至深的重逢畫麵,露出淡然的眼神看了一眼,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畢竟,凡間的事情太多,總是忙不完。


    “娘!你在幹什麽?快帶我去玩騎馬馬。”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跑了出來,然後拉著春蘭的手就要走。


    春蘭臉上淚水立刻就沒有了,滿臉笑容堆在臉上:“好的,兒子,我們去玩騎馬馬。”然後隨著那小孩就往屋裏小跑而去,一邊跑一邊回頭說:“這是你弟弟,叫小明。”


    春蘭人年輕就是有辦法,第一年還沉浸在失去盧小月的痛苦中,第二年就為盧員外生了一個男孩,很快就衝掉了一切痛苦和悲傷,將盧小月忘得一幹二淨,在潛移默化間,盧家人幾乎都認為盧小月不會再回來了。


    “她已經死了!”、“就當我沒生過這個女兒吧!”這是盧員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不過,因為後來春蘭生了一個男孩,盧員外不但不再責怪春蘭,反而更加寵愛她了。


    又經過一段時間,所有人漸漸地忘記了盧小月,似乎真的當盧小月已經死了,提都沒人再提她了。


    盧小月被晾在那裏,感覺怪怪的,這明明是自己家啊,怎麽感覺這麽陌生?


    有個上了年紀的下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是月小姐嗎?”


    盧小月立刻認出來,微笑道:“是的,福伯,我是小月。”


    福伯咧嘴笑了,露出一顆牙齒閃閃發光,其餘牙齒都掉光了。


    “老爺見到你,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老爺在書房,走,我帶你去見老爺。”福伯說道。然後轉身往書房走,盧小月便隨著他走去。


    這裏對盧小月來說,必然不會陌生,但她還是任由福伯領著自己走。一路上遇到大娘、二娘,個個都先是驚訝,後是熱情,又說小月變漂亮了,又說小月已是神仙,還駕臨盧家,令盧家蓬蓽生輝,個個把戲做足了之後才離去,盧小月都是一一敷衍過去。


    當福伯帶著盧小月來到盧員外的屋子時,盧員外正坐在桌子後邊檢查賬本,聽到福伯說小姐回來了,抬頭看了一眼,就低頭繼續看賬本。盧小月呆呆地盯著目不斜視的盧員外,眼前的父親,是那麽熟悉,又是那麽陌生。記憶中的父親,是和藹可親的,是對自己百般疼愛、千依百順的,無論任何時候,無論多麽忙碌,隻要自己站到他麵前,他總是會放下手中一切雜事,來陪伴自己。


    福伯向盧小月遞了一個眼神,悄悄退了出去。今天老爺的反常態度令他有些詫異,他也不便多說什麽,留在這近乎凝結的空氣裏也很不自在,所以他選擇離開。


    而盧小月也似乎漸漸明白過來,因為有了個弟弟,爹娘恐怕早已將對自己的那份牽掛和思念轉嫁到對弟弟的疼愛上去了。


    盧小月原先心裏潛藏的那份激動也在瞬間蕩然無存了,她幾步上前,將兩張碎片紙張拍在桌子上:“爹


    ,這個婚約是怎麽回事?”


    盧員外隻是看了一眼,就將眼神移了開去,仍舊麵無表情。


    盧員外原本心裏就有氣,看到這張婚約,心裏更氣了,沒想到,她還是因為這張婚約回來的,若是沒有這東西,見這一麵都是不可能的。


    “我把你嫁出去了,就是這麽簡單。”盧員外沉默半天之後,說道。


    盧小月聞言,簡直是五雷轟頂的感覺,半天沒回過神來,他之所以回來,就是想求證一下這張婚約的真假。在她看來,在當時那種身份懸殊的情況下,爹娘都是不可能將自己許配給莫奇的,一定是他耍了什麽卑鄙的手段。比如偽造婚約,比如采取脅迫或欺騙的手段使得爹娘簽了字。


    但盧員外的回答卻讓她大失所望,他竟然是心甘情願的。


    “為什麽?”盧小月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盧員外也不看賬本了,抬起頭來望著盧小月:“你是說為什麽我會把你嫁給莫奇那個窮小子嗎?”盧小月沒說話,盧員外臉上竟泛起絲絲冷笑,“我覺得那小子挺靠譜的啊,他說會把你帶回來,你看,你這不是回來了嗎?比起有些沒擔當沒責任心的子女來說,恐怕要強上千倍萬倍吧,從某種角度上講,我覺得你還配不上他呢。”


    “你經過我同意了嗎?”盧小月沒有在意父親對自己的輕視,轉而用略帶質問的口氣問道。


    “笑話,從古至今,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時候需要子女同意了?”盧員外也稍稍動容。


    “而且,你遠走他鄉,去尋仙問道,從此杳無音訊,你經過我同意了嗎?”


    盧小月沉默了,敢情,父親將自己許配給一個窮小子,隻是因為在跟自己賭氣嗎?


    “我,我不同意!”半晌之後,盧小月抓起桌上的兩片碎片紙,轉身往外走去。


    盧員外知道他又要離去,這一去就不知道是不是永別,當下又對著她的背影吼道:“你不同意你就不要來問我,反正現在誰也管不了你,你是神仙,我們都是凡人。如果你要問我一個凡人的意見,我就認準莫奇了。”他倒不是真心認準莫奇,隻是他認為這條紐帶不能斷。


    盧小月聞言站住了,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片刻之後,又從容地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又碰到春蘭,在滿院子追著小明在跑,春蘭看到盧小月往外麵走,臉上洋溢著笑容:“要走啊?不多住兩天嗎?”


    <a id="wzsy" href="http://www.yqxsw.org">yqxsw.org</a>


    看到她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盧小月的心也涼了半截,淡淡說道:“不了,我走了。”


    走出盧家,盧小月沒有立刻禦空而去。而是漫步走到了河邊,就在河邊找了個幹淨的石板坐下了。


    所有命運的轉折,似乎都是從這裏開始的。


    她不禁在想,如果從頭來過,自己會如何選擇?


    自己從小就討厭莫奇,但這些年來,卻從未想到過自己給他造成的傷害。


    正左思右想之際,有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月姐姐,是你嗎?”


    盧小月抬起頭來,隻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麵前,豆蔻年華,唇紅齒白,相貌清秀。


    盧小月點點頭。


    那姑娘立時跳了起來,笑顏如花,聲音也清脆悅耳,不像剛開始那樣羞怯了:“我就知道是你。”


    盧小月卻一臉迷茫:“你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上丹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草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草生並收藏無上丹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