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嬴元曼居心不良,趙昆還是接受了她提供的線索。


    從王家別院回來後,趙昆便著手準備離開頻陽的計劃。


    盡管有韓信和陳平主持大局,但一些現代化發展,還得讓他來操盤。


    就如此,轉眼間,已經臨近元宵佳節。


    忙著工作的韓信和陳平是顧不上過節的,但趙昆對此卻十分重視。


    因為除夕夜他和嬴政,王離,王雅打了通宵的鬥地主,實在有點無聊。


    如果不來點新花樣,恐怕元宵節除了鬥地主,就是打麻將。


    眼看節日過後,就要啟程離開頻陽,在這個春節即將結束之前,他想真正感受下過年的味道。


    恩,不能打牌,得把元宵佳節過好。


    可怎麽才算過好元宵佳節呢?


    趙昆心裏沒什麽概念,他隻知道這個時代的元宵節,要什麽沒什麽。


    其實“元霄節”真正被定名,是在漢文帝時期,不過秦朝已經有了元月過節的傳統。


    這也就意味著,元宵節的習俗是我們中華民族,自古傳承下來的,才不是什麽棒子國的文化遺產。


    然而,真要按照傳統方式過節,趙昆覺得還不如打牌。


    他覺得自己是現代穿越過來的,要過元宵,肯定要跟現代有相似之處。


    否則怎麽能感受過年的味道?


    而現代過元宵,講究的是一個“鬧”字。


    這鬧元宵,鬧元宵,不鬧怎麽過元宵?


    可所謂的鬧,並不是三五成群,跑到街道上大吼大叫,而是熱鬧。


    想過得熱鬧,除了吃元宵以外,更重要的是賞燈。


    當然,趙昆不喜歡吃元宵,甚至對糯米一類的食物很排斥,但說起賞燈,卻是他從小到大最喜歡的項目。


    在公元前,並沒有“張燈結彩”的概念,首先是這個時代的紙還在趙昆手裏,自然沒有燈籠,其次是彩綢,一般人根本買不起。


    所以,想要把節日過得熱鬧,還得趙昆自己張羅。


    也就在三天前,他就開始命篾匠做燈籠。


    俗話說,不會紮紙人的篾匠,做不出好燈籠。很顯然,經過專業化培訓,趙昆府邸的篾匠,成了全能“藝術大師”。


    藝術大師出品,肯定是精品,尤其是趙昆讓他們自由發揮,那燈籠做得有模有樣。


    什麽圓的,方的,奇形怪狀的,一應俱全。


    而趙昆統一了燈籠的顏色後,便開始著手繪製花鳥魚蟲的圖案,讓那些燈籠更具觀賞性。


    府邸裏的仆人們很喜歡燈籠,尤其是那些丫鬟,一到天黑就拿燈籠出來玩,每次都看得如癡如醉,喜歡得不行。


    趙昆見她們喜歡,就讓她們自己做,自己畫,於是乎,燈籠越做越多,後山的竹子都快砍禿嚕皮了。


    沒辦法,實在是做燈籠上癮!


    這天傍晚,天色剛剛暗去,街道上有些清冷。


    桃花穿著連帽的鬥篷,提著“飛鶴”圖案的燈籠,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立刻吸引了其他丫鬟,也拿著燈籠跟桃花一起玩。


    看著少女們提著燈籠,嬉笑打鬧的樣子,趙昆不由感歎,這才是過節的氣氛。


    但顯而易見,有的人卻不這麽認為。


    “公子為夜路打更的人辦了件好事啊!”


    吳誠站在旁邊,一邊看趙昆做燈籠,一邊感歎出聲。


    趙昆聽到他的感歎,差點被竹簽插破手,難以置信的道:“打更人?”


    “公子,這是叫燈籠吧?”吳誠伸手指了指桃花她們手裏的燈籠道:“晚上用來照明,挺不錯的!”


    “這不廢話嗎?燈籠那麽亮,照明肯定不錯!”趙昆白了吳誠一眼,他覺得吳誠把燈籠跟打更人聯係在一起,完全無視了燈籠對節日的意義。


    簡直跟牛嚼牡丹差不多。


    “老遠就看到你府裏亮堂堂的……嗯?這是什麽?”王離從門口笑著走了進來,剛看到趙昆桌上的燈籠,不由一愣。


    趙昆疑惑的歪頭:“你怎麽來了?”


    “老待家裏太無聊了,就想著來你這裏找點樂子!”


    王離一邊說,一邊打量桌上的燈籠,道:“有了這東西,以後走夜路都不怕了。”


    “那以前沒它的時候,你是怎麽走夜路的?”


    “有人掌燈啊!不過沒這個方便!”


    趙昆有些無語,心說吳誠也就罷了,怎麽王離也這副德行,難不成武將的腦子裏都是漿糊?


    他們難道就看不到燈籠的美?


    外麵少女提著燈籠嬉鬧,難道不好看?


    怎麽就把燈籠聯想到好不好走夜路了?


    真是思路輕奇!


    就在趙昆腹誹的時候,嬴元曼笑著走了進來,同時手裏提著一盞‘雲雀’燈籠,看樣式,應該是某個丫鬟的。


    “昆弟的想法還真是天馬行空,竟然能做出這麽好看的燈籠!”


    嗯?


    她怎麽也來了?


    趙昆皺了皺眉,旋即看向王離。


    王離嗬嗬一笑,解釋道:“無聊的,可不止有我,還有我妹和華陽公主!”


    “你們都來了,那姨娘呢?”


    趙昆眼神古怪的看了看嬴元曼,又看了看王離,好奇的追問道:“你們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裏?”


    “怎麽可能!”


    王離聳肩道:“我娘可不比我們,她有牌友陪她,才不會無聊。”


    “牌友?”


    趙昆愣了下,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沒想到姨娘對打麻將這麽癡迷。”


    “還不是你惹的禍!”


    “我?我怎麽了?”


    嬴元曼放下燈籠,剜了趙昆一眼,嗔道:“以前通武侯出征,嬴氏還時不時寫封家書,可自從迷戀上打麻將,這家書也懶得寫了,以至於通武侯隔三差五派人回來詢問,家裏是不是出了變故……”


    “哈哈哈!”


    趙昆聽到這話,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嬴元曼沒好氣的道:“你還好意思笑,等通武侯回來,肯定饒不了你!”


    “呃……這……”


    趙昆收斂起笑聲,無奈的看向王離。


    王離搖頭歎息:“別看著我,這個家讓我感覺好陌生。”


    聽到這話,趙昆鬱悶的皺起了眉頭,不滿的道:“怎麽你們一個二個的盡來掃興,還讓不讓我過節了?”


    “過節?”


    嬴元曼愣了愣,疑惑的問:“你說的過節,該不會是上元節吧?”


    上元節,其實就是元宵節,每年的正月十五,吃元宵,因此也叫元宵節。


    這個趙昆是知道的,所以點頭道:“今年除夕沒過好,所以上元節要過好一點。”


    “可上元節不是祭祖嗎?”王離撓頭,有些疑惑的問:“除了祭祖,還能做什麽?”


    趙昆理所應當的說:“鬧啊!”


    嬴元曼:“鬧什麽?”


    趙昆:“鬧元霄唄!”


    這話讓王離和吳誠疑惑的對望。


    而嬴元曼卻好奇的追問:“那怎麽個鬧法?”


    “看到院子外的燈籠了嗎?等元宵節一到,我們就要張燈結彩!”


    趙昆指著門外,解釋道:“燈籠要掛起來,時間夠的話,還可以剪窗花,把我寫的春聯貼起來,另外,咱們還要放孔明燈!”


    “窗花?”


    “春聯?”


    “孔明燈?”


    這些詞匯,吳誠和王離聽都沒聽說過,隻有嬴元曼知道,春聯應該與對聯有關。


    眼見眾人都古怪的看著自己,趙昆笑了笑,道:“總之,你們想要鬧元宵,聽我的就對了!”


    “臨走之前,怎麽也要好好鬧一鬧!”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想起趙昆在頻陽折騰的那些往事。


    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


    另一邊,王家別院。


    公孫玉,嬴氏,以及兩個朝臣的夫人,在後廳打麻將。


    嬴氏嫻熟的摸了一張牌,打出去道:“再過幾天,嫂嫂就要走了,我們這牌桌子,恐怕都湊不齊了啊!”


    她私下裏都稱呼公孫玉為嫂嫂,所以兩位朝臣夫人,見怪不怪。


    公孫玉還沒搭話,其中一位朝臣夫人摸了一張牌,歎道:“陛下東巡,我夫君也要隨行,這一走不知道何時能回來!”


    “隨陛下東巡是天大的榮耀,你就知足吧,總比我夫君留守鹹陽強....”另一位朝臣夫人說完,打出一張二筒。


    “胡了!”


    公孫玉推開牌,笑著道:“清一色帶勾!”


    “公孫大家的手氣可真好!”那名被胡牌的夫人也不懊惱,笑嗬嗬的拿出籌碼遞給公孫玉。


    公孫玉接過籌碼笑了笑,然後一邊和牌,一邊朝嬴氏道:“通武侯這都出征兩個多月了,你也不說寫封信問問?”


    “問什麽?”


    嬴氏哼了一聲,道:“他上次寫信回來還罵我,說雅妹的婚事我說了不算!”


    “這可就奇怪了,陛下賜婚,又不是我張羅的,他要怪就怪陛下,怪我一個小婦人算什麽事.....”


    話剛說完,又感覺不對,忙幹笑道:“我不是說陛下的不是哈!”


    眼見兩位夫人不說話,公孫玉苦笑著搖頭:“這幾天,宮裏遭了秧,也不知道誰得罪了陛下,稍有不順心的事,陛下就大發雷霆,這期間還順帶處置了不少官吏!”


    “這......”


    兩位夫人互相對視,麵麵相覷。


    他們夫君都是始皇帝的朝臣,倘若始皇帝突然變得暴躁,他們夫君恐怕也凶多吉少。


    想到這,其中一位夫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公孫大家可有辦法讓陛下息怒?”


    “我是沒有辦法......”公孫玉掃了眼兩位夫人,話鋒一轉的道:“不過,有個人或許有辦法!”


    “誰?”


    “公子昆。”


    .........


    等公孫玉打完牌回到行宮,嬴政書房的燈還亮著。


    她猶豫了一會,便來到書房看望嬴政。


    可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被趙高攔下了:“公孫大家,陛下心情不好,現在恐怕不能見您。”


    聽到這話,公孫玉秀眉微蹙,剛要轉身離開,就聽到嬴政暴喝出聲:“你個老狗,長了潑天的膽子?拉下去掌嘴!”


    說著,便走了出來,拉著公孫玉進了書房,並隨手關了門。


    隻留下趙高站在門外,鬱悶無比。


    這幾天,他沒少被嬴政斥責,感覺倒了血黴了。


    “也不知道那個混蛋惹怒了陛下!”


    趙高心中憤憤,麵上卻若無其事的離開了書房。


    .........


    書房內。


    公孫急忙幫嬴政捋拂胸口,給他端茶倒水:“陛下,您的身體剛剛恢複,可不能亂發火啊!”


    “不提也罷!”


    嬴政擺了擺手,道:“那臭小子惹得朕不快,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真是氣煞朕也。”


    聽到這話,公孫玉不由有些好笑,心說這哪是生氣,這分明是在賭氣嘛!


    要是一般的皇子,陛下何至於這麽又怒又恨又氣?


    陛下這段時間的舉動,分明是將趙昆當作大秦的接班人來培養。


    曾經自己的兒子胡亥得寵時,也從沒見陛下這樣過。


    隻有扶蘇得寵時,才有過這樣的‘殊榮’。


    自己兒子怎麽就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想爭就能爭來的。


    陛下心中早已有了決斷,倘若沒有趙昆,陛下也隻會將大秦的天下交給扶蘇。


    現在的胡亥,跟公孫玉也不是很親近,相比起她,胡亥更願意聽他老師趙高的話。


    作為母親,哪有不為兒子好的,但也不是每個兒子都理解母親。


    想到這,公孫玉微微有些愣神。


    “這麽晚了,你來找朕有何事?”


    嬴政捋順了氣,看著愣神的公孫玉問道。


    公孫玉回過神來,趕緊道:“哦哦,臣妾跟幾位夫人打牌了。”


    話音剛落,嬴政眼睛一亮,旋即又想起什麽似的,哼了哼。


    公孫玉心中忐忑,於是追問:“臣妾做錯了嗎?”


    “朕又沒生你的氣!”


    嬴政氣笑了。


    “行了,你做得不錯,那臭小子在朝中根基淺薄,現在多讓人留意他,以後辦起事來,也相對容易些!”


    說完之後,嬴政又朝門外喊道:“來人,給公孫大家撥三百金,從朕的少府撥!”


    “陛下,這.....這太多了,臣妾用不著。”


    “你為朕辦事,朕給你錢玩牌,也就消遣消遣,輸了也沒事兒!”


    嬴政笑著拍了拍公孫玉的小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可是......”


    公孫玉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嬴政,然後猶猶豫豫的道;“可是臣妾每日都贏錢呀,今日贏了五十多金呢.....”


    嬴政:“.........”


    公孫玉:“........”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半響,嬴政站起身,一把摟住公孫玉的細腰,凶巴巴的道:“玉兒,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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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公孫玉一臉茫然。


    卻見嬴政將自己摟得更緊的的說:“朕餓了。”


    公孫玉:“.........”


    她哪裏不知道嬴政的意思,於是麵色羞紅的低下頭,柔柔的道:“玉兒下麵給陛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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